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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羞辱 ...
云簪拿到药箱的同时,收到楚国公带水师营和巡防营在东郊与狼骑开战的消息。
她当即放下药箱,奔出勤政殿:“来人,在乾坤宫架梯子,快。”
当年,楚天机出宫,她未曾攀上乾坤殿的屋顶。
如今一声令下,宫人不过炷香的时间已经架起长梯,底下围一堆人护她上去。
菅鸣山是个人才,当年他听说过这一出,早就备下这长梯。
陛下年少登基,说不定哪天又提起上屋脊的事,如今不就派上用场。
他在旁看云簪往上爬,抚着须子同左右禁卫军得意吹捧,而左右侍郎都在城里忙着搭屋子安置东南郊外的城民。
不管麻姑等人的劝说,云簪爬上屋脊,俯瞰整片庆宫,也望到南城城墙。
可惜的是看得到城墙,乃至城墙外远处的凹凸小山包,却看不到城墙下的战斗。
云簪不由厌厌:“原来这就是偿所愿的感觉,未必尽如人意。朕早就说要建天机楼,这帮家伙却总要阻拦。”
挑角檐下,菅鸣山垫脚仰首:“陛下,可是看到了?”
云簪俯视他们,目光落在菅鸣山处:迟早让这家伙建起真正的天机楼。
她下了屋脊,也没给菅鸣山好脸色,直接回勤政殿。
菅鸣山:这是……没看成?也对。人家在城墙下,怎么看得清呢!
明花守在药箱前,怕里面藏什么暗器、毒药,一个没看住就自己跑出来。
她见云簪回来,行礼道:“陛下,婢子试了好几次,怎么都打不开它。”
云簪卸了那股劲,抚摸药箱。
暗扣有些磨损,说明被人经常开合使用。箱体边角有摩擦,却无泥垢,被保护得很好。箱体油亮,有被好生打理。
当时,她太穷,用得是漆龙骨水车的骨板剩下的残漆,漆面不甚干净,有凹凸颗粒感,被她花心思做成磨砂质感。
如今,这磨砂面已经平了,露出里面原木的棕色颗粒,泛层润光。
她拍弄箱体关窍,一按箱锁,搭口弹开。
这法子不同于父亲教的千机锁,而是用她自创的木栓卡扣,得摸到正确得那根椽子,才能让里面的弹扣落下。
这灵感出自于胜争府郊外租的小屋子。
那窗是从里面支着木头向外开。她出门卖蒲扇,常常到院口才记起未关窗,就用了根木头推在支窗的椽木上。
木头打落,窗也就关上了。
云簪打开药箱,里面有一支千机药匣。
这是她凭身体记忆的手感制作出来,藏得是祁药儿最金贵的药,包括她的血,必要时予以救急救命。
她没有打开千机药匣,而是拿起旁边的金针。
当年,她离开荷卿府,用了修龙骨水车的工钱,换了小钿金子。两人分开前,她特意命铁匠赶制出这套金针。
“细细算来,我与他分别也才两月有余,竟有了……恍如隔世之感。”她侧头,“雅风,把妆台底下的紫木盒拿来。”
雅风取来,递给云簪。
云簪接过紫木长盒,取出支玉兰吊坠的银簪。
信物犹在,却已物是人非。
她捏着银坠,不紧不慢问:“他还说了什么?”
明花:“他说,告诉陛下,他来了。应是想见陛下一面。”
云簪把银簪放入药箱,轻轻拨上支撑,外面的木椽一推,箱子就落了锁盖紧。
“他是太医,进宫问诊是他的职责。雅风,告知常医正,说朕病了,要今岁医考成绩最好的医师诊治。”
雅风听令传旨给太医署。
明花不解道:“陛下,若医署能把消息传给他,禁军也能查到他在哪……”抓起来不就好,何必要亲自相见?
云簪轻轻笑了笑:“谁说朕是毫无防备见他?朕去太极殿的偏殿等他,召集金吾卫,两队禁卫军守在殿外两侧。
若他起杀心,朕会发出信号,等你们进殿救驾。”
“陛下,这太危险了。”明花劝道。
云簪提起宽阔的皮革肩带,背在肩头往太极殿行去。
她在偏殿等许久,听到禁卫军就位的声响,睨了眼药箱,喝了口花茶。待禁军来报,侍卫皆已到位,已准备就绪。
云簪让他退下,又等了许久,以为人不会来时,常医正派人来说——
“医师祁药儿独自一人,正在进宫路上。”
云簪又喝了口茶,忽而起身:“雅风,为朕宽衣,朕要去南城门。”
“陛下!”淮叶听闻动静赶来,见云簪换好衣衫准备出宫,第一个不赞同,“陛下,此时此刻,您哪里都不许去,就待在太极殿。
那贼子一过二门,婢子就令禁卫军拿下他。”
云簪轻笑:“姑姑怎么来了,不是在给‘母皇’侍疾?”
