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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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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也瞪过去，捉住了衰老眸子里的疚色，“我看过画清堂的纪札，最开始制作出麒麟血霜的人就是你钱珞雅，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出生，所以你用来制作麒麟血霜的原料，是我娘的血，对吧？”
钱珞雅后退藏入黑暗，只让声音传出来，“没错，你娘来人间，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我……”
祝愿也冷笑，“然后你和我爹一起，利用情爱，困住她，利用她，最后背叛她，是也不是？”
钱珞雅没有否定，甚至解释原因：“你娘……性子虽怪，但喜欢好看的东西，很容易哄……”
“她被你们追杀！流落野村！！受尽践踏与折磨！！！这个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没有追杀她，是她太害怕了，才一直跑……”
“还想骗我！晚晚说过，在她身上发现了皇城军专用的箭，就是你们在追杀她！！！”
钱珞雅不说话了，祝愿也恶狠狠转回赵瑄这边，怒问：“你说话啊！”
铁链声响起，赵瑄也隐入黑暗，藏起了神色，“不关阿雅的事，是我让章承和阿妍追杀祝楠悔。”
祝愿也听罢气得狠踹石门：“你还有脸说！！！”
赵瑄：“不是你让我说的？”
“……”
钱珞雅：“既然你看过纪札，那你应该知道，自野村寻回她，又被她跑了之后，我们便再没有过她的消息。”
祝愿也：“那林缘心和章叶儿又是怎么回事！她们想尽一切办法要找山海岛，不惜牺牲那么多仙姬仙童！！他们肯定和我娘有过接触！！！”
钱珞雅语气低沉，十分卑微，即使被祝愿也大吼大叫，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始终耐心解释，“我和陛下都是被林缘心捉来这里囚禁的，那时她还是太子妃，太子与陛下不合，在林缘心的撺掇下，轻易便走上了弑君篡位这条路，对外称我病故，陛下服毒殉情。
“后来我们就一直被囚禁于此，外面的事情，我们也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囚禁我们的人一开始是林缘心，后来由章叶儿接替，但是有个人，从林缘心开始，一直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谁？”
“真御山庄庄主，唐池。”
听到这里，祝愿也缓缓转身，视线又望去了石室外，隔着黑暗，想象出了陶因站在那里乖乖等他的样子。
他稳住稍有不安的心绪，继续问：“章承呢，他知道吗。”
钱珞雅：“他不知道，他对陛下的衷心我们还是可以相信的。”
祝愿也不免震惊，不太确定地重复问：“所以，章叶儿在做的事情，章承并不知情？”
“对。”
祝愿也惊得一瞬失语。
钱珞雅：“或许正如你所猜测，你娘和林缘心，以及唐池有过接触，得知我们在他们手上，因而告诉了他们关于山海岛的一切，后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林缘心死后，章叶儿接替了她的宏图。”
钱珞雅的话句句条理清晰，看不出半点前日那疯疯癫癫的模样，相反，她此刻比赵瑄更理智。
而理智中还带着卑微，愧疚，令人生不出怀疑的念头。
这一番引导下来，成功在祝愿也脑海中安下了一个“真相”。
祝愿也转身靠着石门缓缓蹲下，深深捂住脸，闷声长叹，心里觉得好累好累呀。
什么也不想听了。
什么也不想说。
叮铛叮铛～
赵瑄靠着石门另一边，与他一同席地而坐，蜷起膝盖，动作带起一阵阵铁链声响。
父子二人隔着厚厚的石门，背靠背。
冰凉石块传递了几分温度，令他们隐约中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心跳。
只是这份感应浅得像错觉，太不真实。
良久沉默后，祝愿也放下双手，后脑勺贴着石门，仰头望向一片漆黑的天顶，墨绿色瞳孔里没有半点光亮，唯剩薄薄一层灰蒙，“阿爹，最开始，是你想找到山海岛，你想让你的朝廷班底全都长生，以此维护大景千秋百代，对吧？”
赵瑄不否认，平静回答：“是。”
祝愿也神色哀伤，伤到深处不觉失笑，嘴里继续说着令他痛心的话，“章承口口声声说追随于你，要完成你的未尽之业，可你知道为了这所谓大业，牺牲了多少无辜之人吗？”
“往仙论，我知道，林缘心告诉过我。”
“所以阿爹，你后悔吗？”
“我知道我错了，我想弥补，但我现在能力有限，愿儿，你得帮我。”
祝愿也阖眸重叹，站起身朝扁洞里瞧，情绪从哀默变得激动，“帮你？！帮你找山海岛？！！做梦吧你！！！”
