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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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开学第一天对杜昭来说没有什么概念，重点班无时不刻不在学习，就连陶瓷口中那个放飞自我的暑假，实际上也每天挂着各科的网课，还有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上交的作业。
忙忙碌碌是人生常态。
现在他大约知道了，因为除去选课，一整天下来，语数外各两节，他平均听了一节半的未来展望，剩下的时间规规矩矩讲了一点课本内容，为明天做铺垫。
其余的暂定自习，杜昭充分利用，把暑假作业补完了半本，老猫看到上面认真的笔记，感动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大发慈悲地免去了接下来的半本。
杜昭一整天都悠哉悠哉地，作业就几页的预习，他还没发什么力就已经写完了。
陈煜虽不解杜昭的行为，也不是很相信杜昭作业质量，但有奶就是娘，有作业就是爹。
最后捧着他的书，一边供奉一边抄起来。
嘴里嚷嚷着：“杜哥你这架势是要从良啊！”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还是晚自习，杜昭闲着无聊，从陈煜堆成山的书堆里面抽了上学期的数学课本。
乐时的基础很差，昨天那道惊为天人的题目就是他做出来的。
杜昭随手翻了几页课本，想想要不要去校外给乐时买几本教辅书，一边做题一边学，说不定可以顺势回忆起四年前的高二知识 。
正想着呢，陈煜恭敬地把作业递还回来，问道：“杜哥，等会要不要去外面撸串。”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杜昭看着各位都在玩手机，也偷偷把自己的从桌肚里面摸了出来，开始慢吞吞地扣字。
陈煜好奇，有点近视，不敢探头过去看，迷着眼睛只看到了一个很惊悚的名字——乐时。
然后看到他哥的脸上带着笑。
陈煜猛然一抖，脑中画面瞬间从美好的小烧烤转回到昨天晚上。
刚想开口问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就听到杜昭回复了一个：“嗯。”
——陈y喊我去校外撸串，打算给你顺便买几本辅导书。
杜昭正在打“你有没有特别想补的科目，我……”
对面来了消息。
——短信耗花费，你加我微信。
接下来是一串号码。
陈煜还没看真切呢，杜哥就已经从短信界面切到了微信，新加了一个人好友。
那个人秒过验证，直接甩过来三百块的转账。
乐时的微信头像是一个钟表，12个数字全部换成了乐。
很有创意的名字寓意。
杜昭继续慢慢扣字。
【④：什么课？】
【12：自习。】
【④：好好预习课本内容。】
【④：别玩手机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良久，乐时来了消息。
【12：看不懂。】
【④：圈起来，晚上我回去教你。】
【12：嗯，出校门别往上次那个巷子里面跑。】
下课铃就像是百米赛跑的枪声，刚刚响起，紧接着一堆桌椅碰撞的声音，杜昭把手机收回兜里，抬眼对上陈煜奇怪的目光。
杜昭起身：“怎么了？”
“杜哥你是不是因为窥探乐时学神的作业，假装给他介绍网恋对象和他打好关系，自己又伪装成他的网恋对象和他谈恋爱骗钱。”
“？”
“最后打算把他压榨到人和作业两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
“虽然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乐时学神会是个恋爱脑，但是我曾经被这样骗过，深深知道这种行为的不耻，所以杜哥，你打打杀杀作为好兄弟的我会夸你牛逼，但你欺骗感情，我必须劝你。”
陈煜的表情出奇地严肃，目光把杜昭定在了耻辱榜上。
“从良吧，迟早会露馅的！”
“……”
——
杜昭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陈煜解释这件事情，只是回复了一句。
“你想歪了。”
“哪歪了，是骗作业歪了还是谈恋爱歪了，还是都歪了，那你和乐时学神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人脑子里装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一直到了烧烤店还没有消停。
杜昭揉揉头发，他其实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起他的私密事情，就算是莫名其妙的八卦，拐到他耳边他还是会些抵触。
以前他只要一否认，别人就会立马噤声，但心里还是会别扭很久。
陈煜说起乐时，杜昭听了一路，大半程都在感受自己的内心，诡异的是，并没有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
最后他揉揉头发，直接道：“算了，你怎么想怎么来吧。”
学校晚上没有夜宵卖，陈煜昨天晚上饿得差点啃床，今天吸取了教训，打包了一百多串烧烤，决定在晚上香死自己的隔壁寝。
杜昭给自己点了一碗炒面，边吃边在手机上单手操作，找附近最近的书店。
门外进来了几个黄毛混混，神色不悦。
“叫徐谷再去闹，不还钱是怎么回事！”
“徐谷闹了，但是说钱好像已经还上了……”
“你摸摸我口袋，看看和你脸比起来哪个更干净！”
“等等，老大，那个人眼不眼熟。”
纹身男抬头，看到了正在安静吃炒面的杜昭。
“你眼不眼熟，就是他爸欠的钱。”
“我们？”
“上次被他跑了，这次看他怎么办！”
纹身男咬牙切齿“啐”了一声，气势汹汹上前，直接把杜昭的饭桌给掀掉了。
勤勤恳恳打包到一半的陈煜：“？”
吃了一嘴空气的杜昭：“？”
他刚想扭头看看是何方神圣，就被人一把揪起了领子，被迫面向纹身男丑恶的嘴脸。
手机没拿稳，猝不及防被甩飞出去，掉落在地。
——
乐时本想着下课后出校门去找杜昭，却被陶瓷叫到了办公室。
猿人也在。
乐时进门就得到了他的一句问候：“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陶瓷想起中午的事情，肚子里就冒火，下午他特地每节课都去看了一次，这小子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好学生的失误让他难受，好学生的摆烂更让他失望透顶！
