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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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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祸到慈宁宫时宫门未关,进殿后主位并没有人,伺候的丫鬟刚要去禀报,嬷嬷便出来了。
见到覃祸,她阴阳道:“梁大人来的可真快,娘娘都要睡下了。”
闻言,覃祸道:“那本官先走了。”
话毕,殿旁走出一女子,头上的珠宝已经卸下,由宫女扶着走向主位。
她道:“梁卿这么着急走啊,哀家这慈宁宫可是有什么妖物,如此不愿留。”
覃祸躬身行礼,“非也,只是天色太晚,若是娘娘睡下了,臣也就不叨扰了。”
太后轻笑一声,坐上主位,挥挥手示意宫女上茶。
覃祸端起茶盏,果然是铁观音,又将茶放下。
太后见此问道:“梁卿可是对这茶不满意?”
覃祸道:“不敢,只是臣比较爱喝陛下宫中的碧螺春。”
太后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恢复正常。
片刻后,她道:“哀家听闻你前些日子常常往青楼跑,可是遇见喜欢的妓女了?”
覃祸故作风流道:“喜欢谈不上,只是公务繁忙在那休息休息罢了。”
太后轻笑一声,又问道:“方才皇帝与你聊了些什么大事,说来哀家听听。”
覃祸没有即刻回复,而是悠哉的喝了口茶,茶水入口,滑至喉头,覃祸蹙了蹙眉。
自顾自的叹息,然后道:“不算大事。”便没了后章。
太后紧盯着覃祸,似是要将他透过那层外皮看到他的内心。
很可惜并没有看透,覃祸和那杯茶干上了,反复的喝反复的咂舌蹙眉不解,好似不能理解为何这杯茶能如此难饮。
太后的脸彻底拉□□来,哼了一声,道:“送客。”
话毕,覃祸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太后行礼,好似他是多么忠诚于太后的人。
及时雨回到龙麟殿时,迟暮站在殿门口,夜晚的微风将他的发丝带起,飘荡在空中。
及时雨快步朝迟暮走去,黑色的发带随着马尾晃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的小情郎刚走便想他了?”
迟暮的思绪被打断,不耐的看向及时雨,质问道:“胡说什么,你也是,刚才那种情形不该保护我吗,你倒好,掉头就走,可还记得你是我的暗卫?”
及时雨解释道:“自是记得的,我那不是怕坏了你好事吗。”
迟暮斜眼瞪向他,愤愤道:“当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
及时雨见情况不对果断溜走。
冷静下来,迟暮又回想起覃祸那双忽闪忽闪的眸子。
真是双会骗人,夺人心魂的眼睛。
离宫时已经深夜,覃祸端坐在车厢内,思索着下一步。
除去张铭无非是断太后一臂,奈何追捧她的人太多,臂膀太多,张铭不过是其中之一。
若想让她的地位不稳,还需斩断最重要的一臂,让底下的人彻底对她失了心。
而太后最重要的一臂无非是御史大人,那个清正廉洁,不染红尘的御史大人。
越是完美的外壳下,隐藏的往往是最致命的秘密。
覃祸的声音从帘后传出,“文昭,明日去看看御史大人都做了些什么。”
文昭驾着车,答应道。
翌日,文昭早早便出了门,覃祸则是在后院的小亭内与自己对弈。
文昭以白布遮面,攀上御史大人的屋顶,掀开瓦片透过缝隙观察着他的举动。
半晌,并无异处,他只是用了个早膳。
眼见御史大人就要出门,文昭将瓦片归位忙追上。
就在站起的片刻,屋顶的另一侧亦站着一人,以黑布掩面。
二人站在原地对峙着,不知是谁先动的,二人互相奔向对方,在屋顶过起了招。
瓦片被踩得发出清脆的声响,御史大人察觉不对往屋顶看去。
文昭慌忙躲到屋脊后,他与黑布掩面的男子互相制止着。
忽地寻到机会,二人几乎是同时揭下对方的布。
面容暴露的那刻二人纷纷怔愣住,又几乎是同步的扭过头看着御史大人离去,沉默不语的追上。
君子台,御史大人进了间包厢,透过门缝文昭瞟见各部的尚书,但却没有翟煜和柳砺寒。
君子台以私密性好出名,文昭探听不到半分消息,便与及时雨同坐在屋檐上。
在及时雨开口前,他问道:“你为何要跟踪他?”
及时雨笑问道:“那你又是为何要跟踪他?”
文昭不答,及时雨道:“受陛下之命调查御史大人,想来咱们的目的应是相同的,不妨一起?”
片刻后,文昭才道:“随你。”
一炷香后御史大人便离开了君子台,文昭与及时雨跟他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晚都没有什么不妥。
莫非他真是无可挑剔,清正廉洁的存在。
离开袁府后,文昭不打算就此回去,他去了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及时雨自然是跟着他的。
被五彩的丝绸包裹的小楼传出女人掐尖了嗓子的声音,老鸨扬着桃色的手绢带着姑娘在门口迎客。
及时雨见文昭站在原地脸色潮红的模样,问道:“你不会没进过青楼吧?”
