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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病房的小日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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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声言就这么在医院住了下来,每天闲的要命,整天躺在床上,要不就是翻翻手机,要不就是翻翻书。
易耳每天下午才来,待几个小时就去了酒吧,晚上回来的时候也都凌晨了。
张声言每天下午输那个药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恶心会儿,把一天吃了的东西吐干净,胃里才算是好受点儿。
易耳每次从酒吧回来,都会再给张声言买份粥,等他垫了肚子才睡觉。
后来每晚的粥突然变了个味儿,也不是说不好吃了,就是料多了,又是枸杞又是红枣的,都是养胃的东西。
一天送咸粥,一天送甜粥。
张声言还纳闷儿呢,说是哪家店买粥这么不怕亏本,这料放的满当当,都能拿来当饭吃了。
后来他有天和易耳说了这事儿。
易耳刚从洗手间出来,淡淡说了句:“这我做的。”
张声言愣了几秒,手上还握着粥:“你做的?”
“怎么了?”易耳刚洗完衣服,擦着手:“不好吃?”
“没。”张声言不假思索。
“那你问这干吗?”
“那你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做的,第一次吃的时候都没好好尝尝。”张声言放下勺子说。
易耳笑了:“我做饭就那样,没你做的好吃,我是觉得外边卖的怎么着都加了点儿东西,不干净,就买回来自己做了。”
“我就说,哪家店放这么多料。”张声言说。
易耳收拾了张声言放在旁边的书。
张声言目光顿了下,好像看到易耳小拇指那里有一片红。
“……你的手怎么了?”张声言喝粥动作一顿。
易耳背手看了下:“哦,骑摩托车蹭的,拐弯儿碰见个四轮的,躲了下就蹭出血了。”
张声言盯了易耳几秒,收回了视线:“处理过伤口了?”
“嗯,在酒吧擦了点儿碘伏。”易耳收拾着东西,把折叠床摊开,架了个小桌子在床上,翻出了张卷子做着。
张声言喝着粥,有点儿出神。
“言哥,要是睡不着的话,陪我写东西吧。”易耳架起了台灯说。
张声言喝完粥,把碗放旁边:“写什么?”
“写你想写的。”易耳手上转着笔说:“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写了我就给你投报社里,我看你每天在医院闲得都没劲儿了。”
张声言撑着下巴看着易耳:“……也行。”
易耳和张声言对视了一眼,笑了下。
易耳也算是给张声言找了个事儿做,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张声言就在纸上划几笔,但毕竟不是电脑什么的,写几千字,手都磨疼了。
易耳回来看了张声言的手之后,果断让他用手机打字了。
“手机打字没感觉。”张声言转着笔说。
易耳走过来不由分说给他笔拿走了:“那也别用手写了,你一只手磨出泡,另只手还都是针眼,看着都吓人。”
张声言没办法,只能拿着手机偶尔往备忘录里记几笔,他写题材一般是散文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住医院,睡不踏实的缘故,张声言这段时间经常做梦,梦见他养父。
醒了之后,心里边儿像压着块儿石头,他习惯写出来,这样痛快点儿,基本都是小时候的事儿。
工地里的,家里的,学校的。
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以前没写过那么多,现在闲下来了,一天能写个几千字,偶尔写的戳心窝上的时候,张声言总想抽根烟。
他十几年烟民了,戒烟属实有点儿太难为他,糖吃的牙都疼了,烟瘾倒是半点儿没下去。
张声言有次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易耳,故意软了语调:“就抽一根儿,我不多来。”
“不行,知不知道胃癌最大的诱因就是抽烟喝酒啊。”易耳拍开他的手,没半点儿商量的意思。
张声言后边都不耐烦了,看着易耳那一脸没事儿人的样子:“你怎么就说戒就戒了?”
易耳靠在折叠床那边,手上划拉着手机,分给他一眼,笑了下没说话。
“你指定没戒,背着我抽了是不是?”张声言纯心找茬。
易耳摇头:“没抽。”
张声言还是不信。
“真没抽。”易耳平静地说:“咱俩平时待一块儿,你哪次闻到我身上有烟味儿了。”
张声言好像还真没闻到过,他轻挑眉,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过来,让我闻闻。”
易耳走了过去,坐在了张声言旁边,凑了过去。
张声言闻了闻他领口,真没烟味儿,但是……好像有股药味儿是为什么。
张声言仔细地闻着,眉头蹙的越来越紧。
他身体贴的易耳越来越近,几乎整个人趴在了易耳身上,易耳没办法靠在了墙上,看着张声言在自己脖颈出摸索的认真表情。
易耳喉结动了下:“别闹我。”
张声言抬眼看他,移开了些距离。
“有味儿吗?”易耳眼底情绪都深了些。
“没。”张声言无常坐了回去。
易耳深吸了口气,攥着张声言肩膀凑了过来,吻落在了他侧颈:“我也要闻闻。”
张声言痒的想笑,推了推易耳的头:“少来。”
“不行,你勾我。”易耳咬了一口他脖子:“你身上特香。”
张声言被易耳折腾的嗓子都哑了:“你少唬我,整天搁医院带着,不是消毒水的味儿就是药味儿,哪能香了?”
“香。”易耳从脖子咬到锁骨,最后往张声言嘴上咬了一口,两个人交换了个吻。
张声言勾着易耳脖子,捏了下:“真不能闹,上次的裤衩都还没干,你是洗上瘾了?”
