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黑塔实验室分部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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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
满目的红色。
来自光点的红色。
这是来自黑色颗粒的挑衅。
——界《苏醒(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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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的?”
牧师打扮的少年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章鱼触手:“看见的，蓝色的线条圈成克莱因瓶；白色的因子蠕动着；枯萎的树枝在最中央…在外面，在最外面，是透明的、流动着的膜，脆弱又坚韧。”
“颂。”兰斯又将几根触手搭在少年身上。
“兰斯，你在担心什么?”颂怀奇怪地看着兰斯，“你在紧张。”
金发大执行官抬手抹去从颂怀眼瞳中流出来的血迹，用手挡住他的眼睛:“闭上眼睛，不许睁开。你在流血。”
颂怀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扫过兰斯的掌心，有些痒:“没关系，没有感觉。”
兰斯皱眉:“没感觉不代表没事，乖点，闭上眼睛。”
“哦。”
兰斯看着颂怀乖巧的模样叹了口气:“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颂怀摇头:“没有，颂先生不允许我用任何能力。”
任何能力…
兰斯若有所思。
“乔。”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乔停下脚步看向女大执行官:“怎么了?”
“你就不怀疑颂怀的身份吗?”安娜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他很奇怪。”
乔点头:“确实很奇怪，不过，没必要怀疑。怀先生和颂先生都没说什么的话，那就没必要防备。而且……”
安娜看向乔。
温和的大执行官笑了一下:“而且兰斯还在，对吧?”
兰斯…
安娜抖了一下。
对啊，差点忘了这位就是个大魔王。
…等等，兰斯最近也不大对劲啊?
下棋、毛毯、不一样的在意和关照?
安娜提出问题:“可最近兰斯也很奇怪啊!他的话变得好多!”
乔:“那是因为颂先生。他挑选了三个人来当备选监护人，他曾和他们提过这点，如果见到颂怀一定要多照顾一些。其中一个就是兰斯。至于话多——”
乔轻笑一声:“你和兰斯接触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的喜好?”
喜爱毛茸茸、喜欢小动物、喜欢照顾人…妥妥的一个标准且完美的男妈妈。
而颂怀，弱小、无助、可爱。
一个完美符合让兰斯母爱泛滥的形象。
安娜:。
是哈。
安娜正想说什么却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乔的衣领将人甩到背上，四蹄用力，从植物污染物上向下跃去:“它醒了!”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开始震动，白色颗粒尖叫着向四周散去，白色虫卵纷纷松开攀爬的绒毛任由自己向地面摔去。
原本灰色的“墙皮”迅速龟裂，一片片脱落露出了暗红色的树干。成千上万的的翠绿色的树枝从树上垂落下来，柔软，并且躁动着。
树叶迅速卷起又复原，没来得及跑开的白色颗粒被卷入树叶吞噬干净；树枝舒展快速且安静地卷起白色虫卵吞食着。
树叶越来越多，树枝越来越长，直至在树的周围再无其他污染物。
“嘶。”安娜瘸着腿退出树木的捕食范围，一屁股坐到地上。
苹果树枝缠绕在安娜腿上，散发着点点白光。
“乔，这是什么?”
乔扯了扯唇角，声音沙哑:“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食人柳」。污染度大概率是百分之六十九，高级污染物，弱点:火、净化。强制休眠方法:斩断所有柳条。苏醒条件:营养丰富。”
食人柳，以污染物和人类为食。一般常年休眠，目前卡德里星球上仅发现一棵，污染度百分之六十九。
“所以说，咱没办法治它。”安娜疲惫。
“不一定。”
“什么?”
乔露出一个神棍般的笑容:“净化。”
“兰斯。”坐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的少年用下巴碰了碰他的头顶。
“怎么了?”
颂怀问道:“那个十字架还在吗?”
兰斯从胸口处的口袋将东西取了出来:“在这。”
颂怀“唔”了一声，点头:“那你也要小心点哦。”
什么?
你见过蝶破茧吗?
茧蛹变得透明后，里面的蝴蝶就要开始破茧了。肢体撑开茧蛹，然后肥大的身体甩出。倒挂一阵子后，蝶翼充血且变干，足以用来飞翔。
但那些白色虫卵并不是这样。
茧蛹迅速变干变硬，然后裂开，一片片的脱落。
在茧蛹变干前，上面的凸起几乎同时破裂，释放出大量的白色颗粒。
成百上千的白色的蛾子出现在视线中，它们抖了抖翅膀，将蝶翼展开。
长在蝶翼上的巨大的血色眼球四处转着，无数小小的复眼眨动着，最后齐齐盯住不远处的两人。
“啊!啊啊啊啊——!!”
肥大的身子上只有一个巨大的吻部，几乎同时，所有的吻部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尖声嚎叫。
“深。”黑塔实验室内，浅绿色头发的女人点了点电子屏轻声问道，“这个，是什么?”
深将图片放大，有些无聊地用手指点着桌面:“啊~这个啊，小公主梦里的东西。”
图片上，血色眼球和巨大的吻部十分醒目。
“这个，是看到的吗?”
