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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催婚×2(催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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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单纯的扭伤了,照常贴膏药在护好腰就行,十来天就能好的差不多。
张声言看完医生也放宽心了,在医院走廊外面等易耳去取药。
没一会儿易耳就回来了,但他手上提溜着两袋子的药。
“这什么药?”张声言问。
易耳把张声言的膏药丢给了他:“刚好也给老人家取了。”
“你奶奶?”张声言问。
易耳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像是在回着消息,头也没抬道:“她醒了,要一起去看看吗?”
张声言愣了下:“方便吗?”
易耳从他身边穿过,往电梯口走去:“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不用买点儿什么东西?”张声言跟了上去。
易耳一听这话都笑了,把手机揣回了兜里:“像你那大堂经理一样?提桶油?我先和你说好了,我奶奶现在的身子骨可做不了饭。”
张声言无声盯着他。
“别看我,我也不做饭。”
“问你了吗?”张声言瞥了他一眼,电梯来了,他走了进去:“我是觉得空手去看老人家不好,不是说像我经理一样整那些虚的。”
易耳摁了电梯四楼:“又不是什么亲戚,用不着,你要是买了东西,我还得惦记着哪天给你还礼,累不累?”
“我又没让你还。”
“连公司聚餐都想着给领导面子不好意思先走,住个院经理慰问都得摆拍,我还以为你挺注重人情世故的。”
电梯到了,张声言皮笑肉不笑对着易耳:“知世故而不世故,那叫有人情味儿。”
说完他就出了电梯。
易耳看着张声言的背影笑了笑,语气平静:“等等,右边儿。”
张声言刚往左挪的步子,装作无意收了回来,扶着腰懒洋洋说:“你带路。”
易耳几步走到了张声言前面,然后一拐弯进了个病房。
张声言脚步一顿,盯着那病房牌子几秒,这不是之前他送那个渐冻症小女孩回来的那个病房吗?
他边想着,步子已经迈进去了。
病床上的那个奶奶,也就是昨天看见那个,和易耳说着话,问着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易耳把药往床头一放,转移着话题:“今天吃了多少?有没有恶心?”
“你这孩子,我问你话呢!脸上怎么又有伤,这次总不能又是跑步摔着了吧。”徐三娘都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没,这次是骑摩托车摔的,我骑车带着他一起摔的,你看他腰都扭伤了,刚我们还去拍了片。”易耳对着刚进门的张声言抬了抬下巴。
张声言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易耳带进来了,合着是来圆谎的。
徐三娘目光落在张声言身上,眯眼又辨认了会儿:“哟,你不是昨天那个孩子吗?”
张声言走了进来,没看到小女孩的影子,收回了视线:“……是我。”
易耳从柜子里翻出个纸杯,轻挑眉:“你俩怎么认识的?”
张声言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昨天奶奶隔壁床那个小女孩出去接水,坐轮椅不方便,我就推她回来了。”
“我记得你。”徐三娘咳嗽了几声:“你长得好看,我能记好久。”
张声言笑了笑:“谢谢奶奶。”
“他就是我和你之前说那个长得顺的。”易耳道:“比宋阳还讨人喜吧?”
“都讨人喜。”
徐三娘嘴唇苍白,一头毛乱的黑发夹杂着白发。
因为长期的治疗,她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针眼,但这输液瓶不仅没给她补回来,反倒还像是抽空了她的精气神,脸颊都凹陷了下去,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被松垮的皮挤成了条缝。
易耳拿着杯,出楼道接水,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他叫张声言。”
等易耳出去了,徐三娘放低了声音问:“声言啊,易耳说他脸上的伤是骑车摔的?真假?”
徐三娘皱紧了眉,干枯的手指攥着被角,眼球因为年龄的增长有些泛灰,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担心。
张声言往门口看了眼,点头道:“嗯,易耳很懂事,在我朋友的店里上班,昨天晚上他好心送我回家,结果骑车过马路的时候,被路上窜出来的夜猫吓着了,人和车就都摔了。”
张声言眼看着徐三娘眼底忧虑更重了,连忙又接话:“但没事儿,都是皮外伤,车也没事儿。”
徐三娘表情缓和了些,低声自语道:“他身上的伤,就没断过,黑青上是黑青,疤上面是疤。”
张声言回想了下,的确是这样,从认识易耳到现在几个月,他身上的伤确实没断过。
徐三娘念叨了会儿,像是忽然回过神了,问张声言:“你没事儿吧?听易耳说伤着腰了?看医生了吗?”
“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张声言道。
易耳端着杯子进来了,把水递给了张声言,另一杯水放在了床头,然后又拿出塑料袋里的药分着,他甚至都不用看说明书,哪种药吃几粒都有数。
“还是得注意,腰落下毛病可不行。”徐三娘说:“欸,声言,我看你和易耳差的还挺大的吧?讨上媳妇儿了吗?”
