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辉夜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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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强硬地用手臂箍在怀里还仍旧不忘挣扎，撑在他腰腹上的小手拼命推拒着，试图把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被他压缩的距离再次推远。因着坏孩子想要逃脱的动作，她身上的凉意不断地透过衣料渗进他的皮肤。怀里的人冰得像将要融化的雪，怎么都暖不热。横在她腰上的手沿着脊椎的骨骼路径上移，夏油杰摁住了真绪的后脑勺，让她的脸彻底埋进了他散开的大衣里。
怎么可以说出如此让夏油老师伤心的话呢？
不肯到他的身边来，却愿意主动去搀扶跌倒的虎杖同学，他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如此乐于助人了？
明明一直很自私孤僻吧，不愿意交朋友，总是缠着老师让老师多多疼爱的真绪，短短几天时间而已，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刚刚被特级过怨咒灵祈本里香抓着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剧烈的反抗，这样一对比怎么感觉好像对真绪来说，他比特级咒灵还要更恐怖一点。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夏油老师呢？
肌肤下青紫交错的脉络变得格外清晰，手背上暴起的血管让整个骨节分明的手都看起来更加骇人。带着点微妙的报复心理，夏油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怀里金色的小脑袋拱来拱去拼命挣脱的样子，他稍微有些失笑。
真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啊，背着他跟悟在一起就算了，还突然莫名其名的开始讨厌他。
不久前还在办公室里跟他吻到气息不稳、满脸潮红，攥着他的衣襟说着‘最喜欢夏油老师了’这种话，转眼间就跟悟确定了如此亲密的关系，还拍下了那样的照片。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和悟究竟是谁更失败一些，看到那张他们在大雪里接吻照片时，夏油杰甚至有些想笑。某种微妙的攀比心在挚友之间产生，他看着照片里两个睁着眼睛的人，大脑里难以遏制地浮现出真绪被他压在办公桌上时被迫含着他的舌尖的模样。
那个时候不是很乖吗，自己仰着头把唇送到他的唇边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坏的，还是说一直都是坏孩子，只不过没有被他发现。
一直被压抑着的的情绪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找到可以爆发的出口之后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早就忘记了是谁做出的总结，但此时此刻夏油杰觉得自己是认同‘咒术师全都是疯子，越强的咒术师就越疯’这一论点的。干脆把这不听话的孩子藏起来好了，明明看起来很乖，可是却总是做让他生气的事情。
有一种一直被他偷偷揣在口袋里的钻戒其实早就划破了衣服口袋吸引了满大街人目光的感觉，夏油杰看着眼前的咒灵和咒灵身后的少年，挑眉时鬓角的碎发掉下来几缕。
他的真绪还真是很会招人啊，跟他口味相似的人，好像不仅仅只有悟一个。都已经这么晚了，学校门口还如此热闹，实在是让人感觉非常不爽。
连头都没有回，借着教师身份的天然优势，夏油杰先赶了一个人下场：“虎杖同学的情况稍微有些特殊呢，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老师就好。”
刚刚跌进雪地里时后背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带着阴冷潮湿的感觉，校服黏在脊背上非常的难受。肋骨处近似断裂的痛感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虎杖悠仁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温热的白汽。
蜜色的眼瞳因为刚刚突然被攻击时磕到了后脑勺变得有些失焦，从抓住真绪的手时开始，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是雾蒙蒙的。触觉总是能够因为其他感官的缺失而变得强烈，握着真绪那双手腕时的触感久久的停留在掌心。
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周遭的景物重新清晰起来，虎杖悠仁还是想要再看一眼真绪。
应该要听夏油老师的话才对，这里的情况根本不是没有两面宿傩帮助的他能够应对的，可还是不想走，他根本一点也不想离开。
像是没听见夏油杰的嘱咐，虎杖悠仁站在原地，企图在他能够拖延的时间里给自己找到一个可以留下的理由。
可是没有。
夏油老师已经来了，他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不回去的话，在这里也派不上任何用场。身体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没有任何成立的借口和理由，他甚至是需要被真绪保护的一方。
盯着眼前的景象看了几秒之后才勉强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虎杖悠仁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的胸口震动时闷闷的痛。
乙骨学长的咒灵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暴走了，还执着的要把真绪抢到手中。再加上刚刚夏油老师说的话，乙骨学长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咒灵了吗？
更多的疑团在脑海里出现，每一个问题都得不到答案。在转身离开之前，虎杖悠仁没忍住又看了真绪一眼。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散乱蓬松的金色长发和一个隐约的轮廓，被黑色打底袜包裹着的小腿纤细无比，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慌乱的缘故，她的一只脚正踩在夏油老师的鞋面上。
恰到好处的视觉错位让虎杖悠仁只能看到真绪被夏油老师好好的护在怀里，一点也没察觉到保护者的姿态下夏油老师称得上是强硬的动作和危险的眼神。他咬了咬牙，转身走向了学校的大门口。
终于走了一个，稍微感觉舒爽了一些。
动作流畅的闪身躲过了咒灵的攻击，在挥出咒力澎湃的一拳之前，他的视线扫过了怀中人那一截白的有些刺眼的腰肢。侧身时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大衣裹住了少女纤细的身躯，柔软的触感紧紧的压着夏油杰的身体，让他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应该早点下手的，应该把那些压抑着的卑劣心思和可耻欲望全都倾泻给她，应该在她索吻的那天早上就哄着她接纳更多属于他的东西。心中始终无法熄灭的怒火在和悟打过一架之后也依然燃烧的旺盛，干脆撕下好老师的假面算了，果然还是像现在一样把人死死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会让人觉得安心。
