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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早收了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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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声言的病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前段时间李芸还发了个消息,说是听张声言已经住院,多嘱咐了他几句,还有就是希望他手术顺利。
张声言回了个谢谢。
李芸休了年假,她回来医院后又忙了几天,才凑空去张声言病房走了趟,来的时候易耳刚好去给张声言买饭了。
李芸也没客气,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身体怎么样?最近情况还好吗?”李芸还是一身白大褂,干干净净的。
“还行。”张声言放下书,笑着说。
“现在是有人在照顾你吗?”李芸扫了圈病房,不像是一个人住的样子。
张声言眉梢带着笑,嗯了声:“我朋友在。”
正说到这儿,门就给人推开了。
易耳边说边往里走:“言哥,我刚看外面有卖青芒的,你想……”
他目光落在了李芸身上顿了几秒,朝她笑了笑:“你们俩想吃的话,我去买。”
“是你啊。”李芸先认出了易耳:“咱俩之前见过。”
易耳自然记得李芸,他见过李芸可不是一次两次:“嗯,你们俩先聊,我出去买点儿水果。”
李芸刚要开口,张声言先笑了,朝他摆了摆手说:“别忙了,过来坐,没什么好回避的。”
易耳看了眼李芸,拿着饭盒过去了,撑开桌板,然后放好饭,也没多说什么,随手拿了个苹果削皮。
“过年这段时间住院的人还挺多的,也就这几个病房还空着个床位,正好也不吵。”李芸说:“你的手术时间和白医生商量好了吗?”
张声言想了下:“约好的是月底,具体时间还没定。”
“正常,我们这边的医院能做手术的就白医生一个。”李芸纠结了下,捏着手说:“其实像这种癌症,去大城市的医院做肯定比咱们这儿好……”
“用不着。”张声言笑着打断了他:“那得要钱啊,咱们这儿虽然技术不行,但能尽量保住命就已经就很好了,我不求其他。”
李芸点头:“也对,能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张声言后边又和李芸客套了两句,然后李芸说要去吃饭,才离开了。
易耳去关门,回来的时候拿着削好皮的苹果,直接塞自己嘴里咬了口。
“合着不是给我削的?”张声言笑着说,拿了袋子里个橘子就要剥。
易耳走过去,从他手里把橘子拿了过来,扔进了袋子里:“别吃橘子,刺激胃,吃了你又反胃酸。”
张声言眼含笑看着他,嗯了声。
易耳又挑了下眉,啃了口嘴里的苹果:“这苹果又太凉,你得吃温的,你要想吃,我给你在暖气片上温一个。”
“你这小孩功课做听充足的哈。”张声言说。
易耳不以为然耸了下肩膀:“所以吃不吃苹果?”
“当然吃。”张声言拿过了易耳带的饭,掀开饭盒。
是那种小饭团,医生说这段时间他可以吃点儿主食了,但是不能吃太多,少食多餐,每咬一口至少得嚼三十多口才能往下咽。
每次一吃快了,易耳就会用筷子敲他饭盒一下:“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张声言每次这时候都想笑,明明易耳比自己小那么多,教训起来自己的时候,硬生生有种比自己大一轮的气势。
“言哥。”易耳给张声言拿了杯水过来,突然说了句:“以前是我太计较了。”
张声言吃饭动作放缓:“什么?”
