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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北国冰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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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直到那个少年离开开,他才走上前。
“宝贝儿,你回来啦!”
祁夜如常跳入他怀中,双腿挂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如啄木鸟般反复亲吻。
是知道自己做了足够过分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热烈地献上自己吗?就像是那天在车里一样。
可宋歌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他只是用力地揉着祁夜的腰,将他抵在墙面上以攫取他口腔内所有氧气为使命般亲吻、舔舐着他。
祁夜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脱身,喘息着揽上宋歌的脖颈,祈求道:“先上楼好不好?”
宋歌沉默地看着他,在祁夜准备放下脚时,又将他抱得更紧,转身进入大楼。
祁夜简直要疯了,宋歌简直是一头要将他骨血啃尽的野兽。
一直到从浴室出来,被重新放回床上,祁夜都没睁开眼。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不敢看宋歌的眼睛。
“今天和祁夜一起回家的人,他们在哪儿见的?...做了什么?”
祁夜悄悄睁开眼,看着露台上单手叉腰,背对自己的宋歌,他的肩膀微微有些沉,但很快就又挺得笔直。
“我让你他妈的...”
祁夜瞪大了眼,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宋歌说脏话,但很快他眼睛立马闭了起来,因为宋歌回头了,好像也是在担心吵醒自己。
旋即,祁夜听到了露台折叠玻璃门被轻轻关上的咔哒声。
过了好一会儿,祁夜才又听见咔哒声,随后就是浴室洗手池的声响。祁夜在胸口紧紧抓着被子一角,暗叹自己真是没出轨的胆子。
不过拜托,那是宋歌诶!谁跟他在一起还会出轨啊!
哦,我啊。
床垫微微下陷,很快,祁夜便感觉到宋歌的手臂穿过了自己侧睡的脖颈缝隙,随后胸膛贴紧自己后背,将自己整个人搂在怀里。
“祁夜。”
身后宋歌的声音幽幽传来。
祁夜还是不敢睁眼,要死也等到明天再死。
可没想到,接下来几天宋歌额外的忙,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他一天打五份工的时候。
同时,祁夜也不意外跟着自己的保镖换了人,阿V调离前特别委屈地说,他明明都给祁夜发了消息,怎么还能在家门跟宋歌碰上。
而且,保镖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原本保持至少一个街区的距离,也变成就快在他身后帮他一起呼吸了。
临近圣诞日,宋歌终于慢下了脚步。
当他进屋将直飞江城的机票递来时,祁夜正在和人连麦打游戏。
“这是什么?”
“你不是想回江城吗,圣诞一过我们就走。”
宋歌看着祁夜眼中闪过的诧异,随后他按动手柄关掉游戏,接着拿起手机道:“我先不打了,有点...”
“你在和谁打电话?!”
宋歌夺过祁夜的手机,头还没低下看去看清备注,就听见程思意熟悉的声音传来:“好,是不是宋歌回来啦?喂?”
宋歌深深地闭上眼,再抬头时,正巧对上祁夜那满是失望和疑惑的目光,他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对着电话说道:“是我,先挂了。”
祁夜站起身,朝着卧房走去,最后停在门口,微微侧头道:“在和思意打电话。”
砰!
好像那摔的不是门,而是给宋歌的一个耳光。
宋歌跌坐在沙发上,烦躁无比地抓着头发。
他知道近来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无论是保镖的事情,还是每当看见祁夜定位不在家,并且还甩掉保镖后,立马打去的电话。
他知道,祁夜一定是生气了。
祁夜爽死了,祁夜被宋歌由霸道和多疑催化出的直白爱意表达,爽死了!
嗯,对这不正常。
宋歌反复道歉,却依旧被祁夜冷了好几天,终于在平安夜那晚,被赐了个死刑。
坐在没有开灯,也能被灯火通明的曼哈顿照亮的高层客厅,宋歌对此感到无比厌烦。
屋外越是繁荣盛大,此刻的自己就越发渺小无助。
砰!
宋歌将酒杯狠狠甩到地上。
程思悠:“Surprise!”
程思意:“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Birthday!”
宋歌看着忽然从客卧蹿出来,手拿春联的三人愣住了。
很快,主卧门被打开,打扮成圣诞礼物盒,头上还带着超大红色蝴蝶结的祁夜,跌跌撞撞走了出来,还在系着盒子上的小铃铛,茫然问道:“我还没准备好呢!你们怎么出来啦?”
程思意:“嗯?我听见礼炮的声音了啊?”
时言:“嗯,那可能楼下的枪响。”
“真是的!你们在干嘛!”
