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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第二天清晨,季文鸿和年轻警官驱车前往红籽村。
      村庄位于灿星市的最西南,山路崎岖,交通不便。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这个偏僻的村落。

      村庄显得格外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虽然落后闭塞,却倒也算不上残破不堪。

      低矮的砖瓦房排列在道路两旁,屋顶上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
      偶尔有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村中的小路虽然狭窄,但还算平整。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只瘦弱的鸡在泥地上啄食,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咕咕声。

      村口的空地上,几个老人坐在石凳上晒太阳,手里拿着旱烟袋,低声交谈着。
      看到陌生的车辆驶入村子,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和警惕。
      几个孩子在路边追逐嬉戏,笑声清脆,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季文鸿和年轻警官下了车,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进村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杂草丛生,
      偶尔能看到几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村庄的古老历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一伙孩子叽叽喳喳的从季文鸿面前跑过,急急忙忙的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季文鸿拉住其中一个跑跳的孩子,打听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那孩子嚷着叫他放手,语气意外的凶狠,态度简直算得上粗鲁
      “你谁啊!松开我!晚了赶不上了!”

      季文鸿有些惊愕,放软了语气,却没撒手
      “小朋友,我是外地来的,想打听打听你们这是着急去哪儿?”

      那孩子目光不善的看着他,却也没再挣扎
      “村东头卖糖人和玻璃珠的,好几个月才来一次!每次只在庙会前后呆几天,每次好东西就那么几件,晚了就被别人挑剩下了!”

      季文鸿松了手,那孩子耸了下肩膀,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总归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季文鸿眼神示意同伴,决定一起跟上去看看

      两人沿着小路跟着那伙孩子紧随其后,偶尔能看到几户人家在院子里忙碌,晒着谷物或编织着篮子

      村东头渐渐热闹起来,孩子们的喧闹声和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村庄的寂静。
      季文鸿和年轻警官跟着那群孩子,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终于来到了村东头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摆着几个简陋的摊位,摊主们正忙着招呼围上来的孩子们。

      一个摊位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玻璃珠,阳光下闪闪发亮,引得孩子们争相挑选;
      另一个摊位上,被一群孩子围着的一位老人正熟练地捏着糖人
      手中的糖稀在他指尖灵活地变换形状,不一会儿就捏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

      季文鸿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这些摊位,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乡下地摊儿。

      他走近那个捏糖人的老人,微笑着问道:“老人家,这糖人多少钱一个?”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季文鸿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五块钱一个,随便挑。”

      季文鸿点了点头,掏出钱买了一个糖人,顺势问道:“老人家,您经常来这儿卖糖人吗?”

      老人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常来,一年也就几次。村里没什么热闹,只有庙会前后才有点人气。”

      季文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他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孩子围在一个摊位前,似乎在争抢什么东西。

      “那是卖什么的?”季文鸿问老人。

      老人瞥了一眼,淡淡地说:“哦,那是卖小玩意儿的,玻璃珠、小镜子什么的。不过……”他顿了顿,“那摊主有点怪,每次来都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孩子们倒是挺喜欢。”

      季文鸿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觉得这个摊主有些不寻常。他示意年轻警官跟上,两人朝那个摊位走去。

      摊主是个青年,半长的头发,染着金发,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帽衫
      脸上带着一副粉白渐变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显现出一种稀有的紫罗兰色。

      他正低头看着那些孩子在他的摊位前挑挑捡捡,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季文鸿走近摊位,目光扫过摊上的物品。除了常见的玻璃珠和小镜子,还有一些奇怪的物件:
      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几块刻着古怪符号的石头,甚至还有几本破旧的书籍,封面上写着模糊的古文字。

      “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季文鸿拿起一枚铜钱,随口问道。

      摊主抬起头,目光透过彩色的镜片盯着季文鸿,漫不经心:“不值什么钱,就是些小玩意儿。”

      季文鸿感觉到摊主的语气里带些不耐烦,便笑了笑,放下铜钱。“挺有意思的,您经常来这儿卖吗?”

