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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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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飞驰而过，没过一会儿，门外忽然驶来了一辆警车，邱小成看着姜心羽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和两名警察说着什么，随后她又笑着摆了摆手。
“警察同志，这几天他都不在，还是下次再来拜访吧。”
“我们需要联络他出庭作证，这件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还麻烦你这边再转告一下，多谢了。”
姜心羽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她讪笑道：“明白，明白，一定转告！”
“转告什么？”冷不丁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邱小成的声音。
姜心羽被吓得一激灵，她耷拉着眉转过身看着beta：“小成哥...”
其中一名警官眉头紧皱：“欸，这人不是在吗？你刻意妨碍公安公务是吧？”
“她不知情，我今天才回来。”邱小成把几近被吓哭的姜心羽往身后一护，手轻轻拍了拍omega的背，轻声道：“没关系，你先进去吧。”
“...对不起。”姜心羽小声嘟囔。
邱小成揉了揉omega的脑袋，他转向两名警官，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名黑脸alpha问：“梁箐，南部人，女性beta，于18年前死在了首都军区三院，死因不明，经过审查，她是你的母亲是吗？”
邱小成脑子嗡嗡作响，他的手有些发麻颤抖，吞咽了无数次的话语还是说出了口。
“是。”
“她是我的母亲。”邱小成兀然抬起眼，他说：“可她不是死因不明。”
“可她的死亡报告上填写的是死因不明。”alpha停顿了下，他问：“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看着beta及其复杂的神色，警官补充道：“是这样，我们在西郊已被清剿的器官血液贩卖组织主理人口中获取了这份名单，这几十年来你所有的受害者名单中有您母亲的名字。所以需要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之后也方便家属维权和起诉。”
邱小成朝后退了两步，他颤着声，嘴里念念有词，其中一名警官拿出了张报告，走近了一步，道：“那这个抢救室你认得吗？”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别来问我！”
那张照片邱小成还没看到就被他一手拍落在地，清瘦的身体颤得厉害，空气中似有恐惧爆裂开来，尖锐的刺入beta的身体，牵引着他再次陷入那段记忆中。
“邱先生，你真的不认识这个抢救室吗？据调查，你当年进入过那间抢救室，在你母亲死亡时间之前，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
邱小成异常的态度引发其中一名警官的不满，另一个忽然拉住了正咄咄逼人的黑脸alpha，道：“你听不见吗？”
“听见什么？”
“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话啊！”
黑脸alpha看着沉默不语的邱小成，他俯下身细听。
“我有罪...”
“我有罪，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
那个警官轻轻拍了拍邱小成的肩膀，他朝beta手中塞了张名片：“看你今天的状态也不太适合接受审查，我姓李，李润泽，之后想和我们沟通了随时联系。”
看着那两人即将上车，邱小成迈向前了一步，他问：“为什么要来找我？受害者家属明明那么多。”
李润泽很是懊恼似的，他摘下帽子胡乱挠了挠头，道：“说来可笑，那个贩卖团伙这几十年来几乎滴水不漏，原因只有一点，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他们所下手的对象大多都是一些无依无靠，无所依傍的社会人员，现在缺少最关键的目击者证据，只需要一个人出庭作证，他们一定可以被判死刑！”
“如果这个目击者不能出庭作证，这些人也只能涉黑等罪名被关押十几年。”
李润泽目光炯炯，他侧过身看向邱小成：“可是...你愿意吗？”
“他们，愿意吗？”他抬头看向天，看向那些躲在云层后的行星。
看着警车越走越远，邱小成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拿着车钥匙不顾姜心羽的阻拦开车朝着市区驶去。
眼前雨雾渐浓，雨刷每一次的响动都轻敲了下他的心口，这样的夏雨正如十八年前一样，闷热，令人烦躁。
邱小成很少吃应对PTSD的药物了，这些年他积极做创伤应激的心理理疗，基本上也脱离了对药物的依赖，可似乎只要关于“梁箐”的事情再次被提起，哪怕只是听见名字，他就会立马轻而易举的被拉入深渊，再□□的房子，地基不稳，大厦将倾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停靠在熙攘人群行走在侧的大街上时，邱小成瘫在车椅上，姜心羽和“社长于涧”这两个电话来回打了过来，他将手机关机，不一会儿车载的通讯系统又弹出了好几条消息，叮叮咚咚的惹人心烦，他这车显眼，一会儿被于涧逮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邱小成将车熄了火，只带了包烟和打火机下了车，他躲进拐角小巷处作为装饰的电话亭中，经年失修，一股子铁锈味，他皱了下鼻子，也不顾潮湿，倚靠在一侧拿出杆烟放进嘴里，但他的柴油打火机似乎进了水，有些失灵，怎么都打不燃。
“草...”
