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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除夕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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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张声言没事儿,去接易耳下班,到的时候路过旁边咖啡店,给护士站几个值班的女孩儿带了几杯热咖。
几个护士都和张声言熟悉起来了,打趣着他:“声言哥,又来接易医生下班?”
“嗯,你们忙。”张声言朝她们笑了笑,去了易耳科室。
易耳已经下班了,和吴老师有些情况要说明,张声言就在外面走廊等着。
等了半个多小时,易耳才出来,张声言和吴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和易耳一起离开了。
路上张声言又说起了,要一起去郊区野营过年的打算。
“我都可以,主要看你。”易耳揽着他腰,俩人一起往楼上走:“我明天有空,咱俩去买点儿野营的东西。”
张声言点头:“好。”
说起来张声言想起件事儿,伸了个懒腰说:“我今儿可是有个大成就。”
“什么?”易耳问。
张声言笑着说:“我下半年写的那篇小说,要出版了,定在年后,很快了。”
“恭喜。”易耳捏了捏他脖子:“我能是第一个拿到书的吗?总不能家属还得买吧?”
张声言挑眉扫了他一眼,开门进了屋子,换着鞋说:“买啊,为什么不买,你至少得来个几百本吧?”
“言哥。”易耳看着他,叫了声。
张声言亲了他下巴:“在呢。”
“我要第一本。”易耳挑眉说。
张声言手放在他腰侧,佯装吸了口气说:“行啊,年后我就端个板凳坐印刷厂了,印出来第一本我就马不停蹄给你送来,怎么样?”
易耳给逗乐了,笑了会儿。
“嗯?”张声言刮了下他耳垂:“够不够爱你。”
“少整,就知道唬我。”易耳拍了拍他腰,进卧室换衣服洗漱了。
张声言开了电视,易耳明天休息,他打算今晚找个电影看。
他拿着遥控器翻着,姜树北电话打了过来。
他扫了眼来电人,接了起来。
“喂?”张声言说:“怎么了?”
姜树北在那边儿老激动:“你书出版了?我刚看有个出版社官宣你了。”
张声言嗯了声:“就忙了小半年那本,上个月刚交。”
“牛逼啊哥。”姜树北那边儿应该和家人待在一起,还能听见小孩的声儿:“你这一趟下来版费不少挣,羡慕死我了。”
“你少扯,你那男频一发出去,一本书下来几千章,抵我好几本。”张声言说着,拿过桌子上眼药水滴了几滴。
姜树北嘿嘿笑了声:“我反正是等着你书出版了,捂了这么久底稿,和你住了小一年,你都不透给我。”
张声言笑了声:“也没什么好透的。”
“得了。”姜树北吹了声口哨:“你和你家那位怎么样?”
张声言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特好。”
姜树北诶了声:“那就行,等年后回去了,去你家吃饭,到时候正式介绍我俩认识认识。”
“行。”张声言应了他。
姜树北刚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张声言就看见自己贴吧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没断过。
【新书出版!二月十三号!都码住!】
后面附带了出版社的链接。
姜树北每次在他贴吧公布这些消息,都会连着发十条刷屏。
张声言手机还没放下,目光落在了沙发上的手机,是易耳的。
推送消息亮了屏,一条接一条弹了出来,全是贴吧的牌子。
张声言愣了下,定睛看清了贴吧的名字。
【妙不可言】
这是他的贴吧。
张声言反应了会儿,盯着电视上放着的电影预告,神情复杂。
姜树北发完了,易耳手机也息了屏。
张声言现在的心情不亚于当年在天台,知道易耳很早就默默观察着他生活一样复杂。
在他们分开的这五年。
易耳从未缺席过他每一次成就上的获得。
他都知道。
易耳从浴室出来了,他擦了擦头发,走过去坐在了张声言旁边,顺手搭在张声言腿上。
“你想看这个电影?”易耳扒拉了下进度条。
张声言盯了易耳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易耳放下了遥控器:“怎么了?”
