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雾都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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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回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江渝白一眼，但还是给了他一份地图。
江渝白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辛西娅的提示，他已经连续犯下两个错误，根据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似乎还不算完全能戳穿他潜入者的身份。
他在司机提供的地图上随意点了一处最接近光标的地点让他开车前往，司机再没表现出异样，一直目视前方平稳驾驶。
大约过了有二十分钟，车在一幢外表看起来像西部牛仔开的歇脚酒馆的建筑前停下来。
江渝白抬脚下车，还未站稳背后猝不及防一股大力袭来。
纵然心中已经带有防备，他还是落脚弹跳了两下才站稳，紧接着酒馆小门突然展开，左右闪出两道人影直接辖制住他。
说是辖制也不对，就是那种热情揽客的连拖带拽，江渝白条件反射就要反剪其中一人肩膀，另一边也是一拳袭去。
然而拳头又硬生生止住了，因为拖拽他的其中一人长相分外眼熟。
这张脸他在永夜城见过，临幸分别那次红姐换上的就是这张脸。
“快上去，你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你是……达雅？”
达雅动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点狐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江渝白被她们踉跄着带到楼上隔间，一撒手就把他松到牛皮沙发上。
刚刚开车的司机随后推开门进来，认出了达雅江渝白稍稍放松了些，但仍未放下警惕。
毕竟他所知道的都只是从红姐嘴里漏出的片言只语，都过了几十年了谁知道当初红姐记忆里的小伙伴有没有变化模样。
达雅穿着一身亮橙色的长裙，腰间系了一条带花边的白色围裙。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和红姐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她的身上就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温柔沉静，像个邻家姐姐。
此时她眼里有警惕，但又忍不住对江渝白透出几分好奇，但她显然不是这个团队的领头人。
那个送他过来的司机才是。
克里特在江渝白对面坐下，他用一种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穿刺着江渝白，语气里带有明显的审视：“活人？”
江渝白不正面回答却说：“你们认识红沙吗？”
房间里未出过声的第三人一声惊叫：“你认识阿沙姐姐?！她怎么样了？”
那人是个俏皮可爱的少女，看着至多不超过16岁。
“莉亚。”克里特不得不出声制止她。
经过这么一打岔，严峻的气氛消释不少，江渝白对他们多出了几分信任。
克里特拧起眉头，最终还是放松低叹一口气：“红沙她怎么样了？”
江渝白说：“在永夜城当老板娘，前阵子开宾馆现在转行，咖啡馆开得有模有样，过得还算不错。”
克里特点点头：“好。”
达雅将茶壶端过来，给江渝白倒了一杯花茶：“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沙沙和你讲起过我们吗？”
江渝白接过说了声谢谢，看了一眼达雅的脸，斟酌词措：“红姐她用了你的脸，略微提过一句。”
达雅脸红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莉亚问：“那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江渝白说：“我是反主脑组织的成员，叫我江就好。是辛西娅帮我撕开信息隧道我才能进到这里。”
克里特点头：“幸会，组织存在了很多年，所有的反抗组织成员都值得尊敬。你这次的行动是什么？”
江渝白余光瞥向表盘，光标在不断闪烁，他喝了一口花茶放下杯子：“我来这里是想找回我的记忆片段，时间紧急，关于红姐的事情我们留到下次再讲。谢谢款待，我现在该走了。”
的确是不再适合耽搁，克里特点点头，站起身带他出去，达雅解了围裙和莉亚也跟了上来。
身后跟了一串脚步真的很难不留意到，江渝白转头笑道：“就送到这里吧。”
克里特脚步不停：“我们跟你一起去，你自己一个人容易在梦境里迷路。”
江渝白发出疑问：“迷路？”
达雅解释道：“梦境不开放的这部分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动一次，重新组合打散，新进来的人都容易迷路。”
江渝白懂了：“所以刚刚你的表情才会那么奇怪。”
克里特点头：“叫我克里特，她是莉亚，达雅你已经知道名字了。这里的地图只能辨认建筑，每栋建筑都有特定的门牌号。”
江渝白问：“具体是多久变换一次?”
