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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御史 ...

  •   文昭从未回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觉间便回了梁府。
      覃祸仍在亭中对弈,棋盘上的黑白子交纵,显然已无落子之处。

      覃祸侧眸看了眼文昭,道:“如何?”
      文昭这才回过神,将事情告知覃祸。

      覃祸将手中的黑子放回篓中,道:“陛下也在查御史大人,看来是与我想到一处了。明日你继续跟着他,我要进宫会会这位心思缜密的小皇帝。”

      翌日,文昭早早来到青楼旁蹲守,未见到御史府的马车,到是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及时雨。

      梅花在青楼前送别及时雨,他挥手告别。
      文昭心中轻嗤一声,这便是他所说的旧相识,什么关系都没有。

      反观覃祸,一场早朝并无大事,不多时便退了朝,但他却并未离去。
      待群臣走远了,覃祸跟上迟暮,到了龙麟殿。

      殿中,迟暮屏退了众人,独留覃祸一人,“何事?”
      覃祸道:“怎的不见陛下的暗卫?”

      迟暮道:“暗卫自然是在暗处。”
      覃祸语调上扬,“难道不是在跟踪御史大人吗?”

      迟暮冷眼微眯,道:“你如何得知?”
      覃祸笑笑并没有应答。

      覃祸道:“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与臣联手?”
      迟暮问:“联手?作甚?”

      覃祸道:“自然是除去御史大人,难道陛下不想吗?”
      迟暮道:“朕何时说要除去御史了?”探究的眼神落在覃祸身上。

      覃祸道:“太后有权又有势,陛下若想夺回实权自然要先去了太后的势,而除去御史大人便是最快的法子。”

      迟暮背过身,道:“确实,不过朕还不会为了权力滥杀忠良。”
      覃祸道:“这不是还不确定吗。”

      迟暮回眸,“什么?”
      覃祸道:“若御史大人真像外界传言般清正廉洁,陛下也不必派人跟踪,明摆着是不信任他。”

      迟暮没有否认,“是,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况且张铭那个猪脑子贪污如此多的赃款,如今才被查出,朕不信是他一人所为,至少有官比他大的在帮他。”

      覃祸唇角微勾,到是也小看了小皇帝,“陛下,要考虑一下臣的提议吗?联手,以此做投名状,若是成了便可证明臣是向着您的。”

      迟暮片刻后才作答,“若御史当真清白……”
      话未完,覃祸道:“臣定不会错杀,还请陛下相信臣。”

      又是片刻,迟暮道:“朕会让及时雨去帮你的。”
      覃祸谢过后便告退了。

      天光大亮,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青楼前,梅花今日依旧是轻纱傍身,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一侧,被蒙着眼带上了车。

      文昭紧跟马车,一路上思绪飘得很远。
      如此光明正大的接人,且一周一次,人来人往的街道不应无人知晓,怎的一分消息都没有走私出去。

      马车继续疾驰,却渐渐偏离了路线,往城郊去了。
      文昭心中疑惑,却还是跟上了。

      在一个树林茂密路口急转跟丢了,四周都没有马车的行踪,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没办法,文昭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了御史府。

      再次登上屋顶,又见到了及时雨。
      文昭先是一愣,随后蹲在一侧默不作声。

      片刻,及时雨道:“袁起一日都未出府,你查到什么了?”
      文昭先是不语,随后道:“梅花已乘坐马车离去,我跟至城郊跟丢了。”

      及时雨垂下眸思索着,嘴中喃喃道:“城郊。”
      文昭瞥了他一眼,这么担心也不见得他贴身保护,眼下在此做给谁看。

      念头一出,文昭先是诧异自己的心胸何时如此狭隘了,后又看及时雨哪哪都不顺眼。

      二人皆不作声,正午,正是日头大的时候,刺眼的阳光文昭只好蹙眉眯眼。
      见此,及时雨道:“你先歇会,我来盯着,稍后……”
      话未完,文昭道:“不必。”

      及时雨哑然,终是闭上了嘴,在屋檐另一端跳下,没了踪影。
      再没了动静后,文昭这才转过头,看着远方不知在思虑什么。

      府中的下人人数众多,每个都在忙碌,却不见袁起的身影。
      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流下,挂在文昭的脸颊,倏地,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

      转头对上及时雨的眸子,眼底涌着复杂的情绪,文昭接过帕子不敢再看。
      及时雨道:“吃些东西,免得饿晕。”

      话毕,将暗红色的食盒打开,精巧的饭菜展露眼前,文昭道了声谢。
      然后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及时雨静静地看着,文昭吃起东西来像迟暮养在宫中的兔子般,斯斯文文的。

      文昭吃完后,还剩许多,及时雨接过吃了起来,无任何的反感,倒也奇怪。
      及时雨幼时被逼吃旁人剩的饭菜,如今可是看到就会犯恶心,也不知是文昭吃的干净又或是什么,他也吃的很香。