文昭睨了他一眼。
及时雨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真的没去过啊。”
文昭不愿理他,及时雨的手攀上他的肩,道:“带着我还是有用的吧。”
行至门口,文昭掏出钱袋,及时雨抢先扔了锭银子给老鸨,老鸨即刻眉开眼笑的亲自将他们迎了进去。
有钱的商贾身旁围满了美人,反观不那么富裕的,便只能围坐在台旁看着舞姬表演。
文昭被青楼内的香粉呛的不舒服,“向您打听个事。”
给了钱的就是爷,老鸨笑的谄媚,“公子您随便问。”
文昭道:“袁大人可是这里的常客?”
老鸨道:“我们这袁大人多的是,不知您问的是哪个?”
文昭道:“自然是官最高的。”
老鸨的笑僵在脸上,随后轻笑两声,道:“没有,袁大人不染红尘,怎么可能会来青楼。”
话毕,又留下句“公子慢慢玩,梨花,好生伺候。”便离去了。
见问不出什么,文昭刚想离去,人群中,一雌雄难辨的美人散着发,耳上别了朵红牡丹,朝他们走来。
一身轻纱勾勒出曼妙身姿,文昭这才看清是个男子,“季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及时雨愣了片刻想起了他,“梅花?”
梅花垂眸浅笑,道:“公子还记得奴家。”
文昭在一旁坐立不安,眼神瞟向远处不看他们。
及时雨道:“嗯,我们还有要事不便多留,是吧文昭?”
文昭回眸,无视及时雨眼中的暗示,道:“没有。”
及时雨拉过文昭,凑近他的耳畔道:“配合我一下。”
随后,尴尬一笑道:“啊,是,只不过主子让我们辰时回去。”
及时雨看向文昭,文昭故意不看他的眼睛。
最后是梅花开口道:“季大人,您不是要调查御史大人吗,这还什么都没查到呢就要走了?”
及时雨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模样,道:“你怎知是御史大人?”
梅花唇角微勾,“姓袁,官儿又大,那不就是御史大人吗?况且,奴家还见过他呢。”
文昭忙问道:“门外老鸨不是说并没见过御史大人,你是怎么见到的?又是在哪见的?”
梅花故作听不见,视线停留在及时雨身上。
见状,及时雨又掏出一锭银子,梅花道:“奴家不要公子的银子,奴家想问公子个问题,若公子回答的奴家开心,奴家便告诉你。”
及时雨不自然的看了眼文昭,然后道:“你问。”
梅花道:“公子爱不爱奴家?”
沃日,这不摆明了只能说爱吗,说不爱你还能开心?
迟疑片刻后,及时雨道:“自然是爱的。”
他不敢再去看文昭的眼睛,不知怎的总觉得对不住他,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梅花带着些许得意的眼神看向文昭,但文昭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好似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没劲,原来文昭并非是及时雨的小情人,梅花道:“公子的回答奴家很喜欢。”
他娇羞的看了眼及时雨,继续道:“御史大人从未亲自来过青楼,每次都是有人将我们带到府中,说来也怪他从不找女子,事后再给大笔的银子封嘴。”
安静许久的文昭问道:“你们多久去一趟?”
梅花答:“哪儿有们,只我一人罢了,每隔一周便前往一次,恰好就是明日。”
及时雨自言自语道:“每周一大笔银子封嘴,御史大人是有多富裕。”
梅花攀上及时雨的胳膊,娇声道:“奴家明日就去帮公子问问。”
及时雨不动声色的撇下梅花扒在他胳膊上的手,“多谢,多谢。”
昏暗的街道,不少的小摊已经收了,不免显得冷清。
及时雨犹豫许久,开口道:“我与梅花是旧相识,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文昭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深不可测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包括话语都是冷冰冰的。
他道:“不必与我解释,你与他只是旧相识也好,有感情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与你之间只有合作关系,并无其他,况且过了今日我们便连合作关系都没了。”
及时雨的脸沉下来,他问:“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想与我扯上关系?”
卡在嗓子眼的话终是被说了出来,文昭道:“是。”
话毕,文昭不在看及时雨的眸子,他的眸子里似有受伤的神情,文昭转身离去。
不知是被直白的话堵住了又或是怎的,及时雨没再追上去,在原地站了许久,心中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又过许久,及时雨离开,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青楼。
大堂的客人散的差不多了,楼上阵阵男欢女爱之声扰的他心烦。
及时雨要了几坛美酒,沉默的喝着,一杯又一杯。
往日他喝酒不过是小酌怡情,今日他却想一醉方休。
文昭离开前的话如苍蝇般回荡在及时雨的耳畔,他喝的更凶。
梅花走近及时雨,耳上那朵红牡丹已经没了,显得他更加的出水芙蓉,少了一丝风情。
梅花按下及时雨想继续喝酒的手,却被喝道:“滚开。”
及时雨紧蹙着眉,暴躁的看着手中的酒坛,“他妈的,这酒怎么那么难喝。”
梅花拿过酒坛,道:“难喝便不喝了,奴家扶你上去休息。”
后劲上来,及时雨任由梅花搬弄自己。
柔软的被褥,呛人的熏香,一看就知不是给客人的客房。
梅花将及时雨安顿好,离开床榻之际及时雨抓上他的手腕,一把带倒了他。
梅花的后腰撞到床沿,忍不住闷哼一声,及时雨抓起他的双手压过他的头顶,粗暴的吻了下去。
许久才分离,及时雨眼神迷离,嘴唇蠕动,喃喃道:“文昭。”
梅花也听清了。文昭,是今日傍晚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子。
及时雨没了动作,似是真的醉了,压在梅花身上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