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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再回左相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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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衣凝视着祝愿也,显然心中也有这些困惑。
这次祝愿也不打哈哈了,“不瞒各位,我不能说,要说也只能说假话,你们若继续逼问,可就不礼貌了。”
张枕:……
魏云衣:……
陶因:“那就不问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魏目光转向陶因,眼里有一样的震惊。
魏云衣:“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能不问清楚呢?”
张枕:“我可不想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商量打算。”
陶因神色清冷且坚定,“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魏云衣想了想,又看了看张枕,许是觉得就算逼问也问不出什么,这才索性暂且算罢。
祝愿也瞧着陶因,心头温暖,忽然觉得和他这样简简单单,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相处,也挺舒心的。
“我想去摸一摸瑞景书院,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我想找的人,不过现在章承和章叶儿满城追杀我,还是先找个能藏身的落脚点比较好,你们有推荐的地方吗?”
魏云衣与张枕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回答:“瑞景书院。”
祝愿也:啊?
话音落下,二人怔怔四目相望,却又迅速移开了对视。
气氛莫名尴尬时,祝愿也顶着一头疑问,目光左右摇摆,不知该不该说话。
好在有陶因开口解释:“瑞景书院内不论朝政,只论学术,其中许多先生都是大景国内的有名之士,个个影响力深远,若有他们庇护,饶是左相大人也不敢轻易为难你。”
祝愿也顿时了悟,“你们的意思是,要我直接进入瑞景书院,这样章承和章叶儿就不能动我?”
三人点点头,方才的奇怪气氛悄然消失。
但祝愿也仍旧犹疑,“可章承不就是瑞景书院的院长……你们确定?”
魏云衣:“自朱眉院长死后,院长便成了虚职,瑞景书院没有真正的掌权者,这个你不必担心。”
祝愿也听罢,暗暗定了心,又问:“那你们呢?”
他扫了三人各一眼,却见他们都理所当然地望着自己,三道视线穿过逐渐飘渺的雨丝,带着几分懵懂的固执,一时间全部涌入祝愿也心头。
陶因:“祖母要我保护你,所以我会跟你一起去。”
魏云衣:“刚刚逃跑的时候,老堂主交代我帮你一起寻找前任堂主钱珞雅,她说,只要找到了前任堂主,许多秘密自然就能解开,往仙论也能不攻自破。”
张枕:“我闲,就当交朋友了,跟你们一起玩玩。”
祝愿也忽而失笑,“好。”
这种在风雨中有人坚定同行的感觉,真好。
失去赵晚晚的伤感在这段躲雨的时光里渐渐消散,他动了动蹲酸的脚,再抬眸时,眼里初显几分轻松自在,“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怎么混入瑞景书院?”
魏云衣答:“书院看守严苛,想混是混不进去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考进去,成为真正的瑞景书院学子。”
祝愿也不解:“一个书院为何需要严苛的看守?”
魏云衣:“正因为是书院,才需要看守!世界上最不听话的一群人就是被困在一起读书的年轻人,而最需要保护的也是他们。”
祝愿也恍然大悟,“我懂了~
“那,怎么考?”
魏云衣思忖片刻,似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最后无奈地说:“看来我们得冒险去左相府一趟,湘湘是过来人,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去问她。”
魏云衣又仔细解释一番,祝愿也仔细听着,大致明白了规则。
原来瑞景书院的入学考核无非就是经史,骑射,礼乐,数理,等等等等。
考核期间,每天都会进行两场比试,每场比试前几名优胜者可以进入书院,这个数字并不固定,要看当届参加考试的总人数多少来判定。。
除去这个最基本的规则以外,还会有书院的先生在考场观察,若叫先生瞧中,就能直接进入瑞景书院。
考核日共十天,十七门学术,只要能精通一项,闯进前几名,便能顺利入学。
听起来并不难。
几人定了要进瑞景书院的主意,待等雨停匆匆下山。
为了躲开章承和章叶儿的耳目,几人不敢这么快出现在汴安,而是寻了处偏僻的村庄借住七日,等风声稍微没那么紧了,张枕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才敢乔装打扮试图混入汴安。
如今汴安城防森严,进出都得经过官兵仔细检查。
一则是为了追逃他们这几个要犯,二则是瑞景书院考核日将近,求学之士众多,鱼龙混杂其中,自然需要加强来往搜查。
四人都换上了农民的粗布棉衣,戴头帕包髻,但身上的气质掩盖不住,放在人群中还是有些惹眼。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去赌守城官兵的眼力劲儿,于是偷摸等到天黑,从秘密小路溜了进去。
正是护城河桥底下臭水泛滥的下水道。
这是张枕在汴安作案多年发现的小道,脏是脏了点儿,但总归还算好走。
祝愿也第二次跟他走这条路,陶因和魏云衣却是第一次,走出来时,二人扶着树止不住干呕。
待他们缓过劲儿,四人来到左相府墙下。
蹭蹭蹭,月下三道身影直接跳了上去。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魏云衣垂眸无语,朝他们伸出两只手臂:“有没有人拉我一把?”