莉亚说：“3天。但是我们最好动作快一点，因为57分钟后就是下一次交接了。”
四人一同钻进克里特的车里，克里特将这辆车调整到浮空驱动模式：“都抓紧了。”
啪嗒一声，机械系带从身后弹出将他们都牢牢捆在座椅上，下一刻从车辆的尾翼处弹出双排管。
江渝白不太好评价克里特的车技，因为作为上传意识他并不会晕车，但是推背感死死地把他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克里特可被冠上弯道超神的尊称。
车速很快，只是稍微一眨眼车程就过半，机械系带松开车稳挺在了路边。
“我们还有54分钟。”莉亚看了一眼时间。
“克里特，你真应该去开战斗机。”江渝白站稳脚后不禁一声感叹。
“我以前是开补给车的。”克里特拍拍车头表情唏嘘。
“我们小队以前是野外搜索队，克里特总是能带我们突出重围。”达雅笑着说。
“但是经常把人颠吐。每次逃跑到安全区域以后我们都要轮流洗车。”莉亚的表情有点惨不忍睹，她显然不太怀念那段洗车岁月。
江渝白一路听着他们回忆往昔岁月，心里不禁也生出几分温情。
根据光标的指向他们在一座绿色的巨型迷宫门口停住，这座迷宫的比例应该是为身高高达6米的生物准备的，他们站在门口抬头一眼望不到顶。
“这里的门在哪？”江渝白摸了一把面前的绿墙，植物细密的枝条牢牢地将他的手屏蔽在外，连手掌的缝隙都插不进去。
“我们也没有来过，只能绕着走一圈看看了。”达雅说。
他们沿着绿墙走了大约5分钟后，找到了一扇木质小门，门上的孔是心形的，透过这个孔可以看到里面另一边的绿墙。
江渝白握着黄铜把手用力往下一按，门打不开，多握两下以后从门下的空隙里飞出了一张桃粉色的方形纸。
这张纸的两角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努力扇动，围着几人飞了一圈，随后自己折叠变成一只纸兔子。
纸兔子蹦进绿墙，随后绿墙抖动，一只淡粉色绒毛的西装兔子被绿墙送了出来。
身上挂着草叶的兔子直起身来抖抖身上的草屑，它站立起来时有半人高，三瓣嘴翕动：“是你们要进去吗？”
江渝白看着兔子，点头：“是的。”
他不忘偷偷扫描这只兔子，很遗憾它不是记忆碎片之一。
兔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钥匙的尾巴做成了心形。
咔嚓一声门开了，兔子侧身：“一个人300个生存点，通过时自动收费。”
克里特看了江渝白一眼：“我可以帮他给吗？”
兔子点头：“可以的，你先走，收两倍，他跟在你后面，不收。”
几个人排好队过门，扣完生存点以后木门在他们身后合上。
高大的绿墙将他们圈禁在这里，江渝白侧头望向路的另一头，然后又转头望向克里特：“生存点是什么，对于你们来说重要吗？我该怎么还给你。”
克里特摆了摆手：“不用还了，你也还不了。生存点是梦境用来衡量新生的指标，攒得越多越能出生在更好的地方。”
江渝白沿着墙边走：“那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
达雅笑了笑：“因为其实很难呀。我们一边积攒一边耗费，并且因为我们来自废都的意识提取，更加难积攒生存点，好几次都差点被销毁掉。”
莉亚补充：“而且主脑的生命树循环理论根本不会作用在我们身上，必须要卖力表演才能够有出生的机会。”
江渝白：“那你们现在的状态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不必再担忧温饱，也不必担忧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达雅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会遗忘……遗忘掉从前的许多记忆……又或者是短暂失去意识。总之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经不记得沙沙的长相了。说不定我就快要被抹杀掉了。”
克里特用手指点了点额头：“人脑是一件精密复杂的器官，我们早已死去，现在我们的大脑说不定就生活在哪个培养皿里，记忆的衰退只是因为部分细胞失活。”
莉亚搓了搓胳膊：“好冷的笑话，克里特，你用你的磨砂纸嗓音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可真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光标只指示了方向但没告诉他们迷宫怎么走，这个时候江渝白分外想念辛西娅。
有她在的话说不定能给他们开后门空投一份迷宫地图，但是作为人工智能她进到这里很快就会显示数据异常吸引来主脑，这次只能让他一个人行动。
“你们是谁？！”
转过拐角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雾都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