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56
黑衣组织，铃木千寻从未听说过。
情报中显示，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似乎与这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一团被刻意隐藏的乌云，始终飘在他头顶，也是他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原因。凶手极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高层，名字都被从官方档案里抹去。
“黑衣组织是一个隐藏在社会黑暗之处的跨国犯罪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就连高层的信息在情报系统中也没有任何记录。一旦涉及到跨国，就不是我们能够轻而易举解决的事情。”
“这很危险。虽然我认为你有知晓情报的权利，但是我不希望你继续调查。”赤司微微颔首，语气里难得透露出一丝委婉的情绪，“你可以相信赤司家，或者铃木家，好吗？”
最上面的一张纸上，白纸黑字，明确的写着，现已在美国西海岸的港口捕捉到黑衣组织代号成员出入的痕迹。日期就在最近，下面是一大段对黑衣组织行动的推测和预估。
赤司给他的情报源准确性极高，显然是各方搜集的机密讯息。
他想去美国。
“谢谢你，征十郎。这是我最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铃木垂眸盯着看似普通的档案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袋口边缘磨出的毛边，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浅影。他默默地把档案袋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很有可能再也捕捉不到如此明确的有关凶手的踪迹。
——但是马上就要面临IH大赛了。
轻轻咬住下唇，齿痕在唇色上留下一道未消的痕迹。
一天就好。一天就足够了。
他只要过去看一眼，确认一下消息，最好能够亲眼看到黑衣组织成员的脸。
IH大赛日程紧密，县内预选赛往往是连着举行，一天两场比赛都很正常。青叶城西去年的成绩优异，所以第一天只有一场比赛。他坐的是私人飞机，可以更有效地节省时间。如果安排得当的话，他最多只会缺席青叶城西排球部第一天的那场预选赛。而以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实力，这场预选赛根本不需要他出场。
等会儿给入畑教练发个消息。
“千寻，如果受伤的话，大家会担心的。”赤司的眉峰轻微蹙起，一双眼睛十分亮得吓人，仿佛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这双眼睛。他的语调逐渐严厉起来，有点像长兄如父的大家长，“无论何时，你不是孤单一人，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着你。”
完全被征十郎看透了内心的想法了呢。
铃木缓缓抬眼，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中的海面风平浪静。他的指节轻轻敲了敲车子的扶手，动作笃定又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犯和小时候一样的错。”
他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他不会再孤身一人跑到父母遇害的暗巷里涉险。他不会再犯第二次错，他会赢。
下意识地避开了赤司的眼神，铃木侧过脸，看向窗外。因为他们之间私密的谈话，车窗早已被关上，被厚重的黑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他看不见窗外的景色，看不见透明的玻璃，只能看到自己的心同样被泡在黑色的熔浆里，在海底的深处粘稠地挣扎着。
他记得Hiro现在就在美国西海岸。
57
洛杉矶，美国。
著名的美国女明星莎朗温亚德通过其个人社交媒体高调宣布，将亲自出席今晚在洛杉矶举行的新电影《Secret Woman》全球首映礼。这部美国与日本知名影业联合出品的科幻动作大片，由全球票房排行榜第一的导演亲自操刀，制作成本高达三亿美元。首映礼极为神秘，不对外媒体直播，只有拿到邀请函的嘉宾和记者才有机会进入。现场所有通讯设备将被屏蔽，首映礼结束后统一发布官方图集和采访。据说是为了与电影片名相对应。
对铃木集团而言，拿到电影首映礼的邀请函并不困难。
夜晚。
铃木千寻穿着简单，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顺利地进入了电影首映礼。身上的小道具没有被发现，他几乎一身都是黑的，仿佛就这样融入在夜色里。他到得比较早，脑海里记下了整个首映礼的地图和安保配置。找了个恰当的时机，立即钻到了后台。
后台的过道里几乎没有人，透露着怪异的冷清。
莎朗温亚德的休息室里亮着灯，隐约传来对话的声音。说话的人有莎朗，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但屋子里不止两个人。
【这很危险。小千，你不要过去。】
【求求你了。】
冠军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冒泡。自从他加入青叶城西排球部之后，他和系统的关系就融洽了起来。系统已经很久没有跟他持过反对意见了，而且还是这样低落的语气。
他仍然朝着屋子慢慢靠近，屏住呼吸，贴着墙，能清晰地听到话语的内容。
“原本好好的首映礼被你们搞成这个样子，真的有必要吗。明明可以找个其他地方完成任务吧？”这是莎朗温亚德的声音。
“这是Boss的命令。最近的任务总是遇到老鼠跑出来捣乱，你这里总不至于再出纰漏。不然，我怀疑......”陌生的男声响起。即使隔着一道墙，也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冷意。
“所以你才叫黑麦、波本、苏格兰他们几个都过来？”
两个人语意不详，像是在聊什么危险的事情。“Boss”、“任务”，总不可能是代指导演。但莎朗对那个男人的语气算不上客气，只听寥寥几句在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根本理解不了。
这是在聊威士忌酒？
不，酒名更像是人的代号。
莎朗温亚德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她加入了某个邪/教/组/织？
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顺着脊柱爬上来。直觉警铃大作，他像被针扎了似的，全身上下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门口有人。”
他听见那个男人如此说到，但是暂时没有走动的脚步声。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逃跑的话反而有暴露的风险。不要紧张、不要害怕，甚至连一滴冷汗的记录都不要留下来。
“真的假的？黑麦不是说他负责看守吗？”
“琴酒，你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躲起来。】
【躲到内窗的下面、庆祝花篮的后面，如果门是朝里面拉开的话，那么他是看不见你的。】
听从系统的建议躲到一个恰好可以遮挡住全身的隐蔽位置，开门的人只是打开了一条门缝，自己走了出来，警惕地左右张望。他恰好处于这个人的脚后方，只要对方不低头朝下看。
“没看到人。”这个人的声音很粗，不是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
被遮掩物挡住了大半的视野，看不清脸，能看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颗极大的黑痣。原本被衣领挡住了，但是他恰好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黑痣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在连着脖子的位置。
"......”
