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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混混”平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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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盘完天儿都快亮了,也许是打完架的缘故,几个人没一点儿睡意,但还是先各回各家了,总不能在废墟里呆一晚上。
元逸发了条朋友圈。
【酒吧暂停营业,复业时间待定。】
张声言腰扭了,刚开始元逸说要给他送回去,张声言回绝了,让元逸早点儿回去休息,抓紧时间找人收拾酒吧的烂摊子。
李远这几天和家里闹脾气,没回家,还是去了易耳的出租屋,宋阳被他哥带回去了。
就剩易耳和张声言俩人了。
“走吧,给你送回去。”易耳上了车。
张声言还一只手扶着腰,盯着得抬腿才能上去的座位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我走回去也行。”
易耳下了车,站在张声言面前,直视着他:“介意吗?”
张声言轻挑眉:“你要干什么?”
“我能抱你吗?”易耳问出口的时候,才觉得这话多少有点不对劲儿。
张声言愣着。
易耳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抱你上车。”
张声言回过神笑了声,手一张开:“抱呗。”
易耳手放在了张声言腰窝,很实在的给他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车后座。
也不能说是抱,易耳也就手碰到了他,俩人身子都没贴一块儿,靠手使劲儿,掐得张声言还挺疼。
“谢了。”张声言揉了揉腰窝。
易耳骑上车,给了张声言头盔:“你这腰扭的还挺厉害,要不要去拍个片?”
张声言这段时间净是往医院跑了,但不跑不行,他能感觉出来腰是真伤着了。
不说拍片,至少得买膏药贴着,家里又没备这种东西,他以为膏药这种东西,自己估计到七老八十才能用得上。
张声言嗯了声。
“用我明天骑车带你去吗?”
张声言没直接答应:“你明天没课?不上班?”
“有课,也有班儿。”易耳转了个方向,脚撑着车,侧头说:“但是课能逃,班儿也能调,反正只要你说一声,我就有空。”
张声言笑了:“怎么突然态度这么好?”
易耳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给陈锋赫那一棒槌太帅了。”
“有病。”张声言笑骂了句。
易耳没反驳,骑着车拐了个弯道。
天儿昏沉得半亮不亮,翻起鱼肚的时候,易耳给张声言送回了出租屋。
易耳给张声言架了下来:“我得睡够五个小时才行,下午的时候再来接你去医院。”
张声言摇了摇头。
易耳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陪他去,正想说那你自己去也行。
张声言开了口:“别来这儿接我,我提前下班,你去我们公司大堂门口等我就行,到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易耳愣了下:“你都这样了还去上班儿?”
“上班又不费劲儿,我在那里坐着都能招待客户,而且前段时间我刚请了一个星期假,要再请假,我这个月不活了?”
易耳也就随口问一嘴,张声言去不去他也管不着,顶多会对张声言的腰伤是因为自己引起,有些许愧疚。
因此易耳决定,以后不说张声言年纪大了。
“随便你。”易耳道。
张声言转身就要进楼,转而又想起了什么:“易耳?”
易耳正低头看着手机:“嗯?”
“就咱俩第一次见,在巷口,你们堵的那个人……”张声言心里还是在意,毕竟就是因为这一幕,让他直接给易耳贴上了个“混混”标签,现在能不能平反,就看易耳的回答了。
易耳很随意,头也没抬:“那个啊,他是学生会的,当时闹了点儿矛盾。”
张声言啊了声,踌躇问:“什么矛盾?”
易耳抬头,轻挑眉:“他们掏钱把我有个竞赛项目给顶了。”
张声言轻挑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现在只要易耳说,他就信。
“你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张声言说。
易耳笑了笑:“我没想得罪谁,学校那帮人是因为涉及到我的利益了,他们想刚,我也没必要躲。”
张声言点头,学校那帮人确实挺不是东西的,不过本地这专科一直都那副德行,倒也是那些人能做出的事儿。
“但是陈锋赫下药那件事,我没想惹他。”易耳蹙了下眉:“但事儿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了。”
张声言笑了笑:“我懂。”
易耳嗯了声,接着看着手机。
张声言心里舒坦了,果然以后看人不能先入为主,强势的那个不一定就是洪水猛兽,或许……
张声言瞥到易耳刚从下车就看的手机屏幕上,竟然是英语单词。
或许……是个天天努力着专升本的小屁孩。
张声言抬了抬唇角,转身进了楼。
易耳让李远给他留了个门,回了出租屋,里面就一张床,李远紧贴着墙,还想着给易耳留点儿睡觉地方。
但易耳根本没想上去睡,他不习惯和别人挤一张床。
地下室也没沙发什么能躺的东西,易耳又不能直接躺地上,就只能趴桌上睡了。
这几天易耳没回来,但他给瘸腿儿留了猫粮,李远应该是换过猫粮了,碗里还是满的。
瘸腿儿性子温和,也不爱乱叫,见易耳回来了也只是在他裤腿儿边蹭了蹭,就回自己的窝里趴着了。
易耳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往桌上一趴,他睡觉浅归浅,但是不挑地方,只要旁边没声儿,他都能睡。
但这毕竟是桌子,不是床什么的,易耳趴了几个小时,胳膊被枕麻了,脖子也是,本来昨天打完架就酸疼,现在更是动都动弹不得了。
“易耳?”李远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你怎么不去床上睡?”
