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完结篇 ...
-
滑雪回来之后，宋炎凯他们去准备烤肉，夜色降临，草地中间，突然搭起了台子还有音响。
“这是干吗？”宋阳烤着肉说。
宋炎凯扫了眼：“应该是演出吧，网上说最近度假村每晚都有驻唱。”
易耳从房车出来，拿了几个暖宝宝分了分。
“驻唱？”张声言准备着肉，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了眼：“仨小孩啊。”
草地上仨小孩挺年轻，还有点儿拘谨，俩电吉他，一个架子鼓，很规矩的介绍了一串开场白：“希望大家今晚玩儿的开心，祝大家除夕快乐。”
话语刚落，电吉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逐渐有人欢呼着聚集了过去，还有人房车开了个窗户，和外边互动。
“挺有意思。”张声言说。
宋阳笑了笑，接着摆弄着肉。
“这没你们有劲儿头啊。”元逸一边烤一边吃，他不怕冷，羽绒外套大敞着：“台上这仨明显放不开。”
易耳加完炭，往那边看去，场地很简陋，灯光很晃眼，仨人被包围在舞台中央，规规矩矩唱着歌。
“这一看年纪就还小。”张声言手伸进了袖子里：“顶多刚成年，估计打寒假工的吧。”
“应该是，感觉应该没来几天。”易耳说。
宋阳一直都没说话，在旁边摆弄着肉。
宋炎凯走了过去，手搭在宋阳肩膀：“心痒痒了？”
宋阳扁了下嘴，推开了宋炎凯：“我没有。”
“放屁，我还不知道你。”宋炎凯笑着说。
当初易耳和李远一个一个离开后，原本的乐队就剩了宋阳一个，他是真喜欢舞台上那种气氛，但只有电吉他手的舞台是不完整的。
他们俩走了之后，宋阳也没再去过酒吧。
宋阳不吭声。
易耳和张声言对视了眼，俩人也走了过去：“要不要去试试？”
宋阳眨巴了下眼，唇角抬了下：“……能行吗？这不喧宾夺主吗？”
易耳笑了声：“没事儿，我去说。”
易耳一句话说出来，宋阳瞬间振奋了。
“诶！”宋阳扔了手上的烤肉架，抱住了宋炎凯：“哥！一会儿给我录视频！”
宋炎凯笑着：“好。”
易耳去了草地舞台那边，和主办方交涉，两个人说了有一会儿，中间主办方往这边看了眼。
易耳拿出手机，不知道给他们看了什么，主办方点了点头。
易耳从主办方那里回来说：“可以，他让我们准备一下，下一首直接过去就行。”
宋阳一下心都提起来了：“卧槽，太久没上台，紧张了。”
元逸揽住了他肩：“别紧张啊，想想以前在酒吧，你次次都最活跃，找准那个劲儿，肯定能调动气氛。”
易耳进了房车，张声言跟着进去了。
“你和主办方说了什么？”张声言问。
易耳不知道在行李箱里找着什么：“我就给他看了我们之间酒吧驻唱的视频。”
易耳手上打转了一圈鼓棒，轻轻敲了下张声言肩膀：“想看吗？”
“想……”张声言目光凝住，盯着易耳手上的鼓棒。
刻着个小小的耳朵。
“你。”张声言笑了声：“还随身带这个？”
“我随手放的，其实。”易耳笑了声：“我来之前搜这个地方的时候，看见演出了，我就想着说不定能试试。”
张声言挑眉：“合着你知道。”
易耳嗯了声，手上随意转着鼓棒：“以前咱俩跨年，带你去看我们学校元旦表演那次你记得吗？”
张声言点头：“记得。”
“我就想，再那样给你表演一次。”易耳摸了下耳朵，似乎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张声言笑了会儿，嗯了声：“我知道。”
易耳上台表演之前，让张声言给李远打了个视频。
拨过去的时候，李远应该是正在包饺子。
“言哥。”李远朝那边笑着打招呼：“春节快乐。”
张声言笑着说：“春节快乐，送你个礼物！”
“什么？”李远说。
张声言把手机摄像头对向了舞台的方向。
易耳手上转了几下鼓棒，朝张声言这边抬了下胳膊。
宋阳拨弄着电吉他试了试声，对着张声言手机的摄像头，高举双手。
易耳试了试鼓，声音挺脆的，不算太好但也能用，宋阳全然没刚才紧张的神色，绕着舞台转了一圈，和周围人，拍手互动。
“芜湖！”场子逐渐热起来了。
易耳和宋阳对视了一眼，鼓点紧随着袭来。
易耳手上鼓棒都被他抡成虚影了，中间他抛起鼓棒，打转了好几圈又回到了他手上。