赵瑄停顿了会儿没有说话，祝愿也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空气一下子冷了半度，就连隔壁钱珞雅都察觉到了赵瑄胸腔里隐忍的怒意。
“愿儿，你现在对我说话的态度，真的是没大没小，看来那个长翅膀的小女孩儿从来没有教过你怎么尊重长辈。”
祝愿也冷呵一声，退离石门前，转身背对石门，双手一抱，姿态十分傲娇，“司节只教过我一件事情，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防着人类！尤其是你这样的人类！只可惜我娘不听她的话，不然哪儿来这么多破事！！”
赵瑄无奈，虽然感觉尊严受到了挑衅，但他出不去不说，也确实理亏，于是只能强迫自己忍下来，努力保持平声静气，诚恳地对祝愿也说：“我不是要你帮我找山海岛，恰恰相反，我要章叶儿永远都找不到山海岛。”
祝愿也眼珠转了转，回头看着扁洞，半信半疑问：“真的？”
“对，是真的。”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不用刻意帮我做什么，你就去救你的朋友，我的人会在你身边引导你。”
祝愿也听罢睁大眼睛，“你的人？！！你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外面还有你的势力？！！！”
赵瑄笑道：“是，能出去我早出去了，就是因为出去了也没有意义，我才不出去。”
祝愿也想了想，贱兮兮地笑起来问：“哦～～我明白了，是唐池吧？难怪他一直帮我来着。”
赵瑄：……
“好了愿儿，你别猜了，你每次猜的……都挺让我震惊。”
“因为我猜对了，对吧？！”
赵瑄：……
赵瑄叹了口气，妥协般回答：“啊对……”
祝愿也得意道：“我就知道！”
“去吧，去救你的朋友。”
这会儿，祝愿也缓缓放下双臂，神情渐渐失落。
无论刚刚多么气愤，多么激动，但此刻面对离别，还是会不舍，会难过。
“阿爹，我早晚还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到阿娘，然后要你当着我的面，给阿娘道歉！”
说罢，他转身快步朝外跑，一鼓作气，狠心离开！
背后的黑暗中，赵瑄微微笑着，小声呢喃着谁的名字：“祝楠悔……”
祝愿也冲出石室，大声呼唤陶因的名字：“陶小因！！”
可定睛一看，却发现陶因并不在绳索对面。
小因……
他顿觉不安，心绪震了几震，踏过绳索飞至对面，一边呼喊一边朝外奔跑，“陶思愿！陶思愿！！你跑哪儿去了！！！”
脚下跑得飞快，比进石室时更快更激动。
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很生气，气陶因说话不算话。
但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害怕。
以至于在洞口看见陶因站在月光中的那一刻，瞬间松懈下来的紧张情绪令祝愿也差点没哭出来，“陶思愿！！”
陶因闻声转身看向他，刚转身就被他扑过来一把拢进怀里死死抱住，旋即耳边响起高亢的委屈抱怨声。
“说好了在原地等我！你没事儿乱逛什么！！吓死我了！！！”
陶因有点懵，双手愣在他腰侧不知道放在哪儿。
“我听到山下有动静，出来看看，不是闲逛。”
祝愿也抱着他吐出一口热气，稍稍冷静些后，目光朝山下望去，果然发现山下有密密麻麻攒动的火把。
微弱火光中，人影交织。
他视力好，看得清楚，但陶因只能听见一些不太切实的声音，搞不清楚状况，因而不得不谨慎些，这才站在外面观察。
被祝愿也突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吼，他也没有生气，平静解释过后，反而露出笑意，一动不动地任由祝愿也抱着。
祝愿也松开他，按着他的肩膀，还是后怕。
但现在情势不妙，他顾不上打情骂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应该是章叶儿带人在山下堵我们。”
陶因点点头，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也没有紧张害怕，似乎，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
祝愿也低眸沉吟片刻，尔后抬起头，眼睛亮了一瞬，“章叶儿能带人明目张胆地进书院，肯定是又找了什么借口，我们先下去，如果她非捉我们，那我们就……”
在他刻意的停顿下，陶因微微鼓起眼睛，满目好奇与期待，“我们就怎样？！”
祝愿也嘿嘿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们就跑啊！打出去！”
陶因眼睛慢慢恢复原本形状，忍住了没尬笑，认真迎合道：“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