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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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01.
他是生活在森林里的精灵。
当兰斯靠近的时候他会愤怒地握紧手腕上的锁链，他的手背会青筋暴起，那青筋就仿佛雨林树叶的脉络。抚摸上去时冰冷，光滑，细腻。
他的绿眸仿佛远古雨林的郁郁葱葱，但在看向兰斯的时候会带着一种冰冷疏离，甚至说晦涩的感觉。
“你这个可恶的……下流的……人类……”
希里维安要紧牙齿，慢慢地挤出这几个字。
尽管这种时候他仍是优雅的，那是一种骨子里的优雅，尽管他已经试图极尽低俗地去攻击他这个异类了，但他说出的言辞甚至说仍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兰斯后退一步，看着手背上的划痕眨了眨眼，对旁边的格莱姆祭祀说道：“你不是说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吗？”
“抱歉，主人，是我判断失误了。”格莱姆祭祀说道：“没想到您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此的高。”
在听到“主人”这个词时，希里维安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波动，他用堪称凶狠的目光看向格莱姆祭祀，接着又缓缓看回了兰斯。
“兰斯大人你说的对，他眼睛的确很好看，要我把它挖出来吗？”卡尔加酋长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的确说过我们精灵小王子的眼睛好看，”兰斯摇头：“但你这也太残忍了。”
“如果兰斯大人喜欢我的眼睛，反正我是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献给大人的。”卡尔加酋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格莱姆祭祀：“显而易见，你的眼睛没有吸引到主人。”
卡尔加酋长：“你！”
兰斯算是无语了：“不是，你俩能别在我们精灵小王子面前争风吃醋吗？”卡尔加酋长也就罢了，怎么格莱姆你也跟着闹啊？
结果那边，希里维安听着他们乱七八糟的对话反而平静了下来。
对于精灵来说，他们刚刚说的这些话，完全称得上是污言秽语。
他也完全没有想到兰斯是会参与这些龌龊之语的人。
至此，他对兰斯的‘背叛’，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
“给他看清现实的时间罢了。”格莱姆祭祀淡淡说道，他看向马上撸起袖子要扑上来的卡尔加酋长说：“卡尔加，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和我配合。”
“什么？啊？哦哦，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卡尔加酋长把袖子放下来了。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这就是格莱姆最佩服他的一点。
兰斯看了一眼希里维安的表情，摇了摇头，把对方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兽人们好懂，精灵们的心思同样也不难推测。
兰斯穿越过来后学到了不少东西，另外再加上格莱姆祭祀的帮助，所以他在这方面成长很多。
经历了这一打岔后，兰斯自觉自己现在轻松了不少。
所以他站到希里维安·风语者面前，舔了一下刚刚被他抓破的手背，说道：“现在你和你的同伴可都在我的手里。”
锁链再次被拽紧。
希里维安的目光更加愤怒。
“真凶啊。”兰斯做作地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我并不希望你们受伤，所以我建议你好好和我们谈谈。”
希里维安慢慢将铁链放松，他闭上眼冷笑：“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艾芮内尔和我一样。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兰斯又说了一些话，希里维安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闭眼，假寐。
