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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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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太子鬼魂缠上了!
这是,为什么?
可是因为,皇帝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
哪怕,旁的人不说,朱荀他自己也要往这方面去想。那是整日的人心惶惶,连饭也吃不香了,夜里觉也睡不好了。
真是做贼心虚!朱荀一旨口谕,非得让霍洗忧把这事查的清楚明白。
诏狱里,八娘来了活。
她有的是让人开口的法子,在严刑拷打之下,还真是撬开了一个宫女的嘴。八娘禀告霍洗忧,道,“那太子殿下的鬼魂,看着有些矮小?那太子殿下相貌堂堂,奴虽不曾见过其真人面貌,想着他好歹是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不至于,这死了这么多年,反而缩水了?”
霍洗忧面色平淡,不显神色,“我等说了无用,还得陛下定夺才是。”
这可对朱荀而言,是个有用的信息啊!
他寝殿里,摆着镇恶鬼的法器。
朱荀早就认定,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会作妖,“装神弄鬼的把戏,竟敢作弄朕?竟是如此的猖狂!可还有王法?大伴,你给朕往死里查!”
霍洗忧想他是对柔妃生了疑,垂着眼道,“后宫里,皆是些碰不得娘娘,奴才怕……”
“你只管查,管她什么来路,朕这会绝不姑息!”
太后那处,却不这么想,寻了霍洗忧过去,只道,“天爷!这些年,太子一定在底下过得不好。”
他更懒得应。
太后却自顾自的念叨,“也是了,这么多年,宫里头,哪个人敢私自烧纸钱给他?天可怜见儿的,底下的小鬼专挑他一人欺负,他这命怎么就这么苦……”
霍洗忧看向讳莫如深的太后,把那些哭天喊地,映入眼底。
当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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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莫动怒,不仅是万安宫的眉答应,便是柔妃娘娘那里也是被带去审问一番,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张翩然睡完午觉醒过来,听到画眉被人带走的消息,冷笑了一声,“本贵妃还要谢你们特殊对待,不成?”
来人却只说,“贵妃娘娘怎可同那些人相比,您如今怀有龙嗣,千金之躯,哪里能去诏狱那样阴气森森之地。”
她琢磨着,他们没有确凿证据,认定画眉就是扮鬼之人。
张翩然道,“你们这群跟着霍洗忧的狗奴才,个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晓得又会不会对眉答应动私刑?”
诏狱里,那位八娘更是不好糊弄的主,画眉要是挨不住刑法,开了口,把她一并供出去。
那可真不好说。
张翩然拧着眉,道,“让霍洗忧滚过来见我!”
“听底下的人说,娘娘在寻奴才。”
霍洗忧他来的速度太快,鬓发有些潮湿似是刚沐浴过,带着皂角的清香,行礼之际,就露出手腕之间的那串三眼天珠手钏来。
当那股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钻入她的鼻息之中,张翩然拿手挡了挡,“你站远些说话。”
霍洗忧这才抬起视线,回看过去。她已经怀胎七月,身子重,靠在榻上,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这些夜里,想必也因朱荀撞鬼的事,没睡好。
霍洗忧就纳了闷,就凭着她如今这幅身子骨,又哪里来的精神气和柔妃斗法。他冷着声儿,道,“娘娘,觉得有意思么?”
“你这话倒像是在质问我。”张翩然很是不高兴。
霍洗忧却是较起了真儿,“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她的眉蹙的越发的紧,“霍公公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想必是奴才站得远,娘娘才听不清。”霍洗忧抿着唇,故意刺激她,道,“毕竟,娘娘这样的聪明人,一点就透。”
张翩然笑起来,“霍洗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骂我是个蠢货!”
狗东西,现在装也不装了,到她的跟前冷嘲热讽起来了。
她道,“你把画眉,给我送回来!”
霍洗忧却问,“娘娘要生的,还是要死的?”
张翩然瞪回去,“霍洗忧,你不是很会猜人心,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
霍洗忧却道,“若是依着我的意思,她该死。柔妃本就看眉答应不顺眼,想要借此谋害她性命,人死在诏狱,比死在万安宫强。陛下也会因此,愈发的厌恶柔妃心狠手辣。”
她偏过头,“画眉不能死。”
霍洗忧叹一口气,“娘娘,对敌人不可心慈手软。”
张翩然执意,说,“画眉,她是我的人,她的命我说了算。”
霍洗忧不满:“那我呢?”
她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画眉与她而言,另有用处。
霍洗忧逼近她,宽大的手掌握住女人的脖梗,蟒服划过轻纱,这世间最不可言喻的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慢慢收紧:“贵妃娘娘,都是因为你,把这事变得复杂了。”
“有什么好复杂的呢?”张翩然轻飘飘的说着,根本不在意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断她的脖子,“太子殿下的鬼魂,又不是来寻我的。”
该害怕的人,该是那躲起来瑟瑟发抖的人间帝王。朱荀他以为杀死了太子殿下,坐拥了天下,就能一直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了?不能够!