易耳笑了几声,亲了下张声言耳尖:“言哥。”
“干吗?”张声言笑着应了声。
“言哥。”易耳像小狗一样蹭着他。
张声言吻了下他:“我在呢。”
“我没你不行。”易耳埋下脑袋,吻着张声言耳朵,低声说了一句。
张声言手盖在易耳后脑勺,安抚地揉着他的头发,笑着嗯了声。
易耳最后还是放过了张声言,回折叠床上接着做题去了。
张声言没事儿干,就那么盯着他。
每晚易耳都会在旁边做题到凌晨,有的时候张声言睡醒一觉了,还能看见易耳那里亮着灯。
他有的时候是真心疼易耳,但也没办法,易耳自己也说他做题不能停,专升本完了还得考研,还有各种证书等着他要拿。
他不做题心里边不踏实。
翌日,上午的时候是元逸过来的,他和宋炎凯俩人一起来的,宋炎凯腿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手臂还得挂着。
元逸应该是告诉宋炎凯他的事儿了,来了病房,宋炎凯也没多说那些没用的屁话,就只是和张声言说,有事儿记得找他。
元逸进来之后随便拖了个椅子坐着,手上剥着橘子。
“你亲戚都走完了?”张声言问了句。
元逸和他们不一样,他过年的时候走动的人多,毕竟是做生意的。
平时跟着宋炎凯干的兄弟基本都是外地人,也不存在什么送礼走动的问题,发个红包就完事儿。
“家里那边都我爸妈去的,我也不想去,去了还得催婚,烦。”元逸剥了一半,给了张声言:“我就挑着工作上的走动了走动。”
张声言嗯了声。
“易耳呢?这大上午的他去哪了?”元逸抬眼问。
张声言摇头:“他和我吃完早饭就离开了,基本每天这个时间都不在。”
元逸和宋炎凯对视了一眼。
“他去你那儿了?”元逸问宋炎凯。
宋炎凯蹙眉:“自从声言进了医院,我在修理厂连易耳影子都没看见过。”
元逸拍了下手:“对,我这儿也是,每天易耳卡点儿来卡点儿走,半句闲话都不多说,来了就直接上舞台,连着十几首歌下来,换衣服就走,不知道的以为有人在背后撵他一样。”
张声言摸了摸下巴。
“他最近在忙什么?”元逸打趣了句:“连我们言哥都失宠了。”
“滚蛋。”张声言不耐道。
宋炎凯摇头笑了笑,走过去拿过床头病历翻了翻。
“说真的,这段时间你们多看着点儿他。”张声言皱着眉头:“我总觉得哪不对。”
“二十岁的人了,知道分寸。”元逸摆了摆手说。
张声言心里边还是不安生,要是平时他还能直接出去找易耳,去看看他到底一天在忙什么。
但现在针头拴着他,他连去个厕所都麻烦。
易耳还是下午来的,来的时候张声言还在睡觉,等张声言睡醒的时候,睁眼刚好撞上了易耳的视线。
易耳也愣了下,拿过暖壶倒了杯水:“嘴里酸吗?”
张声言捏着眉头,稍微清明了点儿才说:“不酸。”
张声言这段时间经常睡着睡着胃酸反上来,偶尔睡了一半儿会突然呕吐,有次直接吐地上了,还是易耳收拾的。
“别睡了,起来喝点儿水。”易耳扶着张声言坐了起来。
张声言盯着易耳看了会儿:“你上午去哪了?”
“我……”易耳放了几个苹果在暖气片上,张声言现在的胃,水果都得吃温的,要不然下午输液会难受。
易耳顿了会儿才说:“我找了个工作。”
“工作?”张声言蹙了下眉。
易耳嗯了声:“就还是和之前台球馆那里的工作差不多,以后不管是化疗还是医药费,都得挺多钱,多挣点儿总归有用。”
张声言捏了下被角。
易耳从旁边袋子里拿出药,很熟练的把每种药分了出来,有的一次喝两颗,有的一次四颗,易耳都记得。
“说这些话挺伤感情的。”张声言开了个话头,喉结动了下:“但你还小,我不想让你花这些钱。”
易耳也没急着反驳,他拿着药走了过来,差不多十几颗药,倒进了张声言手心:“不让我出还能谁出,咱俩是一对儿啊,你宁愿借元逸他们的钱,都不愿意花我的?”
张声言看着易耳没说话:“我就觉得……”
他顿了下,没说话。
“你是觉得咱俩往实在了说,没名没分的,关系太虚,不应该牵扯钱这种东西对吗?”易耳很平静地和他商量着:“言哥,也就是现在咱俩不能结婚,要不然我肯定用结婚证拴着你,到时候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
张声言闻言愣了下,回过神,扯了下嘴角说:“你才二十一,我今年都二十九了,你是想让我啃小啊?”
“俩男的不能结婚,就算是在一起了财产上也没有明确的划分,一男一女得去民政局结婚成了夫妻,钱上面才不分你的我的。”易耳和张声言一字一句说:“咱俩不一样,咱俩成了对方男朋友,就已经站在对方人生伴侣的位置上了,现在你花我的钱,以后我啃老,我懒得上班儿的时候,你就天天出去给我挣钱,我就在家躺着,什么都不干。”
张声言听着笑出了声,眼底红了一片。
“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花你钱啊。”易耳蹭了蹭张声言鼻尖:“这都是你还我的。”
张声言被易耳带的,也开始瞎想未来的事儿了,眼底带着笑:“嗯,到时候我给你做饭,给你买个特大的架子鼓。”
易耳笑着说:“不怕扰民啊?”
“不是有那种隔音棉吗?就特别贵的那种墙,到时候咱有钱了,都装那种的,你天天在家练鼓也没事儿。”张声言握着易耳的手说着。
易耳亲了亲张声言眼角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