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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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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郑渊成很快把单人solo唱完，假装经过夏郁的身后，在所有人包括镜头都没注意到的方位，迅速在夏郁手心塞了个东西。
夏郁有些意外地摩挲了两下，朝手缝里瞄了几眼。
是颗糖。
金嗓子润喉糖。
夏郁一挑眉，心说，没想到随便帮的个小朋友，还挺懂感恩的。
游戏环节结束，总算是该回归正题了。
主持人照例客套了几句，便把话语的引导权交给了四位导师。导师们个个都是人精，没表现出对谁的特别关爱，也没表现出对谁的不喜，仿佛一视同仁。但真正什么样儿，该抢什么样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相信大家对今天的结果也是期待已久的。”
“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有没有得到老师们的认可。”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的陆文风老师和阮甜老师分别为我们揭晓出道选手与未出道选手的晋升位！”
陆文风先接过的话筒：“谢谢主持，以下为晋升成员…”
名字一个个念过去，陆文风的声音始终平稳如初，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最后念的那个人是夏郁。他稍稍停顿了下，道：“恭喜。”
显得倒像是特意为夏郁说的一般。
主持人也有些诧异，他上面拿到的，夏郁老师明明是排在第一个的啊？难道陆老师手上拿到的那份不太一样？
不过晋升的排序总归并不影响什么，主持人也就是这么一想，便不再去在意了。
晋升的宣布并没有搞什么悬念之类的东西，徐导一向遵循“行就上，不行就滚”的原则，不仅简单粗暴，还高效。
不到五分钟，宣布的环节就结束了。
除夏郁这个特例外，其他选手都曾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情谊，但总算是认识一场。因此，有人执手相看泪眼，有人互相拥抱鼓气加油，还有人欢呼庆祝，相对会心一笑。
夏郁没管他们，只在这嘈杂的人声中朝台下的某个方向望了一眼。那人剑眉星目，正微微俯身听导演说着什么，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起眼皮朝他看了过来，但等那时，夏郁已经收回了视线。
下了直播，夏郁被年轻人拦在了后台。
“那个，夏老师，谢谢。”郑渊成故意落在最后，语气郑重真挚，“我虽然还没进娱乐圈多久，但我不蠢，今天舞台上，谢谢您帮我。”
“还不蠢？”夏郁挑眉看他，“不蠢在这儿拦我？”
“我，我知道，可是不在这儿拦着您，您就会走了。“郑渊成道，” 我知道我还没什么名气，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直说，我一定尽力去办到。”
娱乐圈处处都是坑，一腔真心喂了狗、帮了人还被反咬的不计其数，郑渊成倒是挺有意思，不大的忙都要当涌泉相报似的。
想到这里，夏郁轻轻一讪，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能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但为了不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他还是道：“行，你好好努力。”
“专心唱你的歌，”快走过去的时候，夏郁拍了拍他的肩，“也不枉我帮你这么一回。还有啊，记住，徐导的场子就算了，在其他的地方，可别再这么拦我了。”
被人拍到，那可就不是一张嘴能说清楚的了。
年轻真好。夏郁感叹道，像他们这种摸爬滚打很多年的，拦个人说句话都要瞻前顾后的，简直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他正这么想着，就被另一个比他在圈里混得更久的人拦在了车子前：“夏老师现在有空吗？”
夏郁：“……陆前辈找我有事儿？”
“嗯，”陆文风垂眸看他，“车上说。”
下意识准备答“好啊”的夏郁忽地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上你的车？”
听过无数潜规则与包养暗示的陆文风，此刻却并没有意识到他刚刚的两句话有多么的惹人误会。
陆文风：“不是同路么？”
夏郁这才恢复了正常：“也是。走吧。”
说实话，在来这节目之前，打死夏郁他都不会相信他和陆文风会这么和平地坐在一辆车上闲聊。
所以，陆文风所谓的找他有事儿，就是问问他是不是帮了郑渊成？
虽然不明白陆文风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帮了就是帮了，夏郁没什么好扭捏的：“顺手一帮。”
夏郁想接着说一句，不问问为什么？但又觉得他们没那么熟，便把这话换成：“想帮就帮了。”
所以，为什么要帮他？