      文昭悄摸的看着,及时雨察觉了他的视线,扯出笑容道:“我也怕饿晕,垫吧两口。”
      文昭转回了头,心思却再也集中不了了。

      太阳西下变成橙红色,掌管府中大小事务的管家连走带跑的到了门口。
      只见他接过一个油纸包裹的物品,递东西的人也出现在文昭眼前。

      袁起!!!
      他不是从未离府吗,难不成是发现他们了,从后门离开?不应该啊。

      文昭扭头和及时雨对视上,二人都是不解。
      商量过后,文昭去青楼查看梅花是否回去,及时雨则是继续盯着。

      青楼外,妓女掐着嗓子迎客的声音传到文昭的耳畔,文昭腿有些软,他就不该逞强来。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门口,老鸨认出了他,尖着嗓子道:“公子又来了,快快快,里边请。”
      文昭并没有进去,先是问了老鸨,梅花是否在。

      老鸨抬起右手,手中的帕子随着动作拍打在文昭身上,她道:“咱们梅花可真招人喜欢,公子快进去吧,梅花这档子正空着呢。”

      文昭道谢后进去了,香粉味扑面而来,文昭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在一个角落,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拉扯着梅花,就连他耳上的红牡丹都落了下来。

      文昭健步上前,制止住了男子,冷声:“放手。”
      男子还不依不饶,文昭直接将剑拔出一寸,男子这才作罢。

      梅花捡起地上的牡丹,带回原位。
      梅花轻言轻语道:“多谢文公子。”

      文昭看着他那透肤的轻纱,脖颈处红色的斑斑点点无一不在诉说着发生了什么。
      文昭忍不住道:“穿的厚实些便不会招人骚扰了。”

      梅花却只是垂眸浅笑,他道:“奴家本就是做这种生意的,若是裹的厚实了,便做不得了。”

      闻言,文昭也不再多说,他问:“今日你可去了御史府?”
      梅花点头应道。

      文昭蹙眉,又问:“那你就不觉路程不对吗?”
      梅花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文昭开门见山道:“今日你坐马车离去后,我便一直跟在身后,马车却不是往御史府去的,你就丝毫没有察觉吗?”

      话毕,梅花回想了一下,确实一片空白,他道:“每次坐上马车后车内的人便给我服用了一种药丸,醒来时便在袁大人的床上了。实在是不清楚。”

      这便奇怪了,先是马车骑往城郊,又是袁起未出门却从大门归来。

      梅花打断文昭的思绪,道:“消息我探到了,袁大人在床上时嘴把不了关,一问就全知了。”
      文昭道:“查到什么?”

      梅花故意吊足人胃口,他理着发丝,嘟囔道:“真是许久不见季公子,想念的紧。”声音正正好好传进文昭的耳朵。

      梅花的眼神略带娇羞,文昭语调平缓,“我会替你转告给他。”说罢,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说:“想来,季公子也十分的想念你。”

      梅花唇角勾起,文昭今日才发现,梅花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当真好看。
      梅花道:“袁大人说了,他的私库堪比皇宫。”

      话毕,没了声音,文昭问:“没了?”
      梅花道:“没了,问了半天只说了这个。”

      文昭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嗯,多谢。”
      话毕,离开了此等胭脂俗粉之地。

      梅花站在原地,望着文昭的背影愣神,若是家族没有没落,他是否也不必拘在这儿,可以像文昭一样,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回了御史府屋顶,及时雨还在盯梢,文昭蹲在他身旁,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僵硬的道:“梅花说想你了,记得去看他。”

      及时雨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怎么说?说什么?千言万语汇成最后的,“嗯。”

      文昭继续道:“梅花探得消息,袁起说他的私库堪比皇宫,倘若是真,可想而知他贪了多少。”

      及时雨垂下眸,没有言语,片刻后道:“今夜袁起应是不会再有动作了,你我先回去回禀,再做打算。”
      文昭答应。

      书房内,覃祸立于窗前,晚间的风已带上了秋意,片刻后,他道:“莫不是有暗道?可暗道又怎会通到城郊?”
      文昭道:“属下去查。”

      思虑一番,覃祸点头,道:“你与及时雨一道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文昭答应。

      翌日,又是御史府的屋顶,及时雨已在蹲守。
      文昭压低声量,道:“昨日袁起未出门却从大门归来,在这御史府下极有可能藏着条暗道通往府外。”

      及时雨的眼下透着股乌青,应是昨夜未睡好。
      文昭又道:“我要进去看看。”

      及时雨侧头看向他,道:“那你可知从哪进入暗道?”
      文昭噎了一下,道:“不知,无非就是卧房,书房等地,都查查便是。”

      及时雨浅笑了下没说话。
      后院一处厢房走出一男子,文昭和及时雨将头压下了些,只留眼睛观察。

      只见袁起直至出了府。
      机会来了,文昭跳下屋顶,从窗翻进书房,及时雨紧随其后。

      书房内布置简朴,所用皆是平价之物,这便让人有些想不通了。
      若真是贪得大笔赃款,为何却不用,莫不是怕人发现端倪?这也太过谨小慎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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