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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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允宁一时愣在原地，被纪施岭这么当头一问，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他才把手机递了出去，向纪施岭尽可能解释道:“我一会把钱转给你。这些天住在这实在是叨扰你了，我已经找好了房子，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
纪施岭无意识接过手机，呼吸变得粗重，身体不自觉地发抖，眼睛里充满这些天熬夜才有的红血丝，神情是他未曾有过的失态。
“是因为我吗……”
唐允宁不小心瞥到纪施岭严重浓浓的失落和愧疚，被烫得立即扭过头去。
纪施岭看到他回避的眼神，更加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要他给一个回复。
“不是因为你……是我更适应一个人住，这些天谢谢你的招待。”唐允宁声音低哑。
纪施岭还是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在他眼中极力找出一丝不寻常。
唐允宁被盯得不自在，转身想走进自己房间，才发现纪施岭挡死了自己的路，有些无奈道:“麻烦让让……”
谁料想纪施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量不大，还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你到底怎么了……这些天我和你说什么你都故意避开我，就因为那天我问了不该问的话吗？”纪施岭转过头直视着唐允宁，死了心要问出些什么来。
唐允宁蹙了蹙眉，用了些力气想扯出自己的胳膊，却抵不上纪施岭的力气，闷闷地说:“你越界了。”
纪施岭蓦然被手上细腻柔润的触感烫到，忽地松开手，嘴上却不甘示弱:“你总是拿上司的身份压我……”
唐允宁被他气笑了:“我不是你的上司吗？”
纪施岭自知理亏，而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看着唐允宁一字一句说:“那要是……我不想只做你的下属呢？”
唐允宁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与纪施岭对视，像是预料到他要说什么，慌张道:“你……”
纪施岭不再想其他，眼中被眼前人全部占据，一如他心里的位置，一如他心跳的证据。
他郑重道:“我喜欢你。”
纪施岭无视唐允宁眼中的慌乱，继续道:“我喜欢你，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仰慕和崇敬，而是想和你做恋人的喜欢。”
“我想了解关于你的一切。我想了解你的悲欢，你的喜怒，还有你不愿意让我看到的样子。”
纪施岭垂下眼，似是不敢看唐允宁的反应。
唐允宁被纪施岭一番话惊得浑身微微发颤:“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施岭苦笑道:“我对我自己的感情很清楚。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一群人里面只能看到他，无时无刻都关注他，想他只对自己笑，想他一切都过得好，想他也喜欢我。”
唐允宁心里乱得理不清，简直像有无数条丝线缠在一起，理不清，偏偏他也不想理。
唐允宁闭了闭眼睛，颤声道:“你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纪施岭第一反应是唐允宁居然没有直接拒绝他，第二才意识到唐允宁不知道为什么在自我贬低。明明在他眼里，唐允宁总是镇定自若，处事不惊的，一眼望过去就像一潭深蓝的湖水，令人沉溺却不敢靠近。而他唯一一次失态，可能就是此时吧，纪施岭自嘲道。
“你很好。”纪施岭严肃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值得被喜欢。我想追求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随后，纪施岭释然地笑笑:“你就当我冲动一回，就当……这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唐允宁怔在原地，似乎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被动者，好几次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可是他又明白，自己才是手握主导权的人。眼前的人会为自己的情绪而或伤心或喜悦，或许这就是纪施岭说的喜欢吧。
“钱我不会收的，你什么时候走，我帮你搬行李。”纪施岭若无其事，似乎刚刚自己的表白没有发生过。
唐允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纪施岭强装镇定的样子，像说点什么来解释，却又把嘴合上了。
“不用了，我明天自己搬就好。”
纪施岭笑道:“这点要求还不能满足我啊？你就当下属想帮上司搬个行李，行不行？”
唐允宁听着他的打趣和恳求的语气，心还是软了，只好应下了。
第二天，何小泠惊奇地发现纪施岭的气场好像变了，原来是冷酷中带了一点委屈，现在像是……何小泠有点不敢确定，戳了戳杨莫，悄悄道:“你不觉得岭哥今天有点不一样吗？”