张声言摇头。
“胃疼的?”易耳觉得张声言神色不对,揉了揉他肚子。
张声言垂眼,小拇指磨蹭着他手腕:“没,我就是觉得……”
“嗯?”
“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特别幸运。”张声言说。
易耳愣了下,笑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那说点儿别的?”张声言说。
易耳挑了下眉。
张声言看着他,没什么犹豫的开口:“我爱你。”
张声言没等易耳反应,凑过去亲了上去,浅浅摩擦着,往下咬了口他喉结。
易耳手放在张声言脑后,揉着他后脑勺:“言哥,你不想看电影了?”
“看。”张声言移开了些距离。
易耳一把给他拎了起来,架在了身上往卧室走,蹭着他耳垂:“别看了。”
窗外下了场大雪,寒霜在玻璃上结了一层厚。
张声言埋在被子里沉浮到意识不清,易耳压在他身后,反扣着他的手,摁在床上,指尖修长泛红。
随着动作的推进,趋近于顶端时,张声言闷在被子里,掐着易耳撑在他身侧的手腕,他听见背后的易耳咬着他耳朵,呼吸不稳,沉声说。
“我永远爱你。”
除夕那天早上,宋炎凯,宋阳和元逸一辆车,他们大早上就过去了,说是先去摸摸地方,看能不能找点儿好玩的乐子。
易耳上午的时候回了医院一趟,中午开车回去接上张声言,俩人先是把春联贴了起来,本来是打算去超市买点儿野营用的东西,但宋炎凯说是这边儿的超市特别全,于是俩人就直接去了目的地。
野营的地方在郊区,风景挺好的,前几天下的雪化了差不多,不算太冷。
他们还没开车过来,就已经感觉到有不少人,一眼望过去,寥寥烟雾萦绕着,都是熙熙攘攘的烟火气。
宋炎凯来接俩人过去,路上看见不少娱乐活动,什么舞蹈机,电游,感觉像是把整个游戏大厅端了过来。
闹腾是闹腾,但热闹是真的。
宋炎凯给他们俩带去了房车,他一共订了俩房车,一个大的,他们仨人能睡下,还有个小的,给张声言他们的。
张声言还是第一次接触房车这种东西,有点儿挤,但是什么都有,还有个小厨房,有浴室也有厕所。
干净整齐,布置的还挺不错,旁边柜子上放了不少桌游,能在房间里玩儿的游戏,大冬天房车里温度倒是挺高,都能和家里比了。
“还行。”易耳说:“挺暖和。”
张声言点头。
“行了,你俩先换衣服,我们在外边等你”宋炎凯说:“一会儿咱先去采购,晚上的时候吃烤肉,我和元逸他们去买肉,你们一会儿买点儿日用品什么就行。”
张声言应了声:“超市在哪?”
“度假村进门那块儿,不远。”宋炎凯边说边出了房车。
张声言去洗了个手,出来的时候,易耳从行李箱里,给他找出了厚袜子,还有手套和暖宝宝。
“戴上。”易耳说。
张声言嗯了声,他穿着袜子,看着脚踝的的图案,摸了摸:“……这是个耳朵吗?”
易耳背对着他,收拾着行李不出声。
张声言笑了声,他发现不仅是袜子上,就连手套和围巾上也都有。
“易耳,我发现。”张声言走了过去,圈住了易耳脖子,认真说:“你还挺可爱。”
易耳揽过他腰,盯了张声言一会儿,亲了他一下。
张声言能感觉出,易耳是真的有点儿害羞了,他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可爱的吗?
