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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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结束回家的路上，薄晴一直没有说话。
大概是因为薄钦问她的那个问题，薄晴察觉了他对于这段恋情还算端正的态度，便也跟着认真起来。
车外城市的光影掠过车窗，模糊成一片片流动的星河，在封闭玻璃之外无声地流淌。
车内空间被一种极低、极匀的白噪音所填满。
它并非有清晰可辨的源头，更像是从车辆本身，从轮胎与路面，从空气的缝隙中渗出的一种恒定的、沙沙作响的背景音。
“哥，你高中时认识叶明究吗？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薄晴的提问打破了车内寂静，薄钦默默警惕起来，薄晴喊他哥喊得有点突然，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嗯，不认识，怎么了吗？”
“所以他是暗恋？这都好几年了吧？”薄晴若有所思。
“你们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他有没有说过最开始为什么喜欢你？”
“这个......”薄钦想起来那本黑色硬皮日记，里面还真没写为什么，好像从第一篇日记开始叶明究就已经在关注薄钦了。
不过叶明究倒是提过一句他第一次看见薄钦的地方......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结合叶明究的第一篇日记，他写自己需要救星，薄钦其实有一些模糊的、不知真假的猜测。
“你问这个干什么？”虽然有猜测，但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薄钦避开了这个问题。
“我好奇嘛——”薄晴若无其事道。
“你们两个谈恋爱，我是不担心你会被骗钱了，不过人家投入了这么多感情，你要全都回馈过去吗？”
不得不说薄晴还是了解她哥的，薄钦最讨厌欠别人东西，就算是感情也一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叶明究的情感越浓烈，的确会给薄钦带来一定程度上的负担。
“怎么可能。”不过薄钦却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薄晴异想天开的想法。
“我当然也是看人的啊，感情这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产生吧，不都是慢慢处出来的吗？”
“问题就在这啊。”薄晴叹了一口气。
叶明究绝对不是什么坏人，自身也足够优秀，所以薄钦必定会慢慢投入对等的情感。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这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他哥注定会被“骗”走一段感情。
他妹好像并不看好他和叶明究谈恋爱，薄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要不是薄晴最后一句话露了痕迹，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怎么？”他好奇扭头，“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你们的性取向就是最大的问题。”见薄钦都听出来了，薄晴也就放弃了在闺蜜身上练出来的委婉劝分话术。
“叶明究喜欢你甚至是从高中开始的，他是天生喜欢男性，高中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呢，还是后天有什么原因形成的？”
说实在的，高中生自己判断的性取向靠谱吗？要是薄钦真和他谈恋爱了，叶明究忽然发现自己接受不了男性怎么办？
“再说他暗恋你这么长时间，分得清自己是喜欢还是执念吗？我一直觉得小屁孩时期根本分不清好感和真正的喜欢。”
况且有句话说得好，得到了总是不珍惜，真谈上了叶明究不会祛魅马上又甩了薄钦吧？
总的来说，薄晴是对叶明究到底多喜欢薄钦有些疑虑。
也怪今天晚上叶明究话都没说几句，根本没怎么表现，所以没过薄晴这一关吧。
“而且你们真的有共同话题吗？两个人性格都那么冷，我很为你们未来的相处担忧啊。”
薄晴最后说道，奇怪的是她虽然不算看好这段恋情，态度上却并不怎么反对，语气也算平缓。
......有一种虽然她觉得两个人不一定能走到最后，但她哥第一次恋爱能经历这么一段也不亏的宽容。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薄钦微一挑眉，嘲讽道。
薄晴以己度人，她自己高中时候还会喜欢军训时的教官，就觉得那时候的同龄人都没那么聪明，但高中时期的叶明究绝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就算是薄钦，也只会觉得自己那几年稍微没那么成熟，不会像薄晴一样嫌弃那时候的自己那么蠢。
而叶明究的心理年龄......说实在的，薄钦觉得他高中时绝对有一般人上了大学后的思考量了。
不过薄晴考虑的点也不是全无参考作用。
性向问题......叶明究的家庭因素，会使他对“繁衍”后代产生反感，最后喜欢上男性吗？
放任思绪游荡了两秒，薄钦很快收回了自己毫无根据的揣测，若无其事对薄晴道。
