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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斗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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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五班转来了个长得跟明星似的转学生的事很快就在整个九中传开。
小破点地方没有围墙，小道消息跟长了腿似的四处跑，十五六岁的女生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而男生也带着那么点好奇的心思，于是刚开始课间五班门口的人格外多。手里拿着水杯的，足球的，状似行色匆匆路过，视线却不自觉透着厚重的毛玻璃往里瞧，定格在后座坐姿挺直的男生身上时脸一瞬间烧红，又拦着闺蜜急匆匆的走开。
最开始周晚意和班上谁的关系都一般，勉强算得上好的就是程澄，也算是沾了点同桌身份的光。新同学跟谁讲话都没什么情绪语调平平，客套礼貌里透着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疏离，明眼人都懂得知难而退，不想热脸贴上冷屁股，除了明显对周晚意有好感的学委外，也就程澄一开始看他可怜把书借给他看，看他不吃早餐还分自己的早饭给他，哪怕碰壁了也不气馁，持续输出不间断送爱心送温暖。
“哥，小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小媳妇呢。”
染着一头黄毛的男生站过道擦了把头上因为刚刚打篮球出的汗，给后座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数着一个小猪钱包里零钱的萧池递了杯水。
“别说，这小白脸还真挺有几分姿色的，骗得我们小澄一愣一愣的。”
“会不会好好说话，”萧池抬手给了他一脑瓜，“怎么着那也是入赘。”
“再说咱们新来的转学生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简临，什么时候吃杂粮煎饼不掉渣了再来评价别人。”
“操，”简临低头一看，校服领口上果然有一小点黑色酱渍，他随手扯了隔壁桌上的抽纸，擦干净抱怨，“池哥你也不早和我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兀的撞门声打断，乌泱泱五六个男生进来，耳钉纹身染发五毒俱全，校服歪七扭八，看起来就和好学生无缘，再往开了讲，要不是有几个还穿了校服，看起来和学生也没什么关系。
“这不是九班的那几个混子吗...怎么来我们班了？”
“这是来搞事的？这还没放学啊.....胆子太大了吧也.....”
教室里一下子静下来，窃窃私语的学生很快远离中心地带，围在外头成一圈。进来的几个里为首的一头红毛一脸戾气，眉骨上定了两个眉钉，好端端的五官硬生生被一身煞气毁的一干二净。
“这不汪泽彦那傻逼吗，”简临看戏环胸抬脚，“上周没挨够揍？”
然而似乎猜错了主角，汪泽彦往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皱了下眉，简临正欲挑衅回击，就见对方直接路过了自己，在前面一点的地方站定。
“哟嘿，看看这是谁，”依旧是欠扁的阴阳怪气，红毛在萧池前面一个座停下来站定，微微弯下腰冲着那位新来的转学生，不怀好意低语，“怎么，太子爷也被流放到这儿了？”
“木头椅子坐的惯么？”
汪泽彦伸手拍拍前面人的肩膀，好哥俩似的扶着椅子凑到人跟前，语调间更是带起浮于表面的恶意。周晚意没吭声，右手微微攥紧了腹部衣服的布料，早上突然没有阿姨准备早餐的生活让他还没养成早期的习惯，今天早上空腹出门，到现在胃后知后觉叫嚣抽痛起来。
“要不试试和家里那位再哭哭鼻子？或许看在你那死了的妈的份上，老爷没准子会接你回去也不一定。”
看着对方攥起的指骨都泛起青白色，他靠近周晚意，恶狠狠低声道：
“太子爷就该回销金窟里好好养着，毕竟什么样的东西就该呆在什么样的窝里，你说是不是？”
他把这句两年前周晚意送给他的话物归原主，只觉得长舒一口恶气。
“喂，跟你说话呢，”汪泽彦踢踢周晚意的桌子，“没妈养的东西，一点教养都没有。”
正当他沉沦于报复成功的快感时，小腿骨膝盖突然被人猛地一踹，失了重心一时间来不及扶稳，‘哐镗’一声巨响倒地，砸歪了后排一圈桌椅。
红毛挣扎起身，转头怒气冲冲看向始作俑者，就见罪魁祸首正好端端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撑着一条来不及收回去的长腿居高临下睨着自己。
“萧池，你他妈关你屁事——”
还没等他彻底爬起来，衣领就被人揪住，萧池轮廓分明的脸放大在面前，半耷拉着眼皮不耐烦的看着自己：“打架就打架，废什么话。”
红毛毫无防备，一下子失了优势，被揍得毫无反抗之力。
萧池出手的毫无征兆，且拳拳狠厉，一瞬间霹雳哐啷桌椅砸倒一片，周围传来其他同学的惊呼声。地上的人想要还手，却被一只脚死死踩在原地，萧池顺着看过去，只见周晚意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刚刚腹部攥紧的双手舒展开来，苍白的面色因为挺直身体看起来好转了些许。他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仿佛只是个与此无关的局外人。
见对方似乎舒缓了些，萧池放下心来，他抬头望去，周晚意仍旧一身干干净净站在那里，望见萧池投过来的目光只微微抬眉，带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萧池一时间有些发愣，被汪泽彦挣扎的左手划到了脸。
“狗娘养的的萧池你给我等着.....”
“嘴巴放干净点，”闻言又是一拳呼啸而去，萧池收回目光木着脸甩甩手，“你爹现在心情不大好。”
等杨桃李带着来视察的徐主任复返的时候，五班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乱哄哄的人声嘈杂，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快上课了都围在一起干什么！！”杨老师只觉得眉心突突，一声暴喝过后围观的学生迅速闪开，然而战况中心的几人仍充耳不闻，打得难舍难分。
红毛老大挨揍，他的四五个小弟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看着战况并不美好，自己大哥似乎是挨揍的一方。几个人乌压压冲上来打得毫无章法，周晚意伸出脚甚至绊倒了好几个。
一时间场面看上去不知道是打架，还是校庆节目叠罗汉彩排现场。
周边还有劝架的，拉架的，场面混乱得像一锅快糊了的粥。
人声鼎沸中，几声微弱的“老师来了”如同石沉大海，掉进去都不带回响的那种。
杨桃李怒火中烧，杨桃李怒不可遏，在人山人海中仿佛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终点。他咬牙切齿，以这辈子最大音量大吼——
“都给我住手！！！”
有了老师撑场，拉架的人这才多了起来。本来萧池就打得挺没意思的，揍得累挺，这会正好顺着台阶下，收了拳头。
场面彻底冷静下来后，便是十几个涉事人员在教室外站了一排，衣着歪七扭八脸上挂彩，却是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干干净净。杨桃李眼镜后头的视线如果能杀人，这一排子恐怕已经被轮番枪毙了三巡有余。
“怎么不打了？”
他沉着嗓子厉声问，视线在站的歪歪扭扭的几人身上掠过，停在最前头周晚意身上片刻，在确定对方衣着整整齐齐没有一点伤口甚至连个衣领都没歪时才悄悄松了口气。
“其他人在教室自习，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到办公室去！”
杨老师丢下一句怒气冲冲甩袖而去，几人默默跟上，一时间偷摸围观的也作鸟兽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