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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我不会垫一传 ...

  •   三天后,倪肃正常出院,虽然为了尽快投入到赛前训练的他,选择了注射封闭从而保守治疗,但注射之后的恢复初期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一上来就在球场里跑跑跳跳打对抗,因此刚开始的一个礼拜,倪肃只能随着队伍简单的练一些肌肉和力量的训练,加强关节的稳固度和柔韧性,大家进行技术训练的时候,倪肃就在场地旁边捡球、给教练递球,偶尔给年轻队员们讲讲动作之类的。

      直到第二个礼拜过后,倪肃渐渐的开始摸球,简单的上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训练强度,在对抗中虽然无法像之前那样快速取位、跳传,但站着传球、分配、组织战术对于倪肃这种老球油子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白也对倪肃的伤病自然是比倪肃本人更加上心,每天都按时按点的监督着倪肃去医务室做针灸、烤电等一系列的专业治疗,没有半分懈怠,倪肃觉得自己恢复的状态还不错,给白也打个替补那是绰绰有余,可这天葛大业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促膝长谈了一个钟头过后,直接刷新了倪肃的三观,也打破了倪肃对排球仅剩的那最后一丁点美好幻想。

      “倪啊,关于咱们的队伍建设,我是这样考虑的,当然,我也和几位助理教练认真的商量过,我们一致认为在队伍里,你倪肃作为队长、又是老队员,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有你带着白也,我们教练也放心,但白也这孩子太依赖你了,这点反而对他不好,你想想,年轻队员的心理素质怎么提升?不就是在一场场的比赛中积累出来的吗?可白也现在打比赛的时候赶上顺风球还好,一碰到逆风球,打得不顺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着赶紧把你换上来,让你这位大哥帮他兜底,那哪成啊?你说说你能给他兜一辈子底吗?你都多大了?你还能打几年球?等你退役了,还不得是他白也挑起队伍的大梁……”

      “不儿……葛指导,您到底想说什么呀?”倪肃听着葛大业这一顿絮叨,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葛大业这人就这毛病,只要想干点儿让倪肃吃亏的亏心事,指定前边先得来个长篇大论的铺垫,情绪价值给你拉到负值,然后才能说到重点。

      “您不会想现在就劝我退役吧?我不是之前都跟您说过了吗?打完这届全运会就退了,也没剩多长时间了啊,至于这么着急吗?”倪肃猜测道。

      “瞧你……说哪去了?谁想让你退役了,我葛大业是这种人吗?”

      你丫不是吗?倪肃在心里默默的给这老毕登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需要我做什么,或者又让我帮您带谁加练夜训啥的?您直接吩咐就行。”倪肃道。

      “总让你帮着带年轻队员,你也辛苦,更何况你刚出院没多长时间呢,还得好好养养你的腿。”葛大业笑得慈眉善目,接下来吐出来的一席话差点没让倪肃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倪啊,教练组决定,让你改打自由人。”

      “啊?”倪肃傻眼了,他想过葛大业会给他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膈应他,可他还是低估了这糟老头儿的想象力,二传改自由人,这种情况在圈子里倒也不是没出现过,但也不多见的好吗?这葛大业是真敢想!

      “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跟你分析分析。”葛大业点了根烟,侃侃而谈,“首先,就像我刚才说的,白也这孩子作为主二传,责任心不够,心理素质也不过硬,必须想办法逼他一把,还有一点就是你,倪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年纪也大了,伤病又这么严重,现在连跳传都困难,网口的活儿对你来说已经成了劣势,可地面功夫你在行啊,我希望的是,你能随时发挥自己那一身本事,改自由人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你经验丰富,防守和垫球手感都很好,你给许佑打替补,咱们以后比赛就报双自由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觉得呢?”

      “等会儿……”倪肃一脸懵逼,“我给许佑打替补?那叶星海呢?他干嘛去啊?”

      葛大业故作叹息:“小叶这孩子吧,还是年轻,各方面的技术都不太行啊,心理素质也不好,一打比赛就犯怵,这个周期还排不上号,一时半会儿报不上名,以后慢慢培养也不迟,你想啊倪,你要是以自由人的身份上场,在场上就如同第二个二传,在白也时而不稳定的混乱状态下,更可以及时帮助临场调整,这样一来,就算咱们队伍打算破釜沉舟,全身心培养白也,也不用担心白也会出什么岔子了。”

      “那替补二传谁打啊?咱队已经没别的二传了,青年队的小孩儿还得打青年队的比赛,不可能临时借调,总不能就让白也一个人扛吧?”