“你看他现在像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十个你和他打我看都够呛！”
乐时选择了以往的说辞：“过了一个暑假，可能还没有缓过来。”
猿人点点头赞同，为他开脱：“没缓过来是很正常……”
“正常什么！”陶瓷更气了，“我就说他暑假网课也在摆烂！”
他又看向陶瓷的脸：“你看看他这一幅不服管教的模样！”
猿人的滤镜可能有点严重，看了两眼，说：“哪有啊，多乖啊……”
陶瓷：“算了，直接说正事，乐时你走近点。”
“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应该喊家长，我看在你过往成绩良好的份上先宽恕你几天，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就是月考。”
“给你定个目标，至少超第二名20分朝上，不算很难，这是你以往肯定有的水平，别让我看到你退步，要是打不到，就请家长。”
杜昭的家长……
乐时走在路上，打开了手机。
按理来说，平行世界中他们俩的身份互换，与他们有关的一切都会互换。
不过没有，只不过是单单他们两个。
乐时点开微信，林女士的聊天框就在杜昭下面。
巨额转账，备注是好好学习，妈妈在北京等你。
所以你拼了命学习吗？
为了亲情？
他又往上翻了翻，最与众不同的聊天记录就是一张照片。
清华大学的大门。
【妈：真的很漂亮，你觉得呢。】
乐时刚退出界面，就收到了杜昭发来的短信。
【④：你好，很抱歉欺骗了你的感情，其实我是高二八班的杜昭。】
乐时眉心一跳，加快了出校门的脚步。
门口遇到了抱着辅导书满载而归的江备，对着他打招呼：“乐哥，还有半个小时晚自习开始了，你现在出门来得及吗？”
乐时：“有点急事，帮我请个假。”
江备从来没见过如此着急的乐时，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慢慢吞吞的，如今一眨眼，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评价：“我刚刚说的我舅舅抢亲的瓜，速度就和乐哥差不多，快成一道闪电，相比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陈煜那边为了验证事件的真实性，特意给乐时发过去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拽着纹身男的手，好像在祈求他不要打杜昭。
【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报个警，我这边出了点麻烦。】
陈煜刚发了一个定位过去，捡起来没多久的手机又被人打了下去。
那人是迟迟赶来的徐谷，他捡起地上的手机。
手机没有上锁，划开就是方才的聊天界面，他先是通通撤回，然后给对面发了一句“傻/逼”，直接删了对方的好友。
徐谷“呸”了一声。抬起腿就给了陈煜一脚，陈煜直接撞上了后面的桌椅，桌椅倒在他身上，场面十分混乱。
徐谷上次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乐时打的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此时揉揉拳头，一步步朝着陈煜逼近：
“你踏马胆子挺大啊，在我眼前还敢跟别人通风报信！”
徐谷从初中就在这附近混，远近闻名，之所以能上明理中学，是因为家里有钱，听说一学期就得塞至少五十万。
他在校内装模作样乖乖巧巧，在外面再混，学校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不过是教训一个不顺眼的废物而已，徐谷咒骂着，刚准备动手，就有一个巨大的力道袭像他的腰部，把他踢飞了航线。
陈煜眼中的杜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那一刻，他再次相信了光！
杜昭凶狠的表情消的很快，只一会，就回到了那副平和淡定的神色。
他关切地问刚刚被他踹倒在地的徐谷：“你疼吗？”
听的陈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是高一刚开学才认识的“杜昭”，传闻中的杜昭很恐怖，打老师，打同学，和巷子里面的混混干架一打十。所以一开始陈煜和“杜昭”做同桌很发沭。
后面慢慢发现，“杜昭”这个人其实没有传言那么恐怖，除了人冷话少了一点，其他都挺好的。
一年多从未惹事，还经常主动帮同学分担打扫教室卫生。
陈煜逐渐对“杜昭”改了观，胆小的他支棱起了自己，一年下来竟然成了“杜昭”朋友。
杜昭现在这个笑面虎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杜哥”这个人，冷起来十台制冷机都比不上他。
陈煜曾经想象过“杜哥”打架的样子，大概率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干完拍拍手只留下一个潇洒背影的类型。
现在这个状态像是被人夺舍了。
杜昭一打五，带着一个拖油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浪汉，扒着他纹身男的腿就开始鬼哭狼嚎。
他给陈煜开了一条道，陈煜跑出去的路上遇到了赶过来的乐时。
他刚想搭讪求救，没想到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略过，朝着他跑出来的方向奔去。
陈煜脑子蹦出一个：因为爱，所以无视性别？
简直！太伟大了！
他也要为杜哥争一口气！
他一口气跑到了德育处，猿人和沈老师正在讨论换寝室的问题。
陈煜冲了进来，大口喘着粗气：“杜，杜哥被打了，是，是徐谷，徐谷把杜哥，小巷子，打架！”
……
那个流浪汉最后被纹身男用三言两语挑拨，倒戈抱着杜昭的大腿不愿意松手。
乐时干翻了门口的几人，冲进去，一脚踩在流浪汉的手上，他嚎叫一声，吃痛松开手，在空中疯狂地摔着。
“娘的，娘的，哪个王八犊子踩老子！”
杜昭平日里柔弱惯了，真打起来也是架子功夫，脸上已经不小心挨到了几拳，挂了彩。
他背对着乐时，没看见来人，肩上一沉突然，杜昭立马抓住那只手，转而顿住了。
乐时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抱歉，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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