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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从叛逆之地回来的芝洺坚持说,哥哥的未婚妻腹中是她的孩子。芝洺被疯狂追问细节,说不清道不明其中奥妙。芝洺在他们一心断定芝洺的亲密之人背人暗度陈仓时,不多加解释,只以那轻柔的嗓音略带威胁道,待他们在生命完结之际就明白了。

      她随心所欲的言论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背地里,其余人都把这件事当做了笑谈。只有芝洺的母亲替芝洺擦掉头发上的水珠时,低头支持自己的女儿:“我相信你。”

      哥哥的未婚妻恰如其分帮助芝洺的母亲整理事务,仿佛那次意外让其收了心。芝洺的母亲的维护下,芝洺的哥哥糊里糊涂认下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继父也念着与芝洺的母亲多年来的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芝洺的母亲是正确的。少女不负众望,心无旁骛做着她自己的事。拖着笨重的身体,少女用她那天才的才华和完美的性格折服众人。在她美妙歌喉的加持下,魅力更显惊心。再漂亮的花也不能够和她的笑脸与之媲美。不多时,人们就对她的为人处事给予盛赞。

      只有一点不好,她在所有空余时间几乎都和芝洺混迹一处、相交为伴。两人耳鬓厮磨、亲同形影,眼里容不得他人。每日话题层出不穷,不时传来些欢声笑语,好似永远不得厌烦。

      芝洺的显而易见的变化并未让所有人高兴。仿佛时光复流,她重置到了与姐姐相处的时光。随之而来,怪异接踵而至。无论哪个古怪不得了的解都在芝洺身上得到了印证。

      冬日不该出现的野兽嘶吼和鸟鸣,于夜里流转。仆人悄悄拉开一道细缝,声音忽而消失。房间内的芝洺定在原地,手捧蜡烛独自沉默。

      一道道声音指向芝洺。更有甚者脸色苍白说,在她的房间里窥听到惨叫,哆哆嗦嗦传递着,芝洺双手染上鲜血,仿佛食人的景象。

      有心者恶意的传播致使局面恶化。汹涌的人群几乎要跨过那道防线。界限之外,他们却犹豫了——芝洺的母亲一声不吭插在了他们之间的中央地段。

      芝洺的母亲熟谙眼见为实的道理,亲自带人打开芝洺的房间。芝洺跪在地上替山羊包扎伤口的一幕,彻底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人人都因误会善良的心灵而自责。由芝洺的母亲抚养长大的养子身体抽成长条,意图明显。他妄想钻进少女们的秘密花园,献上了无尽的殷勤,企图趁着自己没有加入过他们的行列为虎作伥,来表明真心。

      旁人艳羡养子有围绕她们左右的自信,却忘记了他逃避责任,美化事实。他面上假装一心扑在芝洺身上,芝洺打他骂他都无所谓。背地里他天天朝大家悲述自己爱得死去活来,芝洺却以冷漠相对令其心碎。

      养子一声不吭将自己从对芝洺的情感中拔出,转而给少女帮忙用以试探。瞥见角落里的阴影,他自得自己的谋略会让角落里偷看的芝洺妒意难忍。

      没过多久,人们奇迹般的发现芝洺和养子走在了一起。众人以为养子赢得芝洺的青睐。芝洺终于看见了那颗真心,回心转意。了解自己女儿的母亲私底下询问芝洺,和养子这样的男人接触的感受。

      芝洺漫不经心道,她觉得和她在亲密之人的拥抱里追寻的激情是一样的,没什么特殊。

      母亲沉默。芝洺继而笑道,那人不过在嫉妒自己和亲密之人的亲密。他再怎么做都是无效,无法插足其中,只会成为妨碍。她楚楚加了一句,自己只会在亲密之人的陪伴下,驱散那些阴霾。自己也有责任让她更加幸福。

      芝洺的母亲有时会思考自己是否过于担忧芝洺。她放任她们而去,任由她们以头撞盲墙、一腔孤勇去搅动不想看到的世界,也不参与其中。

      不可否认,芝洺太擅长冷静的思考,这会让孤独贯彻她的一生。芝洺的母亲寄希望于少女——她自己比任何人都希望芝洺能摆脱命运的魔爪。

      芝洺的母亲甚至接受了自己的女儿花一辈子来寻找自己内心的声音,就不是所谓的浪费时间。

      这样的日子未持续多久。养子朋友离奇的死冲散了大家芝洺的愧疚。火焰燃烧,少女试图说服自己全心全意投入保护芝洺。但自己被利剑误伤、矛头直指。退缩之际,她改不了自己对前来替她解围的骑士垂爱的感激。

