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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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蓝衣缓缓现身，可不就是入城第一天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个男子。
方才听见刘员外称呼他为“秦公子”的那一刻，赵白云终于想起来这股说不出的熟悉感是来自哪儿了。
原来是秦家人。
秦家与赵家的联系说不上密切，可也不能说全无关系。
当年她外祖父蒋柏山生有二女，大女儿蒋思源嫁给京城魏家，孕有二子一女，这秦家就是魏家的姻亲，二女儿魏如月嫁给了秦家大公子秦抒朗，眼前这人，赵白云小时候也曾见过一回，如月表姐出嫁之时，他也在迎亲队伍之中，是秦抒朗的弟弟秦抒泉。
若是其他人来倒也还好，她也不惧，可偏偏秦抒泉是上一任的科考状元。
前些时候她做题还看见过挂他名号的“优秀答题”。
赵白云眉头紧锁，难怪刘员外敢和她正面在瑶女祠对上，原来是请了这样厉害的帮手。
秦抒泉从二楼拾级而下，他看见赵白云咬唇的模样，恍惚间想起，那年迎亲魏家人掀起大哥的催妆诗写得不好，两相之间竟是斗起了诗来，其中便有一女子格外才华横溢，又争强好胜。
他身后，老三悄声不满道：“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收到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竟然半路折返。”
老四笑嘻嘻道：“听说是大理寺那边的来信，欠了主子好大一个人情。”
老三咂摸了一下嘴，“真稀奇，大理寺也求到咱们御史台来了。”他瞥见对面的女子，撞了撞老四的胳膊，“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骗我和老大的女人。在山路上撞见问个路而已，居然装哑巴，气死我了。”
“可能是你长得太丑，人家不想搭理你吧！”
“找打你！”
秦抒泉走到擂台中央，他长身玉立，容貌俊朗，就那么一站便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他。
瑶姑挑眉，“呦，哪儿来的俊俏公子呀！”
秦抒泉微微一笑，“见过瑶姑。”
“不敢当不敢当。”瑶姑笑得心花怒放。
刘员外站起身，对着秦抒泉恭敬作揖，然后把自己的位置让出，示意他落座，可他却摇了摇头，反倒是坐在了秦三搬来的八仙椅上，而眸光始终落在对面的赵白云身上。
方知响似是察觉了赵白云的不安，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轻道：“赵白云，你还没输。”
凉水入喉，赵白云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她还没输，赵白云紧咬后槽牙，不管是谁都不能挡她的路，陈家不行，刘员外不行，秦抒泉更不行。
她依稀记得断指只要在几个时辰之内接上便可复原，只是会留下疤痕。
赵白云五指紧握，今日她一定要赢。
瑶姑一抬手，舞乐齐鸣，以“月”为令，诗句相接，赵白云终究是和秦抒泉对上了，二人斗得有来有回，一杯又一杯清酒入喉，赵白云看人都逐渐模糊，可场内的气氛早已到达高潮，赵白云脸色酡红，而对面秦抒泉却始终面不改色。
……
“知我相思苦。”赵白云醉得眼前重影，她使劲儿掐自己的手臂。
可对面却忽然默不作声。
刘员外也似乎觉得不对劲了，自一开始这秦抒泉跟赵白云对起来，他便也一杯酒一句诗的听着，还一边跟自己儿子的牌位碰杯，眼下见秦抒泉忽然默不作声，晕晕乎乎地站起来便要去把人叫醒，却被秦三出面拦住，“主子醉了。”
这边赵白云也是等了又等，还是未见他开口，她提起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秦抒泉面前，大吼一声，“起来继续！”
“咕噜咕噜”又是几口清酒下肚，“接是不接？你不接我接！”
“苦竹丛深春日西。”
“西枢犹子故应殊。”
“疏黄一鸟弄。”
……
赵白云也醉倒在地呼呼大睡。
眼见局势要输，刘员外酒都吓醒了，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看着对局输掉，招呼着带来的其他人又继续对诗，可方知响也不是吃素的，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对着，场面又活络吵闹了起来。
而赵白云和秦抒泉两人却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
老三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声，“主子酒量何时又差了。”
*