血液瞬间涌上胸口，沉闷许久的岩浆终于滚烫起来，像被震裂地壳的灼流在胸膛乱撞。他的脑海嗡嗡地响，咬紧牙关也能感受到喉咙反涌的铁锈味。没有人比此刻的他更能理解愤怒这个词。如果不是正处于危机地带，他必然会痛哭到流下泪来。
之前漫长的调查里，唯一具有突破性的情报便是得到了凶手的特征——男人的下巴上有一颗极大的黑痣，在连着脖子的位置。
现在，他的手里有一把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和一把Mad Dog战术小刀。枪很危险，而且必然会有声响。如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他有自信可以一枪带走这位杀害了他父母的凶手。用刀的话几乎没什么声音，但无法立即致命，很有可能让对方在剧痛中反扑。
【他靠近你了。如果要动手的话，现在是最佳的时机。】
谢谢——铃木千寻张嘴，用口型无声说到。
【冠军系统】顾名思义，重点是辅助宿主得到冠军的系统。这也就意味着，系统几乎精通任何一项竞技技术。除了网球、排球、篮球这类常见运动，格斗、射击、剑术也是竞技体育。
【无需迟疑，借着起身时的惯性猛冲上前，锋利的小刀能瞬间在对方脖颈划开一道深痕。紧接着，用提前浸过迷药的手帕死死捂住其口鼻，在一下子失血过多意识模糊时，尝试攻击其致命处。厚度的衣物导致他无法攻击心脏要害，但是可以继续瞄准颈动脉。温热的血液会瞬间喷射涌出，足以让对方在十秒内彻底丧失反抗能力，全程几乎听不到挣扎声响。】
真的要这么做吗？
除了使用刀叉吃饭，他还是第一次把刀刃对准活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刀的位置准不准确，力度够不够大，能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他真的能做到动手吗？即使是面对凶手。
“白兰地，你在墨迹什么？”
一声枪响。
比声音更快的是子弹。
右肋下方骤然传来一阵钝重的、像是被烧红的铁棍狠狠砸中的闷痛，随即是瞬间扩散的麻痹感，连带着呼吸都猛地顿住。
他下意识想蜷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般沉，只能僵在原地。没有预想中尖锐的剧痛，因为比起疼痛，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感谢开/枪的人手法巧妙，感谢做足了准备的自己，虽然血迹开始蔓延，但是不会大量流血到滴在地面留下痕迹的程度。
大口呼吸。
冷静、冷静。
不要流露出任何气息。
有人朝着他躲藏的地方靠近，很高，很熟悉的气味。
他背对着他。
并完完全全地挡住了他。
“完全没有看到人，琴酒你果然多虑了。”
“我多虑？呵，不如问问白兰地，他的警惕性什么时候那么低了。”
“啊？我什么时候受的伤！”
“好疼！！”
“嘿，男孩们，不要破坏我的首映礼。”
“虽然没有达到性命危险的程度，但是受伤的位置是瞄准了致命处。”
“不仅能悄无声息地伤到白兰地，还能从琴酒你的枪下逃走。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吧？”
“是新鲜的伤口。”
“和黑麦确定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毕竟为了任务连监控都拆掉了，说不定是自己划伤的。白兰地就是个疯子，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任务优先。”
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视野的范围内已变成一片红色。睫毛上像是结起了冷霜，身体的温度仿佛在逐渐流逝，控制着自己不要冷颤。但凡动弹一下，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小千……】
【小千！！！】
好吵。
系统好吵。
他好困，好想闭上眼睛。
刚刚应该已经按了和Hiro的紧急联络方式了吧？隐隐约约有听到Hiro的声音。好像按了，不记得了。
在那天从赤司那里收到新的情报，并与Hiro传达消息后，对方明明早就看到了消息，却时隔许久才回复。而且回复的内容特别简单，大意是他正好也在附近，只要遇到紧急危机时联络他就行，其他的都可以交给他。
他大概知道Hiro是在执行卧底一类的危险任务，因为Hiro总是断断续续地联系他，每次给到的情报还很难得。他相信Hiro会来救他的。
现在，他已经明确了凶手的特征和代号，也知道了凶手所在的组织，那么能顺利抓住这位“白兰地”的日子指日可待。
——如果他能活着回去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