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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恐君私离妒满怀，玲珑心思惹卿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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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擎绘院？小的要去跟墨氤寒做朋友？那岂不是可以尽情窥探咱王妃的过往？近距离了解御擎城的情事？看看墨氤寒与咱王妃到底啥关系？这么刺激么？”柒宝惊诧万分，眼中甚有期待之色。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打探消息！”柒湛远未如往常般同柒宝斗嘴，只轻笑感叹了去。
“小的知道！王爷是为了保护小的！”柒宝收回眉飞色舞之表情，做出楚楚可怜之状。
“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柒湛远拍了拍柒宝之肩膀，“是你代本王受过了！”
“您当初帮御擎王庇护墨氤寒，现在御擎王帮您庇护小的！真是有来有往……”柒宝道，“没想到，小的跟着沾光，暂有去处。”
……
“初见你家王妃？”墨氤寒忆起当初，竟然面呈沉醉之色，“好生惊艳！”
纵使美人遇见美人，亦难掩惊叹。
“本王带了随行医者来。让他给你瞧瞧身体。”厉擎烈语声轻落之时，墨氤寒便见那气韵不凡的身影，从他身后默然而出。
来人身着御擎军铠甲，束发成髻，却粗犷之气全无。纵是隔着厚重甲冑，亦可嗅得其周身轻柔之气，眉目若画，沉静似水。
“不劳烦大人了。我很好。”墨氤寒眉心一皱，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双眸却不由自主地缓缓定住，心下暗自惊叹虚莫桓之倾世容颜——过往书中所读过男子绝尘之色，不过如此吧！
“姑娘莫怕。在下虚莫桓，行医多年。方才略观姑娘面色，恐有不足之症，需早日调理为好。”虚莫桓玉口轻开，声音轻却字字分明，语速缓且贵气逼人，貌呈这般倾国倾城之色，却又这般温和识体，着实令人过目难忘。
对着这般眸光澄澈的医者，墨氤寒甚而不忍摇头拒绝。
虚莫桓于那厚重铠甲中缓缓伸出手来，轻轻覆上墨氤寒之腕。
墨寒裳不由微微睁大了眼——如此修长柔嫩的一双手，与那金戈铁马的装扮，不甚相配。况且为医者采药磨粉，也难生得这般细腻光滑的皮肉吧！
待虚莫桓为她把脉，墨寒裳不禁盯了他的脸细致看去——肤若凝脂，星眉剑目，睫翼若飞。
怎有生得如此绝美曼妙之儿郎？
“无甚大碍。晨间喝些姜水，调理下便好。”虚莫桓轻声道过，深识得厉擎烈之心，为墨寒裳诊治过后，便无多言，速速离去。
虚莫桓？
墨寒裳望着他孤毅深远却暗藏落寞的背影，心中边是默念着他的名字，边是猜测着此名所含之意，亦是难掩好奇之心——如此轻灵秀美，语声细润，举手投足皆令人难能无视之人，怎会心甘情愿跟在厉擎烈这个俗世之主左右？
几番感叹疑虑之外，她亦是心下实难否认——这般纯美安然的男子，令她初见即觉惊艳不已，无论美貌或是举止，自己皆是自认不如。
“大开眼界？”柒宝未曾想到，墨氤寒会如此这般，提及初见虚莫桓之感受。
“是！”墨氤寒忆及初见，仍是忍不住叹道，皆因虚莫桓之眉眼韵质，此前从未曾见过——面容亦纯亦娇不说，那一身不染纤尘之气，似透过锃亮铠甲，自带清香，丝丝袭来。
……
“这亭子真好看！”柒宝摸来摸去，又坐了上去，靠在那扶栏之上。
“你所靠之处，有个甚为好听的名字，叫——美人靠！”墨氤寒抚过围栏，抬起头来，指着棚顶之瓦，“那叫‘蝴蝶瓦’。”
“‘美人靠’？‘蝴蝶瓦’？”柒宝随着墨氤寒念起这名字，想起之前同柒湛远提起的两句诗来。
“美人靠上美人依，蝴蝶瓦上蝴蝶息。”墨氤寒念诗出口，“那美人本是指你家王妃！如今看来，也可指你！”
原来如此。
柒宝懂了。
“小的配不上……”柒宝道。
“热情奔放，心性向阳！”墨氤寒赞道，“柒宝就是美人！”
“墨大人！您真是夸到小的心坎上去了！”柒宝道。
……
霍端来了？
“至亲好友，关霍大人何事？”墨氤寒道。
“不过一仆从，还称兄道弟上了？”霍端道，“真是飞上枝头了！当年……”
“当年拜大人所赐，没有饿死！我等匠人，是跟霍大人这种皇亲国戚比不了！”墨氤寒挠了挠头，“您叫什么来着？祸事？祸害？”
“你等着吧！当年那事儿，没完呢！”霍端道。
“当年哪事儿？我们之间的事儿，多了去了！”墨氤寒笑道，“我记性不好……”
“是记性不好，还是不敢说啊！是不是该称您一声——”霍端阴邪而笑，“湛仁王妃！”
霍端明里暗里提起那替嫁之事。墨氤寒毫不示弱，亦是提起霍端之早先过往，“盛大人！想当年，咱们都以为，忠心耿耿的盛从端大人，会一生忠于盛王呢！没想到，盛字旗还没落下，您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姓，重新有靠山了！你说，盛王若是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给你赐名？”
