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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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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她不曾听闻秦抒泉有妹妹啊。
“是啊。”瑶姑续道，也就当个八卦乐子说与她听。
赵白云也没太当回事，继续吃着鲈鱼，慢条斯理地挑着刺，没多久，便道：“我吃好了，辛苦瑶姑。”
“瞧你，又客气了不是。”瑶姑收了碗筷，见她还要苦读，便道，“有空也出去转转，常日闷在房间里对身体也不好。”
赵白云点点头，“知道了。”
长夜漫漫，赵白云盯着手中的书本，房间同前面的瑶女祠一样，灯火彻夜未眠。
*
盛京城的槐雨巷里。
秦家后院。
秦抒泉才从云阳省回来，刚述完职便拿着一黑匣子去了顾家大宅。
翰林院院长顾煜明府中。
后院书房，里面的人似乎等秦抒泉已久。
一听是他来，立马连身边的丫鬟小厮全打发了。
秦抒泉让秦大秦三也都留在门口。
进了房间，他将黑匣子放在桌上，轻道：“查过了，人确实没了。两姐妹都没熬到鸠摩塔，路上便双双病逝。我在沿路装了些土，便算是带她二人回家落叶归根了。”
眼前的人顿时面色煞白，却还存了几分理智，他缓缓把手放在匣子上细细摩挲，眼神哀伤难掩，轻道：
“是我异想天开了。”
秦抒泉劝道：“言初，你也不必太难过。她命该如此，你也左右不了，你守孝至今，已是仁至义尽，便是在地底黄泉，她也责备不了你。”
顾言初摇了摇头，“罢。”
秦抒泉似是微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你与舒华的事情若是合适就定下来吧。”
闻言，顾言初还未开口。
门口便传来秦大的声音。
“沈小将军，韦二爷，三姑娘。”
“哟，秦大，你也在？那抒泉在里面咯？”沈从愿率先开口。
秦大还未作答。
顾言初与秦抒泉对视一眼，将黑匣子放在一旁，高声道：“让他们进来。”
“是。”门口传来应答声。
小厮将门打开。
顾言初又吩咐道，“你备些茶点果子送来，然后别让人靠近书房。”
“是。”
沈小将军大踏步进门，瞧见秦抒泉揶揄道：“大忙人在呢？”
他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
韦宣佑走到在一旁的八仙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是顾兄面子大，秦老二一回京，别人都顾不上，先来找你了。”
沈从愿也毫不避讳地跳坐在书桌上，接腔道：“你俩背着我们聊什么悄悄话呢？”
秦舒华则是先向顾言初行了个礼，然后走到秦抒泉身旁，喊了声，“二哥。”
秦抒泉嗯了一声，笑看着这两人，“你俩还说我们，你们不也扎堆凑一起，还把我妹妹也拉去了。”
“诶，这你可说错了，我俩可是听说你回来，特意去你府上找你的，结果听说你来了顾家，这才把舒华妹妹带上。”
韦宣佑一口绿茶喝下，擦了擦嘴，表示不背这个锅。
闻言，只见秦舒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顾言初。
秦抒泉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
门口小厮送茶点进来，沈从愿从盘子里拈了一把花生米，耍把戏似的扔进嘴里，“你们还没说背着我们到底聊啥呢？”
秦抒泉同顾言初对视一眼，秦抒泉瞧见自己妹妹，还是微微摇头示意。
舒华并非他亲生妹妹，而是他父亲手下副将的女儿，只是淮南之地多倭寇作乱，两年前副将战死，夫人殉情，只留下一孤女。
秦家又常年在边关作战，不好安置这一孤女，便差人将她送来了盛京老宅，让秦抒泉多加照看。秦家对她非是亲女胜过亲女，便是姓氏也该为秦姓，就是怕有人薄待她。
顾言初本想随口扯个谎圆过去，偏沈从愿这时拿起他屁股底下硌得慌的黑匣子，问道：“这是什么？言初，你又得什么好宝贝了。”
说着，他便想打开看看，却被顾言初一把夺过，紧张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沈从愿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这还叫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顾言初似乎也自知失仪，对着几位好兄弟这般扭捏遮掩，实在让人无端生疑。
还是秦抒泉先解释了一句，“是我从云阳省沿途带回来的一些泥土。”
“你带土做什么？”沈从愿一脑门子疑惑。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民间曾有传言，若有客死异乡者，只要将她死身之地和沿路的泥土取一些装起来带回家乡埋起来，便可招魂引魄，叶落归根。”韦宣佑解释道。
