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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云夜楼第五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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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涵开始出售他的提早屯起来的两百瓶竹筒水。
他就站在仓库门前，一手交劵一手给水，只卖五劵一瓶，虽然不是天价，但比之刚开始时的一劵一瓶，也是翻了五倍。
而且与隔壁卖十劵一瓶的相比，简直不要太便宜。
隔壁只能跟着降价，奈何库存不如他多。
一日过后，陈涵手中水劵的数量已经远超第二名。
翌日，也就是经商考试的第三天，每个考生都重新领到了十张水劵，而竹筒水却全都堆积在陈涵一个人手中。
按日程安排来看，今晚就会公布经商成绩排名，陈涵的第一名之位基本已是板上钉钉，毫无悬念之事。
大家都以为他既然稳拿第一，便不会再卖得那么贵，谁知今日一大早，他站在仓库前，开口却是二十劵一瓶。
众考生如临当头一棒，目瞪口呆。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们总共才领十张劵啊？！！”
陈涵道：“你们可以两个人拼劵，两人共喝一瓶水，一天而已，渴不死的。”
“我x，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陈涵昨日还会对买他水的考生笑脸相迎，今日便露出了原本的嘴脸，满目笑意都带着挑衅与嘚瑟。
“现在只有我才有水，你们爱喝不喝。”
他这句话，一瞬间引起了许多人谩骂。
祝愿也带着另外四个小辈站在人群外围，静静观看仓库前的热闹。
今日仓库前的守卫站了一整排，足有三十几人，除此之外，还有蒋潇亲自候在一旁，以防生变。
蒋潇坐在仓库前的走道长椅上，半躺半靠，闭目养神，满身悠闲自得，似乎察觉不到空气里正在酝酿的冲突。
魏云衣远远瞧了他一眼，失望道：“蒋家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看不出来现在局面都快失控了吗？”
祝愿也却不以为然，道：“他若不懂，又怎么会安排这么多守卫。”
魏云衣忽然迷茫了，“祝愿也，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祝愿也浅浅一笑，反问道：“你刚刚为何说局面要失控了？”
魏云衣理所当然道：“因为我猜陈涵手里其实也没剩多少竹筒水了，他如果继续卖十劵一瓶，水大概是不够的，如果想挣到所有人的劵，就只能抬价，让我们拼劵。
“如此，水肯定不够我们这么多人用一整天，到时候免不了有人心生怨恨，激发矛盾。”
祝愿也朝她投去一个赞赏目光，“说的没错，不过你都知道的问题，蒋潇怎么会不明白？”
魏云衣更疑惑了：“那他为什么不出面阻止？”
祝愿也耐心为她解释道：“因为陈涵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买通了掌权者的默许，这，也是比试中的一环。”
魏云衣：？！！！！！！！
祝愿也冲她笑了笑，回头目光落在陈涵身上，变得一字一句不喜不怒，仿佛置身事外的神，平静道来：“所以，他必须不择手段把付出的代价挣回来，否则他赢不了。”
从未接触过黑暗的章湘这会儿气得腮帮子都快炸了，“如果真是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我们书院明明最是讲究公平公正啊！”
倒是张枕默默嗤笑一声，暗念两字：“天真。”
只有陶因的脑回路和他们都不一样。
“如果书院也不公平，那祝愿也该去哪里躲贵妃呢？”
张章魏三人朝他幽幽投去三道无语的目光。
祝愿也听后却开心得合不拢嘴，“哈哈哈！放心吧，这只是比试，何况最后的输赢还未可知呢。”
他冲陶因挑眉打了个响舌，眼里是自信明朗的笑容。
