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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劣质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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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刚出头，天儿一下就冷了下来，晚上也黑的早了，才刚五点，就已经灰下来了，风大，外面也冷，除了来来回回上班骑着电动车的人，也没几个人在外面了。
要不就是都往商场里钻，也没人大冷天在大街上挨冻了。
这几天张声言总习惯往巷口那边儿抄小路回家，主要那边儿巷子里贴的小广告多，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尤其是租房的随处可见。
他没直接给易耳发过去联系号码，主要是怕易耳不会挑房子，又住那种潮得不行，还闷气的地下室。
于是，张声言就自己打过去了电话，先了解了下最近租房的行情，然后从里面挑出来了几个。
打算和易耳联系下，挑个合适的时间，陪他一起去看看房。
张声言刚下班，走在路上，冷风习习，他把围巾往上裹了些，温度一夜就下去了，雾气腾腾，整个城市像是蒙了层灰色的布。
“喂？”张声言打过去了电话。
易耳那边儿有点儿吵，像是刚下课，能明显听见几个年轻声音在旁边叽叽喳喳。
相比一天之中听到的其他声音，这个独属于校园里的声音，少有的能一下扯起平静的耳膜。
“怎么了？”易耳那边儿应该是下了楼梯，旁边声音小了许多。
张声言又去了进了那个巷口，来回注意着有没有贴新的租房广告。
“我这儿给你问了几个房子，房东那边儿说可以看房，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这儿也找了几个房子，打算明天去看看。”
张声言扫视了巷口一圈，也没什么新的租房广告了，现在生意都不好做，房子能租的也都租满了，就连他前几天找的广告也有不少都是以前贴的。
“行，那正好连这几个房子一起看了吧，我和房东联系。”
易耳嗯了声。
两个人都没声儿了，巷口灯比较暗，张声言开了手电筒，往里走着，空气中夹杂着几声犬吠。
易耳没挂电话，张声言也没先挂。
过了几秒，张声言刚想说要挂电话。
易耳出声儿了：“你明天去吗？”
“明天周日，我不上班。”远处的雾气越来越重，出了五十米什么都看不清，一路上巷口的路灯都被雾气给晕开了。
“那一起？”
张声言嗯了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就别挑那种地下室住了，折磨人。”
“到时候再说吧。”易耳道：“那我上午去接你？”
“行。”
翌日，天还是沉着的，就像是水开之前憋着的那股气儿一样，也冒不出来，反正就是让人心闷。
易耳快中午的时候来的出租屋楼下接他，张声言刚穿上外套，就看见了易耳发来的消息。
【到了。】
张声言穿了身毛呢大衣，裹着毛巾下了楼。
易耳一向喜欢停在楼下拐角的位置，张声言一上车就能直接走，用不着再调头。
大冬天的，易耳还是穿着身卫衣，外面套了个外套，腿又直又长撑着摩托车坐着，胳膊随意搭在把手上玩儿手机。
见张声言下来了，才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早啊。”张声言上了车。
“早。”易耳先给了他头盔，然后又从兜里摸出手套往后一递：“天儿冷，戴上。”
张声言刚想问你呢，目光往前一瞄，就看见易耳的摩托车早就先他一步开始保暖了，穿上了挡风衣，还是皮的，一体带手套的那种。
“谢了。”张声言没客气了，拿过手套带好，还是和以前一样，手撑着摩托车后面架子。
张声言先去和易耳去看了自己挑的房子，和房东联系了下，到小区的时候，房东直接下来接他们上去。
租房的是个有着啤酒肚的大汉，大冬天的，耷拉着拖鞋，光着脚就出来了。
他搓着手走了过来：“是张先生吧？”
张声言点头：“是，昨天联系过，来看房的。”
“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啤酒肚还揉着眼睛，连打了几个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易耳跟在张声言后面。
张声言和啤酒肚并排走着了解情况：“电话里说是合租房？四个？”
啤酒肚上着楼梯，笑眯眯道：“对对对，是四个人，还有个屋子，之前是有个小姑娘在住，前几天那小姑娘回家嫁人了，就空出来了。”
“房子在几楼？”张声言朝上看着，走廊灯泡连着电线耷拉了下来，墙皮也是大块大块儿的掉，破败程度和刘秀眠的二单元有的一拼。