“要用刑吗？”卡尔加酋长跃跃欲试。
“想让他睁眼倒也容易。”兰斯一边走出地牢一边说道：“我要是在他面前跳个你们的抖胸舞我是说，战舞，他肯定会忍不住睁开眼的，而且会有情绪波动……”
“倒也不必出此下策。”格莱姆祭祀斟酌着说道。
“哦你不想看我的战舞。”兰斯说：“你觉得我的战舞很下等。”
格莱姆祭祀一针见血：“不下等，但下流。”
卡尔加酋长：“啊？啊……我……”
兰斯：“噗……”
兰斯：“好了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格莱姆祭祀说的好过分！
不过战舞真的是超难，兰斯一开始尝试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屁股喷了定型喷雾，到后面努力之后又觉得自己胯部咬合力堪比鳄鱼。
但他真的也努力过了，努力的结果就是这真是一支下流的舞蹈。
话说本来在聊正事的结果现在的走向怎么这么奇怪！
好吧，最终根源还是自己一开始乱扣帽子。
地牢墙壁上的火把并不明亮。
但墙壁上还生长着发光的真菌和苔藓，提供了更多微弱的光源。
兰斯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进行了生硬地转折话题：“对于精灵小王子的事情你怎么看？继续晾着他？”
“主人方才的态度有点过于粗暴了。”格莱姆祭祀说。
兰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当时是这样判断的，我认为即使我用温和的态度，对方也非常明确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时候的温柔伪装没有意义。因为对方此前的表现不是天真，而是纯粹。”
格莱姆祭祀：“主人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是坚持认为，主人应该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卡尔加酋长听懂了：“你是让兰斯大人用美人计！”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地牢走廊里。
空气中弥散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
短暂的寂静。
就连远处水滴的声音和小动物窸窣声都能听得到。
格莱姆祭祀似乎是磨了一下牙：“卡尔加你越来越聪明了。”
兰斯则做了个判断：“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卡尔加茫然。
兰斯和格莱姆祭祀同时加快了离开地牢的速度。
02.
继续埋头做《超级马里奥兄弟》中。
随着冬天的深入，他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要在冰封月（一月）来临之前，将这个全息游戏完全制作出来。
冰封月是一年中最为寒冷、最为无聊的时节。
到时候，所有兽人氏族都将被严寒和积雪封锁在家中，无法外出打猎、战斗，甚至连日常训练都要减少。
漫长的冬夜让兽人们躁动不安，尤其是年轻的战士，往往因为缺乏活动而变得焦躁易怒。
这和雨季有些类似。
如果这个时候，兰斯将《超级马里奥兄弟》全息版推出，那信仰岂不是暴涨一波。
进入长夜月（十二月）后，气温明显降低，天空时不时飘下小雪，不过并不大，所以没有形成积雪。
翠歌草原和风裂平原寒风呼啸，冷意虽未刺骨，但也隐隐有扎人的感觉。风吹卷过血刃城堡的高墙，吹动着各个氏族的旗帜烈烈作响。
兰斯最近很喜欢在午后用过餐后爬到城堡的高台上，俯瞰这一片早已熟悉的领地。
往日的喧嚣并没有因为寒冬的到来而沉寂，城堡各处还非常热闹。
格莱姆祭祀忙碌不易，尤其是在氏族合并后，各项事务接踵而至，每一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
兰斯不得不参与了一些城堡内外的建设，在他的指挥下，血刃城堡周围的种植区已经建起了几座庞大的温室，温室的温度自然是由魔法保持的。
兰斯聘用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萨满祭司，让他们每天主持魔法阵，确保作物能在寒冬中保持生长，并且得到充分魔力的滋养。
若是从前，有这样实力的萨满是不屑做这种事的。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有工资拿。
翠歌小麦在魔法的滋养下长得非常好，非常茂盛。长夜月的风虽然凛冽，但小麦长势喜人，最终迎来了丰收的那天。
