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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虽说这味道臭了些,可看着着实诱人!”楼尺箫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定在那两个女生身上,即便他的眼睛被围巾遮挡了一部分,可只要旁人稍加留意,便能清晰地察觉到他对那臭豆腐所流露出的满心渴望,那眼神中闪烁着的光芒,似是对美食的极度向往。

      “哎,客官,您打算要多少馄饨呀?要是想吃臭豆腐,待会儿再去也成,先尝尝我这亲手精心制作的馄饨吧。”店老板见楼尺箫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家臭豆腐小摊,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开口轻声说道。

      “好的,我来五个就够了。”楼尺箫被店老板这突如其来的一叫,才猛地从那对臭豆腐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倘若此时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定会发现他的脸颊因这瞬间的尴尬而微微泛起了红晕,如同天边那一抹羞涩的晚霞。

      “哈哈哈,行嘞,那您把钱搁桌上就行,一共五文钱。”店老板并未在意楼尺箫的短暂失态,只是低头全神贯注地专注于手头的活儿,等楼尺箫放好钱后,便趁着这难得的间隙与他闲聊起来。

      “对了,客官,我瞧着您年纪不大,也就十八左右吧,这么年轻,是申城本地人吗?”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上始终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我今年二十了,并非本地人,是小时候被父母带过来的。”楼尺箫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淡淡的笑容隐藏在围脖之下,宛如夜空中被云朵遮掩的星辰。其实,他并未将话说完,他确实是小时候被父母带来申城的,可那却是被父母带来卖掉的,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一道深深的伤疤,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

      “原来是这样啊,那您父母可真了不起,您那么小就来到了这儿,不像我,今年都四十五了,四十二年才带着老婆孩子搬来申城。”店老板说完,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可从他的神情中,仍能感受到那份对生活的满足与珍惜。

      “您也很厉害呀,家庭幸福美满,做的馄饨还这么美味。”楼尺箫听完店老板的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毕竟他从未有过这般幸福的感受,只能用以往听到过的话语来回应店老板,那话语中带着一丝生硬与不自然。

      “哈哈哈,那是自然!来,您的馄饨好了,快尝尝,让您见识见识我的手艺。不是我自夸,尝过我这馄饨的人,都想着再来一碗呢。”店老板的语气中透着满满的自豪,说完便满怀期待地看着楼尺箫,眼神中闪烁着希望得到认可的光芒。

      “味道确实不错,下次我一定带朋友来光顾。”楼尺箫放下围脖,尝了一口馄饨,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真心地夸赞道。毕竟,这馄饨的味道确实极佳,汤汁鲜美,馄饨皮儿薄馅大,令人回味无穷。

      “那就好,那我接着忙了,客官您吃完直接走就行。”店老板说完,便又低下头,专注地为下一位顾客制作馄饨,脸上始终洋溢着那温暖的笑容,仿佛这小小的馄饨摊就是他的幸福源泉。

      楼尺箫听完以后没有说什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吃别的东西了,明明刚才还满心期待地想着品尝各种美食,可现在却连眼前这美味的馄饨都好像无法提起他的兴趣了。他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上,机械地吃着东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失落。

      楼尺箫吃的很快,随后就直接原路走回了家,回家的路本就不远,但在这种心情低落的时候,却好像被无形地拉长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原因,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他不喜欢听别人讲述生活的美好,因为那会让他觉得烦躁,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个懦弱得不敢说话的人,只能将自己的痛苦与无奈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真有病。”楼尺箫很想狠狠地打自己一顿,但理智告诉他不行,明天还要唱戏,他不能让自己受伤。所以只能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自己,骂自己为什么别人的幸福会让他感到不舒服,骂自己的敏感与脆弱。

      楼尺箫走了一会儿就回了家,他的房子其实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小,是那种够三个人居住的地方。房间的装饰看着也很温馨,淡雅的色调,柔和的灯光,可当你走进其中,却会发现,其实这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只有表面的温馨,如同一个华丽的空壳,里面填满了孤独与寂寞。

      “算了,睡觉吧。”楼尺箫说完就自己一个人洗了澡,换好衣服,然后默默地走到床上躺着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又躺了一会儿,试图强迫自己睡下去,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只能沉默地坐起来,打开了床头柜,熟练地从里面拿出来安眠药吃了下去,随后才又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药物发挥作用。

      吃了药以后楼尺箫就没有了动静,只是在心里想着自己的药好像快没有了,明天应该还要再去拿一些。但他也知道,什么药吃多了其实都会有一些副作用,就比如他今晚又做梦了,还是一个很熟悉的梦,只不过这次是旁观者的角度,不再是第一视角了,仿佛命运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让他重新审视那段痛苦的过去。

      清光绪二十六年,有一家人从福建通过帆船这种古老的方式艰难地到达香港,那是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而当时的香港有着较为发达的航运线路,为他们的旅程提供了新的转机。等他们到达香港后,再乘坐轮船前往上海。就在轮船的航行途中,那男人和女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他们以为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听不懂的,但他们错了,孩子什么都会知道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当时的小男孩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每一句话,那些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刺痛着他幼小的心灵。

      楼尺萧听见男人说:“你说人家要他吗?”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与不安。

      随后楼尺萧又听见女人说:“不要咱就把他卖给人牙子,总要给咱换点铜板,不然白来了,我可是听说申城那里卖的价格可高了!”那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冷漠,仿佛这个小男孩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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