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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反转 ...

  •   “呦,漂亮的小朋友,你是这家伙的什么人啊?”女人换上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苏涸问道。

      女人看着有些眼熟,苏涸想起在门口大厅里,有此次活动参与者的照片和介绍。
      她就是这次慈善活动受捐机构,红樱会的负责人,杨曼枫。

      那是个富态丰腴的女人,约莫四十来岁,波浪卷配上红唇彩很显韵味,但因为这身装扮,杨曼枫被光洲媒体连骂了好几年,称她这副样子,一点不像个会醉心慈善的好女人。

      苏涸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您好杨小姐,我是盛先生的助理,姓苏。”

      女人意外地挑了挑眉,笑着问:“认识我?”

      “路过大厅,看到过您的介绍。”苏涸如实答道。

      苏涸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是因为在整本书的后半部分剧情中提到过,两年后红樱会福利院旧址遭人恶意纵火。
      杨曼枫从火场里薅出了近十个被困的小萝卜头,卷发被烧焦,一身紫色长裙破洞裸露出烧伤的皮肤。

      她在灾后叼着烟望向记者镜头的那一眼,被媒体安了个很邪性的称号,名叫“红莲观音”。

      杨曼枫点点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倒是蛮细心,看过一眼的名字也对得上脸。

      她刚骂完人,火气还没消,叼了根烟到处找火,盛矜与的火机适时递上去。

      两个人坐下开始说话,很熟络的样子,苏涸竖着耳朵旁听了一会,渐渐搞懂来龙去脉。

      盛矜与每年都会代表盛家出席这场盛会,但他从不参与拍卖,都是直接把手上项目的分红直接转到杨曼枫的账户。

      用杨曼枫的话来说就是——
      “这帮饿死鬼每次都要吃掉善款的五成还多,真不怕硌牙死掉喽!”

      以慈善为名的善举,也不过是权贵变相敛财的工具。

      苏涸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停止不了焦虑,他迫切地想问清那个女孩的下落。

      这时,恰好对话的两个人突然噤了声。

      苏涸觉察到诡异的安静,抬起头,发现对面两双眼睛齐齐看过来,他愣了愣。

      杨曼枫见他这副呆愣愣的样子,越看越喜欢,掩唇笑了笑,站起身很正式地朝他说道:“苏先生,感谢你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你把莎莎带到阿与面前,我恐怕赶不及。”

      这番感谢她是发自内心的,拍卖场经理不敢得罪盛志林,把事情瞒着没有说,如果不是被苏涸撞破,杨曼枫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苏涸不自觉也跟着站起来,脸上的关切很真实:“她还好吗?”

      “我已经叫助理把莎莎带回去了,苏先生放心,她没事。”杨曼枫道。

      苏涸这才点了点头。
      那么,就是他错怪盛矜与了……

      难怪盛矜与会这么生气,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实话实说呢?

      他忍不住抬头瞧了盛矜与一眼,对方轻飘飘的眼神看着他,冷哼一声,随即转头用光洲话对杨曼枫说了句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杨曼枫一听就笑了,问他这是受了谁的气。

      苏涸几乎从没听过盛矜与说光洲本地的乡音,与他平时说话时气质不太一样,要更沉静温和一点。

      他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仔仔细细一回味,才发现盛矜与说的是:“吃人的鬼贪心不足,报官的人有眼无珠。”

      这一语双关含蓄却豪不客气,上半句骂了拍卖会主办方,下半句点了苏涸这个“有眼无珠”的报官人。

      盛大少爷这是还没消气骂他呢!

      苏涸尴尬地抿了抿唇,到底是他误会了,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同样也不喜欢被人记恨。
      于是大大方方站起来同盛矜与道歉:“对不起,盛先生,我不该误会你的。”

      盛矜与却是一顿,没想到苏涸的道歉会如此干脆利落,反而显得他有些斤斤计较。

      “行啦,小朋友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杨曼枫叼着烟抿唇笑了笑,做了冲突中心的那个和事佬。

      盛矜与指尖敲在桌面上,手背骨节处还有明晃晃的几道血口子,苏涸看见了,知道那是自己的指甲抓出来的。

      他不好意思地说:“车里有急救箱,我去拿过来,这里离地下车库应该不远的。”

      盛矜与不看他,显然是还没消气懒得理。

      杨曼枫按下桌上的呼叫器,朝里面道:“来个人,送我们这儿的小朋友去地下停车场。”

