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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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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这个给你,这些股份和财产我不能要。”
“这本来就是你的,你妈妈在的时候就说过要把这些都留给你,不管以后能不能找到亲生的孩子,这一份永远都是你的。”秦容把容疏抱在怀里:“秦则是我们血脉的延续,而你同样继承了我们所有的爱,我们一直都很爱你,你走的这几年我一直挂念着你……外婆年纪大了,如今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往后公司就要交给你们了。”
“小疏,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怪外婆识人不清,害死了你妈妈,也把你害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外婆不要自责,这不是外婆的错。”容疏安抚地拍着秦容的后背。
谁能想到汪槊在用生命去演戏,演情根深种的丈夫,演尊老孝顺的女婿,演宽厚仁善的父亲……演了二十多年。
“你们要好好的,就算万一哪一天你们不爱了……也不要闹,你们还可以做兄弟。”
“外婆,我们不会闹的,他不爱我了我就走……”
一听容疏说走秦则立刻急了:“容疏,你这辈子休想再走掉。”
“你不爱我了我当然要走。”
“不会有那一天的。”秦则道:“你有时间还是想想和我结婚的事吧。”
“结婚?”
容疏诧异地看了一眼秦则,他又看向秦容:“外婆……这什么时候的事?”
“他从你回来就谋划着和你结婚了。”秦容道:“小则预定了好几个结婚地点,等会儿你看看。”
“这么急着结婚?”容疏看向秦则。
“怕你再走掉。”秦则跪在容疏面前求婚:“容疏,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干嘛呢?”容疏脸开始发热,他忙去拉秦则起来:“外婆还在这呢。”
“那正好让外婆做个见证。”秦则掏出戒指继续道:“容疏,我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容笑着看向他们,容疏脸都红了,匆忙点头,被秦则拉着手戴上了戒指。
容疏连忙拉秦则起来,他这才发现戒指内侧还有秦则和他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你什么时候订的戒指?”
“戒指是我自己做的,喜欢吗?”
容疏点头夸了一句不错,下一刻他已经被秦则抱在了腿上。
他连忙去推秦则,秦容笑着退出了客厅:“我不在这里了,小疏脸皮太薄。”
“外婆!”容疏脸更红了。
秦则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容疏把人推开:“你就确定我会回来吗?还做了戒指?”
“你不回来,我就一直找你,若是永远找不到你,我就戴着戒指和你的东西一起熔成骨灰,也算生前和你成婚了。”
容疏问:“那你订好日子了吗?”
“三天后可以吗?正好是七月初七。”
“看你这么想结婚,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秦则又抱着容疏亲了一会儿,他给容疏看结婚的场地布置。
容疏选了一个四面环水的岛屿:“这里气候凉爽,环境也不错。”
“那就这里了。”秦则又让容疏看服装摄影这些东西。
“秦则……”
容疏盯着婚纱旗袍、各种中式西式的婚服装扮,可是这都是女子结婚的服饰。
“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不是我穿的。”
然而秦则目光如炬地看着容疏,容疏明白了秦则没有拿错,他就是想要自己‘嫁’给他。
“穿一次好不好,就结婚穿。”秦则眼中含着热切的期盼:“你穿一定很好看。”
“可是……我没有穿过女装。”
容疏有点接受不了,而且结婚时还有亲人长辈朋友,他怎么穿得出来,只要想想容疏都能羞到爆炸。
秦则一直求容疏穿,容疏还是止不住心软:“要不然这样吧,秦则……我穿这些和你拍结婚照,好吗?”
反正那些摄影师化妆师也不认识他,只要不是熟人,容疏觉得还可以。
秦则没想到容疏真的答应了他,他继续谋福利:“可以多穿几套试试吗?你看这套古代的嫁衣也挺好看的。”
“……行。”
反正都已经穿了,容疏也不在乎穿几套了。
“明天拍好吗?”秦则道。
“可以。”容疏顺着他。
于是第二天一早容疏就被秦则从床上拉了起来,秦则提了一个很大的化妆箱,说是要给容疏化妆。
“你会化吗?”容疏有些怀疑地看向秦则。
“会。”秦则道:“我已经练过很多遍了。”
“在哪练的?”
“模特。”
“模特和真人不一样!”
“最近也帮秦笙化了,她说很好,等会儿你看看效果?”
