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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小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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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宋歌冲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忽然就听见电梯打开的声音
“祁夜?”
宋歌没戴眼镜,额前发丝还在滴着水,本看不清站在电梯门前的人,但很快,祁夜好似一头被暴虐因子冲昏头脑的狮子,三步并两步,径直冲向了他。
宋歌仿佛是变成了任人装扮的芭比娃娃,被祁夜扯开浴袍,左右摆动肩膀转动,仔仔细细检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不等回过神来,又是惊喜和诧异的宋歌继续问,祁夜又操起吧台上的红酒瓶,走进未开灯的走廊。
每走到一间屋子前,祁夜都用脚猛地踢开,如巡视领地的雄狮,直到他将露台泳池里里外外走了两圈,才终于卸下紧绷的身体。
宋歌走到被月光洒满的露台时,祁夜正坐在泳池边,出神望着夜空,昂头喝红酒,就连领口大开的白色衬衫,被洒满了暗红酒渍都没在意。
宋歌双眼瞬间涌上一股热气,在祁夜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近时,已经散去的酒意好似卷土重来。
祁夜握着酒瓶颈部,大拇指堵住瓶口,就像他用唇舌死死抵住宋歌欲张口的双唇一般。
他抱着宋歌,用尽浑身力气,又好像只是跟随重力牵引般,重重向后跌入滕腾升起雾气的泳池中。
池水是淡蓝色绸缎,轻柔将二人包裹,却在他们犹如抵死相拥和亲吻地身体起伏中,激起阵阵水波,不断冲击着二人。
水渍不断从宋歌的发丝、睫毛、鼻尖滑落,正如祁夜纤细的手指,一处处划过他身体的骨骼和肌肤。
祁夜倾诉日夜思念,并不知晓宋歌在用它来治愈久久不曾愈合的伤口。
他吻得好用力,抱着我的时候仿佛要将我撕裂。
那是祁夜被宋歌困在主卧那晚时,反复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一段话。
而他现在,想将这个认知全数还给宋歌。
他想用最激烈地啃咬和最漫长的拥抱,将宋歌和自己溺死在温柔的池水中,和他压抑到近乎疯狂痛苦,一同溺死。
嫉妒不甘,悔意恨意,都是因为爱。
爱与被爱,到底哪个才是痛苦最大的诱因。
“宋歌,爱我。”
祁夜被宋歌抱得很高,高到他仿佛是站在整个无垠宇宙说出的这句话。他捧着宋歌的脸,想从他琥珀色双眼中,看见深藏在他眼底的「宋歌」,可他只看了自己。
好像,宋歌亲手建造的无数宇宙,都只是为了他。
可是,为什么你不回来。
在这个没有任何阻碍,整个世界都向我们庆贺欢呼的宇宙,你还是不愿意回来。
“求求你,爱我。”
宋歌爱他是本能,他甚至不用说话,不用触碰,只是看着他就是在爱他。
那暗房中无数张照片都在向他诉说和证明,宋歌可以不走近他,可以任由自己成为主角故事中的路人甲,可他不会放弃爱他。
宋歌放弃的,只有求爱的意志,而爱与死本就是一体的,他放弃的,是求生的本能。
祁夜不懂,所以他痛苦挣扎,所以他求爱无果。
“我爱你。”
宋歌说。
“我会永远爱你。”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道道光影好似银刃,割破伤痕累累却苦苦纠缠,绝不放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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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放手。”祁夜咬开酒瓶,“我要搬过去和宋歌一起住。”
对面刚接过酒瓶的司玉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放手和同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脑子有问题!”司玉翻了个白眼,手里筷子都快戳到祁夜脑门,“早点从我家搬出去,滚滚滚!”
祁夜被司玉收养了三个礼拜。
从那天深夜,祁夜在电梯里抱着一堆残破的玫瑰花,趴在梯箱地上哭到打鸣,正巧住他家楼上的司玉撞见他,当下就收养了他。
用司玉的话说,祁夜当时的状态和自己这几年一模一样,搞不好当晚就跳楼。
“我觉得你那天劝我的很对,人都在我面前了,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一个必定错误的选项。”
司玉眨眨眼,认真道:“我记得,我跟你说的是,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要不只有变成狗才会听话。”
“哥,你找个心理医生吧。”祁夜珍重握住他的手,“您真的有问题。”
“滚。”
祁夜笑了笑,端起一杯酒敬祁夜,诚恳道:“谢谢司玉哥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还有机会去到其他宇宙,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贺云。”
司玉挑眉看他,“嗯,不要死太久的,不新鲜。”
“啧,真的...”祁夜摇着头喝下酒,“心理医生考虑一下。”
那晚拍下的照片被祁夜锁紧密不透风的盒子里,和他其他的东西一起,打包搬进了宋歌家。
祁夜看着床头二人的照片,转身进入衣帽间,手指一件件划过宋歌和自己挂在一起的衬衫,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感觉到心口的震动,不再是因为恐惧和痛苦,而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决定放手,试着在这个宇宙中寻找到最真实的幸福,而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出路。
“咳咳。”
祁夜回头,宋歌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干嘛?”