祁夜气得在原地跺脚,可偏偏那长直膝盖的红盒子,让他看上去还是原地蹦跶地兔子。没有一点凶神恶煞的杀伤力。
“祁祁。”
宋歌走过去紧紧抱住他。
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手指到现在还在发麻,哪怕已经把祁夜抱进了怀里,手指还在发麻。
“我穿了好久的礼物盒都被你挤扁了...”
祁夜垂着头,有些闷闷不乐。
“宝贝儿对不起,我再给你买,全世界的礼物盒我都卖给你...”宋歌捧着他的脸,和当时祁夜一样,不停地亲吻他,“对不起,对不起...”
程思意目瞪口呆,但觉得宋歌吻技很是厉害,正在学习。
程思悠掏出手机,准备把祁夜这一身P成女装,然后高价卖给宋歌。
时言在埋头订机票。
宋歌的手指轻轻勾勒着祁夜的眉毛、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上,换成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宋歌轻手轻脚地走出卧房,将躺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游戏机手柄的程思意抗去了客房;喝得烂醉如泥,坐在角落,仅靠意志敲打键盘的程思悠也被他扶到了另一间房;最后,他倒了杯酒,坐到时言身边。
“你和祁夜吵架了吗?”
“没,是我犯浑了。”
“嗯,大风大浪你们都过来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谢谢你。”
“好说。”
等到时言去休息后,宋歌继续坐在原地将剩下的深褐色液体喝完,就当他也准备回房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几声。
宋歌瞟了一眼,刚准备走,忽然发现那屏保是祁夜的单人照。
可是,那原本该是自己和祁夜的照片才对。
宋歌手指捏紧了,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像是深夜潜入曼哈顿豪宅行窃的小偷。他的手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就缩了回去。
不行,不可以。
宋歌转身离开,可那再次发出的震动,像是勾魂夺魄的巫女,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令他动弹不得。
已经到零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发圣诞祝福呢?
刚好到零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发圣诞祝福呢?
宋歌转过身,拿起手机。
密码他知道,是祁夜和自己的生日,可是手机却在他输完密码后,发出代表失败的震动反馈。
那微乎其微的掌心震动,却能够将宋歌从天堂打入地狱。
宋歌觉得他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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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门声像是轰然从开阀水库中涌出洪流,将祁夜裹挟在记者和粉丝的欢呼浪潮中,片刻无法脱身。
“祁夜,宋朝雨在他采访中说,他现在从事音乐是受到了你的影响,你们是纽约的时候就是好友了吗?”
“祁夜,你们乐队正在录制的专辑会和宋朝雨合作吗?”
“祁夜,你会考虑进军影视圈吗?你和时言曾是高中同学,你们之后会有跨界合作吗?”
......
不得不说,他选择按照原本这个宇宙时间线走,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因为从他和思意参加乐团综艺开始——
祁夜昂头看天。
橙红焰火一直在天际线中燃烧,可就是没烧下来。
可到底是为什么,总是烧不下来呢?
祁夜钻进保姆车中,不停回想着在上条时间线中自己和宋歌到底做了什么。
可没等他想明白,一旁的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
“喂?”
“什么时候回来?”
“刚上车,还有一会儿吧。”
“好。”
电话那头宋歌的声音有些奇怪,无力而冰冷,却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回来啦!”
祁夜从电梯里出来,发现客厅里站着不少人,从自己的助理到老板,再从宋歌的律师到会计。
“宋歌...”祁夜脱下外套,坐到独坐沙发的人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摸向自己小腹,“我不要离婚!我都有你的孩子了!”
宋歌被逗笑,摸着祁夜的脑袋吻了上去。
整个别墅的低到不能再低的气压,终于被祁夜打破。
祁夜瞥了眼对着他默默竖起数根大拇指的几人,把目光移回到宋歌身上,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有记者拍到了一些照片。”
“这多正常啊,就算是我们高中那些事情,不也一直有些翻出来说吗?”
祁夜端起桌上宋歌的水杯,喝了口水,可还没等他咽下去,就听见宋歌说道:“不是我和你的。”
宋歌将被掌心里被揉皱的照片重新抚平,递到祁夜眼前,他仔细看着祁夜的表情,在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害怕惊恐后,宋歌深吸了口气,却将声音放得轻柔无比道:“乖,告诉我,是谁让你去的。”
见祁夜不说话,宋歌直接掏出家伙,对准其中一个人,问道:“是他?”
祁夜抬起头,这才发现在这儿的,都是在照片上出现的人,而现在被指着的,是刚跟自己不到一个月,还没见过宋歌的执行经纪人。
此刻他正惊恐地冲着宋歌摇头摆着手。
“宋歌,你疯了!”祁夜一把夺过,将它丢给沙发后的保镖,“你怎么可以当着...”
“那你告诉我!谁?!是谁让你去酒局的?!”
