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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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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轻尘做了个梦，梦里很乱，一会儿是母亲含泪绝望跳楼，一会儿是周姨趁着汲安成不在家将他关在没收拾过的小黑屋子里，试图就这样弄死他，一会儿又是自己死了，徐之桥伤心欲绝跳楼殉情。
汲轻尘被最后一幕吓得惊醒过来，他心脏好像被转移到了耳边，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强有力又稳健，可自己分明呼吸急促，整个人像刚溺过水一样。
他这个梦真假掺半，他没见过母亲，只见过照片，根本没办法看到母亲跳楼，但周姨关他小黑屋意图弄死他的事情又是真的。
最让他心惊肉跳的还是徐之桥跳楼轻生。
不应该会发生的事情，可汲轻尘却在这个梦里感受到了真实，好像这一定会发生似的。
他慌张到手脚冰凉，本能地要起身去寻找徐之桥，但刚动作，他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僵。
不对劲，心跳声不是他的。
放在肚子上的手也不是他的。
谁在？
汲轻尘急忙扭头看去，在见到徐之桥那张脸时，他心脏好像掉回肚子里，做了个深呼吸。
原来是徐之桥。
汲轻尘脑海里产生很多疑问，徐之桥怎么在这里？
两人为什么在一张床上躺着？
他依稀记得自己半夜犯病，想去找行李箱，开门之后眼前就黑了，他根本不记得后续的事情。
难道是遇到了徐之桥？
他一想，如果是遇到徐之桥倒有可能，徐之桥知道他生病的事，会照顾他。
不过汲轻尘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才被徐之桥看到的，也不知道在徐之桥看到的时候其他人有没有在旁边。
他想了想，摸索着想去找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汲轻尘撑着身体要起来，却被徐之桥一把拉回去。
汲轻尘心脏都快停了。
他扭头看向徐之桥，却发现徐之桥还在睡。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徐之桥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深度睡眠之中，并没有意识到汲轻尘的动作。
但徐之桥只是把人拉了回去，并没有强硬搂着抱着不让人走，如果汲轻尘想离开的话很容易就能挣脱开的。
但汲轻尘此刻却是忘了似的，只愣愣地看着徐之桥。
有多久没有这么躺在一起了，汲轻尘不知道。
他们甚至连不拌嘴的机会都没有，见面便是吵，不见了也吵，总之针锋相对。
明明知道徐之桥对自己的爱意不减半分，可汲轻尘却没有办法回应。
或许之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汲轻尘深知这一点，于是也本能地故意不知道能挣开的办法，只一动不动地躺在那，目光紧紧盯着徐之桥的睫毛。
同一时间，梦里徐之桥跳楼的场景也在脑海中不断循环。
徐之桥真的会那么做吗？
汲轻尘只想到徐之桥如果知道了会很痛苦，却根本没想过徐之桥会跳楼。
徐之桥明明有那么大好的人生。
“轻尘。”突然，汲轻尘听到徐之桥喊了一声。
他浑身一僵，几乎下一秒就要逃离床铺，但徐之桥在喊完这一声后，却又沉默下去，好像刚刚那一声只是汲轻尘的错觉。
好像只是说梦话而已……
汲轻尘肩膀微微往下塌，这是一个放松的动作。
他继续盯着徐之桥，不知道做着什么梦，总之徐之桥的眉心就没有放松下来过，又提到了汲轻尘的名字，想来做的不是什么好梦。
汲轻尘破罐子破摔地想，说不定梦到他死了。
接着又想起梦里徐之桥跳楼的事，他的心再一次揪起来。
仗着徐之桥没醒，也因为这是唯一一次能平静下来好好说话的机会，他轻声对徐之桥叮嘱：“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许做傻事。 ”
他敛眉，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就这样，好好做个告别吧。
汲轻尘这么想着，倾身过去，在徐之桥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
汲轻尘缓了缓情绪，为免扰醒徐之桥，他急忙起身去洗漱。
等人离开，徐之桥缓缓睁开眼睛。
他照顾汲轻尘那么多年，早就养成了条件反射，只要汲轻尘一有动作，他便会马上醒来。
徐之桥只是猜测，他如果不睁开眼睛，汲轻尘会做什么？
或许会一个枕头摔过来让徐之桥滚，或许会懒得动弹继续睡，也或许会做其他的。
只是没想到，汲轻尘要说这样的话。
傻事指的是什么？
汲轻尘要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徐之桥眉心直跳，预感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能继续这么等着了。
他马上拿出手机，和父母发了条消息过去让他们做好准备，这时听到浴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徐之桥手机扔了赶紧往浴室跑。