他无比执着于点燃打火机，一次又一次的摩擦声音在雨中响起，直到拇指的指甲盖缝隙中渗出了些血，邱小成下巴瘪着，猛吸了下鼻子。
“坏东西。”他也不知道在骂谁。
忽的，咔的一声响，一抹暖黄色的火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邱小成揉去眼前的雾气看清后，他的心猛地抽了下。
alpha垂下沾了些湿气的睫毛微微颤着，凛冽的雪松香气浸满了整个小电话亭，他胸腔起伏的厉害，雨水顺着那人挺直的鼻梁向下滴落，变得有点温热，落在了邱小成的锁骨处，他向后瑟缩了下身体。
“你，你不抽烟吗？”
“哦！我，我抽。”邱小成机械的点燃烟，但他手颤的厉害，烟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还要吗？”靳戌文又点燃了打火机。
“不要了。”
狭小的电话亭压根容纳不下两个人，靳戌文勉强弯着背脊，一手撑在邱小成的头上方，距离近得能看见邱小成锁骨处的一粒红色小痣。
以他的那个视角看邱小成，毛茸茸沾了些水珠的顺毛微微卷边，纤长弯曲的睫毛轻轻抖着，穿的很居家，也很单薄，兀然抬起的双眼与他对视上让靳戌文回想起了他们的高中时代，小瞎子那时总是肆无忌惮的用一双漂亮的琥珀眼眸无意识盯着他。
邱小成只看了他一眼就扭过了头。
他问“你怎么在这？”
“避雨。”
嗯，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刚刚邱小成还觉得有些冷，可靳戌文一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他忽然觉得一点都不冷了，他感受到alpha逐渐高升的体温。
靳戌文忽然问：“你不开心？”
“没有。”邱小成微蹙了下眉：“也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
alpha的语气斩钉截铁，他又道：“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所以，有关系的。”
邱小成有些疑惑的抬起眼，他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情感，死死盯着beta，不移开一眼。
“你应该为了你而活。”他的话依然官方的无懈可击，没有一丝情绪。
“可我是为了你才活下来的。”
忽然，靳戌文整个头颅深深埋入了beta的脖颈间，他才感受到这异于常人的高热体温，原来他进入电话亭里点燃一支烟已经是易感期高热的极限了。
他的声音很小，又在颤，听着很委屈。
埋在邱小成脖颈间，靳戌文又重复了一次。
“可我是为了你才活下来的。”
像只求抚摸的小狗，邱小成不自觉的抚摸上他的后腰处，拍了拍，说：“你易感期还出门？没有打抑制剂吗？”
alpha在易感期的高热时段大多数都是居家不外出，按照常理讲，打几支抑制剂就可以缓解很多高热的症状，可靳戌文浑身滚烫...比五年前易感期时更甚......
电话亭外，一个高壮的alpha撑着黑伞在雨中屹立，他朝着邱小成微微颌首。
厉虎一手扶着靳戌文，一手把车钥匙塞进了邱小成手里。
“得麻烦您照顾一下了。”
？
“我也是alpha，独处一个空间，我怕和他打起来。”
……
邱小成稀里糊涂的坐上了驾驶位，又稀里糊涂的开着车载靳戌文回家，没有任何反应的空间余地。
他扛着靳戌文下了车，alpha比五年前高壮了不少，压在邱小成身上都有些喘不过气，滚烫的吐息一遍又一遍轻触上他后脖颈冰冷的腺体处。
房屋内看着还是如他第一次来时一样的冰冷，大面积的黑灰砖石，无主灯设计，只留有几盏照明灯高高悬挂起，空气中还留有淡淡的雪松香气。
邱小成满屋子翻箱倒柜的找抑制剂，能储存的地方在房间内并不多，他却一支都没有找到。
身后传来了声响，邱小成回过头看。
Alpha的汗液几乎浸透了他身上的长袖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及其狼狈，头发也乱糟糟的，与平日里那副贵气凌然的样子不相同，靳戌文嘴中发出及其压抑小声的低吟，他蜷缩着身子，将身边可包裹在身上的东西全部堆砌在一起。
“靳戌文？你抑制剂放哪了？”邱小成轻轻摇了摇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alpha。
“靳戌文？”
邱小成半趴在床边，他掀开被子将头探了进去，借着缝隙间那一点微弱的光，邱小成对上了那双神志不清的双眸。
“你怎么在这里？”靳戌文将被子掀开一角，两人借着床头暖黄的微光看清了彼此的脸。
他还是很虚弱，有气无力的趴在松软的枕头间，努力的想睁开眼看着邱小成。
