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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医人医病难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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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离院毒物泄漏，伤及数人，其他一切未知。——柒湛远思量着手中这点情报，未多犹豫，便是做了决定。
他深知，虚莫桓医者仁心，定会前去救人，又深知此行凶险——恐怕毒物甚毒，人心更毒。
“知道你非去不可。本王陪你前去。你医治病患，本王应付闵震尊。”柒湛远道。
“可是……”虚莫桓甚为担心，恐发生不测，却又一时不知如何说服柒湛远是好，“那是阴离院……”
“你也知道那是阴离院！不还是非去不可！”柒湛远笑道，深情且坚定，“正是因为本王知道那是阴离院，才非去不可……”
“王爷！”虚莫桓甚是感动，“如果……”
“如果我们其中一人有个三长两短，另一个人，也请好好活……”柒湛远道，甚知虚莫桓心里所忧。
“对。”虚莫桓颇为笃定地道，面中含笑，笑中藏悲，虽是无惧困苦，却是甚怕分别。
未免节外生枝，博禄并未通行。
去之路上，听着车轮转动之声，便知同阴离院愈来愈近，二人皆是内心忐忑，却不知如何宽慰对方。
虚莫桓褐衣挽髻，素簪插发，虽衣着简朴，却难遮倾城风华。
虚莫桓翻着手上医书，眉时儿蹙紧，时而舒展。
柒湛远看着博禄所绘之图，便是皱眉——阴离院里尚有数地，博禄未曾去过。
一个颠簸，书从虚莫桓膝上滑落，被柒湛远捡起。
柒湛远捡起书，把它递予虚莫桓，赞赏道：“遇到你，是病人的福气！”
“遇到你，是城民的福气！”虚莫桓翘眉而道，“莫桓所为，实为应当。医者之职，在所不辞。”
“你嘴甚甜！”柒湛远笑着，痴望向虚莫桓光洁雪嫩的脸，不由自主地缓缓抬起手来，覆上他的脖颈，轻抚着他的脸颊，“内外兼修，说得便是你么？脸美，心更美！”
“如此说来，王爷是看到莫桓之心了？”虚莫桓浅浅而笑，用脸颊摩挲着柒湛远的手去，体会着他掌心之温暖与宽厚，唇角轻轻上扬，“是何颜色？”
“黑色？”柒湛远略作思索，轻轻问出，自信点头，“确实是黑色。”
“为何？莫桓的心怎会为黑色？”虚莫桓饶有兴致地问道，双眸忽闪，随口调侃，“莫不是因为，王爷觉得莫桓冷酷无情、腹黑决绝吧？”
柒湛远望着虚莫桓的顽皮模样，宠溺而笑，“是心怀信仰，坚若磐石。”
“好！既然王爷如此说，那莫桓便是遵命！”虚莫桓凑到柒湛远的耳边，声声娇俏，“以后，本宫之心，便是黑色！漆黑如墨，风情妖冶！把王爷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敢对本王黑心！”柒湛远故作凶态度，戳了虚莫桓的腋窝去，惹得虚莫桓笑个不停。
这笑声甚是清脆悦耳，于柒湛远心间流转回荡，令他如沐春风，似饮甘霖。
“王爷王妃，阴离院到了。”柒宝的禀报之声从车门外传来。
车内虚莫桓笑声已是不见，如山间歌停，林间鸟寂，众灵无声，一片死寂。
“若能一直同你这般，耳鬓厮磨，多好！”柒湛远捏了虚莫桓的手，不忍松开。
柒湛远心下沉凉，若遇和风忽离，细雨骤停，却憾春光过短，大梦初醒。
“莫桓亦想！”虚莫桓心头微痛，不舍方才缠绵，担心未知险阻，狠狠握了柒湛远的手，满目星光，晶莹明亮，“一切可期！”
车门打开之时，一道灼目却幽冷的光照了进来。
而比那日光更刺眼的，是闵震尊亦欢亦邪的目光，惹人不寒而栗，“本尊的回信，二位是没收到么？阴离院内一切安好！绝无江湖流传之什么毒物，更不存在泄漏伤人一说！”
“证据确凿，你还抵赖！”柒湛远先是厉声呵斥，随而提出可行建议，“你若诚心悔过，愿意救人，可作为判庭上减轻责罚之缘由！”
“你已经害死很多人了！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虚莫桓道，“打开大门，放他们出来吧！”
闵震尊盘算半天，道：“如果你非要救也可以。你一个人留下，让其他人走！一来此为研药重地，诸物应密不外泄。二为保护其他身体康健之人。”
“好！”虚莫桓哪管自身安危，毫不犹豫地答应以了，“庄主考虑甚周，在下深表赞同。就按您所言办吧！”
“闵震尊早就算计好了！”柒湛远低声道，“你之仁心，于他而言，只是为其非作歹之筹码！”
“王爷不是说——莫桓说什么，便是什么吗？既然王爷说过，会听莫桓的话，那就该信守承诺啊！”虚莫桓扯着柒湛远的袖口，面露微笑，眼神坚定，“放心，莫桓见识过世面，知道如何应对各种问题，定会保护好自己！”
“本王是如此说过。可本王不能让你以身试险！”柒湛远隔着衣袖，捏住虚莫桓之手，“而你不是也说，如果有一天，闵震尊有难，你不会帮他！因为他罪有应吗？”
“是！确实这么想。”虚莫桓毫不犹豫地道，亦是隔了衣袖，紧紧拽着柒湛远之手，“可莫桓要救的是其他人。如果他们有罪，当由判庭而定，却不应死于闵震尊之手。”
“好。本王同你一道去！”柒湛远对虚莫桓点头，转而对闵震尊道，“本王不同意王妃一人前去。”
“那就算了！”闵震尊大袖一挥，“本座没空看你们你浓我浓！”
“父亲！”闵息宁呼喊道，着实难以置信，对其失望透顶，“他们为您卖命，您怎么能见死不救？”
“判庭塌陷了！”慌乱之声传来，“有人被压在下面了！”
“你去判庭工地，我去阴离院。我们各自救人！”虚莫桓速速对柒湛远道。
两难当前，容不得柒湛远犹豫。
“好！”柒湛远应了，随即下令，命数人留下保护虚莫桓。
“保重！”虚莫桓道，紧紧握了柒湛远的手，却又松开。
柒湛远忽觉此情此景似曾相似——大疫来临之时，二人便由此一别！他返回之后，却是染病，莫桓又出手相救。
莫桓，是你护得本王周全啊！
这闵震尊之毒辣，与那疫病相比，恐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如何应付？
如你所言，毒可解、病可医，唯人之本性，无药可医！
一路上，柒湛远心下甚觉惶恐，不安至极。
可判庭之处，除他之外，无人敢担此责。
莫桓，是本王分身乏术，判庭塌陷，人命关天，需本王去主持局面。救人过后，本王便去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