易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揉着脖子缓缓直起了身:“天亮了?”
李远嗯了声。
易耳来回转动着麻痹的手臂:“得了,天儿亮了你就回宿舍吧。”
李远叹了口气:“你也不和我说,你要说了你不乐意和比别人一起睡,我不就去找宋阳了吗?”
“找宋阳?”易耳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往床上一倒:“你也就说说,要不是我看出你手臂不对劲儿,你连我都不可能说。”
李远沉默了几秒,确实,如果易耳不拿过那瓶红花油,他不可能会说。
就是不想说,这么大了还被自己亲爸揍,说出去他都嫌丢人。
“你还不回去?”易耳背过了身,把被子往身上一卷。
李远回过神,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走了。”
易耳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喂?”
“不是说来接我?人呢?”
易耳一下就清醒了,猛地坐了起来,昨晚肩侧的伤被扯着了,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你下班了?”易耳看了眼时间,五点了。
他手上拿着手机,飞快地穿着鞋,冲进洗手间,一只手挤着牙膏,迅速刷着牙。
张声言腰疼,坐在大堂沙发上等着:“嗯,你不会刚醒吧?”
易耳漱了漱口:“嗯。”
张声言那边叹了口气:“要不我一个人去也行。”
易耳洗了把脸,胡乱擦了擦,捞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跑:“等我五分钟。”
说完就挂了电话,张声言只能等着了,把手机放回兜里。
他们售楼处这个点儿也没人来了,职工该下班的也都走了,王姐今天值班,得等到七点才行。
“刚刚是和朋友打电话?”王姐向来八卦,她手上握着杯水,但张声言总觉得她得握把瓜子才显身份。
张声言嗯了声:“朋友。”
“男的,女的?”王姐又问。
“男的。”
“声言,你有女朋友吗?”王姐转了个话题,眼睛发亮。
张声言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
这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最喜欢的就是给别人瞎配对,果然不出张声言所料。
王姐放下了手上握着的杯子,往前坐了坐:“我领居家有个姑娘长的可不错了,前几天还拜托我给人找对象相亲哩!你看……”
她还没说完,张声言打断道:“王姐,你也知道我这家庭情况,就不霍霍人小姑娘了。”
“欸!”王姐摇摇头:“人不看这个,她们家有钱,不看家境的,而且人小姑娘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你这不就刚好!”
“王姐,真用不着。”张声言见王姐认真了,连忙摆手:“我没考虑过这个。”
“这怎么能不考虑!”王姐嗔怪道:“你这都二十八了,眼看了快三十了,再不考虑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张声言笑了笑:“我一个人也挺好的,不管是结婚还是生孩子,都不在我目前的考虑范围内,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很满意了。”
王姐被堵得哑口无言。
正这时候,张声言瞥见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门口,就是易耳那辆,他摘了头盔,和落地窗里坐着的张声言对上了眼。
“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了王姐。”
说完这句话,张声言慢慢站了起来,撑着腰离开了。
易耳看着张声言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和上午一样,易耳给他架着上了车。
“我不小心睡过了。”易耳解释了句。
张声言戴上了头盔:“没事儿,快点儿去吧,六点医院就下班了。”
易耳没说废话,骑着车带着张声言离开了。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市二医院,是易耳奶奶在的那个医院,是张声言看胃病的医院,也是他前几天才刚出来的医院。
张声言挂完号去拍片,易耳就跟在他后面,真的就只是单纯来充个人头似的,也不说话,就跟在张声言后面。
去放射科的时候,路过了消化内科的胃镜室。
做胃镜的医生刚好从屋子里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张声言,这小医院,得胃癌也没几个,张声言来这儿做了两三次胃镜了,再加上这幅长相,他都记住了。
“是你啊?又来做胃镜?”
张声言愣了下,扭头看了眼易耳。
易耳也在看着那个做胃镜的医生,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是,我腰扭了,来拍个片。”张声言道。
医生明显松了口气,朝张声言眨了下眼:“我正好准备下班,还以为你来做胃镜的,你快去吧,放射科医生还没走。”
“嗯。”张声言点头。
拍完片,他们在外面的座椅上等着出结果。
易耳在打游戏,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划动着:“你以前来这儿做过胃镜?”
张声言没什么好心虚的,嗯了声。
“胃不好?”
“还行,就那样。”张声言含糊其辞带了过去。
易耳也没再往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