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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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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场雨,今天醒来,整个寨子都雾蒙蒙的,像是在仙境一样。长衡头脑昏沉,躲在被子里睡懒觉。
小鬼火飘进来,在长衡耳边,幽幽道:“今天是七日之期的最后一天,马上你就要身首异处了!”
长衡猛然惊醒。
“什么?今天竟然是最后一天……”长衡猛地坐起来,喃喃道,“今天是最后一天啊……”
然后重新躺下,闭上眼,十分安详的再次进入睡梦中。
小鬼火:“……”
猪队友。
“快醒来,不然你就要死了。”
“死吧,最后一天了,君灼还是那个死德行,我怎么确定他爱不爱我。”长衡翻了个身,“洗洗睡吧,实在不行,你再改变剧情线,回到当初,让我和君灼重新认识。”
小鬼火道:“做不到,你还是等死吧。”
“……”
长衡看着修好的屋顶,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挣扎一下吧。他还要拯救世界呢。
长衡下了床,出了屋子发现,寨子里非常混乱,几乎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往同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是大堂。
用来议事的地方。
这么多人去,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长衡心中疑惑,跟在他们身后,随他们一起:“这是去做什么?”
小弟说:“最近风头不好,隔壁山寨联合官府打压我们,大哥召集兄弟们商量应记的对策。哦对了,夫人最近不要下山,山下基本上都被官衙的人围住了,出去就会被擒。”
长衡心想,这是要把他们围在山里,活活饿死啊,“好的,我明白了。”
长衡道:“马上就要被围剿了,都会死在莲花寨,你真的不能用法术扭转时空吗?”
小鬼火道:“你当我永动机啊。扭转时空使用一次法术消耗巨大,七天之前刚使用过,我法力现在还没恢复。”
长衡叹息:“这七天发生的事好像与时空扭转之前发生的事重合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当个和事佬,调解齐阳和君灼的关系。”
如果他没和齐阳发生冲突,君灼就不会和齐阳闹掰了。
原来这一切竟是因自己而起。
长衡心事重重,蹚过潮湿泥泞,来到大堂。依稀听见君灼说,衙门的人准备放火烧山逼他们下去。
长衡垂眸,看着被踩碎在泥泞里的枯叶,悲哀的想,悲剧就要重演了吗。
注意到他的到来,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纷纷抬头,看向长衡。
长衡莫名:“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吗。”
“大哥,自从他出现,我们莲花寨就没一天安宁过……”
“是啊,而且他还是个书生,有没有可能是朝廷派来监视我们的。”
长衡愠怒:“你才是细作!你们莲花寨倒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莲花寨出了事你们不从内部找原因,赖我有什么用。而且,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赖这个怪那个。”
他因情绪激动,红了脖子,落了泪,扑簌簌往下掉,人跟水做的一样。
他的语气那么铿锵有力,表情却那么无辜可怜。看得君灼心中烦闷,道:“此事我自有定夺,这件事就到这里。莲花寨易守难攻,他们一时半儿上不来。你们下去办事,按我说的做,准备迎敌。”
长衡问:“那放火烧山呢?”
“莲花山资源丰富,几百年出不来一个这样的山。这么好又难得的山林资源,他们不敢毁了。”君灼说,“与其担心这个,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朝廷那伙人从三十年前就想除掉他们,若不是莲花寨易守难攻,地形错综复杂,他们早在三十年前就消失了,而不会好好的存活到现在。
一次围剿,消耗物力,人力巨大,再加上外敌来犯,朝廷消耗不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莲花山安营扎寨了。
只要山上的人不下去,山下的人就没机会上来。而且,莲花寨余粮充足,足够他们吃个十年八年,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完全能扛过去这次围堵。
“我身体倍棒,睡得好吃得饱,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天是七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我还没有爱上你。”
“那你杀了我吧。”
“不行,杀了你谁教我读书写字呢。”
“……”
对上君灼欠揍的目光,长衡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其他兄弟都傻眼了,头一次见他们大哥那么的不正经。是不是衙门声势浩大,被吓傻了。又或是因齐阳反水,被气疯了……
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君灼走到长衡身边,把人打横抱起:“新建了书房,我带你去看看。”
“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害臊我还嫌丢人呢!”长衡在君灼怀里挣扎,来时鞋上沾得泥点子,不小心踢到君灼身上了。
君灼皮笑肉不笑:“再乱动,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
长衡老实了。
他不是害怕,而是愣住了。
他不习惯君灼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同他讲话。被君灼万般温柔对待过,现在听见一点不好的语气,都会觉得委屈。
人怎么可以矫情到这种地步呢。
但很快,长衡的注意力被周围的一切吸引走了,这条路对他来说很陌生,他没有走过这条路,未来的莲花寨没有这条路。
这是去哪的路。
他怎么没有印象。
书房是新建的,里面充满木头的味道,由于下过一场雨,空气里还有一丝潮湿气息。两种气味交织,还有清新的感觉。
房檐积水,水滴如滚珠般接二连三滚落,砸在铺满青苔的石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君灼踩着水滴,上了石阶,将长衡抱到书房。这里一切都是新的,桌子,椅子,毛笔,砚台……都是君灼托人新买的。
站在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的青阶长路,被雾气笼罩,好像没有尽头。
等等……他好像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是莲花寨的禁地!君灼不允许旁人进来的地方。忽然想起有人提到过,禁地里有本书,记载着他和君灼相处的点滴。
找到这本书,就能够证明他和君灼相爱过吧!长衡道:“这里有没有一本书。”
君灼说:“什么书?”