“陛下,”淮叶满目担忧,“太上皇常说,您啊,心慈仁善。他可是狼子,绝不可召见啊。”
云簪无奈道:“姑姑,你猜他为何要独自进宫见朕?”
淮叶硬声道:“他狼子野心,想铤而走险。楚国公在城外阻拦狼骑,他现在进宫,定是想用陛下在外的情分拿捏着,好威胁楚国公。”
云簪倒没想到这点,颇为赞同地点头:“姑姑说得对。那朕不如他的意,直接去城南,打破他的目的。
何况,姑姑也说楚天机在那,朕想见他了。”
淮叶一下子哽住。
楚国公是准皇夫,陛下想见他是人之常情。
云簪抚了抚青色束身的衣裙,把缠了丝带的麻花辫放在肩前,带上雅风出了太极宫。
淮叶反应过来,被陛下绕进去了。
她在后面急喊:“陛下,若他进宫,婢子定让禁卫军拿下他。”
云簪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走掉。
出宫的甬道颇长,云簪和雅风一路行去,没见到几个守卫。如今城中颇乱,除轮值的金吾卫和禁军守卫庆宫,其余都派出去帮忙了。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楚天机是否练成《轩辕诀》,练成后是什么样子?
足尖一拐,她带雅风走上医署入宫的道,那几人正好隔着玉石道往宫里走去。
医署队伍的末尾,有一人福至心灵停下来,而云簪也望着他的背影停下。
祁药儿回过身,与她侧身对望,中间隔着皇帝专用的玉道,旁人走都不能走。
此刻,它像玉山屏障、天河巨渊,横亘在两人中间,谁也跨不过、越不过,却让人遥遥相望。
云簪看着他依旧含着伤情的眼睛,记起在南蛮上远眺无边内海的场面。
那时,她怀着心事问:“药儿,你想知道崖底什么样,海的那边有什么吗?”
“崖底下是海。既然是海,对面肯定也是崖。”
小仙望着他,拉住他的手:“药郎哥哥,近来我的头越发痛,你的针药不管用。我不想再扎针吃药。”
“我……是为你好。”药郎垂眸看着交握的手,表面的温热被崖风带走。
天宽海阔,心却囚在这一握之中。
“我不管。反正这几日我计划下崖,你没机会逮着我吃药。不然,你陪我下崖。”小仙赌气道,“我也不吃你做的饭菜。”
祁药儿微顿,一时沉默,看着她圆亮水润的大眼睛:“你有什么想要对哥哥说?”
小仙想问,终究没有问出口,只道:“我知道不扎针会头疼,可我想试试自己扛过去,那样又会怎样呢?”
祁药儿感受掌心的炙热,豁然微笑:“医堂派我上矿山采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期间你就不必扎针吃药,可你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他趁机捏她的鼻尖,望着她得逞的笑容,心头释怀。
小仙别开脸后打来,他转身就逃。
两人在崖边的大石碎缝中你逃我追,宛如天真诚挚的男女。
彼时,身处悬崖峭壁,亦不觉可怕。
此时此刻,他在彼,她在岸,宽阔玉道变成更可怕的悬崖。
云簪微微垂眸,弯起过往的笑容:“药郎哥哥,许久不见。”
祁药儿看她一身打扮,若添上条挂脖的围裙,与南蛮山上的小仙别无二致。
他暖暖地笑了,径直踏过玉道,仿佛踩过千山万水、世事情仇,坚定来到她面前。
“你熬过去后,想起来了吗?”
所以才骗我分道,提出上南旋寻亲。
云簪压下身后人的动作,缓缓道:“那时,只想起一些,算不得全部。”
她想起黍离死在榻上不久,正是被狼骑所害。
祁药儿点头,也不行礼,忽得望向她身后的明花:“姑娘,请问我的药箱呢?”
明花紧张得很,深怕他突然弑君,在云簪的眼神下回宫去取。
祁药儿见她走了,左右看向甬道:“你是特意在此等我?”
