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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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
王澜最近都格外安分，没有再口出狂言，身边也不再围绕着很多男生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这几天，他一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学习，偶尔和摸鱼的各位同学一样，偷偷摆弄着桌肚里的手机。
杜昭没有心思关注别人的生活。
这些都是陈煜告诉他的。
他个人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属于那种有事随缘，无事随便的类型。
杜昭早就把王澜拉到了自己的黑名单里面，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没空理这种人。
但是最近几天额外的平静，平静到有些令人不习惯了。
陈煜是个按耐不住的性子，没瓜吃就会开始四处观察，自己找着吃。
比如他隔壁的女生开始学习化妆了，上课摸手机偷看，经常看着屏幕傻笑，十有八九是谈恋爱了；比如老猫最近行踪是个谜，经常不在办公室，物理期中考卷百分之七十是他命题；又比如王澜最近因为经常上课玩手机，已经被批评了好几次了，不同于之前竖立的三好学生形象，陈煜猜测王澜可能要作妖。
他猜的没错。
王澜作了一个大妖。
杜昭一边在手机上和陈煜敲字，一边和乐时解释：“不是表白。”
对面的乐时顿时松了一口气，杜昭没有看到，那一瞬间他低下头去看陈煜发过来的消息。
陈煜永远处在吃瓜一线，给杜昭发来了一大堆的截图。
【王澜：本人在几日前，和高二八班杜昭同学打了一个赌约，本人不才，输给了杜昭，故而准守赌约，向杜昭同学道歉。
1.不应该因为杜昭同学中考作弊，高一成绩稳定年级倒一对其产生刻板印象，杜昭同学本人特别厉害，仅仅一个暑假，就变成了全班第一，令我由衷敬佩，向他学习。
2.不应该因为杜昭的父亲是流浪汉，每天在街上捡垃圾这件事，嘲笑杜昭同学的家庭，这是每个人都不能选择的出生，故而在道歉的同时，我在下方放了一个二维码为杜昭捐款。
3.不应该因为杜昭和一班的乐时学神走的近而心生嫉妒，就乐时学神是杜家的私生子这点进行嘲讽，由上，出生是不能选择的，我对我此等言论道歉，希望乐时学神可以原谅我。
以上便是我的道歉，希望杜昭同学满意。】
王澜这个操作根本就不是道歉，而是在
全校的人面前揭露杜昭和乐时光鲜背后极其不堪的家庭。
事情说完了，陈煜就开始骂人了，骂了十几句，最后丢给他一句——
乐时学神真的是私生子吗？
问的是乐时，但觉得难受的却是杜昭。
他没有回复，越看越心乱，干脆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嗒”。
杜昭一抬头就对上了乐时探究的眼神。
他一向很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有一种自己苦守着的秘密被一朝看破的无力感，反倒让他感到愤怒。
但对上乐时，杜昭想的是：如果他问了，应该怎么表达。
他是想说的。
但两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乐时却始终没问。
换做是陈煜早重复八百来遍了，这人难道没有普通人该有的好奇心嘛？
连一句怎么了都不问？
杜昭撇撇嘴，心说这个人以后谈恋爱一定很会冷暴力。
最后自己憋不住先开了口：“表白墙发生了一件大事。”
乐时总算开了金口：“什么事？”
杜昭没有直说，而是转了一个弯，问道：“你认识王澜嘛？”
乐时的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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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武路。
王澜坐在台阶上，牢牢抓着手机，每隔几秒钟刷新一下页面，紧紧盯着屏幕，眼见着那条表白墙发的说说下面的点赞越来越多。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很浅的笑意，厚厚眼镜片却倒映着担忧。
面前递过来一杯柠檬水，还有一道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声音：“给你记一功。”
王澜抬起头，接过水，担心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对面那个人正是已经退学的徐谷。
和王澜想的不一样，他丝毫没有那种受挫的颓废感，反而像是回到了属于自己领地一般，多了些意气风发。
听说他根本没有进传言中的贵族学校，而是混迹在各大深巷中，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混混。
至于学习，则是使用钞能力找补课老师，到时候自己报名高考。
王澜其实很厌恶这种人，凭什么他挑灯夜读堪堪考上一个八班，而他们通过砸钱就能进来。
这不公平。
但他没钱也没胆。
“能有什么事情，你只不过是规规矩矩道歉而已，还是他要求的。”徐谷给自己买的是可乐，拉开来飞出一缕白气，“履行诺言是一个人的优良品德啊！”
“你害怕什么，你也很爽不是吗？”
徐谷大方地坐在王澜的旁边，倒是王澜害怕地缩了缩自己的肩。
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熟，不知道徐谷在学校哪里安插的眼线，在王澜赌约失败的当天晚上就把他堵在了巷子里面。
他当时正在气头，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和徐谷一拍即合。
他低着头翻着评论区，不止一条评论指责他——
这哪里是道歉，这分明就是背刺！
王澜抬起头：“你要是想让杜昭过的难受，直接把他揍你的那件事捅出来不就好了，这样退学的说不定就不是你了？”
徐谷笑起来，手搭在他的肩上，疼的王澜哀嚎起来。
“第三个人是你啊，那天跑的蛮快啊，听到了点什么？”
王澜抖了一下。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王澜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他之听到了求饶声，偷偷绕过去的时候，见到了发狠的“杜昭”