翠歌小麦的成熟是在一刹那发生的，上一秒还是绿色，下一秒就瞬间变成了黄色，这很魔法。
小麦收割的那天，天空飘着细密的雪花，空气中充满的凉意。
但兽人们却干劲十足，因为今天的工资挺高。
他们用锋利的镰刀快速收割小麦，将其送往磨坊。
长夜月的风十分强劲，这让磨坊的风车转得飞快，小麦被迅速磨成了新鲜的面粉。
面粉很快被送到了烘焙坊，然后制成了三种不同类型的面包。
精致面包：由最纯净的小麦粉作为原料，松软可口，就连挑剔的精灵都挑不出毛病来。
普通面包：由次之的面粉制成，是大部分兽人的口粮，营养充足，口感相对粗糙一点，但很耐饱。
骨粉面包：非常有兽人特色的面包，混入了粉碎的兽骨，带着一股独特的香味（这是兽人说的），很多兽人非常喜欢这种带有骨头碎屑的面包，但兰斯一直吃不惯。
除了小麦之外，血刃氏族的铁皮芋头和黑番薯也获得了丰收。
这些根茎类作物在魔法的滋养下硕大无比，将整个仓库都填满了。
这批食物足够血刃氏族度过整个冬天，但随着断牙氏族和其他一些小氏族的并入，人口突然增加，粮食储备还是有些不足。
“卡尔加，让我考考你，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呢？”兰斯问道。
卡尔加酋长兴致勃勃地说道：“准备筹划大型打猎活动！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会是打猎的最好时机。”
兰斯：“是，可以打猎，但捉到的猎物不要全部杀死，要留下一部分……”
卡尔加酋长：“给兰斯大人当宠物玩儿！”
兰斯：“…不是。”
卡尔加酋长；“对的，不是，是我想错了，兰斯大人只需要有我一个宠……”
兰斯赶紧打断了卡尔加酋长，避免他说出更逆天的话：“……把那些养在兽栏里！我们有种植的作物！也要有更多养殖的牲畜！可循环发展！”
……总之，兰斯下令对兽栏进行进一步扩建。
新加入的小氏族们也带来了他们驯养的各种动物，包括一些异兽和家畜。
城堡的池塘也布置了维持温度的魔法阵。
目前他们养殖两种鱼，一种是银鳞鱼，另一种是岩脊鳟鱼。
银鳞鱼的繁殖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没有天敌的情况下，银鳞鱼池塘已经足足扩建了三次。
岩脊鳟鱼的繁殖相对慢一些，但胜在味道鲜美。
将处理好的岩脊鳟鱼身上划几道口子，将松露切片塞入鱼肉的缝隙中。再撒上百里香、海盐、胡椒等各式各样的香料，淋上烈酒，最后放入炭火上烤制，直到鱼皮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
这道菜是兰斯在第一波岩脊鳟鱼收获时构思的。
当烤好的岩脊鳟鱼从炭火中取下时，整个血刃城堡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这种诱人的香气。
香气随着微风飘散，迅速让所有闻到的兽人都心不在焉。
炭火烤制的鱼皮微微泛着油光，金黄酥脆，上面点缀着些许香料碎屑和晶莹剔透的海盐，这些调料在火焰的烘烤下，已经完全融入了鱼肉，向每一个兽人发出无声的邀约。
兰斯满意地看着这即将上桌的美食。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改变兽人们对养殖业的态度。
兽人们从心底并不认可养殖的必要性，他们始终觉得打猎和捕捞才是兽人应有的生活方式，养殖牲畜是“人类的做法”。
兰斯明白有些东西不能只靠工资诱惑。
所以，他将第一批岩脊鳟鱼烤制得完美无瑕，准备用美味来勾引他们。
烤好的鳟鱼被小心翼翼地切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鱼肉。鱼肉的纹理清晰可见，细腻而充满汁水。
轻轻一按，汁液便从肉中溢出，带着微微的油光，令人垂涎三尺。
随着切口的打开，一股浓郁的松露香气瞬间扑面而来，混合着鱼肉的鲜美和烈酒的独特香味，这些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相当惊艳的味觉享受。
被叫到广场的兽人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盘鱼肉，许多人甚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尽管兽人习惯于吃简单烤制的食物，但眼前这道精心烹制的岩脊鳟鱼却让他们动摇了。
香气太过诱人，视觉和味觉上的冲击已经让他们的胃口被彻底打开。
第一块鱼肉是给鱼塘的总负责人吃的，鱼肉送入口中时，那个雷霆萨满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