他嫌弃每次练字的时候都有人打搅他和长衡,所以寻了一处僻静地,建了书房,这样就没人能打扰他和长衡的二人时光了。
“用来记事的书?”
长衡眼睛一亮:“是!在哪?”
“在桌上放着。”君灼说。
幸亏搬东西的时候一并搬来了。
长衡立马跑到书桌前,翻找那本书,满心欢喜打开书,发现里面没什么内容,神色瞬间垮了下去。
这不是那本书,这是他让君灼用来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的书。
他想错了,以君灼爱他的那个时间为参照,现在的时间君灼还没爱上他,还没有写书,所以写满爱的书现在还没有出现。
长衡心底有些失落,把书合上扔到一边,恹恹道:“你要练字吗?”
君灼想了想:“画画也行,这样每次把你忘了,我可以拿出来看看,就不会忘记了。”
长衡说:“书上的马画的不错,你确实挺有天赋的。”
长衡执笔,君灼磨墨。
屋里草木香与墨香混合,屋外大雾渐散,青阶长路渐显。
“君灼,你和齐阳关系怎么样啊?”长衡突然问。
君灼眸色一暗:“不熟。”
“那你们还商量一起劫官银。”
“他求我。”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长衡你话很多。”
“你第一天才知道吗?”长衡说,“怎么一提齐阳你就变脸,你是不是因为和齐阳闹掰了,很烦啊。”
“你很烦。不要提不相干的人。”
“不提就不提。”
他本来还想当个和事佬,缓和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这样后面的几世,他和君灼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长衡静下心来画画,画了个自己,眉眼温柔,手执竹简,身穿白衣,充满书香气的人跃然纸上,跟本人没区别。
君灼照着临摹一遍,然后看着画沉思。
长衡问:“怎么了?”
君灼说:“还差点东西。”
“什么东西?”
君灼想了一会儿,执笔在画的右上角写下四个字。长衡凑过去看,脸瞬间红了:“你占我便宜!”
——吾妻长衡。
“我们都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为什么不能这么写?”
“你现在都没想起来,都不知道爱我的感觉……”长衡拿笔,勾了妻字,“再说了,你都没想起来,怎么确定谁是妻谁是夫。”
改成夫字。
——吾夫长衡。
看起来顺眼多啦。
君灼失笑,从上到下打量着长衡,玩味道:“是么?就你这小身板你能让我爽吗?”
说着,他将长衡困在他和桌子之间。
长衡的腰被迫抵着桌沿,向后弯折:“怎么不能,人不可貌相,万一我看不见的地方很让人大吃一惊呢。”
“是吗?”君灼在长衡耳边低声道,“那让为妻大吃一惊一下?”
“顺便再帮为妻找回一下同房的感觉。”
低沉充满勾引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长衡脸一热,用力推开君灼,羞愤道:“不行!你还,还没有爱上我呢。这样贸然同房我会,我会吃亏的。”
他怎么知道如何同房。
他又没和君灼同过房。
早知道那天在山顶上就多问问君灼同房的细节了。他愣神的功夫,被君灼大力攥住手腕,“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君灼握住长衡的手腕,把人压在书案上,动作太大弄翻了砚台,墨水撒了出来,不偏不倚浸湿了吾夫长衡的夫字。
大抵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帮君灼拆穿了长衡的谎言。
“还有四个时辰就是第八日了。”君灼眸色滚烫,声音暗哑,“七日之期一过,我就让你死,死在我床上。”
从见到长衡的第一面他就想把长衡干死在床上。
“王八蛋,我草你祖宗。”长衡对君灼拳打脚踢,连骂带喊,将君灼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君灼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硬的不行,来软的。
长衡能屈能伸:“先,先找回亲嘴的感觉吧,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慢慢来,慢慢来,预防走火入魔。”
君灼看着他,漆黑的眼里泛着一丝笑意。
长衡道:“真的,先亲嘴,我很有经验的。”
“好。”君灼答应他。
长衡吓得手软脚软,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需要恶补一下同房那方面的知识了。
君灼问:“怎么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