无奈,祝愿也和张枕只能跳回墙外,一人架起她一只手把她托上去。
三人落地时,陶因已经自顾自走远了几步。
他对左相府轻车熟路,很快便寻到了潇湘小院。
唰唰几个毒镖过去,径直放倒门口一排看守府兵。
祝张魏只需要跟在他后面,便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潇湘小院。
月色正明,照着空荡荡的院落一片清明。
祝愿也一脚踏过门槛,思绪忽而阵阵恍惚。
犹记十几日前来这里时,地上也像现在这样躺着许多人。
其中有无辜的大夫,和差点被章湘打死的侍卫。
也正是在这里,祝愿也遇见了陶因与魏云衣。
彼时,风铃声阵阵,日光和煦。
如今,亦有风铃作响。
风铃声从那日的阳光中穿入今夜的月色里,温柔敲打祝愿也的思绪,唤他回神。
他见陶因站在门口回头轻望,明明眼中有几分淡淡的疑惑,却只静静看看他,一言不发。
他另一只脚迈过门槛,冲陶因微微笑,“我又发呆了,你又在等我啊?”
陶因继续凝视了他一会儿,眼神渐渐平宁,不过依然没有只言片语,片刻后默默转身跟上张魏二人。
祝愿也总觉得他的目光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却又品不出更深的味道。
张魏刚走到章湘的房门口,还未踏上台阶,门就自动从里面咵嚓一声大大敞开了!
章湘出现在暖黄灯光里,带着泪痕的脸此刻却喜笑颜开。
“祝大哥!魏姐姐!张子年!!陶葫芦!我就知道是你们!!”
她喊罢,径直冲出门口扑进魏云衣怀里,一边大声尖叫一边激动跺脚:“啊啊啊啊啊!!我有救了!!!我不用!!嗯呜呜呜~~”
后面的声音没喊出来,被大步冲上前的祝愿也死死捂住了嘴。
“我的大小姐呀,你小声点儿!!!”
祝愿也捂着额头,既无奈,又哭笑不得。
隔壁房间的侍女闻声赶出来,却见章湘瞪着她们,于是识趣地当做什么也没看到,默默退回屋内。
章湘回过头,脸色瞬变,火急火燎地牵住祝愿也和魏云衣往屋里拉,并热情地对另外两人喊道:“快进来快进来快进来!”
大小姐的房间十分宽敞,富贵而不失清新大方,香气萦绕其中,有五排烛光在纱帐上将熏香照出了形状。
祝愿也进来时,一眼便注意到了床上的华丽喜服,不禁皱眉,问:“湘湘?这是给你准备的?”
问话时,他没去看章湘,而是看向了张枕。
可张枕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坐下喝茶,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也全然没瞧见那颜色鲜艳的大红色婚服。
不知到底是没瞧见,还是瞧见了装作不在意。
总之,他没给出任何该有的反应,倒和陶因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无欲无求般超然之态。
陶因坐在他隔壁,尝了口茶,许是觉得太凉,没忍住拧了拧五官。
章湘拉魏云衣一起在床边坐下,苦叹道:“是啊,我爹逼我嫁人,还莫名其妙地着急,非得在月底前完婚。”
魏云衣惊问:“可离月底只剩七天?!这么急?!就算平民百姓家嫁女儿也不该这么仓促啊?左相大人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章湘摇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魏云衣蹙眉思忖,忽然想到什么,眉头舒开的同时却也略显惊讶,小声喃喃一句:“下个月初就要公布第十一批仙姬仙童了……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旁人都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魏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哦,没有。”
魏云衣不敢将胡乱猜测的心思说出来,连忙糊弄过去,转移话题道:“所以你要嫁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