鱼肉的细腻与多汁让他惊叹不已。
入口的瞬间，鱼肉仿佛在舌尖融化开来，咸、辛、鲜、香等不同的滋味此起彼伏，每一种味道都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鱼肉本身的鲜美，没有任何一种调料显得突兀。
然后是烈酒残余的火热味道，刺激感让整个口腔瞬间升温，仿佛一场寒冬中的篝火，将所有味觉神经点燃。
雷霆祭祀的表情太夸张了，让几个断牙兽人忍不住撇嘴。
“不愧是第一个屈服的雷霆氏族，这演戏演得也太假了。”
其他兽人看着雷霆祭祀的反应，一个个纷纷上前，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美味。
第一批岩脊鳟鱼被兰斯均匀分给了氏族中的大部分兽人。由于数量有限，每个人只分到了一小块，许多人只能吃到一两口。
……这就更要命了！
只见刚刚吐槽雷霆氏族表演太过夸张的那个断牙兽人，此时表情简直夸张到了崩坏的地步。
“怎么！这么好吃！”
“怎么就这么一点！”
这时候，格莱姆祭祀站了出来。
他本来在忙其他事儿，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兰斯给他布置了安抚的任务，并且给他写了相应的台词。
于是他就开始念台词了：“你们刚刚所品尝到的是第一批成熟的岩脊鳟鱼，你们觉得好吃吗？略过等待环节我知道你们觉得很好吃。但你们也看到了如果单看捕捞的话数量永远上不来，打猎和捕捞不能保证我们每个人都能经常吃到这些。”
接着格莱姆祭祀看了看下面兽人的反应，说道：“但是，如果大家能够继续好好养殖这些鱼，以后就能随时随地吃到了。”
一个非常简单的策略。
但兽人们的表情告诉了他们这个小策略多么有效。
做完这事儿后格莱姆祭祀继续回去忙，而兽栏和鱼塘所积压下来的一点小隐患也就此消失。
为了保证这些动物的健康，兰斯还专门配备了一些兽医。
这还是兽人第一次产生兽医这个独立职业。
以前兽人基本都是让动物自生自灭的，生病了就杀死吃掉。
如果是从前，这些巫医肯定是不会同意这么调配的。
自己可是高贵的巫医，为什么要给牲口看病。
但现在完全不同了。
兰斯推行的工资制在部落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每次兽人们完成工作都能获得对应的报酬，以前他们可没有这种待遇。
这种奖励机制让兽人们不仅乐意去干各式各样的活，还乐意去学习新的技能。
现在整个城堡都发展迅速。
最初开始修缮血刃城堡，那时他们仅仅规划了不到整个城堡面积的四分之一。
如今，血刃城堡及其周边区域几乎已经被完全填满。
新建的温室、扩展的兽栏、不断扩建的仓库和池塘。
城堡周边的土地上，兽人们忙碌地建造更多的房屋和设施，这些用来容纳不断涌入的新成员。
铁匠铺、武器库、粮仓、酒馆，这些也一应俱全。
这一切都可以用‘繁荣’两个字来形容。
03.
夜幕低垂，朔风呼啸，将一层薄薄的积雪卷起，在血刃城堡的高墙间盘旋。
广场上，几名兽人围坐在篝火旁，彼此间低声交谈。
“我们以后没法迁徙了呀。” 一名年长的兽人轻轻叹息。
“是的，”另一名兽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如果周围的猎物和资源都被耗尽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另一个兽人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傻话呢，现在我们不会吃完周围的东西了。”
一个血刃萨满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如果不再迁徙的话，就能好好装饰房子了。”
其他兽人纷纷抬头看向他，有些困惑。
装饰房子，这对于兽人来说是个非常陌生的词。
但隐隐约约，他们有点感同身受。
反正迟早会搬走，没必要在房子上花太多心思。
弄得漂亮有什么用？一年后就得扔掉。
装饰房间，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人类和精灵才会做的事情。
但现在，“家”的概念开始在兽人们的心中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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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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