宋歌暴怒,所以他没有看祁夜,而是直直跃起,冲到祁夜老板面前,抓起其衣领,将他按倒茶几上,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让他去的?!我宋歌白手起家,从拳场一路打到现在!你告诉我,我宋歌的人还要去到那种地方赔笑?!你要是想死,可以直接告诉我!”
祁夜这才明白,为什么宋歌的律师和会计会在了,他向着楼梯口看去,果真清道夫也在,正在清点工具,见自己看过来,还举起一瓶漂白剂对他笑着点头。
他走过去,抱着宋歌的臂膀,手也覆了上去,轻轻摸着宋歌凸起的骨节和青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宝贝,你吓到我了。”
宋歌闭了闭眼,咬得后槽牙发酸,最后还是放开了手,转而抱住祁夜。
祁夜发现,宋歌都不敢用力抱自己,好像只要用力就会收不住,最后换来的只会是自己的疼痛。
所以他伸出了手,紧紧抱住宋歌,旋即一下下抚摸着他紧绷的后背,同时还不停给在场唯一称得上理智的人使眼色。
胥情收好准备好的数份和解协议,淡淡回了他一个眼神,便领着人往外走。
“可以不生气了吗?”
祁夜用着哄小孩儿的语气,哄着肩膀还在剧烈起伏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生气,我是...”
“你就是生气了。你听我狡辩,哦不,听我解释。”
宋歌肩膀松下一分,任由祁夜将他按在沙发上,然后如他所愿般,横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谁敢让我去什么酒局啊?只是刚好在那边吃饭,听到隔壁包厢有人吵起来了,就过去劝了两句。他们当然会卖你的面子,但好歹人都吵红脸了,我又不是你,还不是得跟人家喝杯酒才能走。”
“下次不用。”宋歌细细抚摸着祁夜的脸,“想做什么就做。”
“真的?”
“嗯。”
宋歌长长叹了口气,喑哑嗓子道:“我觉得自己无能。大学的时候。让你学费总是比别人晚缴;你去驻唱的时候,让你不得已被人押着脖子去敬酒;现在,现在还...”
宋歌的嘴被祁夜伸手捂住,他眨了眨眼,祁夜才放开他,他听到祁夜说:“没有,你从来不无能。你从来都给了我最好的生活,你都不知道我都有多感激。”
“不要感激我。”宋歌说,“爱我。”
祁夜紧紧抱住宋歌,这就是他的回答。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之后的一段时间,祁夜消停了很多。
宋歌都能在国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别墅监控里直接掏家伙,他真的不敢想,如果...
“对不起。”
“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祁夜蹲下身去见对方被自己碰掉的文件,却在抬头时意外撞进一双琥珀色瞳孔。
和宋歌一样的琥珀色瞳孔。
对方戴着口罩,但依旧能从他带着皂角香的短袖衬衫和未完全长成男人的身型中,看出正在蓬勃迸发的少年气。
就像当初的宋歌。
“给你。”祁夜将东西递过去,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对方指尖,“你是来面试鼓手的吗?”
对方愣住半天没动,祁夜从他那双熟悉的瞳孔中,看出了另一样熟悉的东西。
“再见。”
为了验证那眼中熟悉的情愫并非自己看错,祁夜在经过拐角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果真对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也扭头看了过来。
祁夜和总裁哥一样,没有找替身的爱好,但要是这小子出现在宋歌面前,还不得把总觉得自己不似少年的宋歌给气死,然后当场把这宇宙全给烧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自己真不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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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的时节,南方城市里总会被这浓烈花香弥漫。
而每当这个时候,祁夜就会送给宋歌一扎这洁白花束。
是歉意,是遗憾,是爱意,是弥补。
宋歌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也包括高考,所以这代表毕业季的花束也成了他的遗憾。
他不说,但是祁夜明白。
祁夜正在驱车去大学,见宋歌的路上。
没错,宋歌去读大学了,哪怕只是一个和国外大学合办的试点班,但对于宋歌来说依旧可以填补他人生中很大一个缺口。
宋歌接到祁夜短信后,笑着走出了学校。
大学门口人来人往,刚好也碰上对面重点高中毕业典礼,来接孩子的车辆将原本就狭窄的双向四车道堵得不轻,就连挑扁担卖花的大爷都走得比四个轮子快。
宋歌刚张口喊停那老大爷,可忽然想到,没事,祁夜会送给我。
等了很久,宋歌终于在马路对面看见了熟悉的车牌,还有驾驶座大开车窗里出现的人。
宋歌再次笑起,孩子气似得拨通了祁夜电话。
“祁祁,到哪儿了?”