“嗯。太极殿遍布金吾卫和禁军,若你过去,就再出不去了。”云簪转身,率先向宫外走。
祁药儿看着她笔挺纤浓的背影,吃惊、满足地笑起来,宛如真正一质朴少年郎。
他跟上去:“小仙,你要随我出宫?”
云簪听着这名字,侧眸歪头,自然地握住祁药儿的手臂:“我送药郎哥哥一程。”
祁药儿沉默,感受着臂上传来的温热,像是那日的天堑海悬崖上,彼此掌心留有的温度。
这一丝温软,囚了他的心,也困住了他的步伐。
他随她走着,已能见到远处的大宫门,像是奔赴的彼岸。
“我来,没想过活着出去。”
云簪步履微顿,越发紧地握住他的手臂,轻轻道:“我想哥哥活下去,背着药箱,做那真正济世救民的祁郎中。”
祁药儿没有应,倘若没有那样的身份,或许他会的。
“出了宫,你去哪?”
云簪偷觑他。
“又在想借口!”祁药儿看她眼神就知道这丫头打什么小心思,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不一样了,对吧?”
“嗯。”云簪想着从前的三年,若听他这样说自己该撒娇闹别扭,而今却觉得生疏、冒犯。
但她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臂,学着从前的自己,娓娓道来,“离开荷卿府后,我被人抓了,送入白莲山庄,经历一番波折。
那里有人告诉我,想我生下孩子,再送回帝都,让大庆改朝换代。
后来,我被人救了,慢慢地,就什么都想起来。与药郎哥哥在一起的小仙,是我在民间最想要的状态,却不是我……本该有的摸样。
朕,应有朕的样子。”
祁药儿停下步子,感知臂膀上的手松落,清苦地笑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难过到发疯、歇斯底里……甚至杀了她,与她同归于尽,以报复她的失约。
却被小仙一路走来的平静、信任,足一抚平。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克星吧?
她的做派,似在说:祁药儿,那是一场梦,重来不是真的。梦醒了,该各走各的路。
祁药儿自嘲地笑着:“你可有什么要问?”
云簪正正经经地望入他的眼睛,这双眼还是那么会欺骗,里面的伤情啊,看久了,真想替他落几滴泪。
又想起楚天机的脸,那般舒服自然,让人留恋不绝,甚至想捧它在掌心,细细把玩。
她的心硬了几分,对于楚天机那张脸,为了得到他,总能硬起来。
“入江口的水边,你是故意等我还是凑巧?”
祁药儿仰首轻笑,压下哽上喉口的伤情,低头时露出一抹残忍地戾气。
“我办完事,顺着溪流背筐下山,心想这大好的姑娘就要淹死在山中溪洪的某一处,不慎可惜。
一时兴起,陪着走了一段湿滑泥泞的山路,我想看她到底死在哪个山洪转角。
兜兜转转在山里绕一大圈,足上沾了许多泥。我在溪洪边的石桥上清理干净,忽而那份仇、那份怨、以及恨都随溪洪流泻、污泥散落而尽数去了。”
——余下萦绕周身得是缥缈的苍烟,抖落不尽的孤独,永远挥之不去的苦涩。
云簪似回到那溪洪中,寒冷让她的心跟着颤抖。
“在我茫然下山时,正见你挂在入江口的石头边。即使昏过去,手还死死地扒着那石头。
不止老天不让你死,连你自己也想活。”
祁药儿看着那溪洪中摆荡的人许久,她随时都会被冲走,低头看看双手,尽想起了解蛊毒的时候。
祁庚拿着刀子问他:“你若想活就扛住这挖肉削骨之痛,若你不想活,尽管死,没人会为你掉一颗泪。”
那一刻,天又下雨了,再过一会,溪洪还会暴涨。祁药儿不自觉地摸到眼角,雨水滴在眼睛里,滑下来,像是他记起了怎么哭。
他扯出抹极轻的笑:“那一滴雨救了你。”
云簪不慎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双臂生冷,额头作疼,心也跟着生了戾气。
“洛川江葬了朕的母皇、父亲,你想朕也死在那。”
祁药儿悲悯地看着她,似透过她看着那可怜的自己。
“阿仇说那蛊药能令你失忆,我便觉得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想活,那我就让你活下去。
他们与京里的人合作,知道你的生父是东暹王,在宫中,你时常雕刻、把玩木技。
若你能绘出风弩、凤凰连弩等军器图纸,再制作出来,更有留下的必要。”
“所以,你们编纂了木匠世家的身份。”
云簪听着这些话,深深吸口气,转身就走。
她怕再不走,祁药儿会横着出宫门。
祁药儿看着她匆匆的背影,高声道:“可惜了今年的八月十五,是个好天气,月亮很圆。”
云簪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如若我赴约,你又会如何?”