“当然不是啦~柳。小公主也不是什么都能看见的。”深耸肩，“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啊。而且，就算出现也只可能在食人柳周围出现，那里早就被封了，不是吗?”
柳看着面前的屏幕，没有说话。
「雾虫」，污染度百分之三，白色颗粒状，为极小的虫子，为白色虫卵(千目蝶幼虫)的共生虫。有僵化、污染、迫使陷入回忆的能力。苏醒条件:千目蝶苏醒。
「千目蝶」，污染度百分之四十，白色蛾子，蝶翼上有一对血色眼球，一千个极小复眼，头部有吻部，其中利齿可将钢铁咬碎。蝶磷有僵化、污染能力；尖叫声有污染、失神能力；吻部可进行吞食。苏醒条件:食人柳苏醒。破茧条件:未知。
弱点:净化、火、不明。
柳突然出声:“可是，深，你还记得‘梦’吗?”
“你是说那个精神类污染物?”深放下终端，若有所思。
「梦」，精神类污染物，污染度百分之一。能力是使人陷入沉睡无法醒来，弱点是意志力、净化、外力破坏等。它非常脆弱，但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所以也算是一个棘手的污染物。
“那是小公主看到的第一个污染物。当时我们都不相信这个东西的存在，直到…”
「梦眠之夜」
那天，几乎全城的人都睡着了。
如果不是…那整个红城都将在睡梦中死亡。
“你想说这些也有可能是真的?”深认真起来，“但食人柳不会凭空出现。”
柳侧头看向窗外，沉默片刻，开口道:“如果，是梦呢?”
“。”深吞了吞口水，“你是说——”
柳转过身，窗外飘着的雪花将窗户一点一点的染白，直至全部堵上，无法再看到一点窗外的景色。
女人清冷的声音让深打了个寒颤:“如果，梦中有食人柳呢?”
***
哈、哈…
安娜缩在由苹果树枝搭成的小窝里痛苦地喘息着，泪水将眼前的景象模糊。
“乔、乔大人…”安娜呢喃着，声音微乎及微。
此时她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眼前不停地闪过光怪陆离的景象，有记忆的片段，也有虚假幻境片段。
痛，好痛啊。
为什么熵变的时候这么痛呢…
安娜任由泪水滑落，苦中作乐地想:熵值增加了，实力也一定变强了吧?
乔停下艰难移动的脚步，喘了一口粗气:“我在，安娜，我一直在。坚定意志，很快，很快就不会痛了。”
“乔大人也会这样哄其他人吗?”安娜动了动唇，没有问出声。
乔似乎察觉到什么，抬手拍了拍身后的小窝:“别乱想。”
安娜:“哦。”
乔坐到地上，若有所思:“安娜，咱们在地上走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发现。那地下呢?地下会有出口吗?”
“那就试试呗，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安娜挣扎着坐起身，“我先来…”
乔拍拍小窝:“躺回去，我自己来。”
“哦。”
乔将手掌放到地上，苹果树枝向下探去。
慢慢地。
***
“休息会儿吧。”颂怀捏了捏手中的触手，“它们不会主动扑上来的。”
兰斯收回触手，见周围的蝴蝶不再靠近，重重吐出一口气:“颂知道这是什么。”
少年歪头，抬手将终端递给大执行官:“叫千目蝶。其他的全在里面。”
“等出去的吧。”兰斯没有接，“声音，是不是污染的一种方式?”
颂怀点头:“声音、蝶磷都是。”
“谢谢。”兰斯碰了碰胸口处的十字架，温声道。
兰斯知道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原因。
他能感受到自从颂怀来到身边后，自己的熵值就不再有任何波动。
颂怀“唔”了一声，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去那里吧，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好。”
红城-基地
“怎么了?间。”伊普西龙整理着自己的小西装，合成的正太音带着些俏皮。
银发的大能力者默了一瞬，扭头:“咳，你这样好搞笑啊、啊不是，好可爱啊。”
金发碧眼的虚拟正太瞪眼:“喂喂，我听到了哎!到底什么事，说完赶紧走!”
安止正色:“兰斯——”
“停停停!兰斯兰斯，你又不是他男朋友天天找他干嘛?”伊普西龙打断大能力者的话，摆手，“赶紧走赶紧走，黑塔的家务事我可不想管!快走快走。”
安止微笑:“啊，好吧，再见小短腿。”语毕潇洒转身迅速溜走。
果不其然，办公室里传来了主脑的嚎叫，不是，吼叫:“间!!”
安止笑嘻嘻。
啊，是黑塔的家务事?那兰斯去就不奇怪了。
只不过…
安止看向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什么样的家务事要三个大执行官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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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里杂记-人物篇】
乔·休顿(2/4)
乔是在二十五岁时被污染的，当时乔正在给苹果树修剪枝叶。
苹果树的枝杈划破了乔的皮肤，一颗小小的种子从手指滑进体内。
生长。
乔的熵变并不痛苦，只是睡了一觉便结束了。
这也许是苹果树送给乔的礼物——
温柔且强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黑塔实验室分部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