还在人身上做标记,就像那小狗一样,在你身上蹭蹭味道。
“是不是挺幼稚?”易耳蹙了下眉说:“你要不喜欢,不带也行。”
张声言笑得更大了,捏了捏易耳耳朵,亲了他一下:“哪幼稚了,而且我就喜欢你这样。”
易耳笑了下。
张声言从他身上起来了,揉了揉他头:“走吧,再墨迹下去,宋炎凯得来敲门了。”
“嗯。”易耳穿上了衣服,一起出了房车。
俩人找到超市,对着清单买了一堆东西,超市人还挺多,他们推了个车子,来来回回经常和别人剐蹭在一起。
一路上的人都挺兴奋的,不过也是,毕竟要过年了,平时在办公楼里一干就是一整年,也就只有这几天能稍微松点劲儿。
宋炎凯让买什么他们就买什么。
宋炎凯经常出来野营上山,对这些熟悉,出来的时候旁边有个烟花店,郊区这边能放烟花,张声言买了好几箱。
回去房车的时候,元逸他们已经架好烤肉架子了。
度假村还提供了个小火堆,随便用打火机就能点着,主打个气氛。
时间还早,他们中午都随便儿吃了点儿,下午就打算去体验下度假村的特色。
他们几个都想去滑雪,主要是以前在他们那边儿经常打出溜滑,但是没真去过滑雪场,他们那个小地方没有。
现在到了北京,雪少了,但还是想打出溜滑,年少的回忆总会保存在记忆深处,然后通过不同方式再现。
易耳他们去租了滑雪用具,几个人在初级赛道上玩儿。
张声言他们几个不会滑的,都玩儿的双板,得先摸摸底。
“卧槽!”从开始滑之后,宋阳嘴里就没断过,一连串的卧槽。
张声言感觉自己还挺有感觉,弯着腰,小心往前滑着,但就是速度堪忧,易耳都下了坡了,他还在上面挪。
元逸本来稳扎稳打的滑,宋炎凯看不过去,直接上去怼了他一下,猛一下他就窜出去了。
他的腿一秒变X状,嘴里还扯着嗓子喊着:“宋炎凯!我草你大爷!”
前面直直有个小姑娘,元逸眼瞅着就撞上去了,他赶快一屁股坐了下来停住了,但把人家小姑娘吓地坐地上了。
“对不起!”元逸赶快给人扶了起来。
小姑娘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说完人家就滑跑了。
宋炎凯以前学过一阵子滑雪,双板对他没难度,他滑了下来,对着元逸笑了会儿,故意朝他伸手。
“滚你大爷。”元逸骂了他一句。
宋炎凯挑眉:“那我走了?你自己站起来。”
元逸吸了口冷气:“别,好像闪着腰了。”
宋炎凯蹙眉,离近了点儿:“你丫不至于吧。”
元逸眯眼笑了,握着宋炎凯脚腕就给他掀翻了:“是不至于,你他妈创我!宋炎凯别以为你顶了个秃瓢就能弄我!”
宋炎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张声言主打个稳扎稳打,他摩挲了会儿,感觉有点儿那个意思了,就加快了点儿速度。
易耳在坡下等着他,掀开了护目镜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张开了双臂,他带着笑叫了声:“言哥!”
张声言滑了过去,结果中间坡太抖,他八字脚都没能减了速,虽说速度不算太快,但要是撞到人也够呛。
“易耳!你闪开!”
易耳没闪,反而往前走了几步。
张声言没停住,直接砸他身上了,俩人倒在了雪地上,易耳扶着张声言的腰笑着,给他扒拉了身上的雪。
“呸。”张声言摘了口罩,表情痛苦伸了下舌头,刚才下来太猛,撞易耳肩膀了,牙磕着舌头了。
他掀起护目镜对着易耳:“嘴里都铁锈味儿。”
易耳蹙眉,摘了手套,扶上了他脸,来回看了看:“舌头撞了个血印,疼吗?”
张声言吸了口冷气,呛得连连咳嗽:“你说呢?”
易耳给他扶了起来:“我带了那个什么贴,回去贴一下就没事儿了。”
张声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易耳捧着他脸亲了口:“摔疼了?”
张声言扫了眼旁边,这边儿挺多人的,倒是也没什么避讳的,但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没。”张声言问他:“你当肉垫,我能摔着才怪,你疼不疼?”
