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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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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把你今日身着的那身戏服交予我，大帅已然与我如实相告。你切莫心存侥幸，以为瞒得过我。倘若日后再有此类事却不向我坦诚，往后便休要再想穿戏服登台献艺了。”班主听了楼尺箫的回应后，终于道出了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虽说她向来爱财如命，可早年也曾有过登台唱戏的经历，对于戏服，自是满怀怜惜与珍视之情。
“对不起……”楼尺箫听着班主的话语，心中愧疚顿生，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不过，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班主语气中并无太多严厉的责备之意，至少并未提及往后禁止他穿戏服，这让他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
“罢了罢了，速速将戏服给我，随后便去歇息吧。切记，明日务必要拿出你最为精湛的状态，切莫让整个梨园因你而毁于一旦。”班主见他这般模样，摆了摆手，并未踏入屋内亲自取拿，而是静静伫立在门外，等候着楼尺箫将戏服递出。
“好。”楼尺箫见班主并无进屋的打算，心中暗自欣喜。他深知，班主虽重利，可在某些方面还是会尊重他们的隐私，给予他们一定的个人空间。
此次楼尺箫从梨园带回的，是《贵妃醉酒》中女蟒款式的戏服。那戏服为圆领设计，大襟配以水袖，长度过膝，下身搭配着精致秀美的裙子，腰间系着一条温润的玉带，上身还常配有华丽的云肩。其上以飞凤、团凤为主要图案，蟒袍上的凤凰图案绣工精巧绝伦，针法细腻入微，凤凰栩栩如生，仿若下一刻便要振翅翱翔天际，寓意着杨贵妃在宫廷之中的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然而，那曾被雨水玷污的部分，即便经过仔细擦拭，却仍旧显得格外醒目。楼尺箫从架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戏服，步履舒缓地走到门口，将其恭敬地递给了班主。
“我这便告辞了，记住，明日务必好好为我赚钱，否则定罚你多唱几出好戏。”班主接过戏服后，未作过多停留，转身离去。想必她是要回去赶忙筹备戏台，并且将这个消息告知楼尺箫的搭档。
“明日竟要演唱《桃花扇》啊……”楼尺箫望着班主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暗自低语。虽说《桃花扇》是他最为负盛名的剧目，可愿意听这出戏的人着实寥寥无几。只因这出戏对戏子的技艺要求极高，难度颇大，而他又演绎得精妙绝伦，故而想听他演唱这出戏所需花费的钱财也更为高昂。除了起初因他的声名慕名而来听过一次的人，此后便鲜有人问津了。毕竟，对于戏曲，多数人听一次便觉心满意足，听得多了，便觉韵味渐失。
“终于又能有机会演唱这出戏了吗……”楼尺箫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有人会不喜爱那些能给自己带来名利与成就的作品，更何况这《桃花扇》，是他在幕后反复排练、精心雕琢无数个日夜，才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登台机会，他心中着实是期盼已久。
言罢，楼尺箫回到自己的桌前缓缓坐下，将自己平日里常用的一些护肤品一一取出，诸如谢馥春鸭蛋粉、双妹牌雪花膏之类，细致入微地涂抹在脸上。而后，他手持镜子，满心欢喜地端详着自己，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大帅果真眼光卓绝。”此刻的楼尺箫，因着能够出演自己钟情的剧目，早已将先前被车夫弄脏戏服之事抛诸脑后，甚至还面带微笑地对林大帅夸赞起来。
“秦淮河边灯影晃，乌篷船儿轻轻荡，月光洒在那石板巷，谁的脚步轻又忙～”楼尺箫心情大好，不禁哼唱起了自己自编的小曲。他的声音醇厚而温暖，倘若有人听见，定会惊叹于他竟能唱出这般深沉、内敛的情感氛围，仿佛透过那悠扬的歌声，便能望见悠悠岁月的流转，感受到故事背后的厚重底蕴。
“时间竟还如此之早吗？”楼尺箫涂抹完护肤品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发现此时竟才八点钟，心中不禁微微一震，随后却又欣然笑了起来。
“那就出去逛逛吧，说不定还能品尝些美食，最近已有许久未曾吃馄饨了，稍稍吃一点应也无妨，反正班主也不会知晓。”楼尺箫换好衣服后，便小心翼翼地偷偷出了门。毕竟他声名远扬，若是不小心行事，说不定便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他的同行，或许对此全然不在意，甚至还会满心欢喜，可他却并非此类人，他不喜与人闲聊，更不愿身处众人之中，那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民国时期的小吃街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街口的馄饨摊热气腾腾，摊主一边手法娴熟地往锅里下着馄饨，一边扯着嗓子大声招呼着客人：“来嘞，刚出锅的馄饨，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哟！” 一位身着长衫的先生迈步走来，搓了搓手，开口说道：“老板，来一碗，多放些香菜和醋。”摊主脸上洋溢着笑容，回应道：“好嘞，您稍作等候！”
楼尺箫刚出门不久，便听见了摊主的吆喝声，立刻快步跑了过去。见前面还有两三个人在排队，他也并不着急，就在那里耐心等候着，期待着能尽快拿到属于自己的那碗馄饨。此刻，他看向店老板的眼神中，满是对美食的热切期待，毕竟他真的已经憋了太久，足足有三个月未曾品尝过馄饨的美味了。
而就在楼尺箫等待的过程中，他也并未闲着，目光四处游移，寻觅着下一个想要品尝的美食目标。不过，他心里清楚，只能再选一样了，否则便可能会发胖，到时候班主又该数落他了。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便瞧见不远处的烤红薯摊前，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围聚在那儿。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指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红薯，兴奋地说道：“就这个，看着肯定香甜可口。”旁边的男孩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摊主，笑着说道：“老板，给挑个最甜的。”摊主一边挑选红薯，一边爽朗地笑道：“放心，我这儿的红薯个个香甜，不好吃不要钱！”
“看着可真诱人，真好啊，完全无需担心长胖的问题……”楼尺箫望着那两个学生，心中不禁暗自感慨。毕竟他也渴望能如此毫无顾忌地品尝美食，可由于自幼便在梨园里，饮食一直受到严格的管控，从未有过尽情享受美食的机会。随后，他轻轻闭上双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别的小摊，希望能借此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小吃街的中央，有个卖糖画的摊子，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一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眼巴巴地望着糖画，奶声奶气地央求道：“妈妈，我要那个龙形的糖画。”妈妈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宠溺，说道：“就知道你馋这个。”大爷笑眯眯地拿起勺子，熟练地舀起糖汁，在石板上飞速地绘制着，不一会儿，一条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龙便跃然眼前。小男孩眼睛瞬间亮如星辰，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欢呼道：“哇，好漂亮！”
楼尺箫看完后，便又移开了视线。他虽也喜爱甜食，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吃糖画，毕竟对他来说，糖画太过甜腻，说不定还容易使人发胖。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偷偷地咽了咽口水，随后又将目光投向别处，全然未察觉到，自己前面排队的人其实已经走了两个。
突然，楼尺箫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他循着气味的来源望去，便瞧见街中的臭豆腐小摊。只见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正捂着鼻子，满脸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尝试一下。她的同伴在一旁极力劝说道：“来都来了，就尝尝吧，闻着虽臭，可吃起来香着呢。”旗袍女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说道：“哟，还真不错！” 同伴见状，笑着说道：“我就说吧，这可是这小吃街的一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