赵白云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的卧房里。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帷帐，脑袋酸疼得要命，“嘶啊”她揉按着脑袋勉强才坐起身，见自己双手还算完好，顿时松了口气。
房门“吱呀”一声响了，店小二端着饭食进来，“呦，姑娘您醒了。”
赵白云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倒了杯茶，问道：“其他人呢？”
店小二笑道：“你是问方公子吧？”
“嗯。”
“还睡着呢。我刚给他换完茶水。”
“那……那日赛诗……”赵白云迟疑道。
仅存的印象里，她可是没赢丝毫不敢醉，桌子底下拿指甲拿簪子把自己的手都戳出血了，弄得伤痕累累，可别告诉她那日都是幻境。
“哎呦，姑娘大才！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竟是有功名在身，又接连在瑶女祠赢下两场重大赛诗，姑娘，往后你在我们客栈费用全免！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赵姑娘可不知道，因着她的名气，如今闻风客栈的价钱已经翻了三倍不止还供不应求，老板都乐开花了，这可是活财神啊！
赢了就好，赵白云确认自己没做梦，心情松懈不少。
“那日与我对弈之人，你可知道他们哪儿去了？”
“刘员外已经回乡了。”
那日他与方知响对上，自是对不了几个回合，他带来的人除却秦抒泉根本没几个能打，到最后车轮战虽是消耗了方知响许久，可还是叫他拿下。如此他也不得不服。
“那个秦公子也出城了，至于去哪儿倒是没人知道。”
闻言，赵白云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不知道秦抒泉究竟有没有认出她来，认出了又会不会拆穿她，可眼下不管前方局势如何，她都只能闷头走下去，是生是死，这科举她都考定了。
赵白云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哎呦，真客气，那您休息，要有什么事儿您再唤我！”店小二收了剩饭冷茶出门。
赵白云吃了两口，胃口不佳，想打开窗户透透风，却忽然发现对面的客房全部开着窗，每个人都在往这边眺望，甚至有的还拿着千里镜……
“白云！”
“白云！”
这激动得能把屋顶掀翻的喊声，吓得她立马就把窗户“嘭”的一声给关上了。
七月初，天气越发炎热，好在瑶女祠内还算舒适。
自那日之后，赵白云便换了住处，在此处苦读，一刻也不敢松懈，她自恃自己学问不错，可这功名还未到手便有可能生变，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白云。”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赵白云起身开门，“瑶姑。”
瑶姑端着托盘进了房间，不满道：“瞧你，看书看得都忘记了时辰。若不是我惦记着你，恐怕你今日又没吃晚饭了。”
“辛苦瑶姑了。”赵白云扯了扯嘴角，坐在桌边，“看起来好香啊，瑶姑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就你嘴贫，快尝尝，这可是新鲜鲈鱼，我托人从沿海一带专门给你带的，吃了补脑。”瑶姑给她舀了一碗汤。
赵白云尝了一口，味美鲜甜，“好喝。”
瑶姑看着她吃东西，悄声问道：“你真不再赛一场了？就随便玩玩儿。”
如今瑶女祠可多的是慕名而来要和她赛诗的客人，尤其是当日和刘员外那一场刚结束的时候，赵白云走到哪里都有邀约，还有很多疯狂的男男女女追上来，吓得赵白云转身就跑，最后没办法才搬进这瑶女祠。
赵白云含糊着摇头，“恕我才疏学浅，眼下还有乡试，实在不想分心。若是你觉得我住在这儿太麻烦的话……”
“说什么话呢，你这人真是。”瑶姑应道，“算了，你不想便不想吧，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就是可惜了我白花花的银子。不过我可说好了，若你乡试真的中了头名，必定要在我这儿题诗一首。”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赵白云点头，“一定。对了，先前让你帮我打听的可有消息了？”
“倒是打听到了一些，这秦公子是淮南总督秦知远的儿子，三年前参加科考中了状元，先是在翰林院当差，然后分配去了都察院，去年出任巡按御史，一直在西南，闽南等地巡察。你可别小看这只是个七品官，监察的可都是布政使、按察使这些地方大员，位卑而权尊。不过那日他回去之后，好像也没听说盛京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瑶姑拨弄着茶杯好奇道，“你一直让我打听他，不会是真恋慕上他了吧？”
赵白云喝着汤，差点被呛道。
瑶姑给她拍背舒气，“瞧你，不过是随口说一句，怎么就这么紧张。”
赵白云猛灌两口茶才好一些。
“诶，不过我最近听说，他妹妹要成亲了。”
闻言，赵白云直接愣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