“杜昭”死死拽着徐谷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说了什么王澜没有听清，第一次见到如此惊险刺激的一幕，他的脑子先是一瞬间停止运转，然后撒腿就跑。
看来两个人是发现他了。
王澜实话实说，徐谷和他对视了好一会，明确从他的眼神中只看到了蠢，没有看到其他什么情绪，这才放过了他。
离开的时候他放了一句狠话：“别让我知道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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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昭没有和乐时说完这件事，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乐时的手机。
林女士。
视频电话。
杜昭和林女士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非必要，不打电话也不会视频。因为两个人之间太生疏了，发消息都寥寥无几的内容，说出来更是单薄。
乐时看着杜昭，询问他的意见：“要接吗？”
杜昭：“接。”
摁下接听键，林女士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乐时，几点回家？”
乐时适应了杜昭在学校的身份，还没有适应如何和他的家人聊天，语调很僵硬：“这周住校，不回来。”
“为什么？”林女士说，“我问过老师了，学校最近没什么竞赛和考试，况且家里离学校也不是很远，打个车就几分钟，不会浪费多少学习时间的。”
杜昭拿着手机在备忘录打了一会，放到乐时的眼睛下面
——答应回去，不然林女士会给你转学。
住址：阳春公寓3街5栋。
你自己打车去，我自己回学校。
乐时和林女士搪塞了几句，挂掉电话的时候，杜昭刚结完账，站在他的旁边。
乐时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揽着他的肩往外走。
“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学校。”
确实。
杜昭每次来这条街，都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意外。
这半个多月相对于杜昭前几年的来说，简直是过于精彩了。
精彩着精彩着，杜昭的心思飘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乐时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人难以忽略的烫意。
乐时的侧颜很漂亮，杜昭本想和他说话，看过去的时候却总是被吸引，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
我到底想干什么？
杜昭内心质问了一下自己，扭头对上了乐时的眼睛。
眼睛也很漂亮，就是有点沉。
杜昭眨眨眼：“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
乐时：“什么问题？”
“我们其实很久之前见过，你记不记得？”
杜昭一开口就收不住，顺带着比划起来：“那时候我只有这么高，上小学，你大概这么高，发型好像没有变多少，你那时候帮我打跑了好几个人，我经常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给你吃小饼干，夸你好厉害，你还记得吗？”
乐时的瞳孔闪了一下，不可思议道：“我以为你忘记了。”
杜昭昂着头：“忘记什么，学霸的记忆力一直超级好！”
他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乐时也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两只手在一起碰了一下。
“以后再叙旧，好巧，刚好有出租车。”杜昭拦下车，给司机报了地址，指了指对面的校门，“很近的，不会有危险。”
杜昭是看着那出租车飞驰而去的，然后一边看手机一边朝着校门口晃去。
门口的保安大爷已经关注杜昭很久了。
他第一次见到走路那么慢的人。
此时他已经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提前打开了门卫室的电视，蹦出几句戏腔，拿出了抽屉里的遥控器，还有三分钟就要关校门了。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点都不急。
手机哪有那么好看。
七点零二分，杜昭总算走到了校门口。
大爷刚拉开窗子准备教育一下他有关时间观念的问题，只是一眨眼，杜昭脚底抹油一般，诡异地转了一个离谱的弯。
瞬间离开了大爷的视线。
大爷：？？？
你玩我呢？
杜昭刚拿到乐时家里的地址。
陈煜不愧为小灵通。
乐时的家距离学校很远，杜昭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出租车才到。
是一个很破旧的小区，建造时间可能要追溯到六七年代，小巷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旁边还堆满了居民的一些杂物，杜昭之能侧着身子过去。
家里有人，亮着昏暗的灯。
杜昭推开门，嘎吱一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别！”
一个大力把他拉走，然后是一股恶臭味钻到杜昭的鼻子里。
他扭头对上和乐时有百分之六十相似的脸庞。
流浪汉愤怒地看着他，瞪着猩红的眼睛质问他：“你回来干什么！你要看什么！我说了，这里面，你不能进！不能！”
杜昭反问：“我回家还有错了？”
“回家？”流浪汉冷笑一声，“我看你都快忘记这个家了，怎么，走了十几年后门，半年多不回家就忘记了？”
流浪汉指指对面的屋子：“你滚去哪里，这里你不配进去。”
撇去环境的话，乐时的家还是很大的，杜昭拿到了钥匙，开门进去，脑子还有点懵。
他是那种灵感来的很突然的人，往往一件事做到中间了才会开始思考为什么，怎么做。
所以杜昭进门第一件事先是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强迫自己放空一下思绪在进行思考。
背后传来陌生的声音：“你是谁，怎么进了我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