      苏涸从震天响的动感音乐里脱身,被震得耳朵直嗡嗡,跟着杨曼枫叫来的保镖七拐八拐,乘着电梯来到停车场。

      保镖表示不能出活动范围,在楼里等他。

      苏涸拿着车钥匙出去,还没走出通道,听见不远处传来模糊的对话声:“这些富家子弟也是抠门噢,我连着跟拍了三年红樱会拍卖,还真有人连着三年没拍过一件东西哎。”

      “你说的不会是盛家刚回来那个吧,好有钱的家世,做慈善也不知道做做样子,纯是来花天酒地的吧,还真是纨绔不假。”

      “咱们也就私下说说,真给他放到网上,在新闻社也别干了……”

      一行胸前挂着工作牌地人,提着“长枪短炮”的镜头走过,距离实在太远,苏涸没看清他们是哪家的记者,人群便已经消失在过道口。

      就在刚刚,苏涸自己也是对盛矜与有这样偏见的一员,但是误会解开之后,他发现盛矜与似乎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这位大少爷做的事,其实比他表现出的冷漠要有温度得多。

      也许他是个嘴巴硬,心却软的人。

      苏涸拿着车钥匙从后备箱把急救箱取出来,正要沿着原路返回。

      停车场的灯光本就昏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蓦地响起,苏涸顿住脚步,心头莫名起了一阵心慌。

      果然,脚步由远及近,几个拎着棍子的黑衣人从过道出现,齐刷刷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那个正在打电话,挂断之后朝旁边的打手说:“盛小公子善解人意,只要他一条胳膊,既然三少爷不在乎他死活,你们也用不着手下留情。”

      这是盛志林咽不下被打扰了好事的气,找了人来报复他了!

      苏涸暗叹,他今天是不是出门的那只脚没迈对,怎么就平白这么倒霉!

      他后退两步,抱着急救箱朝电梯口撒腿就跑,几个打手撩脚狂追!

      苏涸本就不是个擅长运动的人,这副身体也是弱得要命,没跑出两步就气喘吁吁,但他依旧不敢停。

      转瞬间,电梯门近在眼前,后背却传来剧痛!
      为首那个打手飞起一脚踹上苏涸后心,他一下往前跌去,重重摔在地上,差点一头撞上电梯门。

      苏涸没什么挨打的经验,只靠本能蜷缩起身子,小臂后背都了几拳,疼痛几乎是炸开的,打手抓住他的肩试图将他翻过来,拳头朝着苏涸的面门飞来!

      眼前白光一闪——
      苏涸以为自己要就此凉凉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浑浑噩噩间,苏涸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

      有人越过他,拦住了往他身上撞去的拳头。
      反拧住那人的胳膊,一脚把人踹开。

      苏涸咬牙爬起来,看清了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盛矜与的身手极好,发力又快又狠。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借势发泄,砸在打手身上的拳头都带出了破空的风声,如果不是这身衣服限制了他的行动,这些人怕是全得进手术室。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忍过那阵疼痛后,艰难地站起来。

      方才还嚣张的一众打手躺了一地,正被盛矜与的人挨个捆在一起。

      盛矜与甩了甩左手手腕,回头看向苏涸,他身上米色的衣服已经变得灰扑扑,到处都是脚印,脸颊擦破点皮,手臂上也出现了一片青紫。

      怀里却抱着的急救箱倒是安然无恙,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兮兮。

      盛矜与不耐地皱起眉,道:“下来拿个东西也能搞成这样,我是不是该给你配个私人保镖?”

      “不用的,谢谢,我没事。”苏涸答道。

      他余光瞥见盛矜与垂落的那只手,原本只是被他挠破了一点皮,现在不知道是在刚才打斗的过程中撞到了什么,整个指关节沾着血迹。

      “你的手……”

      “回车里去。”

      两个人的话同时开始,撞到一处,苏涸先停下来。

      “哦。”苏涸收回目光,听话地一瘸一拐走回去,坐进了卡宴后排。

      等了十分钟,盛矜与才回来,苏涸已经擦干净脏兮兮的脸,给脸颊的伤口贴了道创可贴。

      一整晚的兵荒马乱总算落幕,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驶出,进入不限速区域后,车速开始加快。

      路段颠簸,苏涸从后视镜中瞥见盛矜与,发现对方带着支具的右手正抖个不停,甚至已经可以用抽搐来形容。
      但却被他强行用另一只手镇压着,企图抵抗这种生理性震颤。

      盛矜与的两只手一只在流血,一只在发抖,说不清到底哪一只更惨一些。

      觉察到他的视线,盛矜与语气不善地看过来:“看什么?”

