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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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时第一反应是拒绝。
他突然想到了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处境，又想到了昨天杜昭说的“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点头同意。
“好。”富有学习精神，杜昭上前，赞叹着拍拍他的肩，“走吧，他们开始做课间操了，等会就是校长发言。”
“定个顺序，我先你先？”
“我先。”
“我先吧，你压轴。”
两个人靠得很近，像一对情深义重的兄弟。
还好各位都在做课间操，开学第一天没有人敢请假乱逃，不然看到又得疯几个。
杜昭带路往前走，乐时跟在他后面，两个人没多久就岔开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
乐时的头低着，看着小路上分布错乱的鹅卵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球鞋。
“第一次见人走的比我还慢。”
杜昭没有停下来回头看别人的毛病，因为他永远是最后一位。杜昭记忆力挺好的，也没有脸盲，光看背影就知道谁跑到了他的前面。
他还以为乐时嫌他太慢了，从小路偷偷跑了。
乐时给他耸了一个肩：“习惯了。”
杜昭刚想感叹遇到同道中人了，广播女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新学期，新开始……接下来我们有请校长发言，掌声欢迎！】
杜昭立马转身，道：“我想我们俩可能得加快速度了，不然校长一个人读三遍演讲稿我们都走不出这个花园。”
——
杜昭显然低估了校长的能力，一张薄薄的纸，看上去五分钟之内就能讲完的内容，他从山区学子上清华的励志实例，讲到了富家公子因为学识短浅，被骗子一夜之间骗到倾家荡产。
“我看他是骗子！”
已经在阳光下站了20多分钟的陈煜发出一句慷慨激昂。
迎来了周边同学的共鸣。
“他哪来那么多例子！”
“可不可以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偷跑……”
陈煜看了一眼校长旁边站着的两帅哥和一个胖子，咬咬牙道：“再忍忍吧，我杜哥马上就要发言了。”
“第一次上台，我要给予他发自内心的支持！”
发自内心的支持最后没有到位，校长演讲了莫约半个多小时，课间操下面一节课都已经开始了十分钟，杜昭和乐时被遣送回了自己的班级。
总算回到了稿子，大家迎来了最后的收尾：“在这个新学期，我们的教育模式也迎来了极大的变化，知道同学们高一的友谊深厚，我们不再拆散原先的班级，高二实行走班制度，根据同学们的选科情况进行年级大走班，课表已经下发，高二下面一节课改为班会课，各位熟悉一下，明天正式开始。”
“预祝大家新学期愉快，开学的大幕已拉开，知识的宝藏登你来挖掘，学问的山峰等你去攀登，奥妙的宝库等你去开启，百科的天地等你去驰骋，愿你努力加油，收获满满！”
在阳光下暴晒三刻钟，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教室，沈老师早就已经把打印好的课表抱在胸前了。
杜昭跟在陈煜后面最后一个进来，把检讨书交给了沈老师。
老猫把课表给他，示意他下发：“挺好的，开学少出一个糗。”
杜昭刚准备下发成绩单，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上面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硬着头皮翻了几个，然后看向教室里陆陆续续往自己座位上坐的人，企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属于他们的名字。
很显然，这个方法没有任何可操作性能讲。
杜昭原封不动地讲课表还给了老猫，老猫惊讶地看他：“怎么了？”
“有点脸盲，开学了，名字对不上人脸。”
“哟。”接水回来的徐谷刚好从他身边路过，“打架的时候人名能一个个报出来恐吓别人，怎么我们和你一起上课上了快一年了，一个人都认不出。”
杜昭不知道乐时有打架报人名的习惯，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好在老猫没有为难他，让他回了座位，徐谷来发。
课表按照学号发的，学号是根据姓的笔画排的，杜昭不是最后一个，徐谷却是最后一个给他的。
已经被揉成了一张烂纸。
杜昭看到纸的时候，笑了一声，在徐谷的挑衅的目光下，风云轻淡地打开纸，用手慢慢抚平整。
“你很幼稚。”
徐谷被这句话刺地差点上手干他，讲台上的老猫见纸条发完了，拍拍桌子让各位都坐好，他只好一边瞪着杜昭，一边把屁股慢慢放到座位上。
杜昭没去看他，去看分班表上面的班级安排。
如果除开这个皱巴巴的观感，有一瞬间，杜昭感到了熟悉。
“我知道大家听烦了，所以我长话短说。”
“走班课表虽然是按照成绩划分，不过是按照百分比来的，每个班级的平均水平都差不多，这也是学校的一次新尝试。”
“重点班也参与了这次划分，各位跟着班上成绩好的同学的脚步好好学习……”
陈煜探头过来：“史地生，都在高二六班，杜哥你在哪个？啊？”
杜昭又看了一眼课表上的班级。
物理——高二一班。
化学——高二一班。
生物——高二一班。
——
“杜哥，我以前从没发现你那么想不开。”陈煜快赶慢赶，硬是拽着杜昭来到了食堂，排了二十分钟才吃到饭。
杜昭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人类饥饿的恐惧。
陈煜拿到盘子的那一刻，眼睛亮到恨不得把整个盘往嘴里塞。
他囫囵道：“你选纯文考试的胡编乱造几句还能拿到几分，你选纯理那不就纯对着题目发呆嘛。”
