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41 ...
-
“……或许我们最开始做出的那个推测又要被推翻了。”身为第二法的魔法使，基修亚对于平行世界这方面的话题感知总是比其他人更加敏锐，“这个世界的发展中，存在着人为干涉的力量。”
“怎么说？”平日里都埋头于异端学问的研究之中的布里西桑问他的同门。
“就算是完全一样的人员配置，同一个事件在不同世界中也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基修亚对布里西桑解释，“这就是平行世界的特性——不同的可能性。但这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明明缺少了一部分事件所必需的要素，却偏偏和那边有着同样的结果。也就是说，从世界的角度上来看，我们的世界和那边并无区别。”
“但这明明不是足以影响到人类史所以才需要被世界强行统一的事件节点。”
“我有一个想法。”莉可丽丝慢慢地开口，“基修亚之前不是说过这里的可能性是被人为摘除了吗？这些可能性并不是因为世界的运转机制而被剪定了，而是被某人为了某个目的而摘除了……现在，还可以确定我们的世界被塑造得尽可能的贴近了另一个世界的情况。”
“那么，在我所知的情况里，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为了说明这种可能性，先让我们的目光回到1992年。”
“据恶魔所说，在那一年，这个世界里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消失了——当然，星球本身也完全破碎了。”
“天堂只能和英国伦敦相连，而地狱只能和美国哥谭连接——在那个瞬间，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这两个城市。”
“当然，这还没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那就是这个星球本身『盖亚』在那一刻死去了。”布里西桑说。
“是的，感谢您的回答。”莉可丽丝笑着对布里西桑点了点头，“我之后所有的推断和猜测都是基于盖亚已经死亡的前提展开的，所以希望你们在此基础上思考一下我提出的这种可能性是否成立。”
“我不是想泼冷水，但是，这种可能性打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最为致命的疑点。”基修亚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莉可丽丝在黑暗中如同群星一样明亮的双眼，“既然星球已经死亡，那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崩溃？就算是使用圣枪把不可能继续存在的异闻世界固定下来继续存在，那也都是要依附于实际存在的星球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这个并不能算是疑点呢……”莉可丽丝用指腹摩挲着古老的木桌，“因为我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存在的——我的前代是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师，而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本身也是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师所关注的诸多天体之一。”
“你是说，你的前代打算在公元后重现神代世界？”布里西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问。
“……怎么就跳跃到要在公元后重现神代的地步了？”基修亚难以理解地看着自己的同门。
“虽然以天体魔术的情况来说这种想法相当离经叛道，但这种思维方式对于神代魔术师『我们』来说却应该是常识吧？”布里西桑用力地敲打着桌面，反问基修亚，“你还记得神代的世界构成是什么样的吗，基修亚？”
“神代的天空之上是众神居住的天国，地面之上是人类生活的世界，而地下是众死者的归处。”基修亚迅速地回答了布里西桑的问题，“所有的世界都位于同一幅画卷之上——往天上去就能抵达神的世界，而往地下深入就能跨过冥府的大门。”
“是的，但正因为太过于常识，我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结构也能作为魔术的概念得到运用。”布里西桑顿了顿，看着莉可丽丝，“那么，这样一来，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存在了。会产生那样的想法的你的前代绝对不是在神代仍然残存于世的时代诞生的，甚至不可能是在人类大规模地使用科技来解明他们生活的世界之前诞生的。”
“可是，这样的话……”
“她是怎么成为早在公元前931年就已经离世的王的弟子的？”
“王有千里眼。”基修亚像是看不过去了一样提醒布里西桑，“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王和卡美洛的宫廷魔术师梅林都因为千里眼的关系和王在生前就认识了。”
“我知道王有千里眼。”布里西桑不快地瞪了基修亚一眼，“但王和那两位仅仅只是认识的程度，如果要成为王的弟子的话，她和王之间必然有着长期而稳定的接触——而绝对不是千里眼之间那种今天我看到了你一眼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对那个只是能看到现在的一切的能说会道的半梦魔更有信心一点。”和非人类的生物走的更近的基修亚摊开手，“说到底，王和他们都是可能成为世界自救机制的一员的魔术师，而且全员生前都是神代魔术师——神代的魔术因为其中的神秘尚未被人类解明，几乎都可以被视作魔法。”
“既然如此，三个神代魔术师能够创造的奇迹就有可能是在公元后仍能与魔法近似的魔术。”
“尤其那个半梦魔专精的领域甚至可以说是连现代的人类都没搞清楚的部分，所以，我认为那样的奇迹不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是在现实中很难存在，但如果换成梦中世界的话，那这个奇迹存在的概率就变得很高了。”
“至少对于神代的魔术师来说，那并非不可能做到的奇迹。”