霍端不愿被人提起盛汐城之过往，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有了御擎王撑腰，嘴皮子也利索了！”
“我一直嘴不饶人！可能当年盛大人身处高位，不认得我！现在——您是想让我称您盛大人，还是霍大人呢？”
霍端气急败坏，带人离开！
……
“小的给墨大人添麻烦了！”柒宝甚是愧疚。
“哪里话？互相攥着对方的把柄，这叫——制衡？”墨氤寒笑道，“你莫见外！我刚刚都说了，咱们有亲戚！这不，气走霍端，家里还多了口人！”
“要不？”柒宝刮了刮下颌，“墨兄！”
“宝妹？”墨氤寒点了点头。
“就这么叫了！”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相认恨晚！”墨氤寒道。
“多谢墨兄相救！”柒宝拱手道。
“哪里哪里！”墨氤寒摆了手去，实言相告，“我跟他的恩怨，够写成一本书了！没他，这书都写不成！他在我是主角的书里，肯定是个反派角色！”
“墨兄所言极是！”柒宝道，“那——按你这么说，他在我是配角的书里，也肯定是个反派！”
……
“长得好像御擎王！”柒宝惊叹道，心下放心不少——
传言不攻自破！墨氤寒之子，就是她和厉擎烈的孩子啊！
“可不？”墨氤寒叹了口气，毫不掩饰满心遗憾之情，“若是像我，定会好看更多！若是像你家王妃就最好了！那得精致绝伦成何样！”
“啊？”柒宝未曾想到，墨氤寒会坦诚如这般，着实惊出了一声去，“还——还是像御擎王更好！御擎王很中看的！当然，也中用！不是！就是高大威武，聪明稳重……”
“否则就有会传言说，他是你家王妃的孩子了，可对？”墨氤寒直言道。
“对？——当然不对！”柒宝不知如何说好，只因拿不准，该把话说到何种程度，“别理流言！”
“我想不理，可我怕你家王爷和王妃，受流言所伤！”墨氤寒道。
“伤不了！”柒宝毫不犹豫地否认道，“他们没功夫被流言伤害！他们自己那点儿事儿都整不明白呢！”
“啊？”墨氤寒一头雾水。
“就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咱家王爷和王妃，就不懂怎么谈情说爱！你那《公子合欢图赏》都画得那么明白了……”柒宝道。
“那就是我画得还不够明白。今后还会出更好之版本……”墨氤寒道。
“大概没啥用！”柒宝叹气道，“希望不是咱家王爷单相思……总觉得咱王妃对咱王爷还挺用心……”
“这里随时欢迎虚莫桓回来……”墨氤寒若有所思地道。
“不行！不可以！”柒宝忽而激动，又觉自己太过冲撞，赶快压小了声去，“咱王爷特别可怜！咱王妃一走，就口舌生疮、不成人样！还对着狗唉声叹气！太惨了！”
“啊？这么严重？”墨氤寒好不惊讶，可也不能委屈了虚莫桓……”
“不委屈！咱王爷可舍不得亏待了咱王妃！好吃好住的！还不打扰他！就算咱王妃想看您画的画像，也不拦着！”柒宝道。
“我画的？我画啥了？”墨氤寒问道。
“人像！不记得了？”柒宝犹豫半下，试探道。
“没有吧！”墨氤寒回想着，“会不会我忘了……都没给厉擎烈画过！都忙着画亭台楼阁了……”
王妃看的画像不是厉擎烈？——柒宝忽而暗自欣喜。
……
“倒是给娃儿糊了很多雕像！”墨氤寒予柒宝看那泥塑之作品，温柔地摸着娃儿的头，“山川树木，星星月亮。”
娃儿摸着那泥板上不同形状之月，咧嘴笑着。
“这是满月，”墨氤寒轻握娃儿之手，摸着那泥板，“这是上弦月，这是下弦月……”
柒宝看着娃儿，一声不响，心渐沉凉，“小王子真聪慧！”
“是啊！”墨氤寒满眼慈爱之色，望着娃儿在那一堆落叶里打滚，同柒宝轻声道，“若是能看见就更好了……”
“墨兄！我对不住你！打听了那么多消息，成天胡言乱语，竟然不知道——”柒宝哽咽不已“不知道你这么难……”
“宝妹，”墨氤寒微笑轻叹，“你看！他多快乐！我每次落笔，都忍不住奢望——娃儿，若你能看见为娘画的是什么，该多好！可又想，那只是我的喜乐！他从不知道这世间是何模样！未失去，便不觉痛苦！”
柒宝望着墨氤寒抱着娃儿远去之背影，一人呆靠在那“美人靠”上，许久不曾这般难受——
如此著名绘师的娃儿，眼睛看不见，根本看不见母亲所绘之画……
.……
临行前，墨氤寒有礼相赠。
秋叶飘下，墨氤寒携子玩乐之时，不忘抬眸望着那颇是安静之人。
柒宝少有无声之时，只是望着墨氤寒与娃儿，难能说出话来。
如此场面，被墨氤寒铭记于心，便是有了这一幅画作。
“画得真好！你宝妹也有自己的画像了！后背倚着‘美人靠’！头上顶着‘蝴蝶瓦’！”柒宝感动不已，“这光真好看！这秋叶太美了！这礼物真的太暖心窝了！你宝妹太喜欢了！”
“美吗？我也这么觉得！”墨氤寒故作神秘地道，“因为颜料特别贵！这个要谢你家王爷！本来，你家王爷可以成为墨擎绘院的东家。可是，他没有。只是捐赠。我们不听命于他，却是觉得有愧于他。”
……
“谁说‘美人靠’上必得是咱王妃那样不爱理人的美人？也可以是小的这样活泼热情的美人啊！”
“柒宝所言有理！”柒湛远看着那画卷，很是感叹，“柒宝入画，确实绝美万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