      摊主点了点头,带了点苦涩的笑意:“没什么本事,也就能搞点乡巴佬没见过的玩意”
      “一年来几次,村里没什么生意,就是庙会前后图个热闹。”
      “庙会?这村里拜的是什么?”季文鸿问。
      那青年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阵仗不小,每年也就这时候能有点人气儿。”
      “你要是好奇,找个老人问问,乡下老人一般都对这种事了如指掌。”
      “不过,我听说,他们每逢大日子,都会到庙里拜拜…”
      “好像叫…什么什么娘娘?我不是本地人,也不太清楚。”

      季文鸿心中一动,正想仔细问问,摊主却突然收起了摊位,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卖得差不多了,收摊了。”摊主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季文鸿和年轻警官对视一眼,心中隐隐觉得这个摊主有些可疑。但还没等他们开口,摊主已经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了。

      年轻警官眉头紧锁。“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季文鸿点了点头,“是不太对劲”

      年轻警官低声说道:“季队,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季文鸿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先别打草惊蛇,我们还有别的要查。”

      -
      ……
      -

      程家主宅位于城市郊区的一片高档住宅区,占地广阔,整体风格显得张扬而奢华。

      大门由夸张的铁艺护栏构成,两旁种满了昂贵的进口花草
      虽然修剪得整齐,但种类繁多,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欧式别墅,外墙贴满了大理石,屋顶上矗立着几座装饰雕塑。

      晚上八点左右,黑色的商务车在程家大门前缓缓停下,司机下了车,拉开了车门。
      程缚声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眯着眼睛将这栋宅子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将墨镜随手扔给了下人,看着二楼书房还亮着的灯

      “老爷子还没睡?他知道我回来?”
      “小少爷,程总正在二楼会见客人呢。”

      程缚声皱起了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书房的灯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什么客人,大晚上的还打扰老爷子休息?”

      女仆低着头,恭敬回应道
      “我们也不清楚,程总说是重要的客人,叫我们任何人都不许上楼去打扰。”

      程缚声嗤笑一声,这老家伙又在搞什么
      “行,那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走进别墅。

      大厅内,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映照在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程缚声穿过大厅,沿着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走上二楼。楼梯两侧挂满了画,每一张的色彩都显得格外张扬——附庸风雅罢了。

      走到书房门口,程缚声停下脚步
      门没有关严,室内暖色的光正从门缝里撒出来,成了昏暗走廊里唯一的光源。

      程缚声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他听见了一个极其温和的声音。

      “您不必担心,程先生……”
      “你保证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程先生能够照我说的办的话……”
      程缚声凑到门边,从缝隙处向来客看去。
      他看见一个瘦削的粉色背影,瞳孔因震惊猛的收缩了一刹,那身影程缚声再熟悉不过

      那人身上穿的,正是他送出的那件私人定制的范思哲的粉羽大衣。

      程缚声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框。他屏住呼吸,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
      那人声音很轻,程缚声只能听清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程先生,您要做的很简单,发自内心的完全信任我……”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信任我…将您的身心全部托付给我…我自会向伊转达您的祈愿…”

      程老爷子叹息一声:
      “……最好别出什么事,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您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那个声音依旧平静
      “只要您百分百信任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程老爷子沉默半晌,最终轻叹一声,对着对方语重心长似的说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好日子是怎么得来的…”
      “我还没老糊涂呢…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

      程缚声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微微颔首
      “没您捧着我,我哪有今天啊…您放心,我记着呢”

      在灿星市,程家想让谁炙手可热或是平步青云,再简单不过

      程缚声的眉头紧锁,心脏在胸膛里狂跳着,仿佛要挣开血肉桎梏。
      他悄悄后退几步,迅速离开了书房门口。
      …
      他快步走下楼梯,心中暗自思衬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何宝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

      “程先生。”
      程缚声脚步一顿,几乎是打了一个激灵。

      他咽了咽口水,回过头,何宝戮正站在楼梯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程先生要走了吗?正好我也要离开了,顺便送您一程吧”

      何宝戮一步一步走到程缚声的身边
      “程先生,我很守信吧。”

      何宝戮转了半圈,浅粉色的衣袂翩翩。
      “您的礼物竟意外的合身呢,不会提前了解过我的三围吧?”

