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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濮程烨 ...

  •   覃祸听完文昭回禀的消息,道:“明日早朝前便可知晓。”
      话毕,覃祸出了门。

      丞相府,一男子在门口等候,片刻后被管家迎进去。
      丞相与男子对坐,他道:“你来寻我有何事?你知我站中立,从不偏任意一方。”

      男子道:“在下只不过想知道丞相大人与御史大人关系如何?”
      丞相愣了下,道:“多年前,我与他是最熟悉的对手,一桩冤案后再无交集。”

      男子又问:“那大人有除掉御史大人的想法吗?”
      丞相表情凝重,片刻后眉宇舒展开,哈哈大笑,“官员的生死是有律法决定,由陛下掌管,岂是老夫说除便除的。”

      男子轻笑一声,道:“若是御史大人贪污受贿,祸乱朝纲呢?”
      丞相动作一顿,笑容僵住,冷声:“袁起当真如此?”

      男子将调查到袁起的线索说与丞相听,丞相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你口中的袁起与我认识的相差甚多,虽说他有些愚蠢冲动,但也不至于犯此大错,况且,袁起曾经有过妻子。”

      丞相继续道:“冤案一事后,袁起被罚了一年俸禄,那时他即将与父母介绍的女子成婚。成婚前夕新娘子却不见了,再找到时衣衫不整的死在丛林中,新娘子的父母觉得丢人并未将此事声张,二人的婚事也就此黄了。此后,袁起便再没婚娶,不染红尘的称号便由此而来。”

      男子晃动茶杯,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御史大人经过冤案后变了个人。”
      丞相轻笑道:“可以这么说,梁大人可还有想知道的?”
      覃祸道:“多谢丞相。”

      临走前,他又道:“丞相不觉陛下以后会是个明君吗?”
      丞相道:“如今陛下连权都未掌,以后的事我又怎知。”
      覃祸道:“若是陛下掌权后,丞相觉得他未来可期还请多多帮扶。”
      丞相道:“自然。”

      翌日,上朝前覃祸并未让文昭驾马,则是找了个府中下人将马车行至宫门。
      及时雨看到不是文昭驾马,心中有了猜测。

      及时雨赶往御史府,行至暗道的房间角落中的人对他出手,打斗中二人翻滚在一起,两颗跳动的心脏隔着胸腔碰撞。
      及时雨犹豫的说出那个名字:“文昭?”

      文昭松开制住他的手脚,站起身问:“你怎知我在此?”
      及时雨笑笑道:“猜的。”

      说明缘由后,及时雨与文昭躲在角落,静候覃祸到达。
      不过片刻覃祸便按照文昭的描述找到暗道,与二人会面。

      及时雨道:“梁大人这是有什么主意了?”
      覃祸道:“最重要之人还未出现,等会你便知道了。”

      许久,也没有很久,油灯亮起,来人了。
      来人行至棺材前,覃祸从棺材后走出来,道:“袁大人好久不见。”

      袁起后退两步,文昭与及时雨从两侧走出堵住他的去路。
      袁起冷哼一声,道:“梁大人,你私闯我御史府有何要事?”

      覃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缓不慢问道:“袁大人你建这通往城郊的暗道不是为了掩人耳目,维护你不染红尘的称号的吧?”

      袁起握拳拂袖道:“与你何干。”
      覃祸浅笑,“在下也不与大人打哑谜了,贪污的赃款在何处?”锐利的眸子盯着袁起,犹如捕猎的野兽。

      袁起冷笑道:“什么赃款,在下不知。”
      覃祸摆摆手,从怀中拿出火药,放在棺材上,火折子离引线不过三寸,“大人可想起来了。”

      袁起的神情略显紧张,齿缝中吐出六个字,“观音庙,观音像。”
      仅是靠威胁棺材便说了?这棺材于他而言就如此重要?

      覃祸心中筹谋了些什么,将火折子贴近引线,引线被点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袁起瞪大双目,快步奔至棺材,喊道:“少钦,不要!”,他推开覃祸,打落火药,用自己的身躯护着棺材。

      许久后,爆炸并未到来,覃祸理了理衣衫,道:“袁大人,该上朝了。”
      袁起看向一旁并无爆炸迹象的竹筒,眼下他也该知道自己被骗了。
      覃祸吩咐文昭去查证他所言是否属实,自己则是带着袁起上朝。

      早朝已经开始,他二人却迟迟未到。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的话卡在太后嘴中,覃祸带着袁起上殿。

      太后讥讽道:“梁爱卿与袁爱卿做什么去了,早朝都能延误。”
      覃祸道:“臣自是做很重要的事去了。”

      太后道:“哦?说来哀家听听,究竟有没有那么重要。”
      覃祸懒散的躬身,道:“臣去查御史大人贪污的赃款被他藏在何处了。”
      霎时,朝堂沸腾起来,唾沫星子到处飞。

      闻言,太后嗤笑一声,“人人皆知袁爱卿清正廉洁,怎可能贪污,你莫要扣莫须有的帽子给他。”
      覃祸没有搭理太后,道:“启禀陛下,御史大人的赃款就藏在城南城郊的一处观音庙中,而且他自己承认自己的私库堪比国库。”

      袁起在脑中寻了好久这段记忆,终于找到。
      那日梅花问他是不是很有钱,他道:“我的私库堪比国库,养你不成问题,就算你犯了什么大错我也可以将你赎出。”

      还不等迟暮说些什么,袁起走出队列,双臂垂在两侧,扑通跪下。
      他扬声:“臣确实贪污受贿,请陛下责罚。”

      太后忙道:“袁卿你不必认这空穴来潮的罪名。”
      袁起道:“臣没有,每次朝廷拨款臣总会从里面抽取,还有一些不得志的小官想飞鸿腾达便塞钱给臣,事后臣便许他们一个职位。”

      谈论声不绝于耳,覃祸沉默的站在原地,他实在想不通袁起为何要自首。
      袁起又道:“臣自知罪孽深重,还请陛下太后赐死臣。”

      一时,朝堂落针可闻。
      覃祸率先打破安静,“你为何要贪污?”
      袁起答:“无非是贪财。”
      覃祸又问:“为何贪污的钱财你从不花,甚至府中装修都很简朴?”
      袁起答:“何必铺张?”

