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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红衣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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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遥顿时脸色煞白。
“兄……兄长。”
辛迟看着她。
少女比离家时黑了一些，眉目还是一样的鲜活，发型没了在凤城时的花里胡哨，高高扎成一个马尾，衬得她干净利落，颜色鲜红的小铃铛依旧坠在发尾。
那是他送她的。
其余的人识趣的散去，最后只剩下辛迟和禾晚一行人。
云城的秋来得迟，第一波开放的桂花香气宜人，但再浓郁的香气也掩盖不住辛迟身上冷冽的寒意。
他朝无患微微颔首，“这几月多谢贵宗对舍妹的照顾。”
“城主严重了。”无患道，“我们也不知道辛遥是你妹妹，只是将她当寻常弟子对待罢了。再说了，令妹天赋出众，再加上也愿意吃苦，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
辛迟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但面上不显，“宗主言重了，她自小顽皮惯了，再加上一直被家里娇惯，总爱任性妄为，想必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我没有。”辛遥道。
可她的话理所当然的被辛迟忽视。
他扭头，看向站在无患身边的禾晚。
上一次见她已经是好几年前，时间的流逝，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那双眸子依旧冷淡，好像什么东西都装不进去。
可辛迟的眉目还是忍不住柔和一瞬，就连声音都忍不住放缓许多。
“多谢仙君将辛遥带过来。”
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像叙旧，又像借机找的借口。
“改日有机会再来叨扰仙君。”
谢江知警惕的竖起耳朵，凭借男人的直觉，他感觉这个辛迟对禾晚不怀好意，看他的眼神都深了许多。
可辛迟像是没感觉到一般。抑或是，感觉到了，但是不在乎。
他拎着辛遥消失在众人面前。
无患摸着胡子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扭头朝禾晚道，“仙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至于陆景舟……”
他看了眼他，微微叹气，“你且跟我来吧。”
不知为何，陆景舟心底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跟在无患身后，看着周边景色，心里默默咀嚼着云城这两个字。
他之前完全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地方莫名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宗主，叫我来是？”他忍不住问道。
可无患只是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拐过长长的走廊，越走越深，似乎到了宅子的最里面。
最后停在一件屋子前。
“到了。”
陆景舟站在屋子前望里看去。里头点了灯，但灯影摇晃得厉害，还未进去，里面的怨气便铺面而来。
里面有只厉鬼，看样子，等级还不低。
他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
无患的手搭在门框上，在即将开门的瞬间，转过头来，朝他道，“你听过云城沈家吗？”
陆景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他，“知道一点。沈家世代出阵修，本来之前并没有多出名，但后来出了个沈宜，年少成名，落笔画成七杀，自今无人复刻，一阵成名。”
无患又开始叹气。
他推开门，先一步踏进去，“你且进来吧。”
陆景舟跟着他进去。
里面的怨气浓郁到几乎快凝结成实质的地步，空气里隐隐约约带着红色的雾气。在他的正前方，束魂锁上锁着一只红衣厉鬼，跪在地上，勾着头，黑色的长发盖住整张脸。
陆景舟看着那只厉鬼，结合无患之前问的，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脑海浮现。
“这不会是沈宜吧？”
没想到无患却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去，伸手拨开厉鬼脸前的头发。
一张清水芙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可因为横死的缘故，脸上怨气横生，鬼气森然。
陆景舟僵在原地。
“皇……皇嫂……”
他喃喃道。
无患放下手里的长发，“看来我们真的没认错。”
“我……”
陆景舟脸色有些发白，看着眼前的厉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女人弯下腰把一碟点心递给他的模样。
她脸上带着笑意，像三月的春风，身旁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
“景舟，你都这般大了，总不能事事依靠你兄长，也该自己努力努力。”
他只觉嗓子凝滞无比，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变成这幅……这幅模样？”
她不过是一介凡人，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化成红衣厉鬼？
无患道，“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一夜，云城的所有人都死了，我们在沈家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她。”
“是她干的？”