陶因看着他，面无表情，但移开视线微微垂眸间，眼角露出了几分浅浅的担忧。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竹筒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矛盾终于升级了。
“我xxxx！连饭菜都没得吃！！xxxx！”
当有人带头把矛盾指向书院时，越来越多的人试图通过说服书院的方式得到干净的水。
可蒋潇依然闭着眼睛，像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
十几个男性考生冲过去欲破门抢水，可还没跑上仓库门前的台阶就被守卫们用锋利长枪赶了回去。
陈涵见状连忙跑到蒋潇身边以求庇护。
他想赢，像个小丑一般跳起来激动地劝说考生们，“你，你们就花水劵买水吧！只要过了今天，就有干净的水了！”
可现在整个云夜楼都充满了怨怒之火，大家已经不在乎今天有没有水喝的问题了，而是在质疑书院的公平性。
“我不服！我们来参加考试，书院本该为我们提供用水，凭什么要为了配合经商比试而影响我们备考！！”
“就是！我朋友昨天就是因为挨了饿，比棋时才没有状态！书院不给个说法吗！！”
守卫们持枪护在仓库门口，和蒋潇身前，各个神色冷凝，铁面无私，丝毫没有半点被说动的征兆。
蒋潇始终不说话，安静闭目养神。
无论考生们如何表达抗议，或试图冲破威压，但最终结果都是白费口舌，徒劳无功。
毕竟现在这里只有一百多人，其中还大多都是手脚无力的文人墨客，或公子小姐，他们在身材壮硕，装备精良的士兵面前，几无半点反抗之力。
魏云衣实在看不下去，正要加入“起义”行列之时，一回头，却不见身边三个同伴的身影。
她问章湘，而章湘刚刚忙着看热闹，也不知道祝愿也陶因张枕三个人什么时候溜了。
章湘摇头说“不知道”，话刚说完，就看见那三人出现在仓库楼房的墙边，“在那！！”
她激动地指向那边，一声大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众人见祝愿也单手捧着一个碗，碗里有干干净净的清水，在他身后两侧站着三个人，除了时常与他一道出入的陶因和张枕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翟庞，翟小胖。
祝愿也见章湘帮他喊了一嗓子，致使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心道：真好，省得我吆喝了。
“咳咳。”
他咳嗽两声，以表严肃，继而向前一步走过墙边，完全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并将手里的清水展示给他们看。
“各位！我们有干净的水，而且很多！只要你们把手里十张水劵给我们，想用多少水都可以！”
此话一出，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蒋潇忽然醒了。
他睁开眼睛，弹坐起来，顶着满头问号皱眉望向祝愿也。
考生们先是疑惑，后纷纷质问。
“你们哪里来的水？”
祝愿也耸了耸肩膀，嘻嘻笑着，理直气壮回答：“就是书院送来的水啊，我们把水净化了，现在已经可以喝啦。”
众人惊疑，就连蒋潇都满眼不可置信。
他欲去抓祝愿也问个清楚，但一想到自己的权限与责任后，还是暂时忍了下去，选择继续旁观。
最激动的莫过于陈涵，他恼羞成怒，目眦欲裂地指着祝愿也大叫：“放你的狗屁！水缸里的水哪儿那么容易净化！！”
有胆大的上前喝了一口祝愿也手里的水，尝过后回头对大家惊喜喊道：“真的可以喝！没有奇怪的味道！”
陈涵听罢急得口不择言，“你们串通好了的吧！！那水里有酸野果的汁液，怎么可能没有味道！！！”
这个时候大家都期待能有干净的水喝，没人搭理陈涵，只有极少数人听出了他话里的破绽。
验证者的话仍有许多人不敢相信。
祝愿也便从他手中把水碗拿回来，二话不说直接灌进肚子里，末了抹了一把嘴，倒碗展示给大家看，“喏，信了吧。”
众人似乎同时愣了愣，全场安静片刻后，开始纷纷掏出水劵塞给祝愿也。
“我的水劵，都给你！！”
“我的我的！这是我的！！”
祝愿也示意翟小胖收下水劵，并让陶因和张枕领大家去厨房。
果然，四大缸干干净净清澈透明的饮用水就摆在这里，考生们亲眼得见过后，欣喜若狂，连忙回屋子拿容器来盛水喝。