“嗯,有些堵车,还没到呢。”
和电话那头明明音色如常,却满口谎言一起出现的是从副驾驶座走出的帅气男孩,和他手里握着的洁白栀子花。
男孩笑着对车里的人挥挥手,却好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走几步,双手扶着车顶弯下头,那束带着绿叶的栀子花,就那么刺眼地出现在黑色车顶。
“我先挂了啊,到了给你打电话。”
宋歌静静地看着祁夜放下手机,解开安全带,手臂撑在座椅背上,微微起身,凑上前去——
是在吻别吗?
所以,他才需要把身子都探进车窗中。
所以,他才需要解开安全带献身迎上。
是在接吻吗?
所以,直到后车开始不耐烦地按响喇叭才依依不舍地驱车离开。
所以,直到车开走后那个穿着蓝白校服英气少年还舍不得离开。
那是我的花,那是每年祁夜都会送给我的花。
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人手中,为什么他会双手捧着那花,为什么他会把花放到鼻尖和唇边。
那是我的花,那是每年祁夜都会送给我的花。
“喂?宋歌,这边太堵了,我下车了。你在哪儿?”
“我在你对面。”
望着祁夜付款后,仓促拿起花束的模样,明明隔得那么远,为什么还能看清他眼中闪过的惊慌失措呢?
男孩儿的资料并不难找,宋歌是在祁夜的电脑上找到的。
他忽然想起来,在某个他倒时差先入睡后醒来的深夜,他就是这么看着祁夜靠坐在床头,腿上放着电脑,屏幕上是一晃而过的蓝底证件照。
等他问起时,祁夜说,“公司刚发来的新乐队鼓手,还在上高中太小了。我没考虑。”
为什么呢?我们不就是高中在一起的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穿西装,没有穿卫衣便服好看吗?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读书、高考、步入大学吗?
你一直透过我的眼睛在看谁?曾经的宋歌吗?那个穿着蓝白校服,和今天我看见的那个男孩一样的宋歌吗?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宋歌看着坐在地毯上,不敢直视他双眼的人。
嗡嗡——
宋歌手边的电话响了,是祁夜的手机,备注是一个简单的「弟弟」。
“宋歌...”
宋歌看着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喂,你到家了吗?那束花很漂亮...”
“不想死,就给我滚。”
少年还没来及把那句,“...池老师很喜欢,说谢谢你,你是他最好的中场。”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如恶鬼般可怖的恐吓。
祁夜玩儿脱了,彻底玩儿脱了。
一夜间,红透音乐圈的祁夜消失了。
「祁夜」像是网上的某个词条或话题,被管理者删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母公司新上任的CEO沈确是闻名色变,只要有人提及那个名字就会被立刻删帖,成为整个TK公司,乃至娱乐圈的八卦禁忌。
所以,没人知道祁夜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甚至有人说,祁夜死了。
当然没有,祁夜在北山别墅活得好好的。
他衣食无忧,每日只需要走到楼下晒晒太阳,逗逗猫狗,在宋歌回家时献上最热烈的拥抱和亲吻就可以了。
祁夜不愿意用「囚禁」这个词,但这半年来的确如此。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宋歌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说,祁夜在纽约骗他开组会,结果是和宋朝雨跑去音乐节玩了;说,祁夜总是对外说自己单身,还换掉了手机屏保和壁纸;说,祁夜总是会在节日零点,收到来着大洋彼岸的祝福;说,祁夜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花,送给了另一个曾经的自己;说,祁夜总是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其他人。
一桩桩,一件件,说得宋歌暗下的眼眸也被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泪水填满。
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整个宇宙的天空好似接线错误的巨大LED屏,片片熄灭,片片燃烧掉落。
祁夜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只能任由泪水直直坠落到地毯上。
祁夜想要反驳每一条,祁夜想要向宋歌证明自己的无辜,但那些也只能换来更深的伤害。
所以,他说——
“你想分手吗?”
宋歌崩溃了,在他三十岁生日这一天,被他关在房子里半年,只为期待他回心转意,能够重新爱上自己的人,在对他说。
“宋歌,你想分手吗?”
他大脑剧痛,所有的神经突触在酒精的麻痹下出现延迟反应,他仓皇逃离。
而终于,在这一刻,祁夜等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
宋歌回来了。
“宋歌!”
祁夜追下楼,他的拖鞋早已在起身时就已经掉落在地上,可他毫不在乎,他一路踏过宋歌早先砸出的满地杂乱,紧紧跟在宋歌身后。
是宋歌吗?
祁夜看着一旁宋歌常用车辆里闪过的人影。
“宋歌!”
祁夜跑了过去,一把拉开后座驾驶门。
咔哒——
命运的引线在此刻点燃。
那原本为宋歌准备的引线,却在这一刻被祁夜点燃。
“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