夏郁自知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普度众生的人，但这次却维护了那个还没出道的小朋友。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因为郑渊成天赋很高，在这点上，和陆文风……有点像。
所以夏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他。
但现在夏郁还没有想明白，也没打算再花时间去纠结。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吹得他有点头疼。他揉了揉额角，头往里移了一点：“前辈，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不如直说？”
其实是个根本算不上事儿的事儿，但陆文风与他对视了好几秒，才道：“……个人赛，为什么选这首歌。”
明知道是相当于出道曲一般的存在，为什么选了这首歌。
与主流几乎完全相悖。
还在表演时化了火红的眼尾。
就跟他出道时，专辑封面上的……一样。
太巧了。
陆文风不信巧合。
这首歌并不符合夏郁在外的人设，对他本身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一不小心，反而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百害而无一利。
退一万步讲，就算夏郁是陆文风的忠实粉丝，也没必要一定要选这一首。吃力而不讨好。
“很奇怪么？”夏郁把长外套盖在身上，半阖着眼，似乎很是困倦的样子，“很喜欢这首歌，就唱了。”
夏郁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也忘了去思考陆文风为什么就因为这件事找他，醒来后跳下车，连声招呼都忘了打，直接回了房间。
夏郁不知道这种情况的缘由，但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疲倦，一闭上眼，不沾枕头都能睡着。
车中只剩下陆文风一人，他坐在夏郁刚刚座位的旁边位置上，沉吟片刻，摸出了根烟，用手挡着风点燃了。
作为一个歌手，他很少碰烟酒这些东西，因为很伤嗓子。
但他今天有点失控。
刚刚在车上，他还有个为什么没问，但那人似乎因为极度的疲惫，睡了过去，只是一直睡得很不安稳。
陆文风皱了皱眉，还是起了身。
他坐过去的时候，夏郁甚至还因极度强烈的戒备心半睁了下眼，看到是他，又闭上了眼。
他的原意是想让夏郁靠在他身上也舒服些，但夏郁这一眼，又让他意识到了两人的关系远没熟到这种程度，退回去恐怕又会吵醒他，便只能在那个座位上坐好了。
那其实是很近的距离，夏郁略长的额发被上面的冷空气吹得凌乱，还时不时扫在他的肩上，带起些许痒意。
他顺着视线往下，是夏郁狭长的眼尾，还有顺着那儿延伸出来的没卸干净的赤红。
想到这儿，陆文风不由有点失神，烟灰落在身上也没甚在意。
他又想起了那个逼兀而狭窄的楼梯间。
事实上，第一次听到夏郁唱他的歌，并不是在几天前的那个舞台上。
而是在……练歌室。
那时他还不是娱乐圈顶流，活动相对比较自由，还能有时间出去与朋友碰面。等见完朋友，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在争执。
他无意窥探他人隐私，却还是听到了那句“你要找女人上外面找，别晦气往家里带”。
他脚步一顿，继续往下走。
两人越吵声音越大，吵到最后鸡飞狗跳，天翻地覆，整栋楼似乎都在为此颤抖。
可就是这在一地鸡毛中，他又一次愣在了楼梯间。
不知巧合又或者是什么，在那一瞬间，那令人头疼的争吵正好停止，能到陷入极度的安静之中，尽管只有几秒，但他却无比笃定有人在唱歌。
他的歌。
唱他的歌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人似乎并不是按他的唱法来的。
他站在原地又听了几句，抬腿向声源地走去。
就在楼上，争执声的隔壁。
那是一个狭小而拥挤的房间，就这么夹缝生存在两墙之间，周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录音设备与乐器。
门没关严，陆文风看见有个男生就站在那一堆设备中，垂眼沉浸忘我地唱着他的歌。
一遍又一遍。
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无穷无尽的噪杂，但陆文风却被这男生的声音钉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这是他写的歌，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
陆文风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写这首歌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写出来的曲风是成片的压抑和潦草。
但就算是这样绝望喑哑的曲调，那男生却唱出了。
希望。
就像从很高很远的某一处，向深灰薄雾里，打进来一束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