一打开门，就见汲轻尘摔坐在地上，捂着胃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徐之桥冲过去抱住人，手自然而然地贴在了对方腹部。
久病成医，照顾他的人更熟稔。
徐之桥反应过来：“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胃病犯了吧？”
他暖呼的大手贴着汲轻尘的腹部，轻轻按揉起来，汲轻尘本有些慌乱地想推开他，但因为胃实在疼得难受，他根本没有力气。
缓了好片刻，直到感觉到胃不再痉挛，汲轻尘眉心渐渐松开，徐之桥干脆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一只手还按着人，另一只手摸到手机重新打开。
“我叫点饭送过来，你吃了再出门。”
徐之桥单手打字还算利落，很快就点好餐，然后抬眼看向汲轻尘。
不等汲轻尘问，徐之桥先告状：“这就是你说的能照顾自己？昨天要不是正好被我撞见，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生病了，我照顾了你一晚上，睡你房间怎么了？又不是没睡过。”
汲轻尘：“……”
徐之桥又道：“才分手多久，看你病得更重了，你发给我的报告书是p的吧？”
汲轻尘眉头一挑，瞪徐之桥一眼：“没证据别瞎说。”
“那看来就是假的了。”徐之桥很懂汲轻尘，“病成什么样了这么不能让我知道？汲轻尘，我说过你就算死了也得我给你下葬。”
汲轻尘对死字很敏感，一个枕头就呼了过去。
徐之桥抬手接住，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关窍：“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死。”
汲轻尘猛地抬起头。
徐之桥看到他眼角的泪，整个人怔住了。
一瞬间，慌乱和后悔同时朝徐之桥砸来。
他几乎是溃败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汲轻尘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滚落。
徐之桥只见过汲轻尘掉过一次眼泪，还是那天他们刚确定关系，徐之桥第一次，给汲轻尘弄疼了，汲轻尘又不说，只在那掉眼泪，给徐之桥吓了一跳。
之后再也没哭过，汲轻尘也没有什么理由哭，他不高兴，就把气撒在徐之桥的身上，徐之桥每次都甘心接受，从未有过怨言。
徐之桥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让汲轻尘哭了，没想到又弄哭汲轻尘的人，却还是自己。
汲轻尘抬起手，扇了徐之桥一巴掌。
一声脆响，好像是想扇醒徐之桥。
但汲轻尘明白，只是他自己的无能狂怒罢了。
即便如此，汲轻尘还要警告他：“我死了你也不许死，我不许，我不想看见你！”
梦里的画面仿佛要和现实重合，汲轻尘无法承担，心痛得厉害。
他本就虚弱，这会儿情绪上头，呼吸又明显急促起来。
徐之桥想反驳他，这时注意到汲轻尘的情绪，只顾着稳定下来，不敢再刺激了：“好说好说，你先冷静。”
汲轻尘一只手揪着心口，又开始咳嗽，他一咳嗽半会儿都不能停，硬要停就得掐自己脖子让自己窒息。
他向来不会在徐之桥面前做这些，怕徐之桥担心，不过这会儿咳得难受，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掐在了脖子上。
徐之桥内心震颤。
他下意识攥住汲轻尘的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意识到汲轻尘从未对他全盘托出。
在徐之桥看不到汲轻尘的部分，汲轻尘痛苦难受，汲轻尘选择掐着自己脖子去解决。
徐之桥够细心，所以汲轻尘也有够耐心，有耐心去将自己身上的痕迹消除，或是想些什么办法什么借口隐瞒过去。
如此持续了这么多年，结果在这个时候暴露了。
汲轻尘意识到这些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轻颤着睫毛看向徐之桥，看到那一脸的自责难过，他心里也难过。
下一秒，徐之桥动了。
汲轻尘想到他或许会质问自己，或许会转身离开。
可徐之桥犹豫一瞬，却还是第一时间选择到汲轻尘身边，帮他顺着心口的气，给他找止咳药。
一直持续到汲轻尘咳嗽渐缓，徐之桥递来杯温水，叫汲轻尘润润喉咙。
看着汲轻尘喝下，他才开口道：“是我一直没照顾好你。”
汲轻尘微微别开脸：“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徐之桥想问有什么不合适的，但不想刺激汲轻尘，他说道：“你这样，我不忍心放你离开，有空让你男朋友和我见个面吧。”
汲轻尘偏头瞪他一眼：“你还知道我有男朋友？”
那还非要睡在一起？
徐之桥坦白：“我找到了肺源，你不想让我照顾你，那只能把这事交给你男朋友。”
顿了顿，他再次强调：“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死了，那我就跟着你，你不欢迎我就不欢迎我，我脸皮厚。”
汲轻尘一噎，恼怒地看向徐之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