小腿上的痛感向上攀沿，夏油杰感觉自己的手臂有被丝线割伤的感觉。被困着的小白眼狼还是没有放弃挣扎，甚至用面对敌人时才采取的手段来控制他。
被咒灵操使放出的咒灵越来越多，似乎刻意忽略了身为教师这样对待学生们是否不妥，他空出了另一只手来做其他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事。
低笑声从头顶传来，真绪努力的仰起头，正对上夏油老师那双紫罗兰一色的眼眸。小动物面对狩猎者的本能再次被激发，她下意识地觉得危险。那片温柔到几乎要融化的紫色朝着她席卷，将她包裹起来吞噬其中。
施展咒术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丝线慢慢脱落，真绪的第六感清楚地告诉她，夏油老师生气了。
脖颈上的痛感来的猝不及防，一级咒术师和特级咒术师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简单的数字，而是天堑一般的鸿沟。那双一向看起来无辜的圆眼睛瞪大了许多，迷茫的情绪被反应过来情况后却无法反抗的恼怒冲散，像是蝴蝶慢慢并合翅膀，金色的眼睫慢慢合拢。
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靠着施暴者的手臂才没有倒在地上，真绪歪着头靠在了夏油杰的臂膀上。
坏孩子是要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夏油杰的指腹摩挲着真绪白皙脖颈上那片被他砍下手刀时留下的淤痕，莫名的觉得那一处的痕迹有些像一个吻。
被其他咒灵缠身的里香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这有些暧昧的动作，但一直站在阴影里的乙骨忧太却死死的盯着夏油杰怀里的人。
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心里催促自己快点出声制止里香，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他不可以放任、甚至是期待里香对夏油老师和虎杖学弟造成伤害。
干裂的唇瓣紧抿着，因为主人的粗暴对待而崩开一道又一道细小的伤口，口腔里已经是一片苦涩和血腥，可偏偏他就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好嫉妒啊……
嫉妒的都快要死掉了……
嫉妒伏黑学弟、嫉妒五条家主、嫉妒虎杖学弟，现在又在嫉妒夏油老师。
嫉妒的情绪像是把他放在炙烤架上灼烧，让他觉得浑身都承受着剧痛。
真绪果然已经是坏孩子了啊，确定了和五条家主交往的关系却还能和虎杖学弟拥抱在一起。夏油老师是五条家主的挚友吧，为什么现在又可以跟夏油老师这样亲密。
在他和真绪分开的那些日子里，真绪偷偷的学会了超过正确界限的事情。她学会了滥交男朋友，还在有男朋友的时候和其他人暧昧不清。
很恶劣啊，真绪。
应该指责教育才对的，可是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
为什么他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他不行？
‘为什么’成了乙骨忧太世界里唯一存在的问题，额角的疤痕又在幻痛了，他猛地攥紧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
雀蓝色的眼睛里一片灰败，掌心殷红的血珠滴滴答答的砸在脚边的雪地上。
多可笑啊，整个学校里唯一被真绪讨厌的人，就只有他乙骨忧太一个而已。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之前不是很信赖他吗，不是把他当作依靠吗，不是说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吗。
那个尚且稚嫩的脸庞忽然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又回到了噩梦开始之前的那一天，小小的真绪死死的攥着他的袖口，天蓝色的大眼睛里已经潮湿透了，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仰头看着他，满脸的恐慌，无比认真的对他讲：“拜托忧太一定要快点回来，要记得我还在这里等你。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就会立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真绪的身上。如果忧太慢吞吞的话，我们就不能永远在一起了，你、我、里香就不能永远在一起了。”
明明他已经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来了……明明……他带着里香一起赶回来了……
为什么消失不见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永远在一起了……
想回到最一开始的时候，回到刚刚认识时，她躲在外婆身后怯怯的探出头看他的脸的时候。
和他们都不一样的面孔，她像个洋娃娃一样，用粉色的丝带扎着金色的长发，小声的做了自我介绍。
她说：“我叫……”
跟着记忆里的声音一起，乙骨忧太喃喃着重复她真正的名字：“竹取真绪……”
已经昏过去的少女没有听到这一声遥远的呼唤，她靠在夏油杰的怀里，不知道做着怎样的梦境。
可是夏油杰听到了。
在狂暴边缘的咒灵里香也听到了。
真绪的名字，叫做竹取真绪，不是千嗣真绪更不是夏油真绪，她姓竹取。
这是个非常美妙的姓氏，小的时候，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总是觉得竹取物语里的辉夜姬公主大概就长得像真绪一样美丽。
在她不见之后，他安慰着自己，美丽的辉夜姬可能是回到月亮上去了。
但不是，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辉夜姬，真绪也不是什么公主。她变坏了，她背弃了承诺，抛弃了他和里香！
坏孩子……
邪恶的辉夜姬……
武士刀被拔出刀鞘时发出‘噌’的嗡鸣，乙骨忧太挥刀劈开了眼前的咒灵。苍白的脸颊上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比哭还要难看。
像是威胁又像是请求，他朝着抱着真绪的特级咒术师而去：“把真绪还给我……”
只要把真绪带回去，带回到那个公园去，纠正这一切就好了。
他们还是会一直在一起的。
理智的弦终于崩断，咒灵咆哮的声音震动了整片山林。失控的诅咒女王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她与她一直以来的守护的人知行合一。
‘真绪……还给我……真绪……’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辉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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