“没什么,只有有点失望。”
宋歌耸耸肩,转身脱下大衣,垂头丧气地解着领带。
祁夜双手环胸,斜着眼看他。
“就,还以为同居之后最大的改变,就是无论何时回到家都可以...”
宋歌话没说完,就被祁夜从身后抱住。
“欢迎回家。”
祁夜用脸不停蹭着宋歌宽厚的后背,听着他强而有力如鼓点的心跳。
宋歌握着他的手转身,回以他一个无比郑重的拥抱。
“谢谢你回到我身边。”宋歌说,“我没有办法改变年少时的懦弱和无能。但现在,我会用我的一生补偿你。”
祁夜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他压心头的不适,用亲吻弥补内心深处的空洞。
“哦哟,你们房子好空啊,早知道我就多带着东西来了!”程思悠将围巾取下,跟个中介似的在房子里转悠,“这房子也就七八百平的样子,宋总你这审美都跟不上,我都不敢想,你在肯辛顿的房子都...干嘛!”
程思悠横了眼,刚踩了她一脚的程思意。
程思意用酒杯挡住嘴,嘴皮不动,纯靠缝隙发声道:“刚到人家就说这个,收着点吧你!”
程思悠正欲回呛,就听见宋歌淡淡道:“好说,那边房子正打算挂牌,思悠要是有好的...”
“有有有!”她一把将酒杯塞给程思意,从身后直接掏出台笔电,对着宋歌扬起手,“来宋总,这边详谈。”
其余几人都是见怪不怪,倒是大为震撼的宋歌被她直接从祁夜身边架走。
祁夜噗嗤笑了出来,摇摇头走到时言身边,下意识就道:“诶,许诺怎么没来?”
时言晃动冰块的手顿了顿,不解地看向他,问道:“许诺?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我...”
祁夜愣住了,快速在脑中消化着这三个世界里的记忆。
而这倒是让程思意找到了插话的由头,走到他身边,喋喋不休道:“对啊,就像宋歌忽然出现在你生日那天,你俩明明没啥交集的。许诺从高一转学走之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了啊?”
不对,许诺明明...
祁夜一把抓过时言的手腕,问道:“那你现在还是单身?”
时言向他投去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连话都懒得接。
“哥你没事儿吧?现在还是异性恋比较多,而且不是谁都像你和宋歌一样,明明...”
“他和宋歌高中就谈了。”
时言把那个看傻子的眼神,转送给了呆头鹅程思意。
“NO WAY!!!绝对不可能,根本看不出来!”
祁夜回过神,喝了口酒压惊,随口道:“我们小组赛第一场和启光踢赢了之后去吃烤肉,我亲宋歌那下不是挺明显的吗?”
祁夜说完,接收到了两个看傻子的眼神。
“什么赢了?”
“什么烤肉?”
祁夜再度愣住。
程思意放下酒杯,转身看着他,疑惑道:“我们输了呀,你被人连推带踹地犯规,上半场没多久就下场了,唯一一个进球,我记得...害不记得了。”
“而且,宋歌和我们唯一一次出去玩,就是刚开学,去光环那次。”时言补充道,“其他再也没有了,所以我们才不知道,你和宋歌搞早恋这回事儿。”
“不是,我们仨从KTV去烤肉店的路上,你还...”
祁夜猛地顿住。
最后在二人紧张关切的神情中,强忍肺腑的燥热,摆摆手没再说话。
Pre-Christmas Party就在祁夜精神恍惚中结束,其余三人也都在经历过二人拆床,哦不,拆家后,拒绝了留宿提议。
“怎么了?”
“啊?”
祁夜削着香蕉,怔怔看向宋歌,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回到手里面目全非的香蕉上。
“累了吗?”宋歌侧身拥着祁夜的腰,“要不要去泡个澡?”