祁药儿袖手下垂,大步走到她面前,看入她水润含愤的眼睛。只可惜,这双眼里的恨意还远远不够。
“推你入江,与你母皇、父亲相聚,报我伊兰氏灭国驱族之血海深仇。”
云簪后退,压下汹涌而起的杀意。
“梁家税银一案,你……参与了?”
“千机匣的解法是我教给梁安。五千万两白银已运出寒雪关,送入雪草城。”祁药儿不紧不慢应道。
云簪凝视他清瘦的脸,眼里不争气地蕴上泪。
“你就……这么想我杀了你?你信不信,只要朕一声令下,你再走不出这道宫门?”
两人目光向宫道尽头,宫门就在近处,几步就能出去。
此时,明花带群侍卫疾跑而来,肩上还扛着他的药箱。
脚步声打断两人的思量、抉择。
祁药儿站在原地,扯个大笑容:“我没拿到药箱,不会走。它很重要。”
云簪气得眨眼,撇脸抹了眼角。
祁药儿笑得越发清透:“你哭了?”
“没有。”
祁药儿看着她还是像出宫的样子,转言道:“现在出宫危险,你还要出去,是为见他?”
这一瞬,云簪瞪着他,似乎读懂他,却又读不真切。
“既然,你能把银钱运出寒雪关,你也能离去,为何不走,反而选择进宫见我?”
祁药儿一副你懂、你都知道的了然笑色,却又欠欠道:“你失约,我可记着,一直记了七十三天。
而且,我家小仙说过,等我入太医署后需向女帝告状,告工部的匠人偷奸耍滑,明明是朝廷的工事,却让百姓承担修缮后续。
她可生气了,哥哥不能失约。小仙,这状咱们还告吗?”
这句话让云簪泪眼盈眸。
她含泪的眼神阻止侍卫们过来,只让明花送来药箱,亲手接过后递还给他。
“朕已经替她告过了。
朕罚了菅鸣山,问他讨了亲弟子替朕做木模,他们这辈子别再想加官进爵。”
“好绝望的惩罚。”祁药儿打趣句,从她指尖接过药箱,背在肩上。
他拍了锁扣,打开后取出脉枕,一眼看到那支玉兰坠银簪。
又把它拿出来,捏转在指尖。
他鼓起勇气,试着上前插在云簪后髻上。
云簪往后退半步,避开这动作。
祁药儿举簪笑笑,又拿回手中,把脉枕也放回去:“小仙不仅失约,还是个骗子。”
箱子合上时,云簪连最后一点情谊也跟着散了。
正当她要说一番狠话让他离开,祁药儿一把扯住她的手,拽入怀中。
他阴沉沉道:“你穿成这样出来让我怜惜,却又还我银簪,说绝别。你好狠的心啊。”
“陛下——”所有人围上来,刀戟尽出。
云簪在他怀里,感受这虚假的温暖,脖子间的凉意告诉她——祁药儿正用银簪抵着自己。
“你不必如此,没有朕的命令,他们不会伤害你。”
祁药儿倏地泄了气,轻轻吻在她耳尖:“别这样,我到底是摩尔王子,入宫一趟不易,总要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云簪应道。
她自然地侧头,朝侍卫和明花等人道:“你们都退下,朕和祁太医有要事出宫。”
“陛下——”淮南、淮叶赶来,连乱雪也提剑拦在道上。
云簪朝几人点头,握上祁药儿在脖间触摸的手:“朕既然迎你,就不曾想在宫里杀你。
朕会亲自送你出宫。”
祁药儿的心炙热得像一团火,眉眼间润上真心的笑。
他轻靠在云簪耳边:“天下不想做你侍君的人真多,我也不想,但却想做你的药郎哥哥。
你说这是为什么?”
云簪让众人让道后退,主动被他挟持着向宫外走。
“我看过你的卷宗,虽觉抱歉,但我不会说对不起。
那是母皇的决定,当时这个决定救下大庆无数的子民,让西六府的百姓过上安稳、自由的日子。”
祁药儿垂敛双睫,轻轻地叹了声。
他彻底松开她,宛如一名真正的太医,跟随陛下身后,由着后面一窜尾巴跟来。
几步就到了宫门下。
玉道在中,云簪走在上面,从未偏移。
祁药儿走在旁边,偶尔低头看两人拉长的交握的手,竟觉得自己就是这天下的凤君,与她再合适不过。
玉道虽长,亦有尽时。
宫门外,两人依旧肩并肩站着。
祁药儿低声道:“若你始终是小仙,我只是简单的祁药儿,你会与我一起走吗?”