“五楼，马上就到了。”啤酒肚加快了脚步，改成俩楼梯一上，先了张声言一步：“等等哈，我先进去，收拾收拾。”
啤酒肚先进去了。
张声言扭头和易耳对视了眼。
“我还以为回了二单元。”易耳几步跟上了他。
“还行吧，离医院近。”张声言道。
房子是在501，两人到门口的时候，房门大开着。
北方冷的早，暖气也早就开始供了，但楼道里也没什么暖气，温度就硬的多，一下站在屋子门口的时候，感觉一阵暖风漫了过来。
暖风里还夹杂着些……酸臭？还带着点儿辣条的那种劣质辣的味道。
就那一瞬间，张声言胃里立马有反应了，感觉早上喝的豆浆欲从嗓眼涌而出。
易耳也闻见了，只是鼻子皱了皱，但没像旁边的张声言一样脸色铁青。
“别吐。”易耳头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这儿可没垃圾袋。”
张声言憋住了，揉了揉鼻子：“这儿能住人吗？”
“怎么不能？”易耳低声道。
啤酒肚走了出来，给他们拿了两双拖鞋：“来来，进来看看。”
张声言表情管理很到位，毕竟是做了六七年销售的人，又迎上了笑脸，然后走了进去，无常的换鞋。
易耳没憋住，笑了声，他是真觉得张声言挺有意思的，好像不管遇见什么人，都能扯着张笑脸，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
如果说起张声言失态的话，好像就只有上次这货闯进别人家里恐吓别欺负他弟弟的时候。
易耳换着鞋，又想起了什么，也不对，还有那天晚上给陈锋赫一棒槌的时候，脸色黑的，他看到都愣了几秒。
“你们这是一家人在住？”
易耳回过神，就见张声言脸上表情纠结了许多。
屋子里，一个头发没梳的小女孩坐在餐桌前炸着毛，一个女人在厨房做饭，头也没扭，还有个老头，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对，我们是一家人。”啤酒肚请着张声言他们往里走。
张声言皮笑肉不笑，几乎是咬着牙说：“这算哪门子合租？”
“这房子也是我们租的，我又租给你们，不就算是合租了吗？”啤酒肚没看出张声言脸色，还在招呼着他们往里走。
张声言笑了，这次是气笑的，他刚要再开口。
易耳上前一步，手拍了拍他肩膀，接过话：“房间在哪？”
啤酒肚朝里面角落的那个方向一指：“就那里。”
易耳手往下挪了挪，又拍了下张声言的腰：“走吧，去看看。”
张声言和易耳对视了眼，无奈叹了口气，然后两个人一起跟着啤酒肚去了刚指的那个房间。
啤酒肚开了房间门。
张声言先走了进去，脚步顿了下，这次好脸色都没了，里面就一张床，一个柜子，两面都是窗户，分明就是阳台组装成了卧室。
因为是阳台的缘故，这儿连暖气都没有，一进门，和客厅活像是生活在两个地方，温差至少有十度。
“这儿能住人？”张声言没笑脸了：“这么冷怎么住？还两面窗户。”
易耳靠在门边，没说话，只是在看着张声言。
啤酒肚是个不会看脸色的，耷拉着拖鞋走了过去，往柜缝里掏出块儿布：“能啊，这布一挂上去就能了，冬天这儿不冷的，开着门就行，外面暖气会往屋子跑的。”
张声言一脸不可思议，光想想那个画面他都气笑了，就这儿以前还有人住？他硬生生憋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谈不拢，我们不住这儿。”说完张声言和易耳对视了一眼，这货还在笑：“笑屁，走了。”
易耳把嘴角往下一耷拉，跟着张声言往外走。
啤酒男一愣：“欸！我们还能再聊聊，价钱能便宜点儿啊！”
张声言没理他，几步出了屋子就往开始下楼梯，刚到四楼就扶着墙干呕了声。
易耳顺着他后背：“至于吗？”
“知道什么叫嗅觉灵敏者吗？”张声言咳嗽了几声：“我就是，我是真闻不了这种味儿。”
易耳笑了声：“一会儿下去买瓶水顺顺。”
“你要是住这种屋子，能被腌入味儿了，到时候我肯定躲着你。”张声言捏了捏鼻子，接着往楼下走，步子快的像是怕有味道跟上他一样。
到楼下，易耳去给张声言买了水。
张声言连着喝了小半瓶才压下去想呕吐的欲望。
“其实那个房还不错，能住人，也不潮，地理位置也挺好的。”易耳靠在车边道。
张声言又喝了口水，来回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了嘴才道：“什么就能住了，他们一家人，你住进去多不得劲儿，连个暖气都没有，过两天到了零下，准得冻生病。”
易耳点头，没否认：“那这个不行，再换下一家？”
张声言上了车：“快点儿走，正好把身上的味儿散散。”
“那我开快点儿，你扶不住就抓着我的腰。”易耳道。
张声言没动手，易耳开始骑的时候，才扯上了易耳腰边的衣服，空落落扯着，没接触到体温的那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