“好啊。”祁夜挤出个笑容,“一起。”
宋歌没说话,温柔牵起他进了浴室。
宽大的恒温浴缸中,塞进两个高大身形的成年男人也不觉得拥挤,但二人好似被泡泡挤到一起,蜗在角落不动弹。
被香薰烛光包围的屏幕,正在上演祁夜对宋歌初次动心,想要去了解他时,看过的那部近三小时电影。
宋歌侧头看着祁夜认真不已的模样,在他发顶亲了亲,最后将电影移到了客厅大屏上。
祁夜抱着双腿坐在沙发前,身上是柔软的羊毛毯和宋歌宽大的臂膀。
“You could be mad as a mad dog at the way things went.
you can swear and curse the fates,
but when it comes to the end,
you have to let go.”
“你可以像条疯狗那样对周围的一切愤愤不平,你可以诅咒命运,但等到最后一刻来到之时,你还得平静放手而去。”*
祁夜扭过头,看着光影在宋歌英俊侧脸上来回变化,像是皮影戏布后被人操纵的小人。
“宋歌?”
宋歌按下暂停,回眸看他。
“你好像很喜欢这部电影,我还记得,你当时的签名是‘the strength to start all over again.’重新启程的勇气,为什么喜欢这句话?”
宋歌微微眯眼想着,手一下下抚摸着祁夜的头发,轻笑一声,慢慢道:“那句话并不完整,全句是‘I hope you have the strength to start all over again.’。”
祁夜心跳慢了一拍,听着宋歌继续道:“是,我希望你能有勇气重新启程。”
他的嘴惊讶地微张,毫无意识的眼眶漫上水渍,祁夜低下头,努力转动眼球来平复心情,强装镇定道:“所以为什么喜欢?”
“那句话是送给你的。”
祁夜倏地抬头。
“也可是送给我们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初在江城雨夜救下我的你吗?一直没告诉你,那时候我都准备放弃了,对我而言,那时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只希望,那场雨,那根棍子能够落得更大,更重。”宋歌望着前方,抱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但是你出现了,你给我了重生的机会,现在的我都是因为你而存在。所以我就下定决心,要让一切重新开始;而在再度见到你的那一刻...”
宋歌眼皮垂下,扭头再度看向祁夜,轻轻摸着他的唇角,说道:“发现你好像被什么困住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有大半的时间和愿意付出时间的决心;我每天都在观察着你,看着你试图挣脱牢笼,却好似困兽之斗;而且,没人能走进被你封闭起来的幽暗丛林。我很心痛,所以我让自己一步步走进你的时候,或许有些滑稽可笑,缠着你,粘着你,无时无刻都把你挂在嘴边。”
祁夜过去的眼泪和此刻的眼泪,一同落下。
“但我真的好开心,我走进了你的心,拨开了丛林,打破了你的枷锁和牢笼。”
祁夜连忙抬手,拭去脸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我那时候脾气挺臭的,每天都在骂你,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原以为宋歌会立马回答,但祁夜垂眼等了会儿,却还是没等到。
他昂起头,恰好此刻宋歌正捧起他的脸,认真答:“抱歉,实在是想不到介意的理由。”
祁夜慢慢抬手,覆盖在宋歌的手背上,问道:“如果我,那时候的我更难搞,所有的我都迷失在丛林也好,牢笼也好,还是...”
“我都会去找你。”宋歌说,“所以不用担心,无论你迷失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
祁夜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他嘶哑嗓音道:“如果很痛苦呢,会一遍遍把你的心撕裂那么痛苦,还有是看着我,看着我被你亲手碾碎的痛苦呢?”
“宝贝儿你太不公平了。”宋歌吻去他的泪水。“怎么可以把你牵扯进来呢?”
“回答我。”
宋歌长长出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开口道:“那我换一个问题来回答,如果被拨开丛林,打碎牢笼的是我,我希望你可以放弃。”
祁夜眼泪决堤。
“放弃我,去到一个可以让你幸福的地方,没有丛林,没有牢笼,没有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宋歌...宋歌...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啊...为什么!”
祁夜再也无法控制,凡若昨日重现,死死抱住宋歌,痛哭流涕,任由巨大的,无法抗拒的痛苦占据他的血管和神经,分裂他的躯体和大脑。
他哭到呕吐,就像那晚将宋歌赶出家门后,跪在卫生间一地玻璃碎片中,抱着马桶狂呕一样,将他此生能想到最大的力气,都化作逼出胃中的最后一点酸液的身体抽动。
可这次,他跌落地面时,不再会被玻璃割伤,因为宋歌在他身后,温柔坚定地支撑着他。
宋歌早班机离开了江城。
前一晚,他打了三次电话改签航班,最后在祁夜终于平复和事情实在紧急的加持下,确定了第二天飞往东海岸。
“你走吧,我真的不哭了。”
祁夜扯出个笑,将宋歌送到电梯口。
“你别说话了。”
宋歌低头,不敢看祁夜。
宋歌永远比自己想象中,更爱自己。
祁夜默默点头,朝后退了几步,慢慢消失在宋歌余光范围内。
再多看一眼,宋歌就不会走了。
宋歌没有回头,径直走入电梯。
空旷无人的房间中,祁夜站到双腿发麻,最后走到那被上锁的盒子旁,缓缓取出其中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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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ce看着曲持盈发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指挥司机将车直接开回老板家。
宋歌飞奔回家时,祁夜正坐在昏暗的泳池边,低着头轻轻动着挽起裤腿的脚,如同中世纪油画中孤独又落寞的少年。
Thanks to the Lord.