      “这你不用操心,我们教练组早就想好了,周洛以前在青年队也打过二传,正好他打接应也着实没啥进攻实力,我们决定让他回到老本行去给白也打替补二传,而且周洛还是左手,适合打二传。”葛大业眉飞色舞的讲道。

      “呃……”
      让一个二传改自由人,再让接应改打二传?真正的替补自由人干脆不给人孩子报名了?
      倪肃现在的脑子里就跟炖了一锅卤煮似的,一片混沌,什么汤什么料都有,混在一起五味杂陈,也听不进去葛大业那唠唠叨叨的一大堆劝解,他想了一会儿,神情复杂道——

      “我不会垫一传。”

      的确,在排球世界里,「一传」这项技术如同生命线,因为它是每分比赛的第一次触球,没有一传的队伍永远不可能打出高水平的比赛,如果连一个一传都垫不起来,又何来串连?战术?配合?
      一场优质的比赛,对于球员的一传水平要求极高,尤其是主攻和自由人,大多数球队都是由这两个位置主接一传,但说白了,场上其他位置的球员也应该或多或少的去掌握一些一传的技术,唯一不需要接一传的位置,就是二传。

      是的,倪肃确实是个经验丰富且技术优秀的老队员,但独独不会接一传,他是二传,是场上触碰球权最多的球员,却用永远不会去触碰那如生命线般的第一下。

      “嗐,一传对你来说也算是什么难事吗?”葛大业一脸满不在乎。

      “您别逗我了成吗?我没跟您开玩笑,我真不会垫一传!我从小打二传,您现在让我改位置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啊,让我防个守哪怕扣个球都没问题,可一传这种东西光有经验没用,得有技巧和手感啊!这我哪会啊?”倪肃又着急又无语。

      “我觉得你没问题。”葛大业拍拍倪肃的肩膀,“你的球商高,没事儿的时候多练练就会了,垫一传又不用跑跑跳跳的,正好还能省省你的腿。”

      “我……”
      倪肃的脏话差点溢出口腔,他感觉到这老毕登根本就不是在跟自己商量,只是通知他,这个自由人他愿意改也得改,不愿意改,就是强行改也必须改,毕竟以倪肃自身现在的情况略微棘手,他伤病频发,在一切以队伍为大的团体思想主义面前,他已经没有权利再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认命的去服从队伍这匪夷所思的安排。

      就这样,从转天的训练开始,倪肃便不再如同往常那样站在网前传球,和攻手们配合,而是退居二线到后场,和自由人队员们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一传和防守训练。
      自从周洛改打二传之后,由于和倪肃的情况相同,经验匮乏且手感欠佳,所以自然是和队伍中的攻手们配合得极其不熟练,但教练组却不甚满意,因为就算周洛打得再差也无所谓,反正大方向是培养白也,把周洛给拎到了替补二传的位置上,为的就是既不给白也留退路,也给白也清理了前路,还能顺理成章的压制住那唯一一位和白也有竞争力的老队员倪肃,对于一向心气儿极高又好面子的主教练葛大业来说,简直是一箭好几雕。

      从康复训练到再一次慢慢跟上进度,直至参与正常的课业,也花了不少时日,冬去春来夏将暖,转眼到了五月,队伍也即将迎来今年的第一个重点比赛——全国锦标赛,队伍的训练量渐渐加大,整体再次步入到紧张的赛前训练当中。
      这次的全国锦标赛,也是新领导韩书彦上任以来首次参与运动队建设的第一个重要赛事,作为主抓排球项目的俱乐部领导,韩书彦对这次的锦标赛报以极高的期望,可谓是无比重视,光是亲自来训练馆监督训练就不下数次,每次都会拉着主教练和倪肃等几名老队员们,千叮咛万嘱咐大家务必认真备战,帝江男子排球俱乐部势必要在这次锦标赛中一骑绝尘,打出最好的成绩。

      -

      每逢到了5月,倪肃总觉得时间过得就格外得快,转眼就到了5月11日,又是新的一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30个日月。

      帝江男排这个团队的传统,就是谁过生日,就从队费里抽出200块钱买个生日蛋糕,然后全队围在一块唱个生日歌,生日主角吹个蜡烛,大家就把蛋糕分着吃了,谁都不例外。
      今天一如往常,给老队员倪肃过了个生日,叶星海他们几个小屁孩趁着倪肃切蛋糕的时候不注意,故意把奶油抹了倪肃一脸,下场就是被倪肃追着满走廊乱跑,最终被摁在会议室的大长桌上,让倪肃把最后盘子上剩下的奶油全都糊在了孩子们的脸蛋子上。

      一群年轻的男孩凑在一起,不论干什么都能乐在其中,即便没乐子也总能找点乐子出来,倪肃虽然今年已经30岁了,但用白也宋言和他们的话来说,年龄对于倪肃这个人,那就只是一个数字,倪肃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长得显老,全队除了叶星海和许佑这俩明显个头不占优的之外,不论是谁站在倪肃旁边,都不显得比他年轻。