张翩然嘴角扯出一丝凉薄的笑,“你的陛下,可知道你曾上过他女人的床?”
霍洗忧微愣,道,“你在说什么?”
他眼眸中的黑色如此动人,她都有一丝恍然。不过,好在脖子上的那双手,在时刻提醒着她,“霍洗忧,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连这都听不出来?我是在威胁你!”
霍洗忧惊讶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野心,“贵妃娘娘,我是个宦官啊……”
他是宦官,并不是一个好情人。
她是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挺好笑的,这样的人,铁石心肠,没有软肋。
“那你就把我交出去,送到你的陛下那里去!一并告知于他,这太子殿下的鬼魂是我扮的!你放心,我比你要脸,不会把你我的事,捅出去。”张翩然不屑的看着他。
霍洗忧语气压抑到极致,“你我之间的事,就如此让你羞耻?”
她察觉到了他的气愤,望着他:“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如今是要依附你不假。可你我之间的关系,依旧让我羞耻极了,每每想起那段回忆,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霍洗忧心里并不好受。
他低着头,感觉到那动人的唇,一开一合,他恨不得,将其吞下。
很近了。
她吐出的呼吸,好闻到要命。
肌肤相贴,喉咙被掐住,她的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了,“你这个疯子!”
用力的拍开霍洗忧的手背,想要争取一线生机,是让张翩然感受到一股恶心。可她的力气这么小,都掰不开他的手指,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霍公公!使不得啊!”
在眉答应一声惊呼之下,霍洗忧被画眉扯开。
霍洗忧乌沉到发黑的眼,像是锁链一般,随时都能捏断张翩然的肩胛骨,鞭笞一番。等张翩然捂住喉咙咳嗽了几声,他的思绪才慢慢恢复了清明,他双手作揖,“娘娘累了,便由眉答应伺候着,好生歇息。”
她的额头酸胀的厉害,一跳一跳的,“你想软禁我?”
霍洗忧却道,“奴才不敢如此放肆。”
张翩然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插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画眉,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做。
张翩然的衣袖被拉扯了一下,看向画眉片刻后,才转向霍洗忧,道,“让你的人离万安宫远些!”
“他们不过是奉命办事。”霍洗忧不知八娘同这画眉说了些什么话,也没心情知道,却很在意张翩然的情绪,终是放软姿态,低声安慰,“没人会再来叨扰,娘娘您且安心睡下。”
张翩然冷哼一声,“大伴,你想让人信服,最好还是拿出些诚意来。”
既不温柔,又满腹算计,真当她是什么了?
“娘娘,说的是。”霍洗忧的后槽牙有些发紧,她这人,对自己身边看重的总是如此护短。真是蠢不可及!比起对这些人好,还不如,好好笼络住他,“陛下大发雷霆,问责后宫,如今这场面,可是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
“这是你分内的事,少拿来敷衍我。”张翩然可不上他的当:“花言巧语,也不行。”
霍洗忧却道,“奴才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你走罢。”她摆手,把人赶走。
“娘娘,您的脖子都起了红印……”画眉想去拿药,又恐她那些药性太烈,伤了贵妃娘娘金尊玉体,“要不要,去请顾太医过来?”
请太医?
这不是,让后宫所有人知道,她做了亏心事么?
真是,蠢货。
她安抚住画眉,“有你陪着我,我觉得好些了。”
“娘娘都是为奴婢受的这些委屈。”画眉说。
可不就是!
张翩然的眼眶酝酿出一丁点的泪珠儿,轻轻一眨,就落在画眉的手背上,“你看,他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想要动手捏死我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画眉的面色慌乱,像是遇到难题的孩子,“霍公公,他这么敢向娘娘动手的啊?”
张翩然垂着眼眸,那些泪珠儿就越发的多了,每一颗,都像是晶莹剔透的稀世珍珠,“我有把柄在他的手里,他自然能对我发号施令,不是么?”
画眉不敢相信,“霍公公不该这么对贵妃娘娘的,您和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不同。”
她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问,“我们?”
看来,霍洗忧也有他自己的爱好。
救风尘。
在这后宫之人,画眉见到了她的同伴。那人会是谁?张翩然依偎在画眉的怀里,“你好像有不得已的苦衷,能和我说一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画眉欲言又止。
张翩并不急着逼迫她说出事实,她很有耐心:“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总会出现一段控制不住的缘分。”
这就是,画眉能那么快从诏狱出来的原因。
她遇到了故人?
那个,八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