“……好吧。”容疏暂时信了他。
因为要穿女装,秦则给容疏戴了假发,黑长直的头发瞬间显得容疏的脸更清冷姝艳了。
容疏的脸线条柔美,容貌明媚艳丽,穿女装也一点不显突兀,秦则帮容疏简单修饰了眉型和五官,上了底妆,然后给他涂了口红。
然后他给容疏换上婚纱,戴上头纱和珍珠项链。
“真好看。”
秦则都有些怔住了,他没想到容疏穿婚纱这么好看,如一朵清晨迎风的百合花,还含着秋日里的霜露,容光照人。
…
接着秦则又给容疏盘了发,给他换上了几套不同款式的古装、旗袍……最后才给容疏卸了妆,穿上了白色的西装。
每换一套衣服秦则都会适当调整容疏的妆容和发式,也会搭配容疏换上对应的男装请摄影师拍照。
拍完婚纱照已经过去大半天了,下午他们又领了结婚证,晚上容疏开始和秦则准备请柬和结婚当天的各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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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付兰和秦容坐在高堂的位置,其他宾客大多是容家的旁氏和生意上的朋友。除了季明丞和沈贞玉他们,容疏的同班同学也来了不少,秦笙也带了几个闺蜜。
走完流程之后容疏和秦则一起下去敬酒,酒基本上都被秦则挡了,容疏总共还没有喝半杯。
可是半杯酒容疏已经有些头脑发沉了,送完宾客后容疏回到房间:“我好像喝醉了?”
秦则仔细看了看容疏,他脸色没有变化,就是神色迷蒙,眸中含着潋滟的水光。
“很难受吗?我去给你煮些醒酒汤吧。”
“还好。”容疏扶着秦则站了起来,他就是四肢不太能提起劲,有些想睡觉。
“想睡觉。”容疏道。
容疏去了浴室,他手没劲,连皮带都解不开:“秦则,帮我……”
秦则揽过容疏:“洗澡吗?我帮你。”
“我要洗澡睡觉。”
“一起。”
秦则一件件脱去他的衣服。
“……你喝这么多酒,你怎么不醉?”容疏摸上秦则的脸:“脸也不红。”
“这些年喝多了。”
生意场上难免有应酬。
“这里挺有精神的。”
秦则呼吸一窒,他把容疏的手拿掉:“想睡觉就乖一点。”
容疏果然乖顺了很多,秦则抱着他洗澡洗漱,给他换上了新的睡衣,把容疏放到了床上。
“这是什么?”
容疏摸了一把床上的桂圆花生红枣什么的,他又看了一眼大红的囍被和房间的布置才想起他和秦则结了婚。
容疏扶住越发昏沉的头脑,半杯酒的劲怎么这么大?
秦则把床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以防硌到容疏,容疏却又不愿意睡了。
他开始解秦则的衣扣。
“做什么?”秦则握住容疏的手,语气危险:“再闹就不让你睡了。”
“我们不是结婚了,现在不要洞房吗?”容疏用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眸看着他:“……老公?”
秦则发现容疏真的醉了,一双眼睛看人都没什么焦距。
“再喊一声。”秦则哄着他。
容疏抱着秦则又喊了一声。
秦则没想到酒还有这种效果,喝醉酒的容疏很安静,也很乖顺,任人施为。
秦则一颗颗解了容疏的衣扣,他埋进去亲。
往常容疏都会推他,现在容疏却任他索求。
秦则当然不会放过喝醉了的容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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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疏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秦则换了一件白色睡裙。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则还有给人穿女装的癖好?
容疏揉着发软的腰坐起来,秦则比上次温柔多了,技术也比上一次好,容疏并没有上一次累,甚至他还有种轻松的感觉。
秦则进来问容疏吃什么,容疏把枕头扔向秦则:“给我找件能穿的衣服来。”
“宝宝穿这个裙子就很好看。”秦则接住枕头。
好看个鬼,容疏看了一眼只遮住他大腿的睡裙,各种痕迹都盖不住。而且秦则也不知道什么癖好,全身上下只给他穿这一件睡裙,他下面什么都没有穿,连下去找衣服都不太自在。
“穿这个我怎么出去见人?”
秦则放下枕头给容疏找了一套家居服,想给容疏换上。
容疏接过衣服把人推开:“你去做饭,我自己穿。”
和七年前不一样,现在秦则每次帮他穿衣服都喜欢占他便宜。
换好衣服后容疏照了照镜子,还好没有什么痕迹露出来。
容疏和秦则度了几天蜜月。
汪槊刚出过问题,现在他名下的公司换了不少有问题的人,秦则完全接手了容氏产业,他离开不了太久。
容疏看他每天到深夜有时候也会帮帮他,但他不擅长处理那些,只是偶尔帮他在家处理一些事物,大多时间容疏还是待在自己的画室。
只是容疏一画画就忘了时间,有时候有了灵感甚是会废寝忘食,好几次秦则把他从画室抱出去。
“怎么又不穿鞋。”
“忘了鞋掉哪儿了。”
秦则把容疏染上颜料的衣服换掉,他接温水给容疏洗了脚,穿上袜子:“接下来没那么忙了,陪你去玩两天,想去哪里?”
