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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小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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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总摩多摩多bonus(3)】
【曲持盈:姐妹们,我见到真人了!】
【萱萱:谁?时言吗?!我看见我家时言今天飞伦敦,私人行程!】
【Joyce:如果是英女王,我还算姑且能理解你此刻的激动。毕竟——】
【曲持盈:哎呀不是啦!是七月过生日的那个!老板每年固定发疯那个!你们知道是谁吗?!】
曲持盈深吸一口气,拿出口红,佯装拿手机补妆,对着寿星所在的方向就是咔嚓一张。
【宋总摩多摩多bonus(3)】
【曲持盈:[图片]】
【萱萱:!!!时言?!是时言?!】
【Joyce:?】
嗯?
曲持盈点开图片,发现时言正巧走入镜头,手拿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挡住了主人公。
“生日快乐,来晚了。”时言坐到祁夜身旁,拿起热毛巾擦手,“但礼物你肯定喜欢。”
祁夜摇了摇盒子,得意地握拳捶胸口,随后比枪指向时言,“我的好兄弟,果然是懂我的。”
“biubiu~”
时言同做手势回应。
“诶,时言。”程思意端着酒杯,看向他挑眉,“看消息。”
时言拿出手机。
【关爱小鱼祁夜成长协会(3)】
【小悠:祁夜肯定和他见过,只是忘了】
【思意:我觉得不是,就是恰好碰见,来打个招呼】
【小悠:赌什么?】
【思意:明年夏天汉普顿使用权!】
【小悠:......】
【思意:不敢?】
【小悠:赌就赌!】
时言叹了口气。
【关爱小鱼祁夜成长协会(3)】
【时言:全国最好的离婚律师都没给你们分好财产,你们指望我做什么?】
【小悠:不是这个!】
【思意:你往上翻!】
时言看了对他挤眉弄眼的两人,大拇指往下划着。
【关爱小鱼祁夜成长协会(3)】
【思意:宋歌不会是你叫的吧?跟第一次我们下山玩儿那次一样】
【小悠:大拇指对天发誓,真不是】
「宋歌」二字出现在时言眼前,他微微一愣,立马扭头看向正在拆礼物的祁夜。
接着,被谈论的主人公出现在众人身后。
“祁夜,生日快乐。”
宋歌递来一个四四方方,扁扁的礼物,包裹的黑色礼物纸质地上乘,还带有哑光水波浮雕。
像宋歌这样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忽然出现,本就尴尬,更尴尬的是祁夜对此毫无反应。
“他一喝酒,脑子就转得慢。”时言站起身,替祁夜收下礼物,“等他缓会儿就好。”
宋歌这才发现,时言也来了。
二人相□□头致意。
“谢谢你。”祁夜终于开口了,表情甚是微妙,“但,你是谁啊?”
此刻表情微妙的,轮到了在座的几人。
尤其是,昨日还碰见他俩在一块的Ansen,他想要开口,却又想到手差点被宋歌捏断,果断加入了喝酒,擦桌子,磨刀,看星空的几人队伍。
人在尴尬的时候,都很忙。
唯一不尴尬的是祁夜,他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认真地看着躯体僵硬的宋歌。
“我出去抽根烟。”时言打破沉默,“宋歌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卖不那么难抽烟的吗?”
“对对对,英国烟真的又难抽,又贵!”
程思悠半真半假地加入,打破尴尬的话题。
“哦哦哦,就是!真难抽!还那么贵!”
程思意被她踩了一脚,赶紧补充道。
祁夜纳闷了,问道:“你不是不抽烟吗?”
程思意愣住了。
“抽!程思悠抽我就抽!我俩得肺癌全死一块!免得她死得早,跟我抢我们之前订好的墓地。”
程思悠想杀人。
祁夜认真思考三秒,接受了这个答案。
时言摇摇头,给了宋歌一个眼神,二人前后脚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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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祁夜出了车祸,什么事儿没有,你也看到了。但就是会常常忘记前不久刚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些比较特别的事物和人。”
他们走到街区拐角暗处停下,时言不等满头杂绪的宋歌开口,就把事情全告诉了他。
“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情。他甚至不记得你这个人,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是之前就见过。”
宋歌望着夜空,镜片下瞳孔闪动,艰难开口道:“就在昨天,我和他恰好同一个航班来这里。他当时就不记得我,但我不知道,会...”