一路上,因祁夜不肯接一通电话,回一通消息而备受折磨的宋歌,终于在此刻松懈下了他紧绷到发疼的脊背。
“祁夜,对不起,无论如何我要先跟你道歉。”
宋歌快步走到祁夜身边,将身上的大衣取下,披到只穿着单薄衣衫的祁夜身上。
“我的确是和他一起坐起了车里,然后送他回了家。但绝对没有那照片拍出来的那般暧昧,更没有,媒体所说的密会等事情。我那么做,是因为想起了你...”
宋歌看着祁夜抬起的眼,急忙道:“不,他的确有些像你,但这并不是我送他回家的原因,我是在想,如果是你,会不会也像他一样,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推己及人,在看到他的时候,我便这么做了。而且那天晚上,你便来我家找我,所以绝对不...”
“宋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啊?”
宋歌愣住了,此刻祁夜脸上散漫又不屑的神情,让他想到了,那个令他痛不欲生的夜晚。
“你知道在新闻发出来的那一刻,我在干什么吗?”
宋歌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祁夜接下来的话一定会狠狠伤害他。
但他错了,祁夜只是从兜里掏出两枚戒指。
看见那戒指的一瞬间,宋歌犹如第一次去到大城市的孩子,双眼闪起亮光,还有诧异和无法言语的欣喜,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他心脏激动的狂跳。
眼前的这个人,他被迫分离的初恋,他再度重逢,历经种种得以在夜晚相拥的爱人,手拿这两个小小,却是包含沉甸甸真心和最崇高虔诚的誓言的圆环,出现在他面前。
宋歌喉结滚动,脱下手套,揉戳着本就干净无比,却依旧担心玷污它分毫的手指,朝着祁夜手心伸出——
“现在看着,真是令我感到恶心。”
祁夜猛地合上手,如果一堵高大的城门,将他拒之门外。
宋歌僵硬在原地,手无论如何都无法收回,保持着近乎于乞讨地羞辱姿势。
“你知道什么是恶心吗?”
祁夜的话,再度压弯他的背脊。
“恶心是一想到,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是个连眼睛都不长的蠢货;是不知道在过去这些年里,在你床上躺过多少人;是你那些仅靠金钱和权利,就能够让多人围在你的脚下,向你摇尾乞怜。”
宋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的心沉得不能再沉。
“告诉我...”祁夜抬起脚,光洁白皙的赤足像是挑起一件垃圾,勾起宋歌的下巴,“你这样人,怎么敢和我在一起?”
是我吗?
是我亲手毁掉了我和祁夜的未来吗?
是我成为刽子手谋杀砍断了,那本该戴上戒指的无名指吗?
宋歌不敢看祁夜,垂着眼皮,看着祁夜在水波中的倒影。
祁夜站起身,随手将戒指丢到地上——
宋歌下意识想去捡,却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那戒指滚落水中。那极其微小的气泡都在他眼中被放大,仿佛沉没是泰坦尼克号般的万吨巨轮。
“祁夜...”
宋歌低着头,死死抓住祁夜还在滴水的脚踝。
“松手。”
“你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不听,明明我有那么多...”
“宋歌,你看上去像一条狗。”
宋歌双眼仿佛被剑光闪过。
“一条向我摇尾乞怜的狗。”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加剧。」
他的双手无力垂下,背脊和自尊被结结实实碾碎。
“看着真恶心。”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加剧。」
“分手吧。”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达到最高值。」
“我不要你了。”
「预警系统:数据刷新历史峰值。」
宋歌从水池中爬起来,他湿漉漉的身体,脆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让他破碎。
没有宇宙燃烧,没有逆行读档,只有宋歌缓步离开的背影。
宋歌,这个宇宙的宋歌,独自一人承受着足以摧毁和燃烧整个宇宙的痛苦。
“傻子。”祁夜说,“宋歌,你真是傻子。”