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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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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下可好，新接下的合作眼看就要黄了，人家还没把合同流程走完，随时撤销都不算违约的，你说说你……”
陈佳琪终于等到裴羽回来，嘴上不断数落，却还是叫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迎接他的归来。
“新的项目总会有的。”裴羽看起来不以为意，和以前计较每一分得失的他全然不同。
陈佳琪看他坐在藤椅上，整个人和离开之前有些不一样，“发什么什么了，还顺利吗？人找回来了？”
“假如遇到帮派火拼，还救了一个孩子算顺利的话，那就是还挺顺利的吧。”他查看着最近的工作邮件，对于失去一次机会，竟然没有太多的懊恼。
是什么让他改变了？
回忆起这一次的香江行，那些混乱和匆忙，□□分子的喊杀声和叫骂，已经像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只除了潮湿的空气，和在街上疾速前进的人群依然和他记忆中一样……
他的过去和现在，仿佛被未知的力量拉扯着在那个城市交错，而两者之间的连接点，是卫昊扬。
明明他对男人不感兴趣，为什么却在飞机上差点失控？从亲吻开始，他一度忘记，他是为了给这个男人一点教训，为了给对方难堪。
可最后，差一点，难堪的就是自己。
他差点在那个失控的亲吻里缴械投降，他的身体比他所以为的更喜欢那样的刺激，来自卫昊扬给的刺激。
生平第一次，裴羽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
陈佳琪在听见他说起帮派火拼之后就惊叫起来，然后裴羽若无其事地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回避了大部分冲突，没有受伤，而且运气不错，我们找到了那个孩子。”
“你们，是指你和那位卫总吗？”陈佳琪敏锐地发现了他的用词。
裴羽抓着头发的手明显一顿，“……对，是他，毕竟这次就是为了去找他不是吗？这样小芙也不用担心了，而我也不用担心我的酬劳打水漂。”
他的语气轻快，显得这么平静，可从少年时期就认识他的陈佳琪，总觉得裴羽这次回来显得心不在焉。
就像魂魄的某一部分没有回来，遗失在了某个地方。
想到这个比方的时候，陈佳琪自己也失笑，一定是工作关系二次元看太多了。
“你看起来状态还没恢复，先休息几天，工作的事你放心，我来安排，这次合作是个大项目，没成是很可惜，但毕竟对方已经对你发出过邀请，这是对你的认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要是第二次想找我的大项目，发现上一次是因为我临时爽约，没有去参加启动会，所以才黄了呢，会怎么样？”
裴羽躺在藤椅上仰着头，在看到陈佳琪僵硬表情的时候笑起来，“没什么，我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想想，谁来在意我前一份合约怎么丢的，我又不是临进组耍大牌的艺人，还要在乎口碑。”
陈佳琪只能点点头，但现实很可能被裴羽言中，他一向是聪明的，“不管怎么说，你保持好状态，要是真的暂时接不到好的邀约……”
“无所谓角色，能赚钱的，我都接。”裴羽从藤椅上坐起来，幽黑的眼底映照出院子里挂的夜灯的光亮，摇曳闪烁。
陈佳琪不知道谁会是朝着光源坠落的蛾，但他不打算成为其中之一，于是调转了眼神，“阿羽，还有件事我要问你。”
“什么？”老式风扇在头顶旋转着，天开始热了，裴羽扎起颈后的长发，认真考虑着是否要去剪了它。
“你和那位卫总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啪，橡筋在一次失控的拉扯下绷断，半长的头发重新散落，遮住了裴羽那一瞬间的表情。
夜幕降临，响起一声闷雷，空气里多了潮湿的味道，暴雨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倾倒而下，裴羽的声音混在雨声里。
“怎么了，这么问？”他停顿了下，“除了是雇佣关系，还能是什么？”
“你看啊，你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这么赶去香江，甚至连迄今为止最重要的工作都扔下了，对方是有钱有势的大老板，他怎么会缺少帮忙的人？要是以前，你大概会说这不包含在合约里……”
外面雨越下越大，陈佳琪从仿佛定格了的裴羽身边走过去，关上了木质窗，那几块坏了很久的地板在他脚下吱嘎作响。
等到里面安静下来，他终于听见裴羽的笑声，“没办法，现在我的身份是他的亲弟弟，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大哥出事。”
还是和以前一样，任何人都看不清真实的他，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陈佳琪注视着裴羽那带有迷惑性的笑容。