      每当听到这些,倪肃总是嘿嘿一乐,笑他们捧臭脚,可大家心知肚明,倪肃是个好队长,是个称职的老队员,所以他值得的,永远都是大家不掺杂任何虚伪杂质的心里话。

      倪肃的生日恰逢周六,想着左右周日是休息,于是和大家伙吹了蜡烛吃了蛋糕之后,白也就带着倪肃出门过二人世界去了,两个人的家里都有长辈,干点儿啥都不方便,干脆就找了个酒店开了个大床房,倪肃一进门都傻眼了……
      满屋子的爱心气球,地上放着爱心形状的玫瑰花和淡雅的香薰蜡烛,墙上是拿气球摆出的「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倪肃大宝贝」,桌子上还放着两瓶倪肃叫不上名字的洋酒和一个双层的定制款精致的蛋糕,一看这屋子就是提前布置过的。

      “行啊小崽子。”倪肃的心中温暖的不像话,拿胳膊肘轻轻怼了怼身旁的白也,“什么时候弄的啊?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呢?”

      “提前三天就开始弄这些了,要是让你发现了,不就不惊喜了吗?”

      房间里回荡着的是缓慢的轻音乐,荡漾着两个人彼此心间的潺潺溪流,温润的流淌,每一刻都为彼此情不自禁的动容着。

      “先许愿吧。”白也拉着走到餐桌旁边,将蛋糕上插着的蜡烛点燃,金灿灿的火光柔柔的颤动着,在这温馨的时刻,仿佛能够实现所爱之人的一切心愿。

      “刚才在队里不是都吃完蛋糕了吗?怎么又弄一个……”倪肃有点心疼钱,“这蛋糕瞧着就不便宜,你丫挣那仨瓜俩枣能不能别老瞎霍霍啊?给你能的!”

      “给媳妇儿花钱天经地义,我乐意,刚刚和队友过的那场只是个热身,你的生日,现在才算正式开始。”白也从背后环抱着他,“倪哥,你可以多许几个愿,反正今天我会帮你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一听这话,倪肃乐了,忍不住逗他道:“行啊,那我许愿昂!白也把训练费分我一半,比赛奖金分我三分之二,家里房子改成我名儿,以后买车也只能写我名儿!”

      “噗……就只有这样?”白也也笑了,答应得毫不犹豫,“什么一半又三分之二的?只要是我的,你想要的话,就全拿走。”

      “拉倒吧你,臭恋爱脑。”

      倪肃闭上眼,在心里认认真真的重新许下心愿——

      愿不论你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哥哥,许什么愿了?”白也搂着倪肃蹭他道。

      “不告诉你,你丫不知道这玩意儿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许的是要和白也永远在一起!”

      倪肃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昂!就说你是臭恋爱脑吧?”

      “那咋了?”白也不以为然的默认了自己臭恋爱脑的事实,“我不管,就算你没这么许,那也得包含这个!”

      白也抬起手扣住倪肃的后脑勺,另一只大手环着他的腰身,迫使倪肃紧紧贴向自己,偏头吻了下来,深深含住他的唇,倪肃不由得仰头,承受着专属于白也带给自己那滚烫的心跳,两个人的喘息由平缓至急促,心间的爱意膨胀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我的愿望里,承载着的是我们的全部,永远都有你,满满都是你。

      “你tm……还没喝呢就大了?”倪肃被白也吻得腿软,他喘着气推了推他,看着桌子上的酒怀疑人生。

      “这不算大,等一会儿真喝了的时候,你可以再重新感受一下。”说着,白也又要吻下来,倪肃赶紧捏住他的脸——

      “先歇会儿!让我吃口蛋糕!”

      白也拿下倪肃的手,意犹未尽的亲亲他的指头尖,“也行……反正时间还早。”

      两个人切蛋糕,白也把酒开开,高脚杯倒上,倪肃尝了一口,味道醇厚香浓,夹杂着淡淡的白葡萄味,口感润而不辣,通常白也给倪肃吃的用的,绝对不可能是低端货,这两瓶酒没5个数下不来。

      “这酒学名叫「长相思」,是我爸藏在柜子里用来应酬的,被我一就手给顺出来了。”白也一眼就看出了倪肃心里那点小九九,干脆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描述着自己是个多么纯粹的大孝子。

      “你是真不怕挨揍啊。”倪肃觉得白也就是个二百五,但眼下自己喝都喝了,再矫情别的也没用,还不如享受完了大不了陪着白也一块去给老丈人认个错就得了。

      “不怕啊,我只怕媳妇儿不爱我。”

      “你啊,哎……”倪肃没什么胃口吃蛋糕,就点了根烟,就着葡萄酒一样来一口。

      “倪哥,你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白也的脸庞在蜡烛尖颤抖的小火苗之上,透着温柔的光,“自打葛指导让你改打了自由人之后,你每天都不开心,不开心咱就不打这个自由人,跟他说清楚就得了,有什么的?你要是铁了心不想改自由人,他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吗?再说了,就算是老葛也得听俱乐部老板的话,韩总不是一直向着你的吗?你在怕什么呢?”