宋阳的电吉他跟着节奏进来，他对着麦喊了几声：“WestLife！My love！”
这首歌之前火遍大江南北，易耳经常在酒吧里表演，主要是宋阳唱，他们改编了下，相比较原版的慢调，他们这个版本更活泛，更又鼓点的节奏感。
“卧槽！好老的歌，我初中特喜欢听！”
“只要你喜欢西域，我们就是朋友！”
场下有观众喊着。
宋阳带着笑，进了歌词，场下几乎是全场大合唱。
这也是张声言以前特喜欢的一首歌，之前初中的时候总听，他们那个年代，经常有人在班里炫耀买到了西域的磁带，然后半个班都争着要听。
张声言和宋炎凯俩人能跟着唱下全程。
宋炎凯举着手机录着，看着手机里的男孩，面上永远带着笑，他喊着：“我弟就他妈是最帅的！”
宋阳朝他做了个鬼脸，组织着观众跟着节奏挥手，中间他们加了段单独演奏的鼓点。
易耳鼓棒落下后，宋阳把话筒递给了他。
刚好是那句副歌的歌词。
“Where the skies blue to see you once again……”
易耳看向了张声言：“My love.”
张声言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也什么都不顾了。
人群喧嚷，成片的欢呼声涌在耳侧，他在一群欢呼声中大喊：“我爱鼓手！”
易耳愣了下，笑了。
宋阳见状起哄鼓掌。
在熙熙攘攘的欢呼声中，张声言的呼喊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曾经藏在小病房里偷偷说出口的爱。
如今他能大声的喊给全世界听。
他们很相爱。
俩人对视着，相视一笑。
一首歌结束，场下还叫嚷着说接着来，宋阳和易耳只是笑了笑，然后下了场，把舞台交给了那仨小孩。
几个人一起回了自己房车。
宋阳刚开始还保持镇定走着，快到房车，旁边都是自家人的时候才憋不住，直接叫着蹦跶他哥身上了：“啊啊啊啊！爽翻我了！”
易耳笑了会儿，把鼓棒放了回去。
“李远？”张声言对着视频那边叫了声。
李远出画了，只留了个声音：“别管我，我在哭。”
宋阳差点儿也乐哭了，他拿过张声言手机说：“李远！让我看看你！”
李远举起了手机，笑着但是眼睛是红的。
“你他妈又帅了。”宋阳说。
易耳也过来，朝李远打了声招呼：“你在那边怎么样？在过年吗？”
李远举着手机绕了一圈，扫到了厨房在包饺子出镜的嫂子，又故作无常把手机摆正了：“这可怎么办？幸福的嘞。”
“都谈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结婚，给个准话。”宋炎凯说。
李远笑着说：“挑了个好日子，下个月领证，到时候都来啊！”
“一定。”元逸说：“我到时候指定给你们随个大的！”
“行！新年快乐兄弟们！”李远说。
“新年快乐！”大家一起说。
他们回来之后就安安心心烤肉了，只要有宋炎凯和元逸在，嘴巴拉巴拉就没停过，张声言听得耳朵都疼。
“下一盘别放辣了。”易耳端了烤好的肉到桌子上，和烤肉那俩人说：“一会儿再烤点儿蔬菜。”
“得嘞！”宋阳说。
几个人闹着呢，旁边突然过来了几个女孩，打扮的很年轻。
易耳正打算去房车找张声言，就给堵住了。
“你好啊帅哥！”女孩很大胆，笑起来很好看：“一起去喝几杯？顺便玩儿几盘游戏？怎么样？”
易耳刚要说话，朝后面看了眼，笑了笑说：“你们问问我男朋友让不让我去。”
几个女孩愣了下，回头看向了张声言。
张声言笑着，走过去搭着易耳的肩膀：“怎么了？”
女孩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笑，其中有个都涨的红了脸，最后冒了一句：“你们很般配！”
就飞速撤了。
宋炎凯他们几个目睹了全程，笑得拍大腿。
张声言也在笑，他就去房车里洗个手的功夫，差点儿自家小孩儿让人给撬走。
“你吃这个。”易耳刚烤了盘没发放辣椒的给张声言，夹了一块儿喂他：“尝尝味儿淡不淡？”
张声言就着他手吃了口，太热乎，大冬天吃个烤肉，直吐白雾。
好吃的说不出话了，张声言给他比了大拇指。
易耳给他包好生菜，又喂他吃了个。
天儿太冷，张声言都懒得伸手，只管张嘴，风刮得头发散乱，有些扎眼，易耳腾出手把张声言头发拨到一边。