杨莫听后仔细打量了一番纪施岭，认同地点点头:“好像是哦……我怎么觉得他今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这是和宁哥和好了？”
何小泠闻言两眼放光，立刻去找当事人求证:“岭哥，你和唐部长和好啦？”
纪施岭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啧，你俩还冷战呐？别了吧，你俩一吵架调查部就冷一个月，小情侣吵架不应该很好解决吗……”何小泠越说越小声，但还是被纪施岭抓住要点。
纪施岭皱眉道:“谁是小情侣？”
何小泠一脸无辜:“不是你和唐部长吗？”
纪施岭无语，合着我还没表白成功，你们的版本已经到小情侣吵架了是吗。
纪施岭偷偷瞄了一眼坐办公室的唐允宁:“你别想多，我和唐部长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只是昨天表白没成功而已，嗯。
何小泠惊诧:“什么？！你你你们还没在一起？岭哥你进度也太慢了吧？”
纪施岭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何小泠不顾纪施岭朝她的一记瞪眼，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打字，边打嘴里边叨叨:“岭哥你真是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待，亏我们磕了这么久了……”
纪施岭听得一头雾水:“你们？磕什么？磕头吗？”
何小泠朝他翻了一记大白眼，把手机屏幕给纪施岭看:“你俩CP群啊，喏，几百号人。”
纪施岭定睛一看，是一个名为“岭宁地案处唯一美帝”的群，453人在线，调查部全员赫然在列。
纪施岭:……
纪施岭默默看了一眼看起来认真工作实则耳朵早就竖起来的众人，无情道:“磕就磕，敢舞到唐部长正主那边你们就死定了。”
何小泠连连点头:“岭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在唐部长面前说！”
纪施岭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何小泠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所以你和唐部长究竟什么情况啊……”
纪施岭无语，刚想把昨天跟人表白那点事抖落出来，忽然意识到不能给唐允宁添堵，把话咽了下去:“去去去，工作去，整天就知道八卦！”
何小泠碰了壁，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默默在群里发了“今天被正主骂了”的消息，并收到了一百多个人的在线安慰。
另一边的唐允宁也一直心神不宁，他今天刚去审了李绪，知道了秦念自杀当天的状况。
据李绪所说，秦念当天被秦时岸以“亲女儿就不能回家吃一趟饭吗”的理由召回家，而秦念这次回家估计也是为了说清楚，从此与家里断绝关系。
可是李绪亲眼目睹了女儿被丈夫按到在床，秦时岸掐着秦念脖子，近乎凶狠地说:“再怎么样，你还是我亲女儿，骨子里的血缘，你断得干净吗？”
之后秦时岸还拂在秦念的耳边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李绪看见秦念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后来她猜测，那是一句污秽不堪的话，或者是秦时岸拿着自己侵犯秦念的证据威胁她。
唐允宁问当时李绪在干什么，李绪支支吾吾不敢答，唐允宁当下心里便有了答案。沈南温说的没错，李绪的确不配当秦念的母亲。
李绪按照凌弥的吩咐被送到总部处理，唐允宁和调查部众人也算解决了这个案子，除了秦时岸那条线的勾连。
晚上，纪施岭把唐允宁送回了新租的房子。房子离地案处不远，因此离纪施岭的家倒也算得上近，只是面积小了点。
纪施岭帮唐允宁把行李搬到楼上，唐允宁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无奈。唐允宁几番说不用他搬，他自己来就行了，纪施岭非不听，一个人不吭声地把行李搬到楼上，好像在证明什么。
唐允宁于心不忍，提出让纪施岭到家里坐坐。
没想到纪施岭既然拒绝了:“不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说话的功夫，唐允宁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吧。”
纪施岭咕咚咕咚把水几口干完，看得唐允宁有些好笑。
这么累，还非要逞能。
唐允宁想接过纪施岭喝完的水杯，却被纪施岭拦下了:“不用了，我一会自己带下去扔了。”
唐允宁将手收回来，觉得和纪施岭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早点休息，我走了。”纪施岭朝唐允宁笑了笑。
唐允宁回到卧室，把东西从行李箱拿出来摆放好，却怎么摆都缺了一种感觉，这不像他的家，倒像是以往住的酒店了。
唐允宁轻叹一声，刚想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却愣住了。
纪施岭还站在楼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地驻在原地，完全不像刚刚镇定自若的样子。
唐允宁拉窗帘的手顿住了。他突然意识到，月光打在纪施岭身上，他像披了一层柔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表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