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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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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赛，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定义。因此，又称定义赛。
看起来无关紧要，但事实上，它有着给自己贴标签般的作用，所以反而比决赛更加关键。
就跟光环效应一个道理，既是给观众和评委的第一印象，又是给自己的一种定位。
若夏郁是没有出道的选手，按这个舞台的规矩，《暗火》恐怕就是他的出道曲了。
“你还知道这是定位？”
“你挺能啊，一上来就唱陆文风的歌？你不是一直明里暗里不喜欢人家吗？”
“你唱也就算了，选哪首不好，偏偏选这首小众的，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改调？！”
“你是不知道陆文风有多少粉丝吗？他们要是觉得你把这首歌唱毁了，能把你黑得你妈都不认识你难道不知道吗？”
在经纪人领域一向以冷静睿智著称的唐茜最近爆炸的次数有点多。
她感觉时隔多年，祖宗终于又有了不安分趋向。可偏偏他又稳刹车刹得恰到好处，让她的担心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然后不由地就更加担心。
夏郁隐约明白她的心情。
所以从昨天扔下话筒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肯定少不了一顿电话轰炸。
他把手机搁在桌上，任由唐茜大骂了半小时，然后打开小冰箱拿了瓶可乐。
他没多说什么，仍然是很平常的口气：“姐，你先喝口水，我马上录节目，回来你再说呗？”
夏郁总是知道，怎么才能让唐茜一秒熄火。就像现在，唐茜听到他的话瞬间就停了下来，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我先看看风向，你好自为之”就结束了通话。
没了唐茜骂声的房间很静，夏郁盯着逐渐暗下去的手机看了几秒，把喝完的可乐瓶捏扁，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门被他出去时顺手一带，清晰地发出咔嗒的上锁声。
“夏老师。”
啧。
夏郁听到喊声，无声在心中说，怎么忘了这人就在隔壁。
他转过身，把一只手揣进兜里，略显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前辈，早。”
陆文风点点头：“早好。”
按平常，打完招呼，陆文风和他就该分道扬镳各干各的了，但今天陆文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下楼的时候追上了他，两人变成了并肩而行。
夏郁还以为陆文风有什么事儿要跟他讲，结果他们沉默地走了一路，陆文风一句废话都没提。
直到夏郁要上车的时候，陆文风才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今天出个人赛结果。”
像是提醒，又像是想再表达更多其他的东西。
夏郁要上车的身形一顿：“……前辈想说什么？”
几秒钟的沉默后，夏郁听见身后的那道声音说了句“没什么”。
然后紧跟着一句：“夏郁，一切顺利。”
……
改口了。
夏郁坐在飞速行驶的车里，把视线投向窗外。
玻璃镀了膜，从里往外看，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层昏喑的光，影影幢幢的，带着点克制的意味。
他忽然觉得车里有些闷，便把车窗摇了下来。
是夏郁。
不是夏老师。
所以他有可能记得……
啧。
想什么呢，人把你当选手，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把他的一句客套话放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累不累？
车窗被降到了最低，夏天的热风顺势灌进来，温度加之速度，炽烈得如同软刺。夏郁微眯着眼，往后一靠，为吹得个清醒。
他们之间的差距，果然还是很令人焦躁。
这种平静之下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开始直播和录制。
节目组为了松弛有度，在正式宣布结果之前，会先有一个表演加游戏的环节。但事实上，这个环节的本质，就是利用引话题和炒cp两种方式来达到引流的目的而已。
由于个人赛参赛人员太多了，分别在五个时间段直播。
就徐导本身而言，其实并不愿意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一向认为这些流量是被硬“炒”起来的，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但任由他再怎么横，也得考虑投资人们的意见，也就必须适当加入一些商业化的元素来吸引流量。
所以关于游戏怎么玩，像夏郁这样自带流量的，都有自己大致的“剧本”。虽然总体没像台本那样把要说什么做什么神态动作都规定好，但也有个大致的方向和目标。比较起来，未出道的素人们反倒自由得多。
夏郁一目十行地把自己的剧本看完，随手把它扔进沙发。
他对此只有一句评价：还是那么的没有新意。他单手把领口扯开，心说，这么老套仿佛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当观众是傻子吗？
对这些东西，夏郁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办法，那就是——混过去。那么多人呢，尽管这是个实力类节目，但有这种机会，谁不想抢镜头博流量？尤其在徐导这种不会根据名气大小而厚此薄彼的导演面前，谁积极谁不就有出头机会？