翟小胖掂了掂硕果累累的布袋，在厨房外问祝愿也，“你为什么选择我？”
祝愿也抱臂倚在柱子边，一边时不时抬手回应其他考生的谢意，一边笑眯眯回答翟小胖，“因为你送了我一瓶竹筒水，这是我给你的回报。”
翟小胖蹙眉想了想，不解问：“我什么时候送过？哦！！”
他自己话还没说完，就想起了三天前给陶因喝掉的那瓶竹筒水。
彼时蒋潇还没宣布经商比试开始，他虽然提前去仓库领了一瓶水，却没想着要卖，碰巧遇到陶因喝了一碗恶毒的粥，于是顺手帮了一把。
他怎么会知道，他提供的那瓶水，于祝愿也而言，可是帮了天大的忙。
祝愿也见他已经想起来，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却追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净化了水啊？”
祝愿也对此装作没听见，朝不远处的陶因招手跑过去，把翟小胖和他的问题丢在身后，回避不言。
翟小胖看出来他不想回答，于是识趣地没追过去，兀自抿了抿嘴，没当回事儿。
当夜，一楼大厅灯火通明，蒋潇站在讲台边，抱着剑，面容冷酷。
而讲台上则是首富时礼亲自来宣布经商比试的成绩排名。
众考生齐聚于讲台下，坐在一张张长方形餐桌边，等着蒋潇给说法。
结果公布，毫无悬念，翟小胖遥遥领先拿下第一，三天共得一千两百张水劵。
其中两百的零头是前两天所得，一千大头便是最后一日在祝愿也的帮助下所得。
扣去他需要偿还的利息，最终成绩是一千一百八十张。
第二名陈涵，实际成绩一千五百多张。
当时礼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劵数更多，排名却靠后？
时礼解释：“一千五只是实际数量，但最终结果还需扣除利息。”
当即便有人问：“他干了什么？”
时礼道：“他向书院赊了两百张劵，用来换取野果汁液，以及贿赂蒋先生。”
蒋潇这会儿终于站不住，抢在众人开口讨伐之前辩解：“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你们别给我哔哔赖赖！！不服投诉我去！！”
只是他的“辩解”，听起来更像恐吓……
考生心里有怨，却无话可说，默默把骂声憋回肚子里，把带着杀意的目光投向楼上陈涵房间方向。
“果然是他干的！”
“就是他害我们这三天为了喝口水都要操心！”
陈涵躲在屋子里，压根不敢出门。
他的手段确实有效，但代价也很大，最后扣除四百水劵的利息，成绩只剩下一千一百张水劵。
不仅错失第一，还成了众矢之的。
时礼继续公布下面的排名。
从第三名开始，成绩断崖式下跌，只有一百五十张劵，是那个将竹筒水做成果汁的家伙。
第四名，成绩一百零五张劵，此人第一天卖一送一，把所有竹筒水卖了出去，只获得五十张劵，第二天发现竹筒水价值上涨之后，毅然决然用手里的水劵向蒋潇换取一批新竹筒水，再趁着价格高涨时努力推销，竟做到了力挽狂澜，得到了将近两百张水劵。
扣除利息，最终成绩一百零五，憾于第四。
时礼最后宣布，前四名成功进入书院，但陈涵被他以一票否决权剥夺了入院资格。
此举大快人心，众考生纷纷拍打桌面，欢呼雀跃！
时礼顶着一副国泰民安的富贵笑脸示意大家安静，但大家正沉浸在激动欢欣的情绪之中，很难冷静。
蒋潇正想以拳头震吓，却被时礼喊住动作，“罢了，随他们吧，小朋友高兴嘛，说不定他们头脑一激动，就不投诉你了呢，哈哈。”
蒋潇咂了一声嘴，“时先生你拿我开什么玩笑，我还怕一群小屁孩儿不成？”
“你当他们是小屁孩？”
时礼摇了摇头，视线落到人群里寻了两圈，嘴角微勾，别有深意地问：“住在戊寅戊卯的考生呢？就是湘湘带进来的那三个。”
蒋潇顺着他的目光寻去，“哦，你问祝愿也啊，他……”
寻了一圈，果然发现祝愿也不在这里，“诶？没来？”
时礼笑着眯上了眼睛，“蒋将军，别的不说，这三人你可别当成是普通小朋友哦，你猜猜看，他们是怎样净化缸里的水的？”
蒋潇原本没有深思这个问题，当下被时礼这么一点，这才隐隐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是哦？我可亲眼看见陈涵往里面倒了整整一盆野果汁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