“宋歌,你和祁夜,当初到底是...”
这句话,对宋歌是一枚足够摧毁他的炸弹。
他和祁夜,他和祁夜,他和祁夜。
他和祁夜,曾在彼此因一本本刷题,连手指都无法抬起时,还能在课桌下悄悄牵手。
好像这样,并不会消耗他们分毫力气,反而指尖的触碰,是他们无言交流和吸取养分的方式。
他和祁夜,曾在全校大停电的一瞬间,在整个班级,整个楼层和整个学校同时爆发出巨大欢呼声,昂头大叫时,趁乱交换一个轻巧的亲吻。
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这些欢呼声,都当成对他们隐秘爱恋的祝愿;所有人都是目击者,在他们某天淡忘后,还有人能替他们记得。
他和祁夜,曾在无人看管的家中,从最初的紧张试探,到仅仅一个对视便能成为促使二人拥抱、接吻的助燃剂;他们青涩地张嘴,颤抖地舔舐,所有的悸动都在这次化为实体。
好像这样,才能将他们按捺整日的心跳,默契的对视,紧挨的手臂,都在这一刻释放,却又引出更多他们懂,却谁都不敢说出口的缠绵触碰。
而这一切,都结束在他高考结束后的那一刻。
香樟大道上,他站在宋誉身前,甚至不敢转身,只敢微微侧头,看向笑着朝他跑来的祁夜。
而那一刻,他什么都没说,祁夜好像什么都懂。
他看见祁夜停下脚步,手里紧紧攥着透明文具袋,在江城夏天永远不会缺席的烈日中,他却看见祁夜在被寒潮逐渐侵蚀。
祁夜紧紧咬着嘴唇,好像在强忍着湿什么,却还是在程思意冲来,一把跳到他背上那刻,在外力作用下流出眼眶。
他听见程思意在问祁夜:“哥,你怎么哭啦?!不会是一想到脱离苦海感动落泪的吧!还是你最后什么题没做啊?!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你觉得这次...”
他从未如此感激程思意那永远说不完的话,因为他好像能很快安抚好祁夜。
他看着祁夜破涕而笑,看着他揉着眼睛,朝着自己走来。
“宋歌,今晚聚餐,一定要来啊!”
程思意随意又洒脱地说着。
祁夜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但他做不到,就像是到最后,他们都无法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
祁夜只是朝前走,却又频频回头。看着他每回一次头,眼眶便红一次。
宋歌在心里祷告、祈求——
祁夜,别回头,往前走。
他无数次想要改变年少时的懦弱和无能,无数次的想要去见祁夜,可当他站到江城大学门口时,他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学门口哭泣,泪眼朦脓中,他好像见到了祁夜,看见了祁夜回头。
午夜梦回时,他总是在想,如果当初他喊一声祁夜的名字,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又或者,他不再懦弱,从一开始就脱离宋誉的控制,跟在祁夜身旁,做他的影子,陪他去他想去的所有地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
“我和祁夜,在一起了近两年。”
时言点上的烟,在燃烧到过滤嘴时,等到了宋歌无比坦诚的回答。
这是时言没有想到的,毕竟宋歌和他们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除了刚开学下山那次,其他都...
时言恍然大悟,笑着将烟头踩灭。
“我转学来到圣光后的近乎每个周末和节日,我们都在一起;他不接你们电话的夜晚和消失的白天,我们都在一起。”
宋歌将那句话说出口后,才觉在心头压了整整十余年的石头,终于落下。
那块石头,是当初年少的自己对未来的不安和惶恐,是他们试图隐藏同性恋人关系时,必然会产生的枷锁。
但他现在却和当初一样害怕。
祁夜忘记了他,忘记了他们。
本就被藏匿到无第二人知晓的爱恋,好像也会随着祁夜的遗忘而消失。
所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些告诉了时言。
祁夜忘了,他还记得,时言还记得,或许他还会告诉程思意、程思悠...所有与他们爱情相关的人,他都会告诉他们。
“你们在这儿抽啊?”祁夜从时言那儿拿了烟,抬手指了指,“这儿能抽吗?”
