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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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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瞄了眼袋子上的名牌商标,慌忙摆手:“不用了,这……这太贵重了。”
“那你打算怎么出去?”谢成临含笑看着他。
许寒的裤子不止是湿了,黄颜色的橙汁还很不巧地淋在了容易让人误会的部位。
谢成临明白他的为难,亲自将袋子打开,拆开包装盒,把衣服递了过去:“试一试,你应该合身。”
许寒犹豫了一瞬,终于伸出手去连同袋子一并接过:“我洗好了,马上还你。”
“衣服不是我的尺寸,就算洗好还给我,我也不能再拿去送人了呀。”谢成临哑然失笑。
这套衣服是他先前于品牌网店上订购的,昨天刚收到,准备今晚去酒吧的时候拿来哄最近刚泡上的一夜情对象。
对方的身材与气质都与许寒相似,谢成临向来喜欢这一款的。下班后的夜生活是他长年以来放松消遣的方式,也非常舍得花钱讨床伴欢心。
但他现在不介意改变想法,拿来讨好更合胃口的猎物。
“你就收下吧,礼物就该送与正需要它的人”
许寒无法再拒绝,道谢后便直奔楼层卫生间,在隔间里把衣服裤子换了,再把原来的脏衣服放回礼品袋里。
果汁甚至渗透到了里面,许寒干脆把内裤也脱了,又在衣服盒子的底部找到一条搭配的丁字裤,至少前头有块布料裹着,聊胜于无。
谢教授送的这套衣服看起来并不怎么正经,袖子是黑丝透明的,侧腰的布料镂空了一块,若隐若现地展示着装者纤细柔软的腰肢曲线。
一时间,许寒也评不出哪套衣服更见不得人,更让他感到尴尬的了。
“偶尔醒目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你本来就很优秀。”谢成临说着,动作轻柔地抚平了许寒稍有些褶皱的衣领。他拎着公文包,又变回西装革履的样子,路过走廊,像是准备去教学楼上课。
不可否认,得到别人的赞赏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即使许寒清楚明白,眼前规矩地系着领带,看似严谨规矩的谢教授,也不过是一具衣冠禽兽的皮囊。
然而这种衣服穿在大学校园里还是过于张扬了,许寒没穿过这种风格的服装,也看得出来是更适合去夜店的穿搭,因此他认为还是回家换一套衣服来得妥当。
他看了下时间,距离范成恒下课还有四十多分钟,心想回家一趟再来学校应该没什么问题,或者等会儿跟范成恒说一下,今天早回家就不坐他的车了。
许寒盘算着,边往公寓的路上赶。最近一个月他都坐范成恒的车,很久没走这条崎岖不平的碎石窄路,竟有些不习惯路边丛生的杂草垛,原本正常行走二十分钟的路程,此时一路小跑却也花了十七八分钟。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传来信息震动声,许寒拿出来瞄了眼,是上次找人合租的事,对方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一下房子。
许寒回复说现在在忙,等下回家再详谈。顺手点开联系人列表,对谢教授再次表达感谢,说以后有帮得上忙的机会可以尽管叫自己。虽然他自觉没什么能力可以帮对方,但也不喜欢欠人情。
公寓门口依旧站着两个黑衣大高个。半个月下来,许寒也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这些“门神”不怎么管许寒的私事,看起来确实只是范成恒雇来的保安而已。
于是他自若地拿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但赫然看见屋子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范成恒,着实吓得他魂飞魄散。
门口距离沙发仅四五米的距离,范成恒靠着背,微垂着脑袋,正面露戾色瞪视着许寒的方向。
他单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紧握成了拳,可见一根根浮起的青筋于手臂蜿蜒而上,而一只不常见的蓝牙耳机正扣在左耳上闪烁着警示性的幽暗蓝光。
许寒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隐隐感到不安:“你、你怎么……在这里?”
“讲师有事,早退,就回来了。”范成恒咬字还算清晰,声音却低沉混沌如猛兽攻击前的嘶吼,“你不是说约了教授指导论文吗,也这么早回?”
“我提早过去就早回来了。”心中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许寒猜测和身上正穿的衣服有关,但他自认没做亏心事,便犯不着感到心虚。
他几乎是挨着墙壁往衣柜的方向走,放下背包,找了一套替换的衣服,便匆忙奔去厕所。
身后同时传来物品摔掷的爆裂声,许寒顾不上多想,危机感驱使他立刻作出决定关上厕所的门,一只手却突然出现扣住了门板,挡在了即将闭合的门框上。
紧接着那扇脆弱的木门就被范成恒一脚踹开了。
木板门撞到了厕所内的墙上发出巨大声响,许寒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见范成恒身如厉鬼迈着长腿踏了进来,横眉怒目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那瞬间,许寒差点以为范成恒要把自己给杀了。
他来不及发出声音,范成恒的手便袭向他的领口,轻薄性感的衣服耐看不耐撕,顷刻间衣襟便被扯得四散开来。
“你干什么!”许寒惊叫了一声,反射性拍打着那只施暴的手。
范成恒的另一只手则倏然下移扣在许寒的裤腰上,不料那儿有条细小碍事的装饰性皮带,他怒极竟从裤兜掏出钥匙扣上的小刀,插入皮带扣中,快速向外割断。
许寒跌坐在了地上,裤子被生生扯了下来。范成恒如杀红眼的怪物,举起手中的刀片疯狂撕扯剖割那条裤子和衣服,下手快而狠绝,一刀刀刺在布料上,盲目且无理由,高档崭新的衣物如进了碎纸机里的废纸,瞬间千疮百孔成报废的布条。
“住手,你疯啦!”许寒当即扑了上去,却无论如何喊骂都没有用。
他试图去抢范成恒手上的小刀,捶打范成恒的手臂。只是拼力气,许寒从来撼动不了范成恒一丝一毫,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无理取闹,把谢教授送自己的那套衣服剖得不堪入目。
范成恒对一套衣服的仇恨似乎没有来由,但许寒认为,无论范成恒想找哪一件衣服出气,都不应该选择谢教授送的这一套。
刀片再次落下,许寒猛然伸出手去摁在了衣服上:“范成恒!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把我也割了吧!”
范成恒右手握刀的力道已来不及收住,刀锋仍然向下刺去,他的左手却先一步做出反应,握住了许寒挡在衣服上的那只手,这一刀便实实在在地割在了他自己的左手背上。青色血管纵横的肌肤上瞬时呈现一条狰狞的血口,数厘米长的刀痕逐渐冒出血泡。
画面如静止了一般,空气中只剩两道凌乱的喘息声。血细胞争先恐后于破开处溢出,顺着手腕滴落地面溅落出鲜红的血痕。
范成恒失神般呆滞了一瞬,而后视线下移想看一眼自己左手上逐渐产生痛感的伤口,目光却被某样东西吸引,顿时瞳孔骤缩,盯在了许寒身下一条惹火的内裤上。
因一时的疼痛而消落下去的猩红复又燃起,范成恒彻底失去理智般抬手扼住了许寒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