“我想去霞海,听说那里霞光万道会映满整片海洋,日出的时候就在低低的海面上,海天一色,非常漂亮。”
秦则看着容疏亮若星辰的眼睛道:“可以。”
于是他们出发去看海,连夜抵达那里的时候还不到凌晨三点,但海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海边的气温比较低,秦则给容疏披上了冲锋衣外套。
风有些大,容疏把拉链拉到最高,戴上冲锋衣的帽子和墨镜,只露出一截冷白的下巴。
容疏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认出他,有两个女生拦住容疏说很喜欢他连载的作品《静安》,抱着书的上册要容疏签名。
《静安》是一部油画风的恐怖怪诞的故事集,故事发生在静安村。白天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村子,晚上这里的每一家每一户都在发生怪异之事,但一到白天这里所有人都开始伪装,直到一个瞎眼道士的到来一切伪装开始出现裂痕。
容疏签了名,又给她们合了影,两人这才发现替他们拍照的秦则。
“这是你男朋友吗?很帅。”
“我们结婚了。”容疏道。
“祝你们幸福!”女孩又道:“方便的话就催一下更,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作品!”
“谢谢,也祝你们旅途愉快。”
容疏和她们道别后拿出摄像机调整,现在朝霞还没有出来,容疏先做好一切准备。
“冷不冷?”
秦则看有几对情侣坐在沙滩上吃东西,又问容疏:“饿不饿?”
容疏摇头,他紧紧抱住秦则,感受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我第一次看海就是她带我来的,她总是不喜欢笑,很多时候眼中都含着忧郁。我那时候才七岁,以为她不喜欢我。比起和蔼可亲的汪槊她确实更冷淡一些,也不经常陪我玩。”
“后来我长大一些才知道她很爱我,她总是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的每一个喜好,我对什么过敏,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还喜欢听我说很多废话,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听,陪我说话。”
“可是汪槊不会,他明明对我很好,一副令人艳羡的好父亲模样,他却忘记我对什么过敏,记错我喜欢吃什么,忘记我的生日……以前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了,现在才明白他只是不爱我。”容疏又皱眉道:“他只是一个虚伪自私的人,可我每每想起他要杀我还是忍不住伤心。”
当时容疏查到真相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身心交瘁凉到彻底,他这么多年以为的父子亲情只是一个笑话?
在汪槊眼里他到底是什么?一个早该死的累赘,一个多余的赝品?一个阻碍他前路的废棋?
“人都会期盼得到父母的爱。”秦则安抚地顺着容疏的后背:“无论他是怎样的人,你和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把他当做父亲,对他付出很深的感情,这份感情得到的是欺骗和伤害,每个人都会伤心。”
“那你要永远陪着我,就算不爱我了也不能伤害我。”
“我不会不爱你。”
秦则抱着容疏,他明白汪槊的伤害让容疏很没有安全感,记忆里温善亲和的父亲做出这种事,容疏对什么都不能完全报以信任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我死去。”
“不许说死。”容疏捂住秦则的嘴。
“好,不说。”秦则握住容疏的手亲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容疏,我们的命运已经完全交轨了,外婆,奶奶,妹妹……你我之间早已分不清了,我们是爱人,更是亲人。”
容疏闷闷地嗯了一声,他又抱了一会儿秦则,耳边开始传来热闹的呼喊。
朝霞隐隐开始出来了。
容疏摘下帽子和墨镜,他拿摄像机去录。
很快霞光渐浓,霞韵蔓延天际,海水映出朝霞的影,天光照出粼粼的波。
这里的海水颜色很清,但海水不同深度的颜色深浅也不一样,呈现出的倒影和天上的并不相同,更像一张由浅渐深的老照片。
和照片不一样的是海水每一刻都在细微浮动,波光像呼吸一样起伏。
太阳出来了。
耳边众人的欢呼声越来越响。
“我录好了。”
容疏关掉摄像,他看向秦则:“是不是很好看,我回去要把它画下来。”
“很好看。”
日出很好看,眼前的人更好看。
容疏笑起来有一点酒窝,他几乎和背后的山水天色融合成一幅相得益彰的画。
眉若远山,眸光盈盈如海水轻轻摇曳的水波,煦如暖日,绚如烟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