“哥！”宋炎凯吃了一半儿，见其他人开始往外搬烟花了，急匆匆也跑过去了：“能放烟花了！”
天完全黑了。
张声言和易耳俩人吃饱了，在火堆旁边，靠在一块儿，抬头看着天。
烟花从天空中绽放开的一瞬间，他们眼底溢满了浮光亮色。
易耳凑近了点儿，把张声言的手放进了自己口袋，两个人偷偷十指紧扣着，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
张声言往围巾里埋了埋，不自觉抽了下鼻子。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人声喧嚷的时候，他就越能想起以前的事儿。
认识易耳之前，他的生活混乱又无章。
他站在现在的角度回头看从前，总觉得以前那些事儿就是在过关，咬牙撑过去了，就会得到奖励。
易耳就是奖励。
和易耳认识的那天，张声言诊断出了胃癌。
事情的发展趋向于两个极端，现在回想起那天，猛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受。
“你以前总说一句话。”张声言和他靠在一起，俩人依偎着看烟花，手扣得紧紧的：“你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只要凭着那股劲儿往外闯，什么都能过得去。”
易耳垂下了眼。
“我之前在北京那几年，特别苦的时候，总能想起你那些话。”张声言缓了口气：“我特别想谢谢你。”
“谢我什么？”易耳摩挲着他的手指。
“谢谢你让我重新活了一次。”张声言认真说。
易耳笑了声：“现在是到了年终感谢环节了吗？”
张声言也笑了。
易耳说：“言哥。”
张声言嗯了声。
“我没那么神，我也会有觉得过不去的时候。”易耳说：“过不去了，就想想以前过得好的时候。”
易耳握着张声言的手说：“在那个破城市里，咱们是一起从那里互相扶持着走出来的，那段日子又苦又累，但我能记一辈子。”
张声言笑了笑。
“我以前特怨你的时候，每次想想以前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就怎么都怨不起来了。”易耳说：“就只想让你过得好，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过得好。”
“易耳。”张声言叫了他一声。
“嗯？”
“我很想你，没有一天不想，一直都很想。”
易耳笑着亲了下他额角：“我知道。”
宋炎凯在远处朝他们喊：“你俩！别搁那儿谈恋爱了！过来放烟花啊！”
俩人走了过去，易耳扔给张声言打火机：“你来。”
“我他妈的，刚才差点儿火星子给我羽绒服燎了。”宋阳抱着他哥手臂说：“吓死我了。”
宋炎凯揉了揉他脑袋：“让你别离那么近，偏不听，吓着了才知道回窝对吧？”
“元逸呢？”张声言刚点完烟花，又把手放进了易耳口袋。
宋炎凯笑着说：“刚有俩小女孩不敢放窜天猴，他乐呵呵去教人家了。”
张声言笑了声，没再管他，元逸也三十多了，再不多接触接触，张声言都怕他一直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呆一块儿，哪天领个小男孩回来。
零点了，天上的烟花成堆绽放，把整片天空都染亮了，房车里待着的人也都出来看烟花了。
宋阳直接跳宋炎凯身上，让他背着自己转圈：“哥！新年快乐！我要我哥永远陪我身边！”
“你他妈知道自己多重吗？”宋炎凯嘴上这么说，实际背着宋阳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抱了他一下。
四周人群喧嚷。
易耳在张声言耳边说了句：“言哥，新年快乐。”
张声言笑了笑：“新年快乐。”
“以后我们一起过每一个年。”
“好。”
遇见易耳以前，张声言就只是沉浮在海里的一条鱼，入目都是灰色。
遇见易耳之后，枯木逢春，万物复苏。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完结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