时言看着,盯祁夜盯入定的宋歌,指着马路对面抽XX的流浪汉道:“他都能在这儿抽XX,我们为什么不能抽烟?”
祁夜慢慢点着头,似乎认同了这个答案,将烟叼进嘴里,朝着时言伸手要打火机。
可他没等来冰凉的长方体小物件儿,而是等来了被温热手掌牵住手。
“祁夜,我可以追你吗?”
宋歌改变主意了。
他不需要发布关于过去爱恋的公告,他只需要让这一切再发生一次。
这太容易了。
因为哪怕只是站在祁夜面前,哪怕只是看着他,他都会无法避免的再次爱上祁夜。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
时言看着祁夜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你这也太直接了,会把他那颗纯洁的少男之心吓碎掉的。”
宋歌双手插兜,对着时言耸肩道:“他就喜欢这样的。”
时言沉默了。
“当初,我就是这么追他的。”
时言的沉默响彻考文特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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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真的做到了。
接下来几周的假期里,时言几乎每天早晨,都能看到祁夜跟见了鬼一样,一把丢掉手机,跑到程思意身上,大喊:“我有个跟踪狂!他!他骚扰我!”
然后,每天晚上,又能看见他在楼下,手里抱着各式不重样的花束和宋歌亲得难舍难分。
程思悠:“真的很想喊出那三个字。”
程思意:“哪三个字?”
流浪汉:“GET A ROOM!”
程思悠:“羞愧吗,准前夫?”
程思意:......
终于,到了他们临近回国的一天晚上,几人再也忍不住,将宋歌叫上了楼。
干柴烈火的两人,当着几人面亲了整整三十秒后,才肯赏脸停下。
“谢谢。”
宋歌直接抱着祁夜往楼上走去。
三人:......
时言:“我记得,我们叫他上来,是想和他谈谈的。”
程思悠:“下辈子我程思悠穷死、饿死!都不会再和祁夜一起投资房产。”
二人还在怀疑人生时,程思意站起身抓起车钥匙,比枪指着众人道:“苏格兰苏格兰苏格兰!现在就去!刚好赶上高地运动会,苏格兰裙猛男摔跤看一次就忘不了!”
“把车钥匙放下。”
时言开口打断了正兴奋的程思意。
“时言,我们就...”
“开宋歌的车去。”
时言从地上捡起宋歌遗落的车钥匙。
“去什么苏格兰!”程思悠发了张截图发群里,“宋歌在伦敦的资产,看到这些酒吧,club和酒店了吗?”
二人竖起大拇指。
在程思悠迅速和前来挪车的曲持盈成为姐妹后,人二话不说打了电话,按照程思悠的描述:一位帅哥,一位美若天鹅的女士和一只癞那啥,会到访店内,消费都记在宋总名下。
不等程思意发飙,程思悠就把宋歌「捕鱼」专用的全球限量跑车钥匙扔给了他。
程思意:也不是不可以。
二人拆床,三人拆店。
第二天,祁夜发出了响彻伦敦的尖叫。
“糟了!”
时言最先清醒。
“小点声...”
程思悠捂着耳朵,从堆满酒瓶的浴缸中爬起。
挂在沙发上一晚的程思意,动弹不得,惨叫连连。
“我们现在都不在家,祁夜醒来发现身边有个赤身裸||体陌生男人...”
程思悠回过神,从头上发取下一根拐杖糖,咬了一口,认真道:“他会杀了宋歌的。”
“诶诶!等等我!”
程思意终于从沙发靠背上滚了下来,追着二人出了酒店顶楼套房。
程思悠推开门,烟雾报警器狂响,自动灭火装置早已启动;地板上散落着包括但不限于:剪刀、锤子、高尔夫球棍、吐司刀等攻击性武器;沙发早已被砍得面目全非,就连百年老楼梯都未能幸免。
毫不怀疑,下一秒冲出来的,不是死而复生的拉登,就是十条哈士奇。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祁夜冲出来挂在时言身上,“那个跟踪狂,他轻薄我!”