“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暂时用基修亚的说法来解释。”莉可丽丝清了清嗓子，提醒布里西桑和基修亚，“因为我能确定我的前代拥有同等级的千里眼——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妖精眼而是获得了千里眼，但这确实是不可动摇的事实。然后，虽然我继承了不少属于我的前代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基本上都被她特别处理过。”
“除了和阿尼姆斯菲亚相关的内容因为她本人参与程度过深，记忆完全无法处理成旁观者的状态以外，其他的位于妖精国之外的记忆，基本都是被处理过的旁观者视角。”
“所以，就算是我也无法判断她到底是哪个时期诞生的——顺带一提，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万圣节把自己的内脏搅碎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的内容，我猜她只是用魔术、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封印了那些记忆，而不是在把记忆传递给我的时候把那些记忆完全抹消了。”
“她可能确实考虑过要全部删掉。”在传承异端学说这方面非常之有发言权的布里西桑开口，“只是觉得留下来对你的帮助更大才换成了封印——而且根据你的经历，其实那个封印也是只要不出意外就几乎和梅林给自己关禁闭的瞭望塔一样永远无法解除的类型。”
“当然，我们都知道那个半梦魔能自己跑出来。但谁都想不到会有人类制作的毒气能让完全无法被没有神秘的造物伤害到的妖精陷入暴走状态。”
“……你说得对。”莉可丽丝闭了闭眼，继续讲述自己的推论，“1992年，这个世界的盖亚消亡了——但人类和这片宙域本身是依旧存在于此的事实。那么，先不提能不能做到——以神代的视角来说，为了保证世界的完整，我们应该怎么做？”
“……补上缺失的大地『盖亚』。”基修亚说。
“虽然在我能看到的属于前代的记忆里，有关她自己的事情并不算多。”莉可丽丝垂下眼来，敲打着木桌的桌面，“但在她几乎全部修改过的那些记忆里，有一个内容是完全没有被修改过的。那就是她作为乐园妖精的使命——她和妖精国的摩根陛下一样，放弃了从诞生开始就赋予自己的使命，为了自己的愿望『欲望』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摩根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但你的前代的使命应该和妖精国的那两个乐园妖精都不相同吧？”布里西桑问。
“嗯。”莉可丽丝笑着点了点头，“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她的使命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和补全星球『盖亚』有关的内容。”
“虽然人类的历史和其他世界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异，但她的世界与其他的世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决定性的不同。”
“这是导致她的世界从平行世界变成了异闻带的根本原因。”
“那个世界的星之内海从公元元年开始，不再会诞生新的活着的生命——这完全可以说是那个世界的星之内海已经死亡了。她是那个世界的星之内海拼尽全力挤压出来的自救方案。”
“她的使命就是和其他的乐园妖精一样，在经历了属于自己的巡礼之后，献出自己的灵魂——其他的乐园妖精的灵魂会被锻造成圣剑或是圣枪，而她的灵魂则会成为星之内海的炉心，来保证这个世界的继续存在。”
“但是她和女王陛下一样放弃了自己的使命。”
“摩根选择了把自己的世界钉在星球上来守护属于自己的不列颠，但既然你的前代的世界遇到的是星球的问题，那她就不能才采取类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基修亚向莉可丽丝提问，“所以，她是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她的计划有没有成功，但那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假说。”莉可丽丝扬起指尖，在空气中用闪闪发光的魔力勾画出她的前代的计划，“她重构了那个世界的抑止力——原本的抑止力，也就是根源之涡可以被视为阿赖耶『人类集体潜意识』和盖亚『星球意识』两者共同构成的存在。”
“她在保留了阿赖耶『人』和盖亚『地』这两者的概念的前提下引入了星海『天』的概念——她确实很像是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师，不是吗？”
“……所罗门王的弟子从来不会说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哪怕那种事情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妄想。”基修亚的语气变得微妙了起来，“所以，至少在把你扔到这里之前，她确实已经完成了这个离谱的计划。”
“所以，答案很明确了。”莉可丽丝挥散那些由魔力构成的线条，“我们的世界虽然曾经拥有可能性，现在也可能拥有可能性，但毫无疑问，这里也是一条死路——因为我们的星球早已步入死亡。”
“但仍有人在尝试拯救这个世界，那些被尽力改变得和我的前代的世界里发生的事件相同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他们无法保证，在任由各种可能性发展的情况下，他们依旧能让这个需要被拯救的世界存活下来。”
“所以他们只能摘除掉其他的可能性，尽力把我们的世界塑造得和他们的世界相似以保证我们可以通过人理定础逃过剪定……”
“直到这个世界再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盖亚意识的那天为止。”
“很精彩的推测。”布里西桑平静地为莉可丽丝的推测鼓了鼓掌，“但是，既然如此，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
“莉可丽丝·阿瓦隆·勒·菲，你作为乐园妖精诞生的使命，究竟为何？”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Chapter 4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