云簪立在宫门外,回眸看向大门上的铜锭钉子:“你看那扇门,所有钉子都排列妥当。在小仙的世界里,它可以杂乱无序,是自由的。
在朕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规定好了的。
但朕可以为你破例,若你同意,朕可以许你皇侍君之位。”
——为摩尔和周人混血做个榜样,安天下太平。
“哈?哈哈……哈哈哈!”祁药儿大笑,指着云簪笑出眼泪。
“我虽未亲手杀你父母,却提议伊兰仇联合清儒炸毁卧秋坝。我父母因你父母而死,你父母亦因我而亡。
你竟说得出让我做皇侍君的话?”祁药儿有些不敢置信。
或许是希望于他太过珍贵,来临时他亦不曾做好迎接的准备。亦或者他早已准备多年,却不敢在她面前褪下这身长袍,包裹肌肤的伤疤是那样的丑陋、见不得人,而她爱美,爱一切漂亮的物件和人。
云簪看着他,流露怜悯:“太上皇还在宫里,并未死。而我父亲……”
祁药儿的脸色瞬变,变得极其阴沉。
是什么驱使他入宫见她?
因为父辈仇怨得解。因为他贪念南蛮村的三年陪伴。因为她留了个不曾赴约的约定。
“你说,他们没死!”声音都冷了三分。
“是啊。”云簪朝宫里退,看着他逐渐赤红的眼睛,“天真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你希望我天真无邪,我亦未曾对你撒过谎。
胜争府外分别,我是真想找回亲人,甚至有朝一日与你作伴相守。
可惜,你骗了我。你防我三年,囚了我的记忆,自此,我再不可能做那天真的小仙。”
祁药儿怒过后便释然了,看着围上来的禁卫军,苦笑道:“所以,现在你要杀了我?”
云簪摇头,朝左右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前。”
众人诧异后退,纷纷站在远处。此时此刻,唯有淮叶、淮南可以近前。
云簪看着蹙眉不解的祁药儿,解释道,“你是摩尔王子,朕之母皇曾经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朕虽觉不对,却不会向你说对不起。
你的父王、先辈也不曾对大周、大庆子民宽容。
今日,朕不杀你,饶你一命,只为还蛊毒之事。”
祁药儿五味成杂,一时不知是笑还是笑。
这与他入宫时的想法完全不同。
这还是他的小仙吗?
是的吧,毕竟,小仙做事向来如此,一意孤行,自认为对的,不管旁人如何,都要去做成。
“我真好奇,你的母皇怎会把大庆交给你?”
云簪朝旁边严阵以待的淮南道:“姑姑,劳你带两队禁卫军,护送摩尔王子活着出南城门。”
淮南不情愿,却还是应下。
云簪朝柱子一样僵硬的祁药儿道:“你应该死在战场上,与你的狼在一起,而不是仇人的温柔乡。
朕不会杀你,更不会让你死在朕的怀里。
以大庆和摩尔伊兰氏的血仇,你应该死在战场上。”
祁药儿无力地垂下肩:“终究是你心软,还是我自作多情?小仙,你从不欠我,不,你只欠我一个约定,约定……”
云簪慌做未听见:“这是我大庆帝国对摩尔蛮人的礼仪,乃是大庆于人之尊重。”
祁药儿猛然抬头,竟气笑了,好一个羞辱人的做法,这比当场杀了他还让人无法容忍。这是连他整个种族一起被贬的一文不值。
他听着那姑姑说“请”,失态的只会道“你欠我一个约定,失落的眼里悲伤地嘲讽这个世界,失了魂般摇摇摆摆走了。
那嘴里还念叨着:“你欠我一个约定……”
他一直走出很远,小仙还昂首立在那,宛如送走一名“尊贵”的客人。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尊贵,而是在看他的狼狈。
这是大庆女帝的风采。
她怜你爱你时,真情流露,视你作真朋实友。她憎你杀你时,举重若轻,又把你兵不血刃。
祁药儿真见识到大庆女帝的风采。那与他不是一个高度,更不是同一个世界。
他只是她世界当中的一粒尘埃,于她一乐。
罢了,他仅是来——自取其辱么。
只是,“你还欠我一个约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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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押着祁药儿到南城,在城头看了城外情形,令禁卫军开城门,把祁药儿活着丢出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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