大门洞开,七米挑高的复古别墅中间立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个只穿了条破烂西装裤的男人,男人身上紧紧绑着绳子,满身都是伤口。
“我是自愿被他绑的。”
宋歌耸肩,甚至还将背后的绳结系紧了一分。
程思悠冷着脸,一步步走过被砸得不成样的房子。
这房子里的每件家具都是程思悠挑的,还有不少是她千辛万苦买来的孤品。
“姐,姐别生气!”程思意上前拦着她,“老婆别气,我们再买再买!”
“宋歌...”程思悠推开程思意,走到宋歌身边,摸上了他的胸肌,“哇,你这怎么练的啊?!”
程思意:。
还在看乐子的时言,忽然被祁夜抓了一下,连忙让程思意他带上楼。
“程思悠怎么不生气啊?我上次打碎她一个茶杯,她都快把我即刻绞杀了!”
“她惦记宋歌在肯辛顿的房子很久了。”
时言摸着被祁夜抓的手臂,将人交给他。
“这就是昨晚,我们把你叫上来想跟你谈的。”时言提着医疗箱坐在宋歌身边,“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前一晚拿渔网给他捞上下,明天一早他就张口连网带船,全给你咬碎了。”
“我以为他,只要晚上不睡觉,第二天就不忘记我,所以我...”
“别说了。”时言打断他,“对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
“哦哟,再怎么说,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的啦!来,毛毯,热水~”
程思悠慈爱得跟总是案发现场安抚受害人的女警探一模一样。
受宠若惊的宋歌对着时言投去一个疑惑眼神,时言假装没看到,继续道:“至少,等他清醒的时候,你们该弄个日记或者录个视频什么的,每天早上给他看一遍,就跟那什么电影一样。”
宋歌长长叹了口气,接过程思悠递来的冰豌豆,瘫在沙发上。
时言起身给祁夜的医生打去电话,回来的时候,宋歌身上已经披了七条毛毯,身前茶几摆满了十杯热水。
“小悠...”
“肯辛顿诶!而且宋歌那房子,有价无市!他有两栋,卖我一栋怎么了!”
时言举手投降,任由她给宋歌披上第八条毛毯。
宋歌:“医生怎么说?”
祁夜:“doctor.”
被冷到僵硬的众人循声看去,祁夜站在楼梯上,下一秒他跑下了楼,哭着扑进宋歌怀里。
“对不起,我没想起来...”祁夜哭得直抽抽,手颤颤巍巍地摸着他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宋歌笑起来,擦掉他的眼泪,摇头道:“一点都不疼。”
“哎,果然爱情可以治愈一切。”程思悠双手合十紧握胸口,“真是可歌可泣的...又亲上了!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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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歌提出,要接祁夜去马球俱乐部约会,然后在外过夜时,三人还是担心。
但在看完他按照时言的建议,做的三十七页「祁夜,你是我老婆」的PPT后,三人恨不得立刻将他们赶走。
浓夏,放眼望去皆是葱葱绿意。
但祁夜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那身骑褐色骏马,穿着黑衬衫,白色马球裤和长靴的男人身上。
宽肩窄腰,就连挽起袖口,仅露出小臂的肌肉都是极为饱满,而那一小节冷白肌肤,在黑色马球手套和衬衫的映衬下,更是白得耀眼。
祁夜深吸口气,摸了摸头盔,翻身上马。
“驾!”
宋歌踩着马镫,起身弯腰,伸臂勾球——白色小球却被人抢先勾走。
他抬头看去,祁夜一身白衣,仿佛与他身下的纯白骏马融为一体。他身姿矫健优雅,动作灵活,马儿每次腾身,都未能让他有一丝晃动。
“比什么?”
祁夜骑着马,在他身边兜圈。
宋歌看得入神,丝毫没反应过来祁夜在同他讲话。
“什么?”
“比进球数,输得人要请客吃饭。”
“请客吃饭太简单了。”
“那就,每天都请。”
“那我自动弃权。”
“想得美!”
祁夜笑得眉眼弯弯,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压在头盔下飘起的发丝,却又给他添了分不羁的野性,明媚又张扬。
宋歌不可能不爱他。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
波动个屁,回去就给你改了,达到最高数值再提醒我!
宋歌爱不爱我,还需要你一个破监控告诉我吗?!
预警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