“家里没有抑制剂吗？你身上太烫了。”
“你怎么在这里？”执拗的，alpha又问了一遍。
“你易感期到处乱跑，我送你回来，你别多想，给你打完抑制剂我就走。”
靳戌文很小声的“哦”了一声，他将半张脸掩住被子下面，黑白分明的眼蒙上了层水雾，他说：“没有抑制剂。”
“你骗人。”一个alpha怎么可能会用不着抑制剂？易感期的高热时段可是相当磨人的。
“你打完了，就要走。”靳戌文索性把整个头缩进被子里，隔着被子又闷声道：“不要你走。”
邱小成隔着被子在靳戌文头上敲了下：“你知不知道高热时期不打抑制剂是有可能休克死亡的？”
说罢，他想打开手机买一些抑制剂回来，忽然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拍掉，邱小成就这样被alpha圈入了怀中，隔着被子，心跳震耳欲聋，靳戌文有些湿润的头发丝在他后脖颈处轻轻撩拨了下。
他说：“不想打。”
“为什么？”
过了许久，已经烧到神志不清的靳戌文很乖巧的说：“我害怕。”
他又将邱小成往怀里紧紧搂着，也不做什么，就只是拥抱。这样的靳戌文把深藏在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捏碎了、铺在了邱小成眼前，beta的胸腔处猛烈的抽动了下。
“害怕打针？”
邱小成想起那一夜他看到的伤疤，他轻轻抚摸上靳戌文的小臂处，问：“是因为这些，才害怕吗？”
他只点点头，把邱小成抚摸上伤疤处的手拿开。
靳戌文任邱小成解开自己的衬衫，有些苍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alpha的皮肤很光洁，上面渗了层薄薄的汗，宛若白瓷一样，凸现出两侧小臂处导管穿刺过的伤疤十分可怖。
邱小成这才看到那人脖颈间挂着个银链，一直都藏在衣服里，所以之前没有注意过，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将藏在后面的吊坠拿了出来。
冰凉的指环轻轻圈在了他的食指上，邱小成手忽然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复打量，那是一枚及其普通的银戒指，那时候他看不见，偷偷量了靳戌文的指围去定做了枚戒指，没有任何花纹，只是指环内侧篆刻着一句话——Mi Amado（我的挚爱）。
“笨蛋。”
水珠顺着脸边向下滑落，轻轻滴落在靳戌文的锁骨处，那人微微蹙了下眉往邱小成怀中钻了钻。
他烧的糊涂，邱小成只能物理降温，用手帕浸湿擦拭身体，那人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但重复最多次的是——别忘了我。
靳戌文似乎很害怕邱小成忘了他，就好像，邱小成真的忘记过他一次似的。
邱小成看着alpha的睡颜，他抬起手，一点一点描绘过靳戌文的轮廓，从额角再到鼻尖，最后又点在下唇，这样的动作，五年前他重复了上千遍。
最后他摊开靳戌文的手掌心，一笔一划，如此珍重的写下一个“文”。
他垂下眼眸，轻轻吻上靳戌文的手掌心。
“忘不掉。”
邱小成是临近早上才走的，当窗帘轻轻被微风吹起时，室外的第一缕晨光照耀进屋内，顺着那束光他看了过去，在床头柜的另一侧摆放着一台水晶球，小王子与玫瑰并肩齐坐，他侧过脑袋看着那束玫瑰花，小玫瑰高高在上的昂扬挺立，王冠并没有压弯他的背脊，如此向上又具有生命力。
水晶球被擦拭的很干净，几乎没有一丝灰尘。
邱小成鼻子一酸，靳戌文不算是有天份的演员，可在一个盲人面前，他的演技是如此精湛，那个小瞎子看不见那人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捡起，也看不见因不舍而痛苦扭曲的一张脸，更看不见边说着狠话边泪流不止的哽咽。
他们都有些太苦了。
他将那条挂着戒指的项链圈在自己的脖子上，邱小成打开门拨通了电话。
他问：“关于靳戌文的这五年，你知道多少？”
那边的alpha沉默半晌后，他说：“你其实大可以装糊涂和他再续前缘。”
邱小成点燃一支烟，他长吐口烟雾，道：“做不到。”
“那些破事儿就该踩碎了，碾成渣，然后再向前走。”邱小成干脆利落，他又道：“所以你知情吗？”
蓝泰沉默了会后，他说：“你应该去问另一个人。”
“谁？”
“谭青。”
邱小成心里猛地一抽，他问：“就是那个涉嫌器官血液贩卖入狱的谭青？”
“靳戌文怎么会...”
他从未朝那方面设想过，他当年去谭青那卖血是因为要凑钱，可靳戌文为什么？
蓝泰说：“他被关押在首都第一监狱，你可以去探视，我在那有些熟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