“兄弟我劝你几句，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反悔，你要不换科过来陪我吧。”
杜昭鲜少来食堂，学校里有个小店，他通常在那里解决，快捷且方便。
重点班的午休时间也比别人短，他要是来食堂吃，得每天迟到。
杜昭左右环顾了一下，理科班的人早走了。
按照乐时那走的比他还慢的性格……
“换不了。”杜昭吃了一口饭。
“怎么就换不了了，老猫不好说话？还是猿人不让你扰乱秩序，可以换这不是规定嘛！”
杜昭咽下了那口饭才说话：“我太有理科天赋了，老猫是不会放我离开的。”
陈煜：“？”
兄弟，你理化生加个物理三门加起来没过20分，你的天赋在哪里？
“哦。”杜昭补充了一下，“最近开窍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
“隔行如隔山。”
“我祝你成功。”
陈煜压根不知道他兄弟今非昔比，两个人吃完饭还能得空往小卖部走。
路上，陈煜突然感叹了起来：“杜哥，我们多久没有一起走这条路了。”
杜昭没有想那么多：“一个暑假而已。”
“不，253天，每一分每一秒我我记得清清楚楚！”
“……”
陈煜感叹着：“真是令人难以忘怀。”
“搞不懂小卖部有什么好吃的，你天天往那里跑。”
重点班已经开始上课了，杜昭路过后门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
中午还是数学。
乐时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困得不轻，头一点一点，给陶老师磕头。
陶老师名为陶瓷，他已经深深的将乐时刻在了心里，视线一从黑板转移到讲台下，看向的就是乐时。
“乐时同学，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杜昭的脚步定住，乐时没有起来，揉了一下脑袋，不满地抿着嘴，隔着窗户都觉得戾气很重。
陶瓷就喜欢和学生杠，他看到乐时这幅样子更起劲，直接拿着三角尺敲着他的桌子，把他敲醒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好学生，以前不说你，现在怎么了？过了一个暑假，这么懒散！”
“真以为自己次次考第一，就很牛逼了？看你这个态度，再这样下去连大学都考不上！迟早滚去八班和那些傻子一起混日子！”
年纪大点的老师喜欢乱拿人做比较，杜昭见乐时的拳头慢慢握紧，眼神微微眯起，架势不对。
陶瓷还在不停输出：“你这幅表情给谁看？不满意？不满意你去校长室投诉我，让我当不了老师！看什么看！给我站起来！”
乐时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仰视到平时，再到俯视，语气很不友善。
“老师，你刚刚说八班都是什么？”
“报告！”
重点班各位第一次见学神和老师杠的场面，紧张的不敢呼气。
好在有人解救了他们。
杜昭站在门口，编了一个理由：“老师，我找乐时！”
陶瓷没给他面子：“下课再来找，没看到我在上课？”
乐时在看到杜昭的那一瞬间，绷紧的背部慢慢舒缓下来，戾气消失，神色也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模样。
至少看上去安全了很多。
杜昭时刻关注着乐时的状态，见好多了，准备退场。
“那乐时同学记得下课来找我，挺重要的。”
乐时点点头：“嗯，知道了。”
杜昭不放心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乐时后面态度还好，陶瓷大约是觉得孺子不可教也，又骂了几句，最后找了别人来回答这个问题。
乐时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杜昭已经不见了。
他拿起桌上的笔在草稿纸上划了几道，抬起头看向黑板上的公式，一个个在卷子旁边抄了下来。
事至今日，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在醒了，好多了。
不知道下次醒是什么时候了。
中午的太阳晒着人，很容易让人发昏，乐时没听多久就得用手揉揉太阳穴缓缓精神。
再睁眼，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
——别装了，我看到你最后一题的答案对了，你昨晚为什么要骗我们。
“……”
骗什么，你哥我是真的不会。
陈煜从后面追上来，奔跑速度过快，差点把杜昭撞出去。
小店新学期上了新品，陈煜秉着试试的态度买了一包，刚出小店，就拆开尝了一下，然后说吃到了此生难忘的味道，又回头去买了。
“最后十包被我抢到了。”陈煜拎着袋子超杜昭炫耀。
又可惜道：“阿姨说她进了三箱，第一个进来的人直接就抱走了两箱，太可恶了。”
陈煜前脚刚进教室，后脚就把刚跨进一步的杜昭给挤了出来。
“怎么了？”
“那个可恶的人就是你啊！”
杜昭推开陈煜进教室，看到自己课桌上多了两个箱子。
陈煜后知后觉：“不对，哥，刚想起来你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他猜测道：“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女生送的吧。”
杜昭长得好看，再加上学神的加分光环，之前也不是没有被人塞过情书送过零食。
“可能吧。”他把那两箱零食搬到椅子后面。
陈煜看着自己的战果，感觉受到了嘲讽，坐下来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
“不是，哪个女的跑那么快啊，还第一个，体育生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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