“就李芸的事儿,但我当时就是舍不得把你让出去,怕别人抢走你,现在想想挺无理取闹的。”易耳挺认真的说着。
张声言听笑了,合着是某人见着李芸,心虚了呗。
“得了,都过去了。”张声言呼噜了两把易耳头发:“以后少整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之前我就想说了,不过吧,你吃醋的时候要是不闹人,还挺可爱的。。”
易耳看着张声言,挑了下眉:“所以你就没有过吗?说实在的,让我开心点儿。”
张声言看着易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有啊,经常。”
易耳扬着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看着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一群小姑娘能正大光明在台下说喜欢你的时候。”张声言想了想:“有女孩追你的时候也是,挺无能为力的吧,就觉得身份和性别真的太局限人了。”
张声言勾着易耳脖子过来,捏了下他耳朵:“要不然,我早收了你了,哪还能轮得着别人表白啊。”
易耳笑了会儿,咬了口张声言脖子。
“开心了?”张声言摸着易耳后脑勺揉着。
易耳闷着嗯了声。
张声言又笑了几声,拍了拍他后背:“得了,别咬人了,我还饿着呢,待会儿还得挂瓶,别闹昂。”
这段时间折腾的挺厉害,易耳没敢再碰张声言,怕给自己也惹上火,退旁边去了。
下午的时候白医生来和他们商讨手术的时间,签了个协议书。
“手术之后要至少安排六次化疗,也就两个多月,第二次手术时间在化疗之后,我们根据病人的情况再做商定。”
张声言点了点头。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块儿死肉,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被病推着往前走。
每走一步,身上的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言哥,签字吧。”易耳捏了下张声言的肩膀,笑着低声说了句:“没事儿,我在呢。”
张声言捏了下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患者同意手术。
晚上易耳照常去酒吧,结果他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张声言就找不着上午买药的单子了,查房的护士过会儿就来了,张声言要给人家看单子。
张声言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儿易耳应该还没上台,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
张声言蹙着眉,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酒吧声儿太大没听着?这个点儿应该还没上台啊。
张声言又给元逸打过去了个电话。
元逸接通了:“喂,声言,怎么了?”
“易耳在吗?让他来接个电话。”张声言说。
元逸那边顿了几秒,应该是走到了个角落的位置,嘈杂声低了很多。
“你刚问我易耳?”元逸重复了遍说:“易耳不在啊,他今天晚上请假了,我还以为他是要照顾你才请的。”
张声言翻开旁边抽屉,找着了单子,眉头却是半点儿没松散:“他请假了?”
“对啊。”元逸那边应该是挺忙的,张声言听见有人凑近问了句元逸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忙吧。”张声言挂了电话,揉了揉头发。
易耳请假了?
他怎么不知道,易耳也没说啊。
张声言留了个疑心,等易耳晚上回来之后,才又问他:“你今晚酒吧请假了?”
“嗯。”易耳面上无常走了过来,照常给张声言带了份粥:“我学校那边儿有点事儿,就去了一趟。”
“学校那边有事儿?”张声言看着易耳,盯了他几秒:“学校那边儿都没开学,能有什么事儿。”
易耳脱了外面的衣服往衣架上一挂:“教导处那边儿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张声言总觉得哪不对劲儿,但又不知道从哪问起,易耳已经正常回答了他,张声言又不能嘴不饶人往下问,他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
张声言叹了口气,问他:“外面冷吗?”
病房里张声言就只开了床头的那个小灯,易耳穿了个黑卫衣,还松松垮垮戴着帽子,隐在黑暗里,几乎都看不清他的脸。
“来。”张声言朝他伸了下手。
易耳脚步不易察觉顿了下,然后走了过去。
张声言坐在床上,抱了下易耳的腰:“累吗?今晚还要做卷子?”
易耳嗯了声,手托着张声言的后脑勺,玩着张声言的头发。
“别太晚。”张声言说。
“好。”
张声言抬眼看他,目光顿了下,定在他嘴角的位置上:“……红了。”
易耳垂眼,伸手摸了下嘴角,没说话。
“你打架了?”张声言语气不算强硬,更像是循序渐进商量着说,他其实也或多或少猜出点儿了。
易耳手放在了张声言的肩膀上,捏了捏:“就遇到几个以前有矛盾的傻逼,动了几下手,没几分钟我就溜走了,跑可快了。”
易耳说到最后笑了声,好像还很骄傲一样。
“什么矛盾?”张声言蹙眉。
“都不算什么,就一些小事儿,你一次我一次的,时间挺久了,早忘什么矛盾了,反正梁子一直结着。”易耳说。
张声言其实留了个疑心,但易耳说的密不透风,他也不知道怎么问。
混混之间的矛盾,谁能说清楚谁对谁错,都是拉帮结派,你揍我,我还你的,谁还记得什么矛盾。
“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张声言蹙眉,扯着他手臂来回看着。
易耳笑着说:“我不都说了吗,跑老快,骑着摩托车谁都追不上,就嘴角蹭了一下,不碍事儿。”
张声言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想训他几句,但又不知道怎么训,易耳一直以来就是这种生活模式,他插手也没用,这个小城市自成的社会机制就是这样。
“真没事儿,下次我见着他们,一定跑的比这次还快。”易耳捧着他连,亲了下他嘴角:“不让他们逮住,也不受伤。”
张声言很容易就被哄好了,捏了捏他手:“好了,先去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