      芝洺目睹了一切,不动声张地推手继续。她不留余地行动,什么事都难以动摇她的决心。事件发生的太过频繁,少女感到不踏实,没完没了抱怨自己被抛弃了。

      那不过是种种托词。芝洺手指抵上亲密之人的唇道,它在撒谎。

      少女对她领导的无限尊崇,在少女的不忠下化为乌有,成了悖论。芝洺也讲不清那个少女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叛徒。

      森林作眼目。芝洺没忘记,那日少女蜷伏于她脚下。她与持剑之人泾渭分明。双方都忘记了她们携手曾经亲手将森林的另一边搅了个天翻地覆。明摆着的不对。

      “你会相信我说的所有的话。”

      ——那个人的话不可轻信。

      芝洺自鲜血而出,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可那些手无寸铁冲向刀剑的人群像撞击海岸的泡沫般安然赴死,无法挽回。

      口鼻皆是烧焦的气味,火焰熊熊,人群不见。芝洺想起自己提起的那把剑,一半是她,一半是火焰……

      “你会相信我说的所有的话。”

      ——那个人不可怀疑。

      心脏疼痛。芝洺没恨过自己的母亲。尽管她束缚芝洺的自由,亲自将其夺回,以至于她自己成为了最残忍的人。

      闭眼后,芝洺做了亲密之人骨头变黑的噩梦。阴影投下,真实在眼前一遍遍重演。她的心理防线被击毁得溃烂不堪。

      “我看见血了。”被清理完毕,打道回府的路上,芝洺自梦境醒来,疲倦出声。

      “夏天也会有雪吗?”听见这句话,芝洺一眼扫了过来。

      看着芝洺的脸入了迷的年轻人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何话,羞红了脸。连芝洺的母亲也不知何事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莫名恐慌,就像她不能知晓芝洺身上无法解释的负担。

      或许只有芝洺自己清楚理想之国的幻灭,难以逐志。芝洺沉默哀悼,祈祷死树复生。她告诉自己再怎么愤懑,也不做无罪的证明。

      不用思考,听从那个人的话可以让一切结束。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你看到现在的结果了……

      “你会相信我说的所有的话。”

      ——那个人的话不可轻信。

      琴弦断裂,正如芝洺在老师的安排下依言砍下老师的头颅来抵抗命运的追逐。

      “我不会放弃结束不幸的未来!”

      不仅芝洺一人觉得自己得到了正确的指引。牧羊人找到骑士说可以借给他力量。代价是承诺不可对怪物动心。基于骑士妒恶如仇的人格,他认为自己稍加引导、混淆黑白,必定会成功。

      过去失败的丑陋让其头脑萎缩。牧羊人还记得芝洺发现的棋子,差一点他就能凭借那个男人毁掉少女,以及芝洺的心和根。他心有不甘,势必要抓住那些逃离的人们,哪怕再发生那般惨案,也在所不惜。

      为此他为伏案而睡的教士植入荒唐梦,让其浑身颤抖,坚信自己不改变未来就会以某种可怕的方式死去。而后他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骑士去寻找芝洺,消除城堡里真正的恶魔。

      骑士面临严峻考验。他自觉英勇无畏,不与寻常骑士那样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他屈尊来到此处,却被人奉劝不如早些放弃。

      他渴望打开芝洺蒙蔽双眼,就算壮烈牺牲,认定自己的忠诚能得到应有的掌声与赏赐,却不想看似崇高的目的和芝洺存在的联系,如同迫害。同时,他也低估了芝洺。岂知为了那些奋力挣扎着生存的人,芝洺借助信仰,暗地里重塑自我,与亡灵联系,力图唤醒死者。

      牧羊人渴求事未能实现,就没法得到什么光明前景。他放下姿态,夜里的所作所为酿成大祸,让人不寒而栗。他将自己做的一切通通推向芝洺。

      狂风暴雨吹来,母亲为芝洺抗下食人之名。可骑士召集的人手让希望破灭。花瓣轻盈地落到了地上,宛如他们初见之时。芝洺的头脑里想起老师的话。她又一次相信了:

      ——那个人不可违逆。

      骑士没再说话。他无法直视芝洺饱含力量的眼睛,痛苦地醒悟了过来。因此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他失去了力量,仓促离开时,被忮忌他能得到芝洺目光的养子偷袭而死。

      高塔没落之时,骑士的头颅滚到芝洺的脚边,被她捡起。

      在芝洺的母亲于芝洺身上找到过去影子的当晚。

      无了头颅的身躯于高塔坠落,养子被暴民打死,完完全全印证了老师的预言:

      “它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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