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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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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收款到账,给林安听得乐滋滋的。
收款码轮到汲轻尘的时候,汲轻尘感觉不太对劲,问他:“和你谈恋爱的真的是他?不是什么网恋对方拿他的照片骗你的吧?”
“骗我?”林安嘿嘿一笑,“我和他说我没班上,我是乞丐。”
汲轻尘:“……那他怎么说?”
“当场给我转了五万让我先在酒店应付一 下,要给我找个房子。”林安说,“骗子不会给别人钱的吧?”
汲轻尘:“那倒也是。”
他又问:“私下见过面了吧?确定是他不是别人?”
林安点点头。
他才不谈网恋,当然是线下见过面了再说。
说实话线下见到真人,看对方年纪那么小,才上大一,本来林安都拒绝了,他不想和那么小的人谈恋爱,他平时照顾汲轻尘就够累了,没空再照顾第二个。
结果对方说着什么终于找到你了不会放手的,什么年纪小怎么了就冲了上来,身体力行地撬开了林安的所有门。
事后又把“我能照顾你”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安还能说什么,只好给了对方一段试用期,通过了就能在一起。
林安删去了其中不能见人的部分,把剩下的和汲轻尘说了说。
汲轻尘听着算是放心了,刷地给林安转去十万:“别被对方一点小钱就骗着走了。”
林安简直要喊汲轻尘爹:“还是你对我最好!”
汲轻尘嫌弃地推开他:“也别老粘着我。”
林安撇撇嘴,又跑到队伍后面和张橙橙吵架。
林安一走,汲轻尘脸上露出一丝难受。
可能是终于踩到了平地上,船上的种种不适也终于找到了爆发口,汲轻尘只觉得胃里翻山倒海,他一只手横在腹部轻轻压着,一边佯装自然地左顾右盼。
没多久,酒店别墅映入眼帘,汲轻尘不由得加快脚步。
林安和张橙橙在看到酒店的那刻就冲了过去,提前录信息入住,顺便预定好后面的饭和游乐区。
其他游客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道路一下子拥挤不少。
汲轻尘眼前涣散片刻,被胳膊上多出来的温度拉回了思绪。
他本能地扭头,先是注意到扶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目光在手上那枚熟悉的戒指定了片刻,才缓缓移上目光,看向徐之桥。
“放开我,我能走。”汲轻尘挣扎的力道都很弱了。
徐之桥也不看他:“人这么多,把你弄丢了林安不得打死我。”
他反而抓得汲轻尘更紧:“你忍忍。”
汲轻尘:“……”
离别墅也没几步路了,远远看到颜之衍散漫地站在门口等他们。
汲轻尘赶紧推开徐之桥,徐之桥适时放手,看着汲轻尘快步走向颜之衍。
“你们好慢啊。”颜之衍带着一丝笑意,目光忍不住在汲轻尘的脸上多停留片刻。
脑海中滑过徐之桥的话:“他这个病,只能祈祷换肺成功,否则没有任何办法活得更久。”
他目光一暗,和汲轻尘说话时多了几分沉重:“脸色这么苍白,回去的时候看能不能打个飞的。”
汲轻尘无奈地看他一眼:“不至于兄弟,不至于。”
他走进大堂,林安火速和前台沟通好,将房卡递给汲轻尘:“你的房卡。”
汲轻尘实在累了,接过房卡便往电梯走,林安和张橙橙还要负责把行李接上,颜之衍则跟着徐之桥出去了。
汲轻尘来到房间刷上房卡,火速冲到卫生间便是一顿吐。
他在船上根本没怎么吃,吐到后面只剩下一堆酸水。
汲轻尘摸索着爬起来,转头去洗脸漱口,身后传来马桶自动冲水的声音,他将含在嘴里的漱口水吐掉,又接了杯水含吐,这才感觉脑子清晰了一点。
但也没有好多少。
汲轻尘洗了把脸出去,把兜里一直作响的手机丢到床上,然后整个人摔了进去。
被子很舒服,软绵绵的仿佛陷进云朵里似的,分不清是被子太软了还是汲轻尘晕了,总之倒进去就很难起来了。
他干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周围黑漆漆的,他摸索着拿出手机,发现早就关机了。
汲轻尘心脏突突地跳,他打开床头灯,环视房间一周,他的行李没带上来。
他的药呢?