“真的吗？可那是你们私下的合约，照你说的，只是演给卫小芙看的，谁会在乎这个身份，你不去也没人会质疑吧，就算是卫小芙，你也完全可以装作去了，然后告诉她没有找到人。”
这才是最正确最正常的做法，谁会为了期限一年的副业合约，为了认识不到半年的雇主，放弃自己的主职，放弃大好前途和未来更大的可能？
“总之，这不像你。”陈佳琪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前面说了那么多安慰你的话，可说实在的，我真的为你可惜，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抢这块蛋糕，这个游戏IP最近太火了，你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合约。”
裴羽终于收起了笑容，淡淡注视着窗户，被大雨打湿的玻璃窗外，灯光下，绣球花在风雨中摇曳，风声里，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放心吧，从下飞机起，我和卫昊扬就只是契约上的兄弟关系。”
这场雨一直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依然在继续。
黄梅雨季终究还是到来了，接连的细雨让空气变得潮湿，让视野中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就像裴羽和卫昊扬之间的关系。
他依然住在陈佳琪家里，忙于日常的一些小项目，录制一些demo，好几天过去，裴羽一直没有和卫昊扬联系。
卫昊扬也没有联系他，只是有一天，刘秘书忽然出现，给了他一把车钥匙。
“卫总说，这辆车给裴先生使用，方便出行。”
他给出钥匙，示意外面百万级别的车，对周围正在准备录音的其他几位社群成员点头微笑，又在所有人呆滞的眼神里走出大门。
这位刘秘书，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众目睽睽之下，裴羽根本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也不想追问太多，只能把钥匙随手扔在一边。
见鬼，这是卫昊扬对于他咬的那一口的报复吗？
这让栗栗无法忍受的跳了起来，要不是知道他接受不了她靠近，她早就冲过去挂在裴羽身上“严刑拷问”。
陈佳琪在大家各异的表情里读出了和他相似的困惑，就算裴羽再清高再骄傲，谁也不会相信他会愿意被包养，可眼前的一切除此以外又没有更好的解释。
“阿羽……”陈佳琪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栗栗忽然站起来惊叫一声，她所在的八卦群，正说起八卦小号拍摄到的照片，那明显是在私人聚会的场合。
豪门中的豪门，霸总里的天花板，八卦传说中那位神秘到生人勿近的昊阳集团大老板，正在和另一个年轻男人说话，他们一起走去了休息室，身后是一众千金小姐爱慕的眼神。
八卦又把当年卫家发生的那场意外拉出来说了一遍，说起了失踪多年的卫家二公子，这位年轻人和卫家小姐也格外亲近，疑似是卫家找回了二公子卫昊羽？！
这偷拍的照片上，就算只露了半张侧脸，栗栗还是认出来，那就是她的裴大！
“我妖大人竟然是卫家失踪多年的二公子？！哇——”随着栗栗的惊叫，所有人都围过去看这个八卦号。
“卫家没有否认也没有辟谣，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真的？”
几个人窃窃私语，偷看着裴羽的方向，裴羽就像什么都没看见，调试完设备，对陈佳琪点了点头，“可以了，准备工作吧。”
卫家大宅。
一辆车停到门前，门口的老管家对车里下来的男人笑了笑，一路上的佣人都恭敬地让开了路，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充满禅意的房间里，卫老太爷在上首坐着，在他面前，站着一个面目冷峻的男人，“刚回来，公司有点事要处理，所以耽搁了几天。”
卫老太爷摆了摆手，先确认卫昊扬没出什么意外，两个人又聊了些公司的事，然后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孙，“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传错了，那件事不是说好了低调处理……”
“本来没想惊动您。”
“只是一个冒牌货，用来哄哄小芙的，你的动静未免也闹得太大，你听听外面都在说什么，都说……”
“说卫昊羽找到了，会进集团帮我做事，我指望不上，所以下一代都靠卫昊羽，他会生出卫家的继承者？我给自己找来了一个争家产的？”卫昊扬神态自若地重复。
“你既然都知道！”卫老爷子把茶杯往桌上砰地一放。
“这种小道八卦消息你别和我说压不下来，你那个娱乐还是传媒公司呢，那不是你为了韩慕冶那小子搞的吗，什么水军，舆情控制，买断消息，那一套一套的，都去哪儿了？喂狗了？”
卫昊扬保持着沉默，他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看起来却没有太多对大家主的忌惮。
说白了，他不怕他。
卫老爷子叹了口气，对他这副样子，真是又爱又恨，有时候也后悔自己当年不该把年幼的长孙丢到国外去历练，造成他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