      “程先生,第一次见面就连这种事情都打探的清清楚楚了吗?好可怕啊…”
      何宝戮依旧笑着,程缚声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害怕,这话到像是一句轻飘飘的埋怨

      “何医生…”
      “嗯?怎么啦?”

      程缚声本来是想质问的,却没想到何宝戮倒是一点不怵,甚至反问
      “程先生很好奇吗?”

      “可是…”
      何宝戮那双弯弯的眉眼斜睨着程缚声

      “程先生,我并不觉得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信息。”

      程缚声一时语塞,饭桌上的挑衅被何宝戮不轻不重的扔了回来

      “不过…”
      何宝戮话锋一转

      “虽然我对患者具有保密的义务。”
      “但如果是【小程总】垂问的话…我可能会说哦。”

      程缚声皱起眉头,有些目光不善的看着何宝戮
      “何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先生要学会居安思危啊”
      “您的那些叔伯们,可都对您虎视眈眈呢。”

      程缚声再次怔住了,还不等他开口,何宝戮就朝着他挥了挥手
      “程先生,就送到这里吧。”

      何宝戮说话的声音一直很轻,于是就总是令人不自觉的更靠近他。

      “何医生。”
      临别前,程缚声开门见山地问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何宝戮却前言不搭后语
      “程先生,我保证。”
      “您会如愿以偿的。”

      何宝戮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
      “不过这是秘密哦。”
      “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

      …
      程缚声目送着何宝戮离开,沉默良久……
      他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烦躁的很
      织网者反被陷阱缠身,蜘蛛反被蝴蝶狩猎

      ---
      程缚声在宅中满心疑惑,而此时的红籽村,季文鸿和年轻警官正在红籽村的祠堂内仔细搜查。
      祠堂内昏暗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火味。

      “季队,你看这个。”年轻警官从供桌下方的一个木箱里拿出一叠泛黄的信件,递给季文鸿。
      季文鸿展开其中一张,像是一张儿童画,年代太久,已经有些模糊了
      季文鸿正想仔细看看上面具体画了些什么,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喂?这里是灿星市刑侦大队队长季文鸿。”
      “季队!赶紧回来一趟!出大事了!”
      季文鸿眉头猛的一跳
      “发生什么了?!”
      “电话里一时说不明白,您赶紧回来吧啊!”
      季文鸿和年轻警察对视一眼,拿上调查所得的材料,便匆匆返程。

      -
      ……
      -
      灿星市刑侦大队
      “人怎么样了?!”
      季文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气还没有喘匀
      “第一时间送医院了,目前暂时脱离危险。”
      “怎么回事?小乔儿?发生什么了?”
      “是这样的季队,”警察乔劲向季文鸿解释来龙去脉
      “今天中午我们接到报案,说是一个中年男子浑身是血的在地上爬行,神色惊恐,并且一直喊着要自首”
      “我们赶往现场,该男子情绪极其不稳定,暂时无法进行有效交流”
      “我们第一时间将他送往医院救治”
      “他的肚子上有一道被割开又缝上的口子,创口很深,已经触及内脏”
      “该男子一直喊着他肚子里有东西,并且一直在道歉”
      “到了医院,医生在他肚子里,居然发现了一个干瘪的死胎!”
      季文鸿震惊的站在原地,脑海中飞快的梳理着整件事情的脉络
      “你说在他肚子里发现了什么?”
      乔劲点了点头
      “一个干瘪的死胎,已经被血泡的有些发胀了”
      “起初我们也不敢相信,男人肚子里怎么会有胎儿呢?”
      “可是他肚子上既然那个口子,应该是被人放进去的”
      季文鸿强迫自己让过载的大脑冷静下来“受害人身份查到了吗?”
      乔劲翻着手里的档案,回答道:
      “受害人是英才中学的生物老师,邓迎。”
      季文鸿在记忆里快速检索了一遍
      “邓迎?!”
      乔劲点了点头
      “是,今年四十九了,已经有二三十年的教龄了,是个老教师”
      “十年前离婚了,女儿被判给了妻子,前妻不久后再婚,而他目前仍是未婚。”
      “目前在教的班级,是高二三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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