他们家是皇商，这些民俗风情知道不少。
“咦。”沈从愿一听说自己动了别人的坟土，立马叫人打水来净手，还抱怨道，“你们没事儿弄这些干嘛啊！”
闻言，屋内无人出声。
沈从愿似乎也回过味儿来了，“这是想让谁叶落归根啊？”
云阳省，没听说顾家秦家谁有亲戚在那偏远之地啊。
韦宣佑喝着新换的热茶，唇角微勾，谁说没有亲戚，有要结为亲戚却没能结为亲戚的人啊。
听闻，顾言初私底下可是托老秦找过好几回那人的下落。
他抬眸扫了一眼秦家兄妹，见秦舒华紧咬唇瓣，不由得摇头，这些人啊，啧，自寻烦恼，还不如有空多赚点银子。
秦抒泉见话都说到这份上，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赵家两位姑娘的。”
可心里知道跟亲耳听见还是有差别，秦舒华眼底的眸光立马暗了许多。
顾言初也微微垂眸。
只有沈从愿那个傻子还在一拍脑袋，道：“哦，我想起来了，前些年被抄家流放那个是吧？”
韦宣佑：“……”
赵家虽说跟他们关系不算深厚，可到底是秦家八竿子打得着一丁点儿的地方，那位大小姐赵时音，更是顾言初曾经议过亲的未婚妻。而屋里还站着顾言初“现任未婚妻”呢。
“诶，你之前不是已经找过她的下落了吗？怎么又让抒泉找一回？”沈从愿继续嘴上没把门的说话。
此言一出，室内一片寂静。
韦宣佑觉得以他的智商实在耻于与这呆瓜为伍。
沈从愿就是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拍了拍顾言初的肩膀，“呃，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你之前一直担心她未亡你再娶有违道义，如今她也算是叶落归根。这下你也可以安心了吧？要我说你就该早些把舒华妹妹娶进门，你看人家对你那是一往情深，如今这什么女子科举一开，她连科举都陪你去考了，我寻思你俩要是今年定亲，等明年开春，两人都高中进士，到时候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可是双喜临门。”
“从愿哥！”
秦舒华又羞又怒，她悄悄瞥了眼顾言初，见他面无表情，顿时心底那一丁点微漾的涟漪就平静了。
她听说过跟顾言初议过亲的那位赵姑娘，那年盛京城的文人灯会上，她悄悄扮作男装混入其中，一连赢了几十盏花灯，还送给了不少姑娘小姐，惹得一众女子倾心不已。
一手好词更是写得不亚于她父亲，在坊间广为流传。
只可惜是个女子，倘若她是个男子，只怕早就科举入仕，为官做宰了，旁人提起她如此慨叹道。
那时武皇还未开恩允准女子参加科举，而她也没有等到现在。
所以，提起她，旁人总是感慨，时运不济，大抵如此。
此事因顾言初而起，他自是不能逃避责任。他抱紧了怀中的黑木匣子，良久，放下，看了看秦舒华的脸色，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舒华对他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若因为一个死人，一直这般耽搁下去，也非君子所为。
他走到秦舒华身旁，然后握住秦舒华的手，道：“从前是我对你多有疏忽，往后不会了。”
要不是舒华，秦抒泉也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亲自为他跑一趟。
“言初哥哥。”秦舒华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顾言初瞬间心化如水，他从前怎么会一直因为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而伤害身边的人呢。
他许诺道：“往后不会了。”
似是对她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秦抒泉见此场景，心底也算是松了口气。
倒是沈从愿，把花生扔进嘴里，笑得乐不可支，“诶，我这可算帮了个大忙吧，到时候你们成亲我可得坐上座。”
韦宣佑也跟着淡笑，然后瞧了瞧秦抒泉的面容，哎，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又想想自己，不由得苦笑出声。
“诶，对了，抒泉，你这回回盛京半道上又折回去了是怎么回事？本来还以为你六月初便能回来呢。”沈从愿想起来又道，“你都不知道，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他过些日子就要回军中，往后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这回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不来一桌万仙楼，小爷我可不答应。”
秦抒泉勉强扯了扯嘴角，“让你吃个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