陆景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确定，虽然是红衣，但因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我……”无患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来自哪里，陵国被龙谷庇佑，结界封锁，外界联系不到。但几年前，所有人都知道陵国新登基的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娶了霜月谷安家长女安颜……”
陆景舟的神色有些茫然，忽然的变故扰得他心神不宁。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她的确是我皇嫂，但……”
他闭了闭眼，道，“一年前，皇……陛下还未登基的时候，她背叛了陛下，和一个阵修跑了。”
在那一刻，他的脑子异常清晰，甚至还能回想起皇兄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亭子里的模样。
他揪着他的衣领，印象里沉稳的兄长第一次露出这般痛苦的神情。
“呵！阵修！她不过是觉得我一介凡人配不上她罢了，那么多年的情感，她说放就放。”
“景舟，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阵修？我堂堂陵国，哪里比不上云城沈家？她竟如此对我，弃我如敝履……”
再后来的记忆被酒气冲散，唯独这几个字越发清晰。
“云城沈家……”
他喃喃。
他见过皇兄将她捧在手心的样子，所以在知道她毫不犹豫将他抛弃时，心里是恨的。
可皇兄说，他爱她，他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为了沈宜和他私奔，转眼云城覆灭，徒留冤鬼一只。
“沈宜呢？”
他问。
无患，“不清楚，可能也死在人群中了。”
陆景舟知道无患找他来是为了问什么，但他最后只是摇摇头。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毕竟那是陛下和她的事，再加上发生那样的事，我也不好多问。”
无患表示理解，“但兹事体大，还望王爷跟陛下传个信，现在我们只有安颜这一条线索。”
陆景舟注意到了，他说的是“王爷”。
他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会跟皇兄说的。”
“对了……”无患道，“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明天会对她进行搜魂。”
陆景舟愣了愣，没说话。
他再次朝跪在地上的厉鬼看去，阴森的怨气在她周身漫延，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冷起来。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厉鬼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长发披散，猩红的眼睛在发丝里若隐若现，她缓慢的眨了眨眼，流下两串血泪。
陆景舟别过脸，朝无患拱手，“宗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得到无患的点头后，他转身踏出房间。
屋外月光皎洁，如水倾泻。
只有月亮会平等的照亮每个地方，哪怕是本该见不得光的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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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江知起了个大早。
慢慢的开始入秋，早晨的空气带着凉意，门口的桂花在微风里抖擞花枝，香味飘远。
他伸了个懒腰，沐浴着清晨的阳光。
桂花开得这么好，适合给禾晚做桂花糕。
只可惜，死太多人了，不干净。
这时候没什么人，他找到厨房，打算做回自己的老本行。
好在他把禾晚储物戒里的用具都搬到自己的戒指里，这里原本的厨房用具都不能再用。他全扔了，换成自己的。
做的菜也是自己准备的原材料。
谢师傅熟练的起锅烧油。
煎得金黄酥脆的饺子，圆滚滚、胖乎乎的包子，还有冒着热气的豆浆……
香味顺着厨房飘出去，驱散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引来起来遛弯的无患。
他从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瞧见是谢江知，丝毫不见外的踏进来，顺手拿起一个包子。
“做早膳呐小兄弟。”
谢江知冷眼看他。
无患咬了口包子，“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被谢江知一筷子打开了。
“这是给禾晚吃的。”
无患捂着手“嘶”了一声，觉得现在的小年轻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你别忘了，是谁让你上云阙的。”
“是禾晚。”谢江知道，“你要想吃让别人给你做。”
无患道，“禾晚爱睡懒觉，起来都该吃午膳了。”
谢江知往豆浆里撒糖，“她会起来的。”
无患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她会起来？”
谢江知面无表情，“她要去搜魂。”
无患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变了，看向谢江知多了几分探究。
“你昨天跟踪我们？”
谢江知把灶台收拾干净，最后洗净手。
“我对你们的行踪不感兴趣，我自己猜的。”
“明明是最安全的住所，可里面的怨气比外面更浓郁，再加上之前红衣厉鬼的说法，想来是藏在这里。”
“全城无一人生还，偏偏剩了只厉鬼，这厉鬼就是唯一的线索，鬼没有神智，唯一的法子就有搜魂了。”
“可搜魂不是想搜就能搜，哪怕是你，也不敢乱搜，唯一能做的，只有禾晚，不然宗主也不至于大老远的叫她来就是为了送两个小朋友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