“我和他都是第一次恋爱，完全可以慢慢摸索嘛，我倒觉得我们挺合得来，说不定能长久呢。”
哪有还没在一起就考虑两个人会谈不长的，薄钦毫不犹豫把薄晴怼了回去，一点没留情。
薄晴眼光奇异，“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个样子......原来我无所不能理智的哥谈起恋爱来都会这样啊，那我原谅我的恋爱脑闺蜜了。”
“滚。”薄钦瞪她一眼，于是兄妹谈心时间正式结束。
这天晚上，薄钦翻阅前半本日记，还是没发现叶明究喜欢他的起点，也没发现叶明究具体喜欢他的什么地方。
是外形呢还是性格？好像他怎么样叶明究都无条件喜欢，日记越记到后面也就越狂热。
薄钦最终放弃在前半本日记里寻找答案，反正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不翻后半本......薄钦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某些言论，并且还是想给以后的自己留下一些“惊喜”。
因为看日记看到很晚，薄钦第二天没及时回复叶明究邀他一起回去的信息，不想耽误对方行程，他就让叶明究自己走。
只是没想到，在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返校，背上背包买票进站后，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薄钦下意识躲了一下，因为没梳头，他戴了一顶帽子。
他把头往后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一把扣住了头上那顶鸭舌帽的帽檐，手指用力下压，阴影瞬间吞噬了他大半张脸。
他躲什么呀？做完这些动作后薄钦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忽然又有些兴奋。
就许叶明究偷看他？这么好的机会，薄钦也想试试观察者视角。
他悄无声息潜入叶明究视角盲区安静坐下，饶有兴致地用余光观察叶明究，没直接看过去，是怕叶明究察觉他的目光。
不过薄钦很快发觉自己想多了，叶明究侧脸没什么表情，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根本一丝警惕心都没有。
其实叶明究自己也是个帅哥，又长的太高特征明显，很难不被人注视，薄钦只要别太奇怪，叶明究根本发现不了他。
马上要检票了，叶明究拿着行李箱起身过去排队，薄钦坐下时就注意了动线，他没经过薄钦这边。
只是薄钦自己有些蠢蠢欲动，他摘了帽子，仔细把自己略长的头发都藏进了帽子里面，然后才重新戴上鸭舌帽。
这么一看，薄钦就像个普通的短发大学生，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特征了，于是他故意隔了两列人群，站在了叶明究的前侧方。
叶明究的身高是天然的焦点，他穿着一件深色的、略显磨损的工装外套，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一件白色T恤。
没和薄钦一起走，他就又穿上了自己的丑衣服，只是仍旧掩盖不了那张出色的脸和挺拔的气质。
他眉骨很高，投下深邃的阴影，几乎完全笼罩了他那双眼睛。
本就浓黑的眼睛在阴影之下更显距离感，鼻梁高挺，线条笔直，与下方紧抿的薄唇形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这是......心情不好吗？薄钦这才发觉，不由嘲笑起来。
叶明究还说过薄钦心情不好时对周围的一切都懒得关注，其实他自己不也一样。
薄钦不矮，站在这里也比其他乘客高出一截，明明叶明究只要稍微一侧头就能发现他，这会儿不也一样根本没看见。
只是......叶明究为什么心情不好？
薄钦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等他再观察两眼，却发现叶明究心情不怎么好，但好像也没到差的程度，可能是故意冷脸生人勿进的。
于是他心安理得站在原地，就等着看叶明究什么时候发现他。
不过叶明究一直没注意到，他上车后一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薄钦跟着叶明究上车，在他所在的包厢换了个座位，因为是商务座换普通车厢，对方换的很爽快，也没什么骚动。
但这不是叶明究发现不了他的理由！薄钦甚至开口说话了，叶明究就一点没发觉他的声音很熟悉吗？
他甚至故意在过道里走了两个来回，叶明究一直盯着看的那面窗户上甚至都映出他的影子了！叶明究却还是不为所动。
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后薄钦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虽然暗恋观察者视角很有趣，最开始叶明究一点没发现他的时候薄钦也觉得很愉快，但后来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
叶明究是怎么做到的，在他无尽的忽视中，叶明究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叶明究一直注视他，毫无显露自己存在的意思，直到那天，他把日记送到薄钦面前。
是再也无法忍耐了吗？薄钦有些佩服叶明究，他才藏起来半小时就不耐烦开始偷偷刷存在感了，叶明究却能忍这么久。
后来薄钦没和叶明究见面。
他不打算告诉对方今天遇见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