床头桌备有无线充电,汲轻尘将手机放上去充电。
开机还要再等一会儿,他从床上爬起来,果然感觉到一股胸闷感,他缓了缓,捂着胸口下床,刚起身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好闷。
汲轻尘用力呼吸着,可氧气却怎么都吸不进肺里。
他攥着胸口的手不自禁摸到了喉咙,不自觉地往下掐,就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的肺呼吸更多似的。
他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没带半点缓冲,膝盖传来痛感,可汲轻尘根本顾及不到。
濒临窒息的痛苦占据了他全部脑海,他只觉得难受,好像被人勒着脖子。
求生的本能让他爬也要爬到门口,即使门外可能会被熟人撞见,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
终于,汲轻尘感觉自己摸到了门把手。
明明眼睛睁开着,可汲轻尘却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他用力将把手往下压,在察觉到身前的门有一刻往前推开时,汲轻尘整个人摔了出去。
咚的一声。
汲轻尘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又好像是人。
他被搂在怀里,头顶传来轻飘飘一句:“呵,投怀送抱。”
徐之桥另一只手拿药,他本来就是担心汲轻尘发病赶紧上来的,不过见到人了,他又要装两句:“你生病的时候,不还是需要我?”
说着,徐之桥熟练地将人推进房内,反手锁上门,单手将吸入剂打开给汲轻尘吸上,另一只手掐上汲轻尘的后脖,帮助他微微后仰。
光线投下,露出汲轻尘已经被掐得泛红的喉咙,苍白瘦细的脖颈上遍布一道又一道鲜明的手指印,徐之桥瞳孔一缩。
一瞬间,就让徐之桥想到那个晚上,汲轻尘提出分手的那个晚上,他脖子上的也是这般痕迹。
当时徐之桥还以为是别人干的,但这会儿屋里只有汲轻尘一个人,还能是谁做的?
答案呼之欲出。
徐之桥扶汲轻尘的手紧了紧。
吸了药片刻后,汲轻尘终于有缓过来的征兆,他身体微微放松,无意识地靠在了徐之桥怀里,轻喘着急气,好像刚跑完一场三千米。
开玩笑,汲轻尘这身体,八百米都跑不了。
“身体好点了吗?要不要喝水?”徐之桥压低声音问道。
汲轻尘微睁着眼,他还没从痛苦中完全回过神,只本能地摇摇头。
才刚吐过,胃里难受得很,他直觉喝了水,让胃里有了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再次吐出来的。
“那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徐之桥说是扶,手上动作却是直接将人抱起来,走到床上放下后,他还不死心地低声问,“要不要去医院调养一段时间?反正你离职了,我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徐之桥知道汲轻尘的顾虑。
先前是未能复仇,他不愿意把风险冒在手术上。
之前徐之桥也提过他帮忙,但汲轻尘一直不同意,甚至从未公开过两个人关系,他们谈恋爱,也只有当时的同学知情。
现在计划已经在推进,加入了颜之衍,徐之桥也硬挤了进来,有徐家帮忙,计划基本能确保无误,汲轻尘本可以去动手术了。
但汲轻尘摇摇头,他努力睁开眼睛,但可能是因为病发使得意识昏沉,他无法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更无法动脑思考自己处于什么处境。
他只是本能地知道,面前的环境很安全,他好像靠在徐之桥的怀里。
好不容易,又能和徐之桥在一起。
至于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大脑根本不允许他思考。
“难受。”汲轻尘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徐之桥捕捉到了。
“哪里难受?”徐之桥马上变得着急,他就知道,每次汲轻尘病发,不折腾个整天整夜都没完,他抬手按上汲轻尘的额头,有点低烧,手却冰凉。
汲轻尘往他的方向挤了挤,一手放在心脏上:“这里。”
徐之桥的神色更慌。
肺纤维化导致的缺氧会使心脏代偿,长期会引发肺源性心脏病。
本就是个玻璃罐子,徐之桥一直不希望他再有个心脏病,但现在显然可见危险重重,他几乎是要疯了:“听我说,轻尘,我不能再放任你恶化下去了,和我走吧。”
汲轻尘扭开了头,即使这会儿意识不清楚,但身体还是本能地推开了他:“不……不要……”
“为什么?”徐之桥当然也注意到他此刻的状态,知道汲轻尘的意识并不清楚,但即使如此也要推开自己吗?
“没用……”汲轻尘胸口起伏,表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忘掉……”
忘掉什么呢?
徐之桥定定看着汲轻尘,片刻后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了个轻飘飘的吻,这才帮忙按揉心脏和胃部。
汲轻尘没缓多久,又拼命咳嗽起来,徐之桥就在一旁帮忙顺背,他一吐,徐之桥就帮忙清掉脏物,给汲轻尘简单漱口,来来回回折腾到快清晨,汲轻尘终于睡着了。
徐之桥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去冲了个澡回来,很理直气壮地躺在了汲轻尘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