她以前就是干媒人的,现在老了,见了适婚男性都得问几句才舒坦。
易耳浅勾着唇角,也看了过去。
又来了,今儿第二遍了。
“我是比易耳大多了,至于媳妇儿这种,我也没想过。”张声言就照常答着,这些话在他心里都快琢磨出模板了。
他甚至下一秒都知道徐三娘要说什么,于是先发制人又道:“我还是想先以工作为重,等有了经济能力再去考虑这些。”
徐三娘的话被堵回去了,只能点了点头:“也对,得有钱养得起媳妇儿才行。”
张声言连连点头,拿起水喝了一口,不易察觉松了口气。
易耳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鼻腔发出声笑。
“我估计是看不到我们易耳娶媳妇儿了……”徐三娘念叨起来了。
易耳脸上的笑顿时无影无踪,打断了她:“上午还没去过厕所吧?我背你去。”
说着易耳就要扶着她起来:“上完厕所正好回来喝药。”
“哎……喝药喝药。”徐三娘一来二去也忘了自己刚才说的什么了,被动地让易耳给她扶了起来。
这次笑容转移到张声言脸上了,没想到已经快三十的张声言竟然能和二十出头的易耳,恐惧同一个问题。
张声言帮着易耳把徐三娘扶上了背,易耳动作麻利,稳稳背着徐三娘进了洗手间,然后关门出来。
他们俩对视了眼,气氛莫名有点儿尴尬。
“我听见了。”易耳先开了口:“谢谢你帮我圆谎。”
张声言往椅背一靠翻着手机:“别谢我,你以后要是能少打架,少受伤,也用不着来圆这种慌。”
“我不都说了,那是他们……”易耳道。
张声言打断了他:“嗯,他们招惹的你。”
易耳不可置否耸了下肩,然后笑了,笑的很欠揍,眼神犀利:“他们都送上门来挨揍了,我为什么不还手?”
张声言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了易耳脸上,心想,到底是年纪小,还是浮躁。
但也只心里想了想,没说出来。
易耳平静地看着张声言:“……你现在又爱管闲事儿了?”
张声言反应了会儿,才转过那个弯来,合着易耳在这儿等自己呢。
想起来他这段时间,嘴上说着不管闲事儿,其实零零散散的也管了不少。
本来是想给自己摘干净的,结果昨天晚上在酒吧那一棒槌,直接摔进了染缸。
“我要不管,那你今儿可能就是瘸着在医院了。”张声言扫了眼易耳的腿,又长又直:“哪还有你站着的份儿。”
易耳垂眼笑了声,然后很认真说了句:“谢谢。”
易耳这么正经,张声言反而不得劲儿了,他摸了摸后脑勺:“你别这样,我听着难受。”
易耳笑了笑。
张声言和易耳在这儿呆了半个多小时,天儿快黑了,张声言还没吃饭,易耳又得忙着去酒吧,和徐三娘打了声招呼就打算走了。
徐三娘和张声言说着,让他下次再来,多来陪她说说话。
张声言应的也爽快,笑着说有空就过来。
一出病房门,易耳瞥了他一眼:“有空就来?就会说虚话。”
张声言手肘怼了易耳一下,精准地打击在他手臂伤口的位置:“显着你了?又不是来看你,就你话多。”
易耳疼得嘶了声。
下一秒,旁边传来声:“好看哥哥!”
张声言循声看过去,就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推着个轮椅走到了他面前,轮椅里面坐着的就是那天的小女孩。
张声言原本脸上的不耐顿时亲和了很多,惊喜地蹲下了身:“欣欣?”
他朝推着轮椅的女人点了点头,语气放轻了很多:“我还以为今儿看不到你了,这是你妈妈吗?”
钱欣眯眼笑着点头:“嗯!”
易耳看了出变脸大戏,打量着对面的小女孩。
“欣欣,这是谁?”女人声音里都透露着疲惫,像是很久没睡觉了似的,还带着些沙哑。
“是好看哥哥。”钱欣直勾勾盯着张声言。
易耳抱臂在旁边看着,心想这小孩这么小就知道犯花痴了。
“不是。”张声言尴尬解释道:“之前欣欣接水,自己挪不动轮椅,然后我就把她推回了病房。”
女人看着钱欣,无声询问着。
“是的妈妈,好看哥哥还陪我说了好长时间话,还给我倒了水。”钱欣笑着,露出了几颗掉了牙的空洞,看上去很可爱。
“谢谢。”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很多激情,像懒得和别人交流似的。
张声言也能理解,自己女儿得了这种病,还得筹钱看病,生活压力大。
“没事儿。”张声言揉了揉钱欣的头:“欣欣,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下次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钱欣很乖巧,也没闹,点了点头。
女人听在耳朵里也就是句客套话,但钱欣却是真的想着张声言来,她喜欢说话温柔,笑起来也温柔的哥哥。
张声言又朝女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全程易耳一句话也没说,靠在门边等他们寒暄完,反正他感觉这几个人也没太在意他。
张声言走了,他才跟上。
易耳给张声言送回了家,路上原本易耳想着张声言腰疼,说是给他买些吃的当晚饭。
张声言偏不,非得去路边买了菜要自己做。
易耳就不理解了:“你一个人,买点儿吃不比做饭省事儿?”
“你不懂。”张声言提溜着菜说:“这是种认真生活的态度。”
易耳抽了抽嘴角,等张声言身影消失在居民楼,才戴上头盔嘟囔了句:“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