所以到了这种时候，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不仅与他自己的人设没有冲突，与剧本上的设定也不矛盾。
夏郁只需要静静待在一旁，必须上的时候漫不经心一点，表现得不好不坏就行。不出彩也不落后，乱七八糟的话题炒不到他身上来；至于cp，除非必要一句话都不跟别的选手多说，再加上气势上的压制，绝对没有任何产生粉红泡泡的可能。
况且，炒cp这种东西，炒谁都是炒，他不愿意，节目组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夏郁想得周全，又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他相信这次也是一样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正式开播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
不是夏郁，是郑渊成。
他在节目上，被人针对了。
郑渊成就是那天夏郁看了小半场比赛后，觉得有点意思的男生。他今天刚满十九岁，还没出道。
夏郁没跟郑渊成接触过，不知道他性格什么样儿，但单从那首歌来看，估计着不是什么爱□□闹的人。
没别的，嗓子太干净。
眼晴也黑亮、明净，有种坚韧的力量。
如若连这种状态都是装的，夏郁想着，郑渊成还不如直接转向当演员，什么三栖影帝金鸡奥斯卡，肯定能全拿个遍。
就是因为他不作不闹，干净又有天赋，还没出道没背景，那可不就成了招人嫉妒的活靶子么。
第一个游戏是个猜歌的游戏，先放一段歌词，而后每个人在原地转十圈，停下来去话筒前抢答，既要说出歌名，又要唱出停止部分后至少两句的歌词。
游戏很简单，容易进行，同样，也为想搞出点事情的人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郑渊成一看就是做了准备的，前两局都被他完美地回答了出来，连主持人都忍不住夸赞了两句他那毫不犹豫的冲劲和反应能力。
但从第三局开始，一些小动作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冒头了。
总有人时不时因为“转晕了”直接往郑渊成身上撞，有好几次差点把他撞倒在地，但没等郑渊成说什么，那人就笑着给他道歉了：“不好意思啊，有点晕了。”但那歉意有几分真假，笑意中究竟又表达的什么意思，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连陆文风察觉出了些不对劲儿，更何况就身在台上的夏郁——他有次甚至连那人假面笑意碎裂成冷笑的全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在观赏被一帧被无限放慢的电影镜头，带着拖延的“黑色幽默”。
但电影中的“黑色幽默”是为了让观众进行反思，这里的来源却是无名的恶意。不大不小的，刚好能被遮掩，又能刺痛被强行施加恶意的人。
本就处于低气压的夏郁微眯了下眼，心中弥漫上一层浅淡的不虞。
干混过去是不可能了，就冲着那首歌，他也不打算袖手旁观。于是后面几轮，夏郁有意靠近郑渊成，状似无意地替他挡了两个人，游戏结束时，还略扶了他一把。
有镜头在，夏郁表情很淡，但语气中关心意味却做不得假：“没伤着吧？”
郑渊成有些惊讶，避过摄影的正面低声说了句“没有，谢谢”。
台上实在不方便闲聊，夏郁没再多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余光扫过不远处，他想起了那个撞人次数最多的“表演者”的长相，还有那一晃而过的号码牌：033。正好在郑渊成的后一位。
原来是实力被碾压了。他在心中不屑道，不如别人就大方承认，搞小动作？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永远站在阳光下受众人喜爱的，因为他们值得。
既然在云端，那就好好在那儿待着吧——
夏郁听着第二个游戏的规则，又轻飘飘睨了那人一眼。
第二个游戏，歌词接龙。
就跟成语接龙类似，不过是用歌词来接，还要唱出来，并且每个人头上要顶一本书围成圈慢慢走，手不能碰到书。接不出来和书掉下来了的，都算输。最终获胜的三个人，可以拥有单独来段solo再拉票的权利。
夏郁就看着那个033一副蠢蠢欲动、似乎打算故伎重施的样子。
听到口令把书顶在头上，夏郁慢悠悠、不动声色地移到了郑渊成背后。
游戏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033号同学虽然唱得不行，但假动作可真是一套一套的，比如左摇右晃、虚晃一枪、扯扯衣角、踩踩鞋跟什么的，愣是玩到了最后。
郑渊成因为有夏郁护着，也正常发挥，玩到了最后。于是台上最终就只剩下郑渊成、夏郁、一个素人男生，还有那个033。
只要再淘汰一个人，游戏就结束了。
夏郁表面认真玩游戏，实则时刻紧盯着033的动作。
又接了一轮。
033终于准备“有点不稳”地去扯郑渊成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夏郁头上的书歪倒了下去，狠狠砸在033手上，然后夏郁同样“一个不稳为了维持平衡”地抓住了033的手腕。于是033的书也掉落在地。
他弯着眼冲033笑道：“不好意思了，没走稳。”
道过这句歉，他转头对获胜的两人说：“恭喜啊，两位小朋友。”
在场的人大都有点懵，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有夏郁一派淡定，甚至在这种时候还能调整镜头前的角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赢了，我们两个出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