      八成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受到了二次创伤,苏涸半起身,凑到驾驶位朝司机道:“请开稳一点,盛先生受伤了。”

      司机一听紧忙应声,也不敢怠慢,立刻调整了速度。

      盛矜与攥着手腕,眯起眼睛盯着他,眼神中没有半点欣慰和感激,反倒略带讽刺意味地说:“苏助理现在威风了,越过我去命令我的司机。”

      苏涸知道他大概还没消气,并未把这冷嘲热讽当回事,起身去翻他带来的医药箱:“药箱里有止疼药和喷剂,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苏涸刚刚越过后座中轴线,手还没碰到人,盛矜与先一步缩回了手:“不劳费心,拿过来给我。”

      他探过去的手顿住,又默默收回来,这副警惕的样子,让苏涸又想起先前那只高傲的流浪猫,伸爪子超他呲牙的模样。

      他歪了歪头,有理有据地说道:“刚才是你救了我啊,你不知道你来的多及时,谢谢你!不然他们就要砍掉我的手了,现在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苏涸说完,眼巴巴地望着盛矜与。

      后者不耐烦地偏过头,却被苏涸水灵灵的大眼睛填满了视线,苏涸身体略微前倾着,微长的碎发半遮住他的眼眸,特别诚恳的样子。

      盛矜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看了他半晌,又移开目光:“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去救你的。”

      “可你还是救了我,要说谢谢的。”苏涸笑了笑。

      他们离得并不算很近,但盛矜与却好像闻到了一点香蕉的奶香,这香味开始扰乱他的大脑,又或许是脑震荡后遗症发作,让他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

      苏涸再次探手摸向盛矜与时,依然被对方抓包了,但盛矜与或许是懒得推开他,闭着眼没有动。

      他把盛矜与的衣袖推上去,借着光看见了小臂上的红肿,便先取出消毒棉球给盛矜与的手背关节消毒,贴上医用创口贴,再去处理盛矜与发颤的右手。

      喷上止痛喷剂,用手扇了扇风,随后苏涸撸起袖子,把药油倒在手心里搓热,温热的手掌落在结实的小臂上,一点点打圈按起来。

      苏涸手上没太用力,怕按疼他,手指也灵活柔软,手法倒是很舒服。
      盛矜与轻轻皱着的眉逐渐舒展,皮肤摩擦间产生的微弱温度好像确实能缓解右手的抽痛。

      “疼不疼?”苏涸抬头问他。

      盛矜与眼皮也没抬:“猫一样得劲,怎么会疼?”

      “那我要用点力了?”

      盛矜与没反驳,苏涸就悬空拉着他的小臂,使上力气开始慢慢捋虬结的肌肉,小时候他磕磕撞撞的扭伤,外婆也是这么给他搓药酒的。

      结果车子正好经过减速带,放慢了速度,恰好苏涸一使劲,好悬把盛矜与从座位上拽下来。

      他猝不及防扶着前面的座椅稳住,瞪向苏涸,就见对方低着头憋笑,眼睛都弯起来,盛矜与啧一声,没好气地问:“你故意的?”

      苏涸赶紧摇摇头:“那不敢,你还是伤患呢。”
      十分里面大概只有一分是故意,谁让盛矜与耍他说要把他杀掉呢!

      盛矜与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落在他衣袖下那截白皙的手臂上,上面的淤青不比他的少,他顿了顿,开口道:“你不也是,知道打的是什么人吗?”

      “大概知道。”苏涸道。

      “可真会给我惹事。”盛矜与不轻不重地一句。

      苏涸抿了抿唇,不说话了,这时盛矜与接起一个电话,那头是方特助,似乎在汇报对那帮打手的处理情况。

      就算隔着一段距离,苏涸也能听见背景音里传来森森惨叫,他悄悄瞥了瞥盛矜与如常的脸色,暗叹这人真是把人大卸八块不手软啊!

      苏涸又为自己担心起来。

      夜晚明月高悬。

      车子拐进小榭园,管家凌姐迎出来帮盛矜与脱衣,灰扑扑的苏涸快速去洗了个澡,等他收拾干净自己出来,客厅里已经再次恢复寂静。

      S037告诉他盛矜与已经上楼休息了,并且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顾医生明天才会上门。

      现在整栋别墅里的大活人不多,这个“任何人”的指向性简直不要太明确。

      苏涸看着楼上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看来他明早又要严阵以待了,因为盛矜与的伤情一定会恶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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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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