      覃祸步步紧逼,问:“那为何要在府下暗道中藏梅少钦的尸身?”
      此名一出,一些年岁较长,经历颇多的大臣脸上的表情变化丰富。
      袁起则是缄口不言,双唇紧闭。

      覃祸轻笑一声,道:“说不出话了吗,我来告诉你为何,因为你不是袁起,真正的袁起已经死了吧,暗道中那具枯骨便是他。”

      倏地,袁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癫狂,笑的疯魔,朝堂中都是他的笑声,甚至眼角都有溢出的泪水。
      他道:“我不是袁起我是谁?我不是袁起谁是袁起?!”

      覃祸静默的看着他,像看着一滩烂肉,“我本也以为你就是袁起,只是你自己暴露了你自己,在火药引线点燃之际,你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护住那座棺材,而棺材中的人就是梅少钦。”
      覃祸继续道:“据我所知袁起与梅少钦没有什么瓜葛联系,唯一有的也是多年前的那一桩冤案。你若是他,为何要舍命护住一个毫无瓜葛的人的尸身?”

      袁起的笑声减小,还是不答。
      覃祸继续填补道:“还有你府中栽种的应该都是梅花吧,梅,你在思念谁?”

      翟煜此时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他的眼眸盯着袁起,似要将他盯穿,他结巴的开口:“你,你是……”

      在翟煜说出那个名字前袁起打断他,“是啊,我在思念谁?”一滴酸涩的苦泪滑落脸庞。
      话毕,他抓住脖颈处的一角,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下,面具之下是一张年轻的面庞,看上去不过三十有余。

      袁起扭头对上翟煜,嗓音沙哑:“好久不见,翟煜。”
      翟煜怔愣在原地,一旁的大臣也认出他,支吾的说道:“是你,竟然是你!你是,你是……”却未将名字说出。
      翟煜替大臣补上未说完的话,“濮程烨。”

      濮程烨轻笑一声道:“本来不想暴露的,就以袁起的身份死去好了,奈何你以少钦威胁,终究是瞒不住。”

      覃祸问:“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自爆弱点,露出马脚只为一死?”
      濮程烨坦然承认,“不,是以袁起的身份死去,不然就凭你们?怕是一点蛛丝都查不到。”

      覃祸仍有不解,他问:“你何故如此?”
      这一问似是点燃了濮程烨的怒火,他疯笑的喊道:“何故?你去问袁起,他何故不调查清事情的原委随意举报害死少钦?你再去问死去的那狗皇帝,他何故昏庸?!视人命如草芥!!”

      霎时,覃祸说不出话。
      人群中一道声音冒出,“难不成先皇的死也与他有关?”
      这一声传进众人的耳朵,濮程烨不屑地轻嗤一声,道:“自然,我要他一命换一命,何错之有?”

      朝堂再次变得寂静,高处传来女声,“濮程烨你敢弑君?”
      濮程烨道:“有何不敢?少钦死后的每一天我都是痛苦的,凭什么我一人痛苦?凭什么他端坐高位?谁比谁高贵吗?!谁的命比谁好吗?!!我要他死,我要池国当陪葬。”

      话毕,眼眶通红,泪水已不受控制的流满面庞,濮程烨的眼中流露的都是大仇得报的痛快和解脱。
      他摘下官帽,朝迟暮磕下一个头,道:“你与狗皇帝不同,你会是一代明君,若遇到的是你,少钦是不是不会死?”

      似是在问迟暮,也像是再问他自己,又像是在问死去的梅少钦。

      随后,濮程烨的嗓音响彻朝堂,“臣濮程烨求陛下将臣斩首,尸身与少钦同葬!”
      迟暮不语,一时间他内心五味杂粮,他心目中伟大的父王是个昏君?

      见迟暮不下旨,濮程烨一遍遍的重复,“臣濮程烨求陛下将臣斩首,尸身与少钦同葬……”
      终于,迟暮道:“濮程烨贪污受贿,弑君弑臣,明日午时斩首。”
      话毕,似是终于解脱,濮程烨将头深深的埋下去,道:“臣,谢陛下隆恩!”

      片刻后,覃祸道:“据调查你最近从青楼带走的都是同一人?此人名叫梅花。”
      濮程烨苦涩一笑道:“是,他与少钦有五分相像,有时真会将他误认为是少钦,太像了。”

      覃祸又问:“你可知梅少钦还有个弟弟存活世间?名梅少泽。”
      濮程烨摇了摇头,问:“他现在在何处?”
      覃祸道:“青楼。”

      青楼?梅少泽,梅花,梅,梅。

      濮程烨轻笑一声,嘴唇蠕动,“今年不能摘梅花给你看了。”

      机关算尽,运筹帷幄,终是大仇得报,只是不知,闹成如今这幅样子,下去后,少钦会不会怪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濮程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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