“没事儿。”易耳给他把护目镜放了下去,摆了个姿势:“你看,这样下坡,会好很多。”
张声言学着他腿的姿势,挪了挪:“我试试。”
“我下去等你。”易耳下了坡,朝他招手。
张声言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下坡顺畅多了,易耳还是揽着他,这次俩人没倒地,抱一块儿转了个圈,维持住了平衡。
“我好像有点儿会了。”张声言笑着说。
“特别棒。”易耳给他竖大拇指,像哄小孩儿一样。
张声言说:“原来你会滑雪啊?我刚看你下坡好快,也能控制速度。”
“我们教授喜欢滑雪,组织过几次。”易耳说:“其实我也不太会,就是玩儿过。”
旁边有个小孩儿滑了过来,张声言刚想让道,结果小孩儿没滑稳,倒在了张声言面前。
张声言往前挪了挪,给他扶了起来,是个小男孩儿。
张声言蹲下身拍拍他身上的雪,给他捡起了滑雪杖:“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谢谢哥哥!”小男孩鞠躬礼貌说了声,俩指头放在太阳穴比了个敬礼的姿势,然后溜走了。
张声言笑了笑。
易耳过去,手放在了他肩膀上捏了捏:“哥哥,走了。”
“你少来。”张声言说。
易耳后面又陪着他去换了单板,他们俩学习能力都挺强,自己适应了会儿,就能滑的有模有样了。
元逸和宋炎凯他们也来了。
元逸是完全不会,身体还不协调,左手右手搭着兄弟俩。
宋阳和宋炎凯生无可恋扶着他。
“我屁股都摔瘪了。”元逸扶着腰,过去靠张声言身上了。
张声言顺手扶了他一下:“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说让你买个乌龟垫屁股下面,你非说你能行。”
“现在买来得及吗?”元逸说。
“摔都摔过了,屁股都摔瓷实了,用不着。”宋炎凯笑着说。
元逸佯装要打他。
张声言笑了会儿:“刚才你们去哪玩儿了?”
“那边儿刚有个开火车的。”宋炎凯说:“我们仨过去刚拽好火车尾,结果因为元逸没拽紧,把我们兄弟俩甩了半米远。”
元逸抽了下嘴角:“谁他妈让你搁我屁股后面,活该。”
易耳手搭在张声言肩膀上,一下一下叩着他脖子,俩人一块儿笑。
宋阳双板已经得心应脚了,他溜达了一圈回来,直接跳宋炎凯背上了:“哥!陪我玩儿,咱们下坡。”
宋炎凯扶了他腰一下:“走呗。”
“一起啊!”宋炎凯扯了下元逸,猛推了他一下,元逸又飞了出去,最后在空中飘了句:“宋炎凯!我操你大爷。”
宋炎凯和宋阳跟在他后面,回头说:“那俩滑单板的别来,不合群。”
张声言和易耳笑了会儿。
张声言没等易耳,偷偷脚挪了个方向,一个转弯跟着宋炎凯他们去了,扔给易耳一句:“最后一个到的晚上罚酒三杯。”
张声言一溜烟下了坡,易耳在原地没动,笑了会儿,朝着远处喊了声:“张声言!”
张声言下了坡才回头看他。
易耳脚下带着板,蹦跶着往雪地中间挪,他摘了护目镜,眯眼笑着,举起双手,对着他比了个心。
张声言笑了:“不是,你幼不幼稚啊。”
“快点儿的。”易耳说。
明亮又真诚的人,总是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
其实在雪地里比心,还是在这么多人都在的时候,挺幼稚的。
但这种隔绝于喧嚣之外,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下相爱,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儿,不需要去在意别人。
看向你在意的,然后脚步坚定的走向他,其实爱不爱的,就这么简单。
张声言笑着也摘了口罩和护目镜,朝他也比了个心。
易耳笑了会儿,滑了下来,扑张声言身上,俩人倒在了雪地上,笑成了一团。
“你幼不幼稚?”张声言抹了下他脸说。
易耳挑眉:“你幼不幼稚?”
俩人同时都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得了啊!我看的够够的了。”宋炎凯在不远处喊着说。
“戳瞎。”易耳扔给他俩字,把张声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