      倪肃顿了顿,吐出一口夹杂着闷气的烟:“我不是怕,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就老觉得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白也委屈道。

      “我没有……”倪肃心情复杂,“你懂不了,因为我现在都不懂我自己,你怎么懂?”

      “这不难懂啊,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你但凡自私一点,不想干的事就铁了心的不干,管他什么主教练、什么团队建设,事事以你自己开心为基本,就什么闹心事儿都没有。”白也握住倪肃的手,“倪哥,你是当队长当习惯了,也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扛着,团队项目搞久了,更习惯了把自己的利益摆在了别人的后边,但现在不是打比赛,是人生,是你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可能一辈子都跟排球较劲,这是你自己说过的。”

      倪肃怔了怔,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白也这个小他那么多岁的小孩儿给开导了一通,甚至由二传改打自由人的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想不通且郁结于心的事情,反倒被白也这三言两语给捅咕通畅了。

      是啊,都tm快要退役的人了,有什么必要因为打什么位置这点小事给自己添堵呢?反正现在横竖也不是他倪肃自己的时代了,他要做的是传帮带然后安心的退居二线,做个吃喝玩乐的30岁开心老大爷,比什么都强。

      “倪哥,等下周一训练之前,我就去找葛指导,让他把你的位置改回来吧,虽然我是个小队员人微言轻,但我清楚他偏着我,我在他那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实在不行我就再去找韩总说说,我就说我打二传太菜,还得你带着我,不然我容易崩……”

      “拉倒吧昂,消停呆着吧你。”倪肃赶紧阻止道,“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打自由人也不难,就是一传还得多练练,除了这玩意儿,其他的都难不倒你哥,甭替我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我要是你,我也不开心,你倪肃可是全国数据榜上数一数二的好二传,突然给你改成自由人你甘心吗?我都不甘心!”

      “嗐,有什么甘不甘心的……”倪肃苦笑道,“其实吧,在这种竞争激烈的环境下,发生什么事儿都正常,你得习惯事与愿违,不光是现在的我,说不定以后的你也一样……”

      倪肃揉了揉白也的头发:“你啊,现在的前路是一马平川,队里也没人跟你竞争,所以就更应该踏踏实实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算一时做不好呢,也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有做好的一天,没人能一口吃个胖子。”

      “白也,别人我不好说昂,但如果把我取而代之的那个人是你,那我万分愿意。”

      话说到这儿,倪肃满眼真挚的跟白也碰了个杯,旋即一仰脖干了杯子里的酒,眼瞅着白也的眼圈又有点红了,这孩子就这样,媳妇儿三言两语就容易感性,借着烛光和微醺,倪肃忍不住抱着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真庆幸,这个人是你。
      不论是赛场上代替我的你,亦或是人生中陪伴着我的你。
      只要是你,我就万分愿意。

      “你就不再跟我竞争竞争吗?”白也顶着倪肃的额角,眼底的莹光熠熠生辉,“我可就是个小屁孩,你努努力,我就败下阵来了。”

      “你丫有点出息吧,老葛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你就缺乏责任心,是得锻炼锻炼,好好逼你一把!”

      “这是对你,没出息是应该的,换个别人你试试?头给他打歪!”

      “呦,吹吧你。”倪肃轻笑,不由得感慨,“其实我对排球这个东西吧,已经过了那股非要不可的热爱劲儿了,一个排球运动员的运动寿命本来也就那么几年,我好歹还功成名就过呢,没什么不甘心的,我要是不甘心,那楼泽那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主儿,还不得去撞大墙啊?”倪肃搂着白也的脖子,俩人又碰了个杯,“我倪肃的人生不是只有排球,还有更多诗和远方!”

      “嘁,歪理,说不过你。”白也不跟他争辩,抿了口酒,“那你退役之后想做什么啊?”

      倪肃不假思索:“回家开火锅店呗,还得是铜锅涮肉,姆们北京人的最爱!”

      白也笑了:“行啊,火锅店的倪老板,缺老板娘不?”

      倪肃轻踹了他一脚